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去》分卷阅读44

    “学长!”赵望卿也即刻下了车,车门顾不上锁就跟在他后面。

    “你他妈别跟着我!”萧盛瑄朝他吼了一声。

    “学长,刚才是我不对……你上车吧,我送你回去。”他仿佛没听懂萧盛瑄的话,依旧在他身后紧紧跟着。

    “送你妈!滚!”萧盛瑄拦下了正好路过的一辆的士,迅速地上了车,关上车门,让司机开车。

    的士经过赵望卿的身边,他没去看他。

    在车上喘了几口气,萧盛瑄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他其实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因为一个吻而生气到这种地步,他只知道,这一份生气,不只是对赵望卿的,也是对他自己的。倘若上天肯给他一个机会,他会把自己的人生切成两段,与赵望卿相处的那一整段人生,就都不要了。他恨那个时候的赵望卿,连带那个时候的自己也一并痛恨。

    的士开出了一小段路,他回头,看见赵望卿还站在那个地方,手无力地垂着、半低着头。好像神情,还有一丝混杂着懊悔的难过。

    那个落寞的身影,让萧盛瑄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但他不能再看,也不能再想了,他太害怕自己会再错一次。

    赵望卿回到了他和萧盛瑄之前一起住的地方。现在的他,已经把那个地方看成了他们的家。曾经是,未来也会是。

    他没有开灯,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望着月色下的那台钢琴。自从萧盛瑄走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这台钢琴。似乎这台钢琴存在的价值,也不过是能够让萧盛瑄消遣时间,萧盛瑄如果不在了,那么这台钢琴再名贵也只是废品。

    sing打来电话时,赵望卿正打算开始他的回忆。但这通电话打断了他想拾起来的美好,所以他接起电话后,很没好气地“喂”的一声,想让sing快说完他的废话。

    “你居然把你大舅子的房子给烧了?我tm都惊呆了!”sing惊讶的语气从手机那头震到这头,激动得就跟听到花边新闻的八卦妇女:“你也太狠了吧,偷妻之仇也不过如此啊!”

    一提起这个,赵望卿就火大:“我没烧了他整栋别墅就算不错的了,那个脑残居然想亲他。”

    sing觉得没什么问题,这个语气,赵望卿还是那个恃宠而骄任意妄为的富家小少爷。他笑了两声说:“还是为了那位萧学长啊?只是为了面子,你不会这么过的吧……”

    “面子”现在在赵望卿这里,还真的没有这么大面子。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盯着空荡荡的钢琴凳,好似看见曾经坐在那张椅子上的人。

    “我爱上他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被吓傻一般的沉默。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想笑你就笑吧……如果这是一个笑话,那我有可能会被你嘲笑一辈子。”说完,赵望卿就先苦苦地笑了。他要是早这么承认,早这么说不就好了?现在人都走了,对着一台破钢琴,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已经不会再信他了。

    一辈子,一辈子可真长。初遇萧盛瑄那年他才十**岁,那个时候的他,听到一辈子这三个字,一定会觉得可笑至极,又怎会知今日对这三个字的无奈。

    见证了赵望卿对萧盛瑄从玩弄到认真到爱上这几个阶段的sing,彼时真的懵逼。他觉得自己看了60集脑残剧,而这部脑残剧,播了好几年,居然离大结局还遥遥无期。

    过了好半晌,他带着老妈子的语气说:“我k长大了,难得。”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不知是受了哪件事情的影响,萧盛瑄最近总是刻意地避着一些人。

    找齐洺桓借的那套西装,洗净晾干后还给了他,之后与他见面的次数便来得没那么频繁。

    到了假日,他去找温祈,占据了和齐洺桓碰面的时间。缓过了几口气,萧盛瑄感叹道还是女人好。

    过个几年若他状态好转了,该过去的彻底过去,该遗忘的彻底遗忘,也许他就能在某个地方安定下来,找个不会嫌弃他的女人结婚,从此与生活相安无事,谁也不再挑战谁。这大概算是他现在最奢求的美梦了。

    齐茗云真的把赵望卿给她的项链送给了温祈,温祈把它扔在水果盘里当写生物品。问她是不是不知道这条项链的价值,她倒是知道的,只是满不在意。

    后来齐茗云忽然跑来找她,萧盛瑄便匆忙溜了,女人固然好,终究不是他的容身之所。

    回到家时,齐洺桓居然出现在他家楼下,把萧盛瑄吓得一颤,差点想转个身假装要去买豆浆。

    “盛瑄!”齐洺桓叫住了他,大跨步走到他旁边:“这几天怎么都不理我,那天晚上冷落了你,你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太忙了而已。”借口是找不到新借口了,胡编乱造又不可能,只能用用这种老旧又万能的公式随意搪塞。

    要说真正原因,再怎么也不会是那天晚上被冷落,而是那天晚上差点太过亲近。

    “今天晚上也忙吗?”

    “忙。”

    齐洺桓不蠢,不可能看不出他的刻意回避,索性挑明了说:“我想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你应该不会察觉不到吧?”

    这话齐洺桓是掖不下去的,他本来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在他的掌控之内,可萧盛瑄两三天不理他,让他难受得心烦意乱,竟能稍微地理解为什么赵望卿会动不动就发疯。

    “我察觉到了。”萧盛瑄咽了口唾沫,也不想再回避这个问题。

    “然后呢,你心里的想法是什么?”齐洺桓双手插着口袋,走在他旁边,侧侧头看他。

    萧盛瑄小声碎碎念:“……你们齐家总得留个后吧。”

    “什么?”

