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花羊]续断》分卷阅读41

    “小鬼,帮谁重要么?各取所需嘛。”吾泽猫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真要说的话,我们现在要去追踪个恶人长歌,有人要收拾他。”

    “吾泽,还不快走?”娜如的声音去而复返,在无形中催促。

    “我……我知道!杨伊然,杨伊然在浅滩……对……对上叶城主。”宋修然只想着山头能有帮手,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只是将花萝藏到了身后。

    吾泽一愣,旋即看着直往后退的宋修然,又笑得神采奕奕:“你带路?”

    “唉?!”宋修然没来得及反应,已给他一把拉着走,几步之后一个趔趄,不得不半踩了纯阳的轻功叫起来,“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哎……我……你要撞石头了!不对,是左边……前面……往右……哎,我自己走!”

    明教随心所欲从不管那么许多,拽着宋修然在江边的山石间穿梭,像是在冬日烧了把火,一路烧到就近的浅滩。

    “小鬼,真有你的,找到了。”明教忽然说了句,还松了手。

    宋修然给拖得七荤八素,最后落地是给石头绊了一跤、摔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爬起来、扒着岩石探头,却见杨伊然和叶榕就近在咫尺且打得不可开交,而周围的恶人与浩气将之围在中心又不敢靠得太近,从江边到山脚到处都是刀光剑影。

    宋修然看得浑身哆嗦,这才知道自己不仅和袅袅走散了,还被直接拖进了打斗中心,那个面目淡雅又心狠手辣的长歌怎么看都占了上风,而叶榕以守代攻、早就疲于应对。

    “叶城主,我看在你有伤在身不想取你性命,不如快快交代尔等是如何与魔尊暗通的?”杨伊然青衣不染片尘,鞋尖偶尔一点残血,高浮于半空奏响曲调,睥睨一干久战不殆的浩气,语调虽克制却难掩其中愤然,儒雅的眉目早就藏了杀意。

    “都和你说多少次,我们用不着和魔尊联手,你们的魔尊又哪会和我们一路?”叶榕轻嗤一声,金色发饰与锦袍虽被曲风砍得处处皆伤,却仍不失那股名门贵胄的气度,扛了重剑握上轻剑,眨眼一笑,施展出藏剑山庄引以为傲的梦泉虎跑之剑法,寻着杨伊然的飞袂刺了过去,“你要有本事,不如现在去山顶啊?”

    叶榕凌空蹬踏翻到他身后出剑,杨伊然转身不得,背甲硬挨了剑刃一下,手指大动渔歌一声潮起江月,阻了叶榕的连招后从空中落下,瞬间移形到别处,咬牙道:“那个疯子在山顶奏箫摆明了早有准备,我还有机会么?若不是你音律不入,早成我琴下亡魂,快给我滚!”

    他气不过自有道理,江言众目睽睽杀人推尸又撇清干系,如今沐辰风多半还是活了下来,他来迟一步,非但抓不到江言的把柄,还被这藏剑拖在了浅滩。

    江言不愧为“言相”,行一步便轻松化解了他布的劫,着实让人胆寒。只是,棋局未完、输赢未定,鹿死谁手言之尚早。

    “随便你,可这儿是瞿塘峡,我叶榕在浩气的地盘退了,回头面子往哪儿搁?”藏剑体力不支,俏嫩的脸上光华黯然,勉强出了几剑便疾速退开,喘了几口气又转身再来。

    “小鬼,我带你走,别看了。”明教在暗处扯了扯宋修然。

    “不,你等等……”宋修然下意识甩开,盯着杨伊然的手指直摇头,恐他再使什么阴招,对明教的几次劝退置若罔闻,始终伏在石后不动。

    叶榕不欲硬战、明明不敌却拖着不走,杨伊然占尽先机却进退两难,又始终抓不到斩他的机会。两人如此僵持已久,谁也没有先退让。

    浩气与恶人从日出短兵相接到几近正午,双方各有折损,倒是长歌的音域落下、魔音灌耳,打得周围的浩气连连退败,使日照江雪的岸边一片恶人红。

    就在两边疲于应战之时,乱党刺客纷至沓来,杨伊然才移形避开叶榕的剑招,转身就见着长刀迎面砍下,琴弦一动将来人击退,手腕抬起又落露出一道薄薄的擦伤。

    叶榕顿了顿,剑尖反转刺向他身侧的刺客,又换了重剑逼退送到心口的剑尖,朝杨伊然皱眉:“你们恶人叫来的?!”

