《心头血》分卷阅读60

    蒋苇谷一愣,不明白高斯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高斯看着他,仔细的和他说着,蒋苇谷也坐着认真听着。

    "宋梁魏掌控工部多年,怎可能这样简单就撇清干系了,工部这么多乱子,都由尚书大人担了,这其中定是有他人为宋梁魏处理,那么多的账册都没能查到宋梁魏身上,可想而知,那人是有怎样的本事。"

    夜晚里搂着曲岩,也睡得很是安心。

    今夜有人安眠也有人颠三倒四难以入睡,张良躺着,身边的夫人已经熟睡了,他却还睁着眼看着床顶的金丝蚊帐。

    这几日,他刚当上尚书之职,虽然在朝堂中的地位水升船涨,可是只有他心里知道这与之而来的重任,若之前有几人与他一起处理这些空缺,但如今这所有事情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别的且不论,这军中士兵的棉衣就没有着落,从高斯那里拿的棉花,是供与宫中的,当前这件事若他处理不好,就是一大罪责。

    他原本没注意,但是经高斯那么一提,他却突然慌了。

    自尚书下职被查,工部许多的差缺都放在了明面上,虽然抄了工部尚书大人的家,可是工部的一滩事情却也摆在了当前,如今自己虽意外领了尚书之职,可工部的缺可不是他一人能补好的,现在虽然和将军府交好,可是刚正不阿的将军府怎可能帮他料理这么个乱子。

    张良越想神智越是清明,越想心中越是惶恐不安。

    如今又得罪了相爷,这相爷要是参他一本,即便他没有贪污之罪,但这管理不当之罪也不是简单的。

    他今年四十岁,正是得意时,身处这个位子里,自然更是小心谨慎的多,他定了定神,打定主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张夫人被他的动静惊到,猛地坐了起来,"老爷,怎么了?这么晚了?"

    张良摇了摇头,"你睡着,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还有几个时辰就要上早朝,不睡了。"

    张夫人点了点头,迷糊里看着自家夫君急匆匆去了书房。

    张良把奏折铺开,看着空白的纸页,想起白天高斯说的来。确实,工部的漏子太大,他这些时日一心想填补,可是万一有人把这罪责扔到自己身上,那可就糟了,再者这还牵扯到了户部,可不是他一人之力能弄清楚的。

    虽然这番行径有些失了面子,可算起来确实是安全之策,心里一定,便刷刷刷写起奏折来。

    圣上之前因蒋苇谷出事出于对将军府的抚慰,追封了蒋苇谷了爵位,现在他活着归朝,皇上就是后悔也没有撤封理由,如今朝中算是安定下来,封侯之事就提上日程。。

    将军府可谓是转悲为喜,户部拟定好,圣旨赐下来的时候。一府人高高兴兴的,贴了红纸,然后敲锣打鼓的告宗祠,摆贺酒。

    蒋苇谷接了圣旨收了,二品官员的章印御赐官服和赏赐的大小物件,他看着父亲母亲一脸喜色的待客,连祖母也穿得精神在堂上坐着,他也不由得心里安分不少,能为将军府多些庇佑,正是他翘首期待的,如今,他和父亲已是平级了,这对他自己来说也是莫大的荣誉。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二更

    第70章 再明真心

    但是有个问题他却一直担心不已,母亲大约是猜到这段时间他总是出府,担忧什么,再加上自己又快要而立之年的年纪,却还依旧没有子嗣,再加上如今将军府正是盛时,旁的官家大臣也暗自心思活络,母亲这些日子又开始面见官家小姐了。

    蒋苇谷看着母亲与几位大臣夫人言笑晏晏的样子,又拉着在祖母面前说这些什么,他无力地叹了口气,郡主去了,接下来便是紧赶着续弦的事情,虽然有一年的丧期要守,但一年时间飞快。原以为上次说过,祖母也明白的,但如今看这样子,祖母怕是又被说动了。

    于是趁着事情还未尘埃落定,酒宴过后,蒋苇谷直接请了母亲和祖母,当真她们二人的面,蒋苇谷直接跪在她们面前告罪。

    将老夫人一怔,挥退了旁人,赶紧喊他起来,"这是怎么了?这大喜的日子,你有什么请求尽管说,大奶奶怎么舍得不依你。"

    蒋苇谷跪在地上没有动,看着白发如霜的老人,又看了眼旁边的母亲,固执的问道,"奶奶,母亲,人这一生一定要娶妻生子吗?"