    “我是说,我觉得我接受不了。”

    “你接受不了我?”齐洺桓的语气是带了一丝惊讶的,毕竟他就算不自恋,也一向对自己有自信。

    “不是接受不了你,而是……我家里人不会接受,我已经这个年纪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

    齐洺桓抓起了他的手:“如果你肯相信我,我会让你家里人同意的。”

    一想起家里人,萧盛瑄的心情就凉了,收回手,音调低下不少:“他们不会同意的。算了,我不想聊这个,我现在也没这方面的想法。”

    “好,我也不着急,我们以后还有得是时间。”齐洺桓不习惯强迫人,他一向坚信顺其自然,自会水到渠成,“那现在有时间一起吃个饭了吗?”

    萧盛瑄放弃了挣扎,笑了:“有。”

    萧盛瑄那款产品的初版卖得很成功,在市面上特别受欢迎,为此也得到了很多家公司关注,纷纷表示想和齐洺桓合作,以这块材料开发下一个新产品。

    公司的大生意是一单接一单来,正好又赶上了德国分公司的成立,齐洺桓这些日子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前一阵子还对赵望卿想要的那一块地咬得紧,最近却不得不把这些恩怨放一放。

    但老天似乎是还嫌他不够烦心,没过多久,齐茗云就和家里人摊牌,说她和赵望卿没任何感情基础,结不了那个婚。

    她家里人当然是不同意,管他们小孩子之间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也不能坏了长辈们之间的情谊。可听说齐茗云的意思是,他们今天不许,她就明天再闹,明天不成,就后天再闹,反正会继续闹下去。

    为这事儿齐茗云还和家里人闹翻了,跑到了上海来。家里人打电话问她大哥知不知道她的下落,齐洺桓又表示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知偌大的上海她跑去了哪里。

    齐洺桓被公事家事一堆事缠身,跟萧盛瑄连私底下碰面的时间也没了,萧盛瑄感觉自己孤独却又自在地度过了好几个月。

    过年的时候齐洺桓也没能从这些破事中脱身出来,齐茗云则和家里人闹得更大了,最后居然索性出了柜,把她家老头给气的,差点没在家里折腾到掀房子。

    萧盛瑄选择回一趟老家,父亲找到了一份好工作,工资高,福利也不错,住所也搬到了公司附近一栋新建的公寓里,生活条件明显是好了。也肯和萧盛瑄好好地坐一会儿了,即使彼此坐着各自不说话。

    他又一次去母亲住处附近晃荡,那天见到了一个驼着背的中老年妇女,戴着老旧破口的针织帽,怀里抱着一袋看起来不是很新鲜的青菜。她的步子不稳健,可是速度很快。背影与他母亲有几分相似,只是在萧盛瑄的心中,一直光鲜亮丽的母亲,不会使自己褪色到这种地步。并且在他的记忆里,母亲也还没老到这种地步。

    当他想跟上去看看的时候,女人飞快地窜进单元楼,关上了单元楼的防盗大门,至始至终也没让他看一眼正脸。

    萧盛瑄打了电话过去,叫了一声“妈”,问候了一句“新年快乐”。对方在沉默了一分钟后,才挂断了电话。

    赵望卿给他发来了消息,他没回,在老家虚度了几日,假日过去后就回上海继续工作。然后就是日子与日子反反复复地叠来叠去,听听齐茗云与他家人的战斗风云史。

    某天凌晨十二点,正忙着策划方案,赵望卿给他打来电话,他一只手用铅笔拉着弧线,一只手拿着手机听他说:“学长,生日快乐。”

    萧盛瑄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日期,才察觉到自己生日的到临。

    “谢谢,没事我先挂了。”不想理他是真的不想理他,忙也是真的忙,这两者混在一起,口气就变得不是很好。

    “学长,等一下!”赵望卿打断了他想挂断的念头,略微小心地问:“我今天,可以去找你吗?我好想你啊。”

    萧盛瑄没说话,长长的一声叹气给了他答案。

    赵望卿的声音随着他的心情低落了下去,凉中透着一点苦:“我知道了,打扰了,再见……”

    过了有一会儿,赵望卿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萧盛瑄看着通话记录发呆了好一会儿,这几年来,每年第一个给他送来生日祝福的人,都是这个他一直不接触,却又不断接触的人。

    早上来到公司,萧盛瑄收到了一大盒香槟玫瑰,玫瑰里面照例一张明信片,写着“hy birthday”,没有署名,但是这个字体萧盛瑄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萧盛瑄随意把花放在桌子上,工作了一会儿后,感觉那盒花让他越看越难受,最后索性连盒带花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下午那位大忙人齐洺桓终于拨冗联系了萧盛瑄:“生日快乐,抱歉,到现在才跟你说。”

    萧盛瑄笑道:“这有什么可道歉的?谢谢了。”

    “我订了餐厅,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晚上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大概得做到八点多才能结束。”怕让他以为这次又是借辞推脱,萧盛瑄便将具体的时间也一起告诉了他。

    “那就晚上八点半吧,正好我也结束掉一个应酬。”

    萧盛瑄想了想,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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