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血》分卷阅读5

    曲岩怎么好拒绝,既找到了容身之所,又有了银钱收入,当下酒同意了。

    管事点了点头,又问道,"都忘记问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曲岩一愣,"墨流,我叫墨流。"

    管事点了点头,"那好吧,你先随丫鬟房间好好休息。"

    华灯初上,曲岩换了服饰,不知是不是管事故意的,衣料很好,但是很薄,隐隐约约的把曲岩的身线勾勒得很是透彻,曲岩知道乐坊也都是这样的,现下的情形也由不得他拒绝,只是就是在红楼他也从未穿过如此露骨的衣服,他思来想去还是咬牙套在了身上。薄薄的两层,好像一吹风就要吹走似的。

    给自己梳了发,拿起准备好的面纱,仔仔细细的别好。

    乐坊的管事临时爆了个噱头,来的人很多。曲岩几乎是咬着牙上的台,随即掌声响起,惊艳声一片。

    没有戏服,没有浓妆,又穿成这样,曲岩几乎是硬挺着腰坐在那里,听着不入耳的话,烦扰得厉害了,他干脆闭上了眼睛,尽心把自己的琴弹好。

    一曲闭,他抱着琴看着座下一片的掌声,除去那些心里想法丑恶了,还有一群认真听琴的人,他看着他们眼里的赞赏,多少心里好受了一点,他感激的看着他们,只是一眼扫过在二楼处却看见了一个还算相熟的人。

    高斯朝他温柔的笑了笑,曲岩有些躲闪,不敢再看他,他怕看见什么鄙夷不齿的眼神来。

    管事有意捧着他,所以只是一曲,曲岩就不再上台了。他直接回了房间,有些脱力的坐在椅子上,拳头捏得很紧。

    和蒋苇谷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曾肖想他可以随他身披盔甲上战杀敌,而不是站在那里卖笑卖声。可是天生的多情身子,扛不起刀枪,软弱无力,放在别处却又是一番不可言说的风情。

    他本以为今日事情也就这样结束了,哪知道管事又亲自过来了,"小曲,有一个老爷想请你去弹一曲。"

    曲岩皱起了眉头,"可是,你不是说我不用再出去了吗?"

    管事算是赔上最客气的话了,"我们乐坊就是个小乐坊,来往的都是些权贵,最不济也是大商户,哪里有我们说不的时候,墨流你委屈些,我说了,你可以不用揭面纱,陪上一会儿,里外都是人,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曲岩举棋不定,一旦开了头,怕是给一点钱,管事便不会记得之前的承诺,这样自己迟早会做不了主。

    管事见他犹豫,爽快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锭,"这是哪个老爷赏的,要是让他满意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曲岩没有接,而是接着推拒着说道,"管事老爷,我真不能去。您答应了我不会接厢房客的!"

    管事理亏,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犟的,于是挥退了其他人,很直接了当的说道,"墨流,你要明白,在乐坊我还能护着你一点,可要是出了这地方,你怕是会更不知道怎么办,听我的,你也能明白,这事情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你要真不愿意,他们还能强迫你不成?更何况你戴着面纱,他们也看不清你的脸。那客人,兴许是真的赏识你的琴艺,想与你交流一二罢了。"

    曲岩心里软,那管事在这圈子里混了大半辈子,一眼就看了透彻,所以耐着性子劝着,曲岩半晌才点了点头,别上了面纱跟着管事走了出去。

    那管事也有信义,还是把金锭塞给他,"委屈了。"

    曲岩摇了摇头跟着管事走到厢房门口,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只是进去抬头一看却发现高斯坐在里面。桌上的还有几个半百的大老爷,曲岩愣了一下,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第7章 再起祸端

    那管事回头见人没跟着自己进来,心下一急,赶紧朝他使了眼色,然后说道"各位老爷,这便是我们新来的琴师,墨流,来墨流你先给给位老爷示个礼。"

    曲岩衣裳没换,他有些别扭的想用手里的琴挡住自己的身子,这个时候要真是转头走了,就真的是闯祸的了,他抱着琴的手紧紧的攥着,强迫着自己安然若素,不去看高斯,慢步走了进去,抱着琴鞠了个躬,然后坐到琴台前面。深吸了一口气,才问道,"几位老爷想听什么?"