    “恶人从来独行,怎会和乱贼为伍?!”杨伊然绷不住那股儒雅,终于高声斥着起了杀心,音弦一松,自琴身后抽出难得一用的琴中剑,接连刺了数人。

    刺客偏在双方疲惫时来还寻着软肋下手,阵型收放目的直指阵营头目,杨伊然和叶榕的打斗被横插一脚,一时间顾不上再一招一式防着对方。

    “嗯,差不多了。”吾泽在宋修然身侧现身,扬起弯刀闪入敌阵。

    杨伊然执剑迎着人剑刃而去,不料剑尖欺近那人兵器已被人在暗处劈手夺了,他收势不及硬将人血肉刺穿,撤手拔剑生生溅了一脸血珠。他厌恶地拭了拭,扭头却见叶榕被刺客困于阵心,还将后背的空隙给了出来。

    “叶城主,你不堤防我这个恶人了么?”杨伊然冷笑一声,即刻纵剑往复。

    纵使言之有预,叶榕也刹那施展不开手脚,握着重剑扭头,眼睁睁看着剑到背心而作不出防御。

    忽有人从石后出来,不轻不重刚巧将那纵身一跃的青衣人撞开,叶榕忙挥开眼前之敌,见一个方士装束的小道士气鼓鼓地站在他跟前。

    “杨伊然,你少造杀孽!这周围的鬼都在哭!”宋修然撞了人,转身拦在杨伊然面前,显得既怕又怒,“不许再对我师兄那样对付别人!”

    “战场只有生死、没有对错,你这个中立懂什么?!”杨伊然斜睨一眼宋修然的包子脸,气急败坏地横剑当出,看清来人又生生收住,“呵,差点忘了,方士之门还有债未清,不愧是好‘师弟’啊。”

    “就……就算你也是我‘师兄’,我……我……”宋修然越说越怕,站得直发抖。

    杨伊然执剑却未挥剑,那闪着幽光的琴中剑给人缴了,纵使满心不甘,也不得不撤回去、重将流光青玉的琴抱在怀里。

    “杨副使,我已将你行踪报于那人,你可做好面对的准备了?”娜如点了个刺客现身,收了染血的弯刀站到长歌面前。

    杨伊然面色大变,未及再动,彼时晴好的空中忽然燃起了浩气的信令,长空一曲纵横山色,韩宇芳带人自激流坞而下、迅速占据了浅滩,看到杨伊然后忽然愣住。

    “原来如此。”杨伊然四顾后忽然大笑,当即不再恋战,不等韩宇芳下令围剿,已抱琴转身入山,远远扔下话来,“等我回到白龙口与萧督军汇合,定择日来战!”

    “你没这个机会!”叶榕得了援助,即刻从包围里脱身,想也不想就提了剑追上。

    韩宇芳收拢琴声,站了许久都没有再动,直到杨伊然离去的青色身影在水天一色里化成了一抹淡雅如素的灰白,她才神色一敛纵身跟上去:“叶榕,你回去!”

    恶人一撤,最先来的浩气便跟着叶榕紧追不舍,就连明教也翻着身不见了踪影,宋修然早就吓得脸色煞白,直到这时才狠狠松了口气,忙转身心惊胆战地穿过浩气援兵与刺客的打斗场去找何袅袅。

    作者有话要说:  双线作战中的浅滩,大家都走散了

    道长下章醒,以及……

    第44章 仇起缘断(十)

    望江崖不堪回首的杀戮仿若噩梦,紫宸剑被俘后逃脱、引发浩气与恶人的再战如火如荼,沐辰风却躺在生暖的竹屋里睡得无比安稳,直到门外打斗声肆起才匆匆醒来。

    兴许是睡了太久,他张开双眼便觉刺目得很,屋顶漏下的日光晃得人头脑空白无法思考,暖炉未熄又烘得一方室内无比温暖,几乎要让人忘了所有往事、再睡上一睡。

    只可惜兵刃相向之声太过刺耳,沐辰风躺了会儿已回神,渐觉周遭陈设十分熟悉,认出是宋修然的竹屋后便撑着起身,谁知头痛与血色一起袭来,他猛扶一把额头,霎时将那沾血的一幕幕重新回忆起来。

    他杀了李玲媛、用沾了血的剑洞穿了她的心口,她临死前的绝望眼神还定格在眼前、挥之不去。

    他誓言不杀无辜,却一剑一剑杀了昔日的同盟,至今能依稀嗅得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伸出手来看仿佛掌心衣衫沾着粘稠的鲜血,看到哪里都蒙着一层暗红,心头沥上的血怎么都洗不去。

    沐辰风细想之下只觉得浑身冷痛,虽不如当时的惊骇木然,仍是咬牙发颤,打心底涌上一股怆然,捂着嘴干呕几声却什么都吐不出,直到冷汗淋漓地勉强坐定,探得护身符犹在,摸着空虚的脾胃却感气海充盈,顿时又茫然不已。

    他不记得后来发生的事,自己是怎么从望江崖脱离、怎么到竹屋又怎么醒来,全然没有记忆。忽明忽暗里听得几声关怀,浑浑噩噩中似乎有过温暖的怀抱,声音嘈杂、交织在梦中,令他分不清谁在说话、又在说什么,只觉暗极的绝望里有人给他一条绳索、为他争得一丝生机。

    他知道自己还活着,拜人所赐还活着,活着再历经一遍痛楚而后残喘,活着选择复仇抑或是自我了断。

    沐辰风点着疼痛的眉心挣扎着挪动,躺了太久手足皆麻,才使了点力便重心不稳、险些滚下床。他眼疾手快撑了把案几才勉强坐好,只是按得一手粉末,抬掌一看只见有绵软的糕点化为齑粉沾在手心,还隐隐透着股香味。

    “江语寒……”他几乎本能地念了个名字,旋即愣住,轻叹着又道,“是……江言?”

