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影后离婚攻略[重生]》分卷阅读3

    季晨离翻了个身想继续睡,结果身体一空,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她立时清醒过来。

    “谁啊!”季晨离烦躁地对着门大喊。

    “季小姐您换好衣服了么?明小姐在外面等着呢!”

    什么衣服?

    季晨离揉着快摔肿了的屁股站起来,疼得整张脸都皱巴到一块去了。

    不对。

    她的动作僵了半分钟。

    我不是死了么?

    季晨离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蛋,疼得很,看来不是做梦。可是她分明记得自己死了,血液涌出身体的感觉鲜活而真实,还有面对明烺不可置信的最后一眼的那种快意,一辈子都没那么真过。

    “季小姐我的祖宗哎……我求您快点了行不?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门外的人又在哀嚎,季晨离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婚纱。

    这身婚纱就是闭着眼让季晨离摸一下她都能认出来,她和明烺当年结婚的时候穿的婚纱,是季晨离在欧洲参加电影节时专门请了法国设计师设计的两套,全世界独一无二,全手工制作,耗时半年才完工,她一辈子就穿过那么一次。

    这是……玩儿我呢?

    季晨离扫了眼这间屋子的装修布局,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化妆台上,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化妆台边,救命稻草似的抱紧了台子上的大镜子。

    镜中的人陌生又熟悉,红唇黑发,满脸胶原蛋白,脸上别说皱纹,就连一个褶子都没有,季晨离摸着自己的脸苦笑,她已经多久没好好看过自己长什么样子了?

    “季小姐你再不出来我就撞门了啊?我真撞了啊?哎哎哎……”

    门外人话音未落,脆弱的门板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季晨离转头看去,只见同样穿着婚纱的明烺从门外走进来,径直走到季晨离面前,她一言不发地打量季晨离,从头到脚仔仔细细,那架势,看上去想把季晨离直接活吞了。

    这时的明烺尚且年轻,脸上残余着一些稚嫩,季晨离看得啧啧称奇,暗道,原来这人七年前就是这副死人脸。

    “季晨离。”明烺嗫嚅着上前半步,叫了一声季晨离的名字,情绪不正常的激动,眼里隐隐有点亮晶晶的东西。

    时间太久,季晨离只记得她在这天和明烺结了婚,回忆不起具体细节,纳闷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明总这样难得一见的外露情绪来。

    “季晨离。”明烺又叫了一声,音量提高,眼里的泪光更闪。

    大约是年轻的明烺尚未修炼到家,季晨离仗着此时自己年长,在心里大度原谅她,好整以暇地坐在凳上翘起二郎腿微笑,“干嘛?”

    明烺自知失态,很快整理好情绪,面上表情收得一干二净,冷声道:“时候到了。”

    “什么时候?”季晨离明知故问。

    明烺背着手微眯起眼睛,“结婚是你说的。”

    “是。”季晨离含笑点头。

    她还没有记忆昏花到把这事也忘了,当年季晨离脑子发热扑在明烺身上,想方设法地接近她,最后设计出这么一出结婚的闹剧,把自己的后半辈子全搭进去,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怎么可能忘了。

    “可是,”季晨离换了个翘二郎腿的姿势,老神在在道:“我后悔了。”

    “你说什么?”明烺冷着脸又走进她半步。

    “我后悔了。”季晨离得寸进尺地环起手臂,“你明烺算个什么玩意儿?老娘我大好年华凭什么浪费在你这么个东西身上?”

    扒在门口偷听的那些个伴娘化妆师听了,个个倒吸一口凉气,这位季小姐莫不是疯了?当初赖着明烺要死要活闹成那样,这回怎么又突然性情大变了?跟人格分裂似的。

    这时距离同性婚姻合法的法案通过已经有几年了,但社会舆论对两个女人的婚姻多为反对为主,登记结婚的同性不少,没几对敢明目张胆公之于众的,明烺结婚的新闻上热搜头条当天,明韩影视股票暴跌了百分之二十,嗯,虽然微博下面被键盘侠力挺了一波又一波。

