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花羊]续断》分卷阅读11

    他见江语寒避重就轻,犹豫再三,还是道:“伤我之人,乃一名武功极高的恶人五毒,方才之人若是他,凶多吉少。幸好先前,你未遇上。”

    他说罢,猛地住口,前几个月,他与他说话都少得可怜,也不会主动同他说起自身原委,更不用说关心一丝一毫。方才的关切之辞,似乎是个危险之兆,他须得日后自省才是。

    沐辰风无声叹息,缓缓收起剑。

    “嗯。”江语寒在他踌躇间出声,似乎累极那样未曾听清,倒是拧着一袖子的水望着雨里的那抹浩气蓝思索,“要快些动手,否则恶人来的人数就是三十、三百了。”

    沐辰风看着他嘴角的那丝苦笑,觉得他有些笑容发青。

    话音刚落便闻一声鸣叫,江语寒抬头,却见一只通体洁白的鹰隼盘旋于空中,不禁松了口气,道:“辰风,这丐帮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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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黄帝内经》原文为:“营气之道,内谷为宝,谷入于胃,乃传至肺,流溢于中,布散于外。”分别对应的技能为清心静气、碧水滔天、春泥护花,此处为口诀解释,实际施展仅为碧水,且游戏中的“谷人于胃”黄字说明为别字。

    注2:《黄帝内经》原文为:“气从太阴出,注手阳明。”路线为从食指那条经络上行一周到大指的经络(此处简化为手臂上一圈、意会即可),对应技能为清风垂露,游戏中的“气从太阳出”也是别字。

    作者有话要说:  纯阳的招式解释比较通俗易懂、耳熟能详,所以一般不作注,万花的很多拂穴点穴太抽象,只能根据古籍和黄字注解意思意思

    回忆章基本结束,万花看样子是开启了不要脸模式,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

    ps:有时候写的匆忙,过后可能会有小修正,影响不大,欢迎捉虫奥

    第10章 苍山之劫(三)

    (10)

    唯恐恶人谷追兵再至,江语寒拉着沐辰风又勉为其难捎上丐帮先转移。

    沐辰风伤势未愈又竭力战了几回,等两人离开石林、躲过恶人的几处岗哨辗转到莲花峰,他已浑身湿冷到面无血色。

    好在雨停的时候天也渐亮,莲花峰悬崖上被巨石挡着的的凹陷处成了绝佳的躲藏地,恶人谷的追兵被路线绕晕,再由丐帮的鹰隼调虎离山,终于追丢了人、不再出现。

    江语寒看看天色,估摸着火光不再惹眼,便生了火推着沐辰风去取暖,低头研究起方才被拖了一路的丐帮。

    丐帮看似满身血污、半死不活,翻转过来后倒还有呼吸,擦一擦,便显出一张蒙了半边眼却仍豪气干云的棱角脸。

    江语寒嗅到他身上的酒臭,又将他身上的经脉探过一遍,过了很久才说,此人最大的问题是饿了。

    晌午时分,丐帮是被香味刺激醒的,准确地说,是被江语寒顺了一遍经脉、草草包扎一番后终于缓过气,睁眼就看到隐蔽的小火堆里烤了只大鸟,还很自然地伸手要求分一个腿。

    “你居然吃我的隼!”片刻后,巨石后响起了愤怒的哀嚎。

    “你自己不也吃了?”江语寒的声音格外不屑。

    “为什么要吃他?!”

    “你要命还是要鸟?”

    “我和你拼了!”