    蒋老夫人愣在原地,蒋母更是惊愕,蒋苇谷一向和祖母要好,又在边疆长大,反倒和她关系要生疏些,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只觉得有些头晕脑胀的,要往地上栽似的。

    再看蒋老夫人,喜气养人,她身体竟又好了起来,即便是到了七八十岁的高龄,常有疾病,现在精神头却和常人无异,心里更是通透,她有些为难的看向媳妇。

    蒋母看了眼婆婆,开了口,"傻孩子,怎么问些三岁孩童的问题,血脉的流传,家族的承袭,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蒋老夫人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再者说,我们终究是要离开的,你要开枝散叶,有人伺候你,有儿女供养你,这才是人伦,我知晓你心里有人,我也应了,可是这孩子你总得留吧!我也和你祖母说了,就给你纳几个妾,不要你娶妻,等生了儿子,抬成侧室,让你有后!"

    蒋苇谷额头冒出些许细汗,"可是奶奶,母亲,不论如何的恢弘家族,照旧有百年大族落魄的时候。再说,即便是娶妻娶妾,可照样不是有人没有子嗣吗?奶奶,你还记得先帝在时,那个贪污军饷的孙缪不是妻妾成群可是也没留下子孙吗?"

    蒋老夫人眉头一皱,"胡言乱语什么,大喜日子可不能说些胡话,太奶奶知道你心里弯弯绕绕些什么,后院那里你母亲会告诫她们收敛些,但子嗣还是要留下的。"

    蒋苇谷脸色有些惨白,他始终不是心狠的人,如果能抛弃生他养他的家人,那他便不是他了,可是如果可以顺应家里的要求,朝三暮四,左右兼顾,他上次便不会冷落郡主。

    有了曲岩,他就知道他做不出来,在背后欺瞒他与别人欢好,还诞下子嗣,那是一种背叛。

    蒋苇谷执着着说道,"不是有二弟吗?太奶奶,我们兄弟都是蒋家子孙,谁都是一样的。"

    蒋老夫人叹了口气,看了眼媳妇,也没有遮掩,明白的说道,"你个不长心的,你二弟和你怎么一样,你可是蒋家的长房长孙,那是其他人比不得的,你母亲急切不就为了这些,这种话千万不能再说了,人各有命,你二弟和他母亲有她们的命,你就答应了奶奶吧!"

    蒋苇谷心里愁苦,看着执着的老人,也不再好说些什么,说过了,多了,就伤害了。

    蒋苇谷见说不动她,便也不理会她们,推推拖拖的也没给正话,反正父亲那里是不会逼迫他的。

    一连几天的疲惫折腾,好不容易得了空,赶紧去了曲岩那里,曲岩正在给孩子喂水,自从有了莛儿,曲岩别的事情也没了心思,账房的事情也不想管了,一心一意照顾孩子。

    曲岩见他进来了,很是喜悦,"好几日不见你了,这样忙?"

    蒋苇谷点了点头,"受封的事情复杂,忙活了好几天,今日上朝拖延了许久,一下朝就过来了。"

    曲岩点了点头,"现在边疆安定,你也能好好休息一番了,看看莛儿,又长了不少。"

    蒋苇谷看着曲岩怀里的孩子,不再像之前那样瘦瘦弱弱的,长开了不少,眉眼里像极了故去的郡主,蒋苇谷看着大眼睛灵气的孩子,也甚是喜爱,忙的从怀里掏出个锦囊,"这我给莛儿准备的,算作之后的满月礼了。"算起来确实,再有几天,孩子就要满月了。

    曲岩笑着拿了过来,解开来看了看,一块通透翠绿的翡翠,是块极品,简单雕着如意,朴素大方,看着也讨喜,可就是太大了。

    蒋苇谷解释道,"这是我受封,官家大臣们给的贺礼,我看着东西不错,寓意又好,就拿过来了,给莛儿正合适了。"

    曲岩点了点头,交给一边的翠玉,"收起来吧,莛儿现在还小,戴不得,等再大些了就戴上。"

    蒋苇谷点了点头,看着精致的孩子,心里很软,看着她仿佛看着自己和曲岩的孩儿一样,曲岩看到他眼里的喜欢,轻轻把孩子抱起,"想起来,这几日你也没怎么抱抱这孩子呢,快些抱抱,别以后不亲你了。"

