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花羊]续断》分卷阅读7

    江语寒望着他兀自苦恼的样子不禁笑意莹然,待船撞着礁石停下,他便第一个使了轻功上岸,再在岸边朝他招手,扬声:“辰风,这里。”

    沐辰风点头,踏水而过落到他边上,望了眼岩壁后的日月崖,轻声道:“此处不远应有恶人把守,需得谨慎。”

    “怕什么,从这儿抄近路,翻过去就是瞿塘峡,到了瞿塘地界恶人还敢嚣张?”江语寒十分有把握地道,自顾自牵起沐辰风垂下的手,往秋叶纷呈的山中走。

    两人渐行渐远,待身影没入林间,从岸边的碎石后才悉悉索索踏出来一个人,十五六岁穿戴着苗银,及肩的披发遮了半边脸孔,双手一左一右攥着断成两半的虫笛,仅露的半边脸上有银色的瞳孔,带着邪气十足的兴奋望着两人的去向。

    少年光着的脚踝边,一支毛笔斜斜地钉在地上,开叉的笔尖朝上、微微沾了江水拧成一团。

    “总算是退了尸人,你那符还算灵。”江语寒寻着人迹罕至的小路走上去,黑色的衣袖左右拂过灌木,像是灵巧的凤尾蝶辨别着方向。

    “宋师弟所作,必然有用。”沐辰风回答得心不在焉。

    “辰风,谁能想到你这般人,能有那样活泼的师弟?”江语寒边走边扯,全然没有察觉身后的纯阳道长有些恍惚,“不过有他在总吵得很,不如你清净。”

    背后的伤毒隐隐作痛,攥着自己的手心却温热,万花再说什么,沐辰风都未再听清,目光淡淡看着他的后背、望着他及腰的如瀑黑发入神,脚下越走越慢,最后竟是停了。

    江语寒兀自走开一段距离,在道边的树丛里东找找西摸摸,扭头见他仍站在原地、杵得像块白玉石雕,便只得折回来叫他。

    “……辰风,沐辰风?”

    “再不走,恶人可要来了!”江语寒凑在他耳畔一声威胁,猛拽一把他的道袍袖子,旋即跳开,刚巧躲过他本能用剑柄拂打的动作,笑道,“发什么愣,你今天怎么了?”

    沐辰风看清了江语寒几步开外的笑脸,猛地换了口气,这才伸手拧了拧眉心:“发生何事?”

    “没什么,我在找代替笔杆的东西。”江语寒扬了扬手里折断的空心枝给他看,“只可惜没有合适的笔尖,顺路你要是见着兔子和山羊,记得杀一头给我取毛。”

    沐辰风眉心一跳,不悦道:“不妥。”

    江语寒轻咳一声,似笑非笑看着他:“春猎不宜,可这秋分都过了,猎点兔子山羊,取皮可用,庖肉可食,哪里不妥?”

    沐辰风平静地望着他闪烁的凤眸,再摇头:“无故杀生,不妥。”

    “哈哈……”江语寒握手为拳,放在唇边止笑,“辰风素来快手杀伐,倒是有这般爱护性命的一天。”

    “浩气盟只取作恶之人的性命,且仙道贵生,我纯阳宫门人绝不滥杀无辜。”沐辰风慢条斯理地同他说,抬手解下腰间的物什抛给他,“你用这个做笔罢。”

    江语寒接过来,只见手里的玉环洁白、似主人那样素净,下头坠了个黄黑的毛尾尖,摸上去既润又韧。

    “你哪里来的鼬鼠尾?竟还是这般上乘货色。”江语寒将那尾尖翻来覆去看,竟是爱不释手。

    “年中去到江淮,此物钻舍偷鸡,我便与人猎之,你拿去便是。”沐辰风面不改色。

    “原来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江语寒凤眸一挑,望着他出尘的模样笑开,“只是这不秋猎,如何果腹?”说着还揉了揉肚子,像有那么回事。

    沐辰风轻叹,伸手入怀去摸随身带的干粮,不料怀中空空,轻拍几下便知干粮不翼而飞,再一看,江语寒靠在树干上咬着饼、眸子亮亮地看他。

    纯阳脸一沉:“你何时拿的?”