    管事见这墨流还算听话,心里一安,赶紧说道,"各位老爷,你们听琴,小人就不打扰了。"说完转身退了出去,把门带上。

    又担心出事,招来一机灵的丫鬟,"你给我耳朵利索的听着,要是有什么大动静赶紧过来叫我。"

    那丫鬟点了点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管事这才走了。

    几个人都看向高斯,请客的张老爷也主动说道,"高老板想听什么?这位据说是京师来的琴师,技艺十分了得。"

    高斯笑了笑,看向曲岩,淡淡的说道,"那就弹公子最拿手的吧!"

    曲岩努力的避及高斯的眼神,却又不经意间触及到他的眼神,没有不敬,也没有厌恶一如往常的温柔,他又愣住了,注意高斯弹了弹酒杯,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手下开始弹琴。

    高斯一边喝着敬来的酒,一边不露痕迹地看着认真弹琴的曲岩,从他登台那刻就觉得惊艳了,即使是看过他寸缕不沾的样子,还是觉得这样的他异样夺目,能一眼看出他的无奈,他的抗拒,但他偏偏又站在那里,坐在这里,低眉弹琴,越是相处便越知道他是个不一样的人。

    或许是高斯看得多了,那几个老爷交流了个眼神,张老爷笑着又让人满了酒,然后看着曲岩凑在高斯耳边轻声说,"怎么的?看上了?那今天就不要回去了,我来做主,让他好好伺候你。"

    高斯笑着拒了,"没有,这位公子的琴艺确实不错。听着倒是让人沉迷其中了,"

    张老爷以为他怕坏了乐坊的规矩,大方的说道,"没事,这里是我一个朋友开的,你尽管放松。"然后不等高斯再说什么。就对曲岩说道,"这位公子,我朋友很欣赏你,你也别弹琴了,来陪他喝上几杯酒吧!"

    曲岩琴声一断,怒目看着几人,羞愤不已,拳头紧攥着。开口推拒道,"各位老爷,我只会弹琴,不会喝酒。"

    高斯看着他,怎么看不出他的抵触,忙说道,"张老爷和你说笑呢,接着弹琴吧!"

    曲岩吃不准他们的意思,但还是隐忍着继续弹琴。

    张老爷见高斯这么说到不好再说什么。

    喝着喝着,张老爷突兀的提起来一件事情,"西北战事挑起,不知道高公子听没听见消息?"

    高斯点了点头,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的?"

    张老爷笑着说道,"两军交战,粮草先行,虽然还是秋季,但是冬衣也该收购了,高老弟的棉料得要抓紧了。"

    高斯点了点头。"这个倒是备好了,不用几日就能转到京城。"

    张老爷点了点头,"后生可畏啊,像我当年你这样的年纪,也才跟着看账而已。"

    高斯笑了笑。

    另一个人突然提起,"你说这事,我倒想起另一事情来,这官家人倒是不计较,小将军婚后第三天就出征,还真是将门精神啊!"

    几个商人笑了笑,自贬着说道,"我等商人哪有那种风范,至多纳税交赋,做好自己本分罢了。"

    几人笑着继续喝酒。

    曲岩却猛地一愣,心思混乱,怎么会?他又出征了?

    高斯端起酒杯不露痕迹的瞥了一眼,曲岩正失魂落魄的弹着琴。

    拿着打赏回了房间,曲岩却坐立难安,蒋苇谷年长他六岁,自幼便进了军营里,就是年前他也才刚从西北回来,光是戍守边防也带回来一身伤,这要是真的交战!曲岩不敢想象。虽然自从听到他成婚的消息的那刻就决定和他再不相见,可是听到这样的战事消息还是免不得为他担忧。

    他暗自打听着,虽然相隔甚远,但是有关将军出征的消息还是传遍了江南,只是曲岩在船上行了一月才没有听到。

    他坐在桌前,看着正沸腾的茶水,暗自说道,"你什么也不说,还真是残忍。"