    沐辰风坐在火边调息,外披的两件衣裳已干,但行气不足仍觉得冷,以防不久之后再遇恶人,他便凝神调息,任由不远处传来吵闹声、打斗声、最后是丐帮的哭泣声和认命的大嚼特嚼声。

    丐帮痛心疾首埋了吃得异常干净的鸟骨,这才发现火边还坐了个人,于是大咧咧过来介绍寒暄在,自称姓郭名允,是来苍山洱海任职副统、驻守千岩关的。

    君山来的人生性豪放还自来熟,沐辰风尚未吐一个字,郭允连日常吃喝喜恶、以及喝酒误事落入恶人包围、山中躲藏的原委都给说了,末了才想起问他是谁。

    沐辰风报了名号,郭允便大叫着跳起来说久仰,激动之余还犹豫着,伸了手也没敢去拍他的肩。

    一旁的江语寒猝不及防踹了丐帮一脚,对沐辰风说自己出去采药,说着便轻功一展飞得无影。

    苍山十九峰无不巍峨雄壮、险峻奇冷,靠近南诏的地界,没有恶人也有蛮兵出没,江语寒还多少有受伤。沐辰风即便从不关注他人,此刻也多少有些担忧,可他暂时使不得轻功、别无他法,只得在火堆边听丐帮豪气干云地称兄道弟。

    江语寒回来得不晚,明火方熄,丐帮饱食后累极、缩在干草里睡得打呼。

    沐辰风打坐浅眠,闻声抬眸便将万花长发松散、借着残火细细分拣烘焙药材的寂寥侧影尽收眼底,遂望着他分明疲倦却专注、甚至还有些冷漠的神情不语。

    “不休息,你伤就能好了?”江语寒仿佛多长了双眼睛,总是能感到他视线,放下简单的小瓷盆回眸,已然浮现了温和的微笑,“我们辗转过来,有时候遇到尸人,你便有些恍惚,是因为心神不宁才睡不着?要不要给你唱个歌?”

    沐辰风仍安静地坐着,盯着他眯起的眼眸半晌,开口:“江语寒,我可以信你么?”

    江语寒神色一暗,终是勾起唇角轻叹,与他面对着端坐:“自然可信。”他顿了顿,又道,“江语寒何曾对你不利?”

    沐辰风目光一动,微微颔首,缓缓道:“家师乃掌门玉虚子座下弟子,对我有宽容教导之恩。只可惜数年前师父不幸遇敌中毒、见背于潼关。我先前遇一恶人苗疆少年,似有五毒心法、持有高超武学,承认自己是下毒手的真凶。辰风虽是弟子中平凡一人,却也知报答师恩,可惜学艺不精、敌不过少年,这才受的伤。”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江语寒目光一动,轻声规劝道。

    “少年能对尸人操控自如,我见尸人,自然心有余悸。若再遇上,我仍是要找他寻仇、竭力而战。”沐辰风毫不避讳地坦言,他说着,伸手点了点眉心,又道:“我年幼时灵觉不稳、易受魂灵之蛊惑,灵虚子在我额前封印保我十数年安稳。不料遇见少年时为其所触、封印有损,我怕戾气再涌、伤及周围,故而见尸人须得小心。”

    “辰风……”江语寒神色一凛,担忧地蹙眉朝他光洁的前额看。

    沐辰风朝他抬手、难得地打断他,郑重道:“江语寒,苍山如今恶人遍地,你我不知能否平安。倘若再见少年、我有不测,你便好生活下去;若我癫狂疯魔、敌我不辨,你便可将我就地诛杀。”

    江语寒脸色一白,心惊地起身,冲着他苍白又坚定的面庞看了又看,脱口道:“看你伤成这样,拿八成是个魔尊了……只是,魔尊大多手段阴险毒辣,不见得光明磊落。你明知对方耍诈,打不过还要去,就这么送命,值得么?你未了的心愿可怎么办?”

    “心愿?”沐辰风一愣,旋即摇头,“我在华山长大,习武练剑起初也不过是为了自保,并不够格光耀师门。如今悠悠九州、浩气群雄,我得盟主赏识已是大幸,无所谓当天丞或是大侠。若非要说句大话,心愿便是‘恨不能以浩气之身战死’。若说私心,便是天清日晏、各自安好。再多奢求一点么……”他垂眉看了眼江语寒攥紧的手,忽然淡笑道,“一句真话如何?”