    这个名字出口,沐辰风刹那苦涩地笑出声来。

    他终究还是要面对,面对江语寒被掉包,面对浩气、恶人势不两立,面对尔虞我诈和心口不一,还有互相勾结的魔尊、为非作歹的副使。只是,明明江言要杀他,为何他还活着——在剥离他的信念他的希望以后还让他活着,莫非这也是他折磨他的手段?可是这糕点,他又是如何知道、为何记挂……

    沐辰风想着便觉透不过气,听得门外有人爆喝,忙捞过床头叠放整齐的衣衫穿了,上下一看并无半点血渍,这才暂时放心地去找自己的佩剑,环视一圈竹屋,便见那三尺青峰被好端端地靠在门口的墙上,且剑身银白如常。

    此剑乃师父授予,师父曾言常用此剑可安神定气,他使了多年也未见异常。彼时杨伊然曾说解了封印,眼下一见倒无不妥,大抵是他虚构、为自己琴音控人而开罪的托词。

    沐辰风不愿再去触碰那鲜血淋漓、不堪回首的杀戮一幕,扶正了道冠后手脚已然恢复,估摸着行动无碍便欣然去握剑柄。

    不料,手指触着剑柄的刹那,江言那分明低沉的嗓音竟是贴着耳朵响起来:

    “我抽走了你的内力,又杀了郭允。”

    “我策动无量之变,坑杀几处据点。”

    “我趁浩气御敌、攫取鬼王财富。”

    “我一直都在骗你,一直……”

    “柘衣是魔尊,我也是,他的所作所为有我一份。是我让杨伊然引你去的,是你自己傻、信那等谣言。”

    “亲手杀了盟友的感觉如何?难过么?你要报仇么?就凭你现在内力尽失、精气亏损,可伤得了我分毫?”

    “我就在你身边、等你来报仇,你却动不了,可不可笑?不如我打开门,让大家都见见你是什么样子?”

    一句句问由万花说出来,恰如昨日的话语,听起来既清晰又残忍,排山倒海涌入耳膜,震得人心神俱惧。

    沐辰风回忆起来这曾在耳畔的声响,只觉心底发颤,寒凉之下握紧了剑柄,江言的冷笑声又灌入了脑海:

    “再不然,我就杀了曹煜、杀了小宋。”

    “师弟!”道长惊呼一声,再不顾得细究那突如其来的声响,持剑一掌拍开了虚掩的门扉。

    他并无严重外伤,病卧数日后竟是功力未褪,木门轰响着碰撞竹屋,迎面而来的除了冷彻的刮骨风、刺目的雪地白,还有曹煜欣喜若狂的眼神。

    “辰风……沐道长?!你果真没事么?!”曹煜见他一人一剑安然无恙,在心底狠狠松了口气,料理了眼前的刺客便道,“接到宋修然的书信,韩大人还以为恶人使诈,幸亏我来看一看,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和曹煜一同惊喜的还有浩气盟的将士,沐辰风无暇打斗也无心回答,匆匆看了院中的场面,忙问曹煜道:“曹统领,我师弟……宋修然何在?”

    门外的刺客武功高强,曹煜却使了□□硬在竹屋门前辟出一块空地,站稳了回答:“我没见着,怎么,他不在?”

    沐辰风张了张嘴,未及开口,便见极蓝的空中燃起又高又亮的信令烟花,烟花为蓝,即便在白天也显眼无比。

    “糟了,那方向是叶榕的求援!快走!”曹煜脱口而出,且见烟花接二连三,急忙吹了口哨招来战马,翻身跃上带人疾驰下山。

    沐辰风的焦急并不比他少,运功无碍后先一步踩了那冠绝武林的纯阳轻功飞掠而下,踏过一众高耸的树冠厚雪,直冲着信号弹升起的地方赶过去。

    两人甩开众人,顾不得寒风呼啸刮得脸生疼,沿途挑落一干偷袭,一前一后赶至浅滩附近,远远见到浩气的旗帜竖在岩石旁,又见下面围了一圈将士交头接耳,看到他们来集体收声、纷纷让出条路。

    叶榕在人群中心,背对着他们站得笔直,金冠碎裂锦袍破损,听得曹煜焦急的呼声才勉强转身、露出一张白得发青的惨兮兮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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