    是季晨离自己说要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明烺顶住了董事会的压力,顶住了明、韩两家长辈的压力,亲自上门给各家世伯发请帖,白眼收了无数,终于,c市的望族都到齐了,算是给足了季晨离的面子,季晨离一句后悔,不仅明烺,整个明家恐怕都要成为茶余饭后闲谈的笑话,怎么可能由着她一人胡来。

    明烺弯腰靠近季晨离,一只手撑在化妆台上,停在季晨离面前十公分的位置,和季晨离视线交错,空气被冻得结冰,扒门缝的那几个围观群众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而季晨离的注意力全被明烺的锁骨吸引了过去,明烺身上的那件婚纱是抹胸设计,裁剪合身的婚纱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上身窈窕的曲线,前肩附近一段白玉般的锁骨蜿蜒开来,大咧咧在季晨离眼前晃悠,她咽了口唾沫,只想凑上前去一亲芳泽。

    这样的人,当初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地栽进去,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明烺。”季晨离对着自己面前触手可及的人眨眨眼,笑盈盈道:“我们离婚吧?”

    她们虽然已经办了结婚证,不过现在离婚也不算晚。

    季晨离不知道老天为什么给自己开了个重活一遍的大玩笑,既然能重来,季晨离真的怕了明烺了,这朵高岭之花自己摘不起,谁爱摘谁摘去吧。

    “你不想当影后了?”明烺问。

    季晨离哂笑,“我从来也不想。”

    自己拿影后奖杯那天明烺在哪来着?对了,那天韩欣远生日,明烺忙着给她过生日去了。于是季晨离只好看着前排空了一晚上的座椅,在心里祝了自己一句生日快乐。

    颁奖礼之后是庆功宴,季晨离对敬酒的不管好意坏意来者不拒,红的白的混着喝,最后抱着马桶吐得直不起腰来,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吐够了流干了,就着洗手间的水池自个儿洗洗干净,重画一遍妆,满脸堆笑地回包厢里接着喝。

    这个圈子就这样,都是得罪不起的,人家让你喝你就得喝,所谓影后算什么?外人嘴里,不过是个赔笑的ji女。

    不是什么快乐的回忆,季晨离脸上的讽笑都淡了下来,恹恹地垂着头,她瞟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发现她大概是在明烺身边待久了,潜移默化的,自己的脸上竟然也有了几分明烺的影子。

    明烺眼里露出了然,直起身子往后退几步,“由不得你。”

    她一把抓住季晨离的手腕,强硬地把她从凳子上脱了起来,拉着就从已经倒在地上的木门走了出去。

    “哎明小姐!头纱!头纱——”化妆师伴娘那几个捡起一旁挂着的头纱也跟着小跑出去。

    宴会厅里高朋满座,季晨离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韩欣远。

    韩欣远也还是年轻的模样,脸色铁青,瞪着季晨离,雅致的桌布快被她抠出一个洞来。

    季晨离心底浮起险恶的快意,挑衅似的抬起下巴斜睨着台下的韩欣远,小人得志的嘴脸显而易见。

    她再环视四周,众生百态,阿谀的不屑的,难怪都说人生如戏呢,这些嘴脸比电影可有趣多了。

    “好了,现在新娘可以吻新娘了。”司仪是个一线主持人,调动气氛的一把好手,她这一句话,现场真真假假的果然活跃起来,季晨离演艺圈那些狐朋狗友欢呼雀跃地起哄。

    季晨离瞥了眼韩欣远,韩欣远是韩家人,和明烺那边的关系近,坐在离舞台很近的高位上。

    季晨离恶意地勾起嘴角,搂着明烺的脖子准确无误地吻上那双红唇。

    明烺对此全无防备,直愣愣看着自己眼前季晨离放大的脸孔,竟然回抱住她的细腰,闭起双眼加深了这个吻。

    这和季晨离的计划不符,不过她分神去看韩欣远,发现韩欣远倔强地抿着嘴,眼里有点楚楚可人的泪光,坚强得让人心疼。

    季晨离满意地微笑。

    虽然这个吻让她自己也恶心得不行,不过同时能恶心恶心韩欣远也算值了。

    人活着不就是相互恶心么,自己从前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以为能用真心换明烺的真心,到头来不仅恶心了她俩,还顺带连累了自己。