    沐辰风几乎从来都没有笑过,即便淡笑也足够让江语寒吃惊不小。万花握着的拳头一松,复坐下来看进他此刻清浅得近乎透亮的眼底,一字一顿道:

    “语寒儿时记忆不复,所言非虚,否则也不会被星弈、杏林拒之门外。除却师门亲近之师父、师兄等人,其余或早或晚,语寒终会淡忘。因此语寒难记得旁人,旁人也难记得语寒,我与道长结缘,乃甚幸有道长念怀,若有道长相伴,不妨‘活’一回。故而,‘结缘’乃自真心,绝无虚假。”

    “你……”沐辰风虽没指望他坦白,却没料到他选择说的真话竟是这一句,瞪着他难得严肃的神情,不禁哑然失笑,又耐不住兀自心惊,只得道,“好罢,我便认这句作真话。至于其他,我曾答应与你不问因果,故而不用再言。”

    “甚好。”江语寒首肯,几乎默认了其他乃诡辩之词。

    沐辰风心绪沉沉,在恶人包围之下的苍山、或是生命的最后,他竟是与一个很可能是敌人的万花处在一起。这个万花戴着他熟悉的耳坠、说着亦真亦假的话,却信誓旦旦是真心。

    “还有一句……”江语寒望着他,绽开一个无与伦比、直教人心驰的和暖笑容,伸手捧住他冰冷的脸,摩挲着道,“封印,我会找小宋一起想想办法,至于沐道长你的命——眼下我是大夫,沐道长伤重无力抵抗,生或死现在要我说了才算。”

    万花说着,俯身在他光洁的额头印了一个吻,微凉的薄唇轻触、蜻蜓点水便即刻放开,似是有无比的虔诚又有足够的礼貌。

    有别于先前,这毫不遮掩的表达让沐辰风真正地呆住,脑中刹那一片轰鸣,思虑中喧闹的,不是挥剑刺他的念头,而是伤及至亲的命数之言。

    “哎,辰风莫怪,一时情急、怕你想不开急着送死。”江语寒见他双眼圆睁、面露惊诧,倒是有些懊恼,又道,“若不是冬去春来,苍山这儿的夜晚都难捱。可这苍山雪是大名鼎鼎的‘风花雪月’之‘雪’,身处瑰丽奇景,妄谈生死岂不亏大?再怎么说,活着才好些,指不定恶人明天就不行了呢?”

    江语寒神色一转,似笑非笑,安慰似地扶上他的肩,另一手拨弄着他微乱的额发、以绕指尖,回眸一瞥,侧身露出远山峰顶的白雪皑皑。

    冷不防身后一声抽气,郭允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正顶着一头鸡窝似的短发,大张着嘴,眼珠子在二人身上来回转,最后停在沐辰风那完全看不出情绪的脸上,只得尴尬地挠头笑:

    “沐兄,他是你,那个……你相好啊?”

    难得的开诚布公在丐帮的问句里戛然而止,江语寒仍是那个语气轻松、捉摸不定的江语寒,沐辰风的面上也与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郭允身强力壮,一两天工夫外伤就好得差不多,于是被江语寒差遣着用醉逍遥的轻功探路放哨,外加顺一点能顺到的物资。三人患难几日,丐帮便厚着脸皮同沐辰风互称兄弟。

    恶人堵死了去到浩气势力的要道,沐辰风重伤难愈,江语寒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为了减少与恶人的正面交手,他们便时常迂回。

    许是万花一语成谶,他们辗转养伤,很少碰上恶人精锐不说,即便遇到了,也能迅速或斩杀或逃离,十几天后,更是乔装混入洱月村治伤而后静待援军。

    在村民的交头接耳里,他们方知恶人又起了内乱,洱海边的营地还起过大火。

    三人正商量着是否借机杀出去,浩气盟的武林天骄、镇守瞿塘峡的天策曹煜曹统领带着大批浩气军涌进了苍山豁口,侧腹夹击的是澜沧城主叶榕,被压制着很惨、几乎渡不过洱海的千岩关统领也借机夺回苍山腹地。