    “你疗伤的时候呀。”万花看他仿佛下一瞬就要拔剑的模样,隽眉一挑,故作轻松道,“放心,我会给你留一半。”

    “不用。”沐辰风冷冷地回答,微瞪他一眼倒也没再计较,反而借着拂袖转身,仔细观察起树林,良久才道,

    “我今日时常恍惚,想必那些借机下阴阳阵的东瀛人,在此地界设障聚灵。”

    “聚灵?”江语寒面色一沉,迅速收了干粮与他站到一块儿,顺着他视线看去,果真在枝条遮蔽下有微光乍现。

    “与在洛阳见到的比,差了不少。”道长如是判断,似是嗤之以鼻。

    沐辰风在苍山一役后休养了月余,加之曹煜优待,他便在江淮歇了一段时日,又去到东西京办些轻松的差,一来二去便见到些是非。

    江语寒估摸着他有把握,便也安心了些,扯了扯他的道袍袖子,低声道:“此等聚灵球倒逆阴阳、为人不齿,在洛阳尚有精金阁压制,此地却无人监管,着实难办……我们绕路?”

    不料,沐辰风轻轻摇头,当即拔剑出鞘:“若放任此物不管,恐有祸害。”

    “喂,你别接近这种……”江语寒难得神色一凛,抬手欲拦却在空中收势、转为并指,随时准备点他的穴。

    阴阳师设障多避人耳目,聚灵球尚小,不过剑气一挥就破碎无踪,剩了一圈尚未消散的阴阳之力腾在焦枯的草木上。

    沐辰风剑尖点地,身影一转,又朝另一处去。

    江语寒跟在他后面,始终保持着要点穴的姿势,平日漾在眉间的戏谑全然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种莫名的紧张与肃然,倘若沐辰风此时回头看他,定是要吃惊一番。

    只是眼前的白袍道长似乎被什么吸引住,连破了几处小局,头也不回地朝一棵参天大树走。

    “辰风,你回来!”江语寒嗓音压得沉且急,紧追几步却见他使了轻功,顿时大感不妙,伸手捞他袖子却捞了个空。

    沐辰风所见不过是个稍大的聚灵球,规模尚没有洛阳东明堂里的十之一二,但此聚灵球竟有人催动,且那人白衣背对立在树。

    沐辰风只当是与洛阳所见一般的阴阳师,见他来也不闪不避、着实嚣张,便肃目一瞥剑指向天,聚神念出口诀,凝四象灵气,行轮转归一之法。

    未及发招,那站在树下的人忽然回身,瘦削的脸颊上嵌着凹陷的灰色双眼,乍一看不过一个鬓发斑白的道人。

    见到这个浓眉深目的老者,沐辰风手腕一抖,接着竟是半跪于地下,打颤地喊出声:“师父!”

    “爱徒,别来无恙。”老人没精打采地对他露出个疲惫至极的笑,松弛的脸面霎时拉出一道道深纹。

    “师……”沐辰风再张了张嘴,第二声称呼却被汹涌的情绪堵住、哽在喉间,怎么都叫不出。

    “为师叮嘱你敛神凝思、意不外露,可有做到?”老人问着,一步步朝他走近,“若有人挑衅,你可曾忘?”

    “弟子愚昧有违师命,致于苍山遇险。”沐辰风垂头,语气沉痛。

    “那徒儿,可愿受罚?”老人走近他,抬手架起掌。

    “是……”沐辰风不闪不避,恭敬跪着。

    “是什么是?!快闪开!”

    老人的掌风未落,江语寒急迫的示警倏地到了耳边,沐辰风未及动作已给墨袍的万花扑倒在地下,再抬头,老人的心口自后探出剑尖、狰狞的笑容定格在脸上。

    “啊……红……红尘……”老人面目扭曲,忽然化成了陌生的脸孔,升起阴阳之力企图遁逃。

    “师兄,你没事吧?”老人身后探出宋修然那圆嘟嘟的脸,剑柄被他握在手上一送一抽,穿体的利剑登时将老人营造的幻象打散一空。

    “师兄,你快收揽心神!”