    蒋苇谷迟疑的接了过来,孩子浑身都是软肉,好像连骨头都是软的一样,他抱着轻轻摇了摇,"乖孩子,好好的长大,爹爹以后带你去骑马。"

    曲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咱们莛儿可是个大家闺秀,你别把她教野了,到时候嫁不出去可就怪了你。"

    蒋苇谷一愣也笑了,初为人父,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傻了,看着房里的炭火炉,他想起什么,又说道,"送我的贺礼里面有一个白貂毛的大氅,我见是好东西,就拿来了,你让丫鬟改改,给莛儿做能用得上的东西。"父亲总是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孩子奉上的。

    曲岩点了点头,看了看日头说道,"也正午了,你上完早朝也累了,去洗漱一番,等高斯回来我们一起用午膳。"

    蒋苇谷点了点头,亲了亲孩子的小手,把他递还回去,又在曲岩脸上亲了亲,甩了甩手,带着笑说,"平日里抱着你也没这么辛苦,一会儿手便僵了。"

    曲岩脸颊红了,把孩子递给乳娘抱了下去,"胡乱干些什么,这么多人,快些去洗洗。"

    蒋苇谷看着曲岩,笑了凑近他又夺了个吻才快步离开。

    曲岩害羞的看了看四周,不过身边跟着的就只有一个翠玉还有高一,有了孩子多了个乳娘,别的丫鬟倒没有,想起高斯要回了,匆匆去了后厨。

    蒋苇谷打理好自己,高斯和曲岩已经落座了,正一边喝茶一边说些什么,蒋苇谷走过去,点了个头,坐在曲岩旁边东边的位子,高斯坐在主座上,不过他也没在意,这本就是高斯的宅子。

    折腾一场,他早就不是那个喜欢争风吃醋的糊涂人了。

    曲岩朝他笑了笑,"我让厨房给你做了腌鱼,你喜欢吃的。"

    蒋苇谷点了点头,看向高斯,很是和善的问道,"你那边情况如何了?"

    高斯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回答道,"还好,没出乱子。"高斯不怎么喜欢在曲岩面前谈起这些。

    蒋苇谷看了眼曲岩,明白过来,也收了话头,只是说道,"我领了爵位,日后要更忙些了。"

    高斯点了点头,叮嘱道,"小心行事,风头太盛也不是好事。"

    蒋苇谷点了点头。

    曲岩见他们相处的很是和谐,心里满是愉悦,站起身来,一人添了一碗饭,"别说了,先用膳,都是忙活半天了。"

    吃饭里又主动的给两人夹着菜。

    饭后,高斯逗了会孩子,一同晒了一会冬日难得的太阳,就出去查看商行了,蒋苇谷拖着曲岩上了床,搂着他美美的睡了个午觉,看了看时间恋恋不舍的赶回将军府去了。

    曲岩看着一脸愁闷的蒋苇谷,笑着帮他理好衣服,"好了,又不是孩童还要整日粘在一起,明日再过来用午膳吧,我让厨房做你喜欢的,高斯漠北那边运来了牛羊,我让她们好好炖一锅羊肉汤。"

    蒋苇谷搂住他的腰,"哎,这就是忠孝两难全,早知道刚才就不睡觉了。"

    曲岩拍了拍他的胳膊,嗔怪的说,"你啊,不睡觉想干什么,怎么嘴上越来越没正经了,你可是当父亲的人了。"

    蒋苇谷点了点头,又抱着曲岩狠狠的亲了一通,手上过了瘾就恋恋不舍地走了。

    曲岩红着脸理好散乱开来的衣服,还有弄乱的头发,想着孩子也要睡醒了,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些。

    一大早天没亮,蒋苇谷就坐了起来,屋外丫鬟已经在敲门了,"少爷,该起了。"

    蒋苇谷揉了揉脸,"我知道了,你进来吧。"

    说着下了床,比起在京里他更喜欢在边疆,至少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巡视边疆,操练将士,哪一件不比在朝堂上站着,糊里糊涂听别人议论国事来得轻松。

    蒋苇谷站得昏昏欲睡,突然的,身变有人猛地给了他一脚。他突然惊醒,看着脸色很黑的父亲,赶紧站直。

    老将军感觉到朝臣的关注,有些羞愧的摇摇头,这孩子在军队里野惯了,都要要而立之年了,还这样糊里糊涂,一点都不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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