    曹煜见到沐辰风活着几乎是欣喜若狂,看到他身旁的万花又立刻冷脸,再听闻有个不知姓名、连紫宸剑都能打伤的极道魔尊曾肆虐苍山,便冷汗直冒、即刻命人打听与搜寻。

    可惜少年凭空消失一般未再出现,沐辰风难以解释清楚便只托词冒进,碍于军心不可动摇,紫宸剑受伤一事也让曹煜隐瞒下来。

    苍山一劫,以恶人挑衅为先、浩气大胜而终,双方各有折损、死伤不计其数,浩气在苍山捡了便宜,大理山城主缩城再不敢出,叶榕乘胜朝无量的霜戈堡发难,就此奠定了浩气的强势。

    郭允自知违反军纪,养好伤便早早地回千岩关领罚去了。

    战事一休,曹煜拿着一张名单送去给沐辰风看,不知姓名的少年查无此人,那些“尸魔”、“鬼手”、“妙音”、“言相”和“风逐”、“缚地”之类十多个外号,哪一个都看着像,却哪一个都无法溯其根源、追其本人。

    恶人谷除了十大恶人与各据点城主,的确有些行踪诡异、手段毒辣又作恶凭心情、根本难以管束的极道魔尊,只要他们在关键时为恶人效力,恶人谷便容得他们存在,其中不乏有雪魔王遗风也不甚清楚的人。

    曹煜却不依不饶非要查个明白,因与他一同打下瞿塘峡的沐辰风养了很久的伤,且伤势严重、时好时坏,军医束手无策。即便差人送去江淮让万花谷有名的医神医鬼们看,也只医治到收了伤口回来。这等魔尊,不得不防。

    曹煜捏一把汗,也因更不放心沐辰风身边的江语寒。

    沐辰风从苍山生还的时候身上还披着他的衣物,就连日后换药医治也只假手江语寒。虽然受伤一事除了曹煜和郭允,知道的人大概就只有郭允,江语寒追着沐辰风也非一朝一夕,但按照叶榕的说辞,江语寒从恶人变节可疑到极点不谈,恶人有没有节还是个问题。

    沐辰风本人倒不在意,仿佛受不受伤都是一般表情,只办事不说话、也不爱掺和是非,听着他们商量也极少发表意见,路过洛阳城的时候甚至受邀去除明堂附近的工事与狼牙精锐,仿佛紫宸剑在手,匡扶天罡即有保障。

    江语寒在苍山莫名受的伤貌似不轻,他与沐辰风一同回瞿塘峡后老实地呆在激流坞闭门不出,偶尔心情好了便与宋修然一道去抓抓鬼,或是一同研究沐辰风额上那个根本看不见、摸不着的封印。早前他对沐辰风举止似有轻浮,苍山出来后反倒是礼貌了些,不过他素来放肆随便,还身负换药医治的重任,沐辰风也并不与他计较。

    曹煜如此认真负责,没查出江语寒一点点蛛丝马迹不说,宋修然还言之凿凿,江语寒有时候忘性大、连他也认错。沐辰风静心多年不深思,一旦细究便更觉扑朔,是否是捕风捉影,才造就了一个假想敌?

    可江语寒借口结缘,总有办法出现在他本不应出现的地方,在他去江淮的路上也能“偶遇”几日,似乎借机提醒他时刻清醒。

    不问因果,总有因果,无论是何因,可若结局是命数里的伤及至亲,虽也没有坏到哪里去,但他们一路行来互相扶持不假,如此未免对谁都不够公平。

    沐辰风衣袖一振再次默念口诀,只愿平和以待、静候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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