    沐辰风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颤抖不止,被江语寒死死摁着又动作不得,听见宋修然这般说才如梦初醒,勉力调整气息,睁眼闭眼,忽觉得四肢一沉,总算是回了正常感知。

    宋修然几剑下去,利落得结果了遁逃到现世的灵体,抹着额汗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差点出事,好歹是赶上了。”

    彼时聚灵球光辉全无,只余一棵落尽秋叶的老树,歪歪地长在金色绚烂的秋林里,格外扎眼。

    沐辰风心神仍不定,站在树下四顾、迷茫不已。

    身旁打坐的江语寒在此时吸气回神,站起来就朝横眉他凶道:“辰风你怎么回事?入定也不知道说声?!”

    沐辰风被他摇着晃了晃,猛换了口气,将江语寒的眉目清清楚楚看了几遍,后神色凝重地转向一脸关切的宋修然,低声道:“师弟,封印似乎失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旅行归来养病,昏天黑地ing

    本篇的玄幻成分其实没那么多,聚灵球是新洛阳的任务线,阴阳之力和红尘鬼魂是方士里世界的概念,设定是为了后文服务

    开篇的时间节点注定不少问号待解,下章回忆章,过渡完就要开始继续走时间线了

    万花绝对是个攻气十足的攻,面具什么时候撕下来,以及关于主配角名字问题,且待卷一结束应能揭晓

    第7章 迷津渡(三)

    (7)

    “封印?”宋修然停了一时还没转过弯,抓了抓后脑茫然地看了眼江语寒。

    站在边上的万花眉头一皱,又将沐辰风扯过来面朝自己,问道:“辰风,你是说,你入定是不自觉的么?”

    “是。”沐辰风淡淡回他。

    “哎呀!沐师兄,你是说你额头上灵虚子的封印没了?!这……这可不得了!”宋修然终于明白过来,一拍脑门愣是急出了汗,“洛阳的阵惊动了不少人,朝廷下令要处理大唐境内的聚灵球,灵虚子此刻应是不在纯阳宫,这哪里可以给你补一补?师兄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无大碍,我不过是受了厉魂的蛊惑”沐辰风被江语寒攥着盯着,只得坦白道,“我似乎见到了师父、一时迷惑罢了。”

    江语寒身形一顿,望着他平淡直视的眼眸,不觉松了手,关切道:“你看到什么,我未看清楚,下回叫上我。”

    “还下回?下回可就糟了!”宋修然忽地抢白,急归急,到底不敢同江语寒一样敢去触碰沐辰风,只得巴巴地望着他,收了剑来回踱步、苦苦思索,最后从衣襟里摸出个坠子来,使力扯断挂绳、递到他面前,“师兄,我的挂件先借给你用,你务必贴身放好,等师尊回门派,我再替你去请。”

    “你请?你倒是敢回去了?”江语寒先一步夺过来,仔细翻看着手中状如木牌的物件,还掂了掂略沉的分量,狐疑道,“这东西灵不灵?不会是唬人的罢?”

    “呸,这个是上好的朱砂牌嵌了千年的玳瑁刻八卦片,还点了银鹰爪、围了桃木枝,这世上没什么比它更辟邪的了,戴着别说撞鬼,就连噩梦都不会做。”宋修然想去抢,却碍于万花比他高出不少、还故意举了不给,捞了几把都没能抢回来,只得跺着脚生气,“你别弄坏了!还我还我!”

    “宋师弟失了此物,可有大碍?”沐辰风没插手,倒是先问了一句。

    宋修然扭头,略得意地说:“我哪能有大碍?鬼怪见了我,躲还来不及。这牌子我放着也是放着,沐师兄你快戴了,叫那些欺负人的师兄知道,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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