    一连几天,曲岩晚晚都登台,就是厢房他也去,因为他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五年的时间,一点一滴他都记得,即便是这样的现状,即便心里有万千的不甘,但生活不就是如此。他想去西北,他想他需要和蒋苇谷好好的说清楚,再好好的道别,所以,他需要一笔钱支撑他去给蒋苇谷送行。

    虽然他抛弃曾经的山盟海誓,可是他还是想着他,想让他好好的当他的将军。

    曲岩坚定了,万事便也容易了,那管事也不曾亏待曲岩,曲岩也感激他,更努力的弹奏。

    事情原本风调雨顺,却生生又多出波折。

    曲岩一直小心的应付客人,乐坊和妓馆还是有差别,也没人会强硬乱来,却没想到还是被人断了后路,那天陪完最后一房客人,曲岩也有些醉了,回到房里,却发现里面坐着个人。他警惕的站在门口,抓紧门框,"你是谁?这里是乐师的房间,客人是不能进来的!"

    那个人笑了,"你房间?这里都是我的,就是你身上那件衣服也是我的,我现在想要亲手脱下来了!"

    曲岩一惊,他听别人提过,这个乐坊老板是个商人,但一直没有见到过,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沉,转身想要往外走。

    只是一个转身就有人伸手拦住他的去路,曲岩咬着牙看着坐在桌前的人,"你想要做什么!"

    乐坊老板笑了,摸了摸鼻子,"做什么?你应该清楚得狠啊!"

    话说完曲岩身后的人猛地一推,曲岩跌了进去,门被关上了,他本就有些醉了被这样一推,险些撞在墙上,还是扶着桌子才得以稳住,他咬着牙站定,看着走过来的人,防备着往后退去。

    这些天在厢房也多有动手动脚的客人,可是也不会太过分,但是这个人,曲岩看着他志在必得的眼神,陡然的慌了。

    乐坊的老板看着他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很是满意,"原来周管事还真是给我招了一个这样的宝贝疙瘩啊!你乖乖的别动,让我好好看看。"

    曲岩看着嬉笑着朝他走来的男人,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真是乐坊的老板?"

    那男人笑了笑,点着头,"是啊,没想到几天没来,就招了这么个可人儿,你过来,跟着我保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

    曲岩有些颤抖,他看向男人身后的床,他把匕首藏在枕头下面了,男人一步步走过来。曲岩知道自己不可能出得去,只想着拿到匕首,多少能要挟他一把。

    男人把他逼到墙角,然后迫不及待的朝他扑过来,曲岩推拒着他,可是天生气力不足,倒像是欲拒还迎了,那男人笑的很是淫-邪,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抵在墙上。曲岩怒目瞪着他,趁他不注意,一脚踹在他命门上。

    那男人痛的缩在地上,曲岩赶紧跑到床上拿了匕首,抽了出来指着男人,"我只想赚些银两生存,你要迫我,那就试试看好了,就是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你动我半分!"

    那男人缓过来,死死的盯着曲岩,"你动手啊!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我告诉你,你就是死在这里也得先陪我一晚再入土!"

    曲岩脸上一白,咬着牙看着他。"你!你不是人。"

    那人笑了,"你生成这样,不就是让男人好好疼爱的,我告诉你,你最好乖乖听话,还能享享富贵,不然,你也可以试试,整个江北还没有我动不了的人。"

    曲岩没有绝望过,哪怕是曲悠走了,蒋苇谷成婚,哪怕和高斯做了那些事情,都不曾如此绝望。

    曲悠从小就告诉他不要放弃,不能放弃!所以他没有想过自杀,他只是想要挟男人而已,可是没想到他完全不被自己逼迫。

    男人不在乎的当着曲岩的面揉了揉下--体,然后拍了拍衣服,看着曲岩慢慢朝他走来。

    曲岩浑身冰冷,正是绝望的时候,窗户突然被破开,然后一个人跳了进来,直接抽走曲岩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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