    婚礼当天的宴席从白天一直到深夜,季晨离只负责出席交换戒指的那部分,剩余的全数交给明烺,等明朗终于送走了所有宾朋回到休息室,发现休息室里只剩下随意散落在地上的高定婚纱,风从大开的窗户灌进来,窗帘吹得乱飘,而季晨离早就跑没影了。

    明烺弯腰拾起地上的婚纱,从婚纱上滚落了一枚沉甸甸的钻戒,那枚戒指几个小时之前明烺才套在了季晨离的手上。

    明烺捡起戒指,她只穿了条红色的一字肩鱼尾礼群招待宾客,深夜的冷风吹过,蹲在地板中央,抱着季晨离丢弃的婚纱瑟瑟地抖了一下。

    季晨离把婚纱带回来的那天珍而重之,如今不要了也不过是弃如敝屣。

    第4章 我想回家

    季晨离是费了老大劲儿才逃出来的。

    她和明烺结婚的地方是明家私人的度假酒庄,宴会厅在酒庄深处,三层楼,每一层还都高的很,还好季晨离多年拍戏吊威亚积累出来一点底子,否则那么高的楼,一般人别说顺着阳台爬下去,就是看看心里都发憷。

    这地儿存了不少好酒,七年里季晨离没少仗着自己和明烺的关系光明正大到这来偷酒喝,熟门熟路,连保安巡逻的时间点都掐得正好,顺利地借着夜色偷溜出酒庄大门。

    酒庄远离闹市,平常明家人都不常过来,通往外界只有一条盘山公路,在黑夜里曲折地盘旋到不知名的远处,季晨离逃跑的时候没来得及穿鞋,光着俩脚丫子,真要靠双脚走回去,恐怕还没进市里就得把她一双小细腿给走断了。

    于是季晨离蹲在酒庄的铁围栏墙根底下,抠抠搜搜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手机里的通讯录。

    这只手机是季晨离毕业后用自己的第一份工资买的,季晨离在花自己的钱方面抠门,一只手机用了十年,直到她死的那天都没换过,用到后来漆都磨光了,早看不出手机原来是什么牌子。

    现下这手机由于年轻的季晨离的妥善爱护,还新的很,通讯录里存了好几百个电话号码,这些号码的主人七年后大多与季晨离分道扬镳,季晨离现在翻看起来,有些人的脸还能对上号,不过大部分人的脸她已经记不清了。

    但有一个号码季晨离永远忘不了,它的联系人备注特地被季晨离设置成了一个点,有了这个特殊符号,季晨离只要翻开通讯录看到的第一个号码必然是它。

    季晨离点开那个号码,只要再点一下就能把号码拨出去,可她滑动屏幕的食指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最后整条手臂都开始发抖,根本按不下去那个电话。

    就在季晨离犹豫不决的时候,酒庄里的宴席终于散了,各种豪车一辆接一辆地开出来,远光灯晃得季晨离闭起眼,赶紧猫着身子缩进了树旁边的草丛深处。

    来参加婚宴的人很多,基本上c市的名流都到齐了,季晨离在草丛里蹲得两腿发麻,她光着脚,时不时还觉得脚背上被什么不知名的昆虫爬过,连头皮都开始发麻。好不容易等豪车全开走了,季晨离想出来活动活动腿,不料又有几辆车从庄园里开出来,没有像之前的车那样开走,反而在庄园门口停了下来。

    季晨离腹诽这些**的资本家就是爱讲排场,一个宴会整出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仪式来,这时停在最前头的车后座门被打开,从车上伸出一只穿着高跟鞋的脚,随后脚的主人从车上下来,还是那条红色的礼裙,明烺皮肤白,被极正的鲜红色一衬托,随时能绑在车前头当大灯用。

    明烺身形颀长,脚下蹬的高跟鞋也不低,下了车站直身子,比车子旁边那些大晚上还戴墨镜的壮硕保镖甚至还高了几厘米,助理要跟她说话都得踮一点脚尖。

    后面一辆车上下来的是韩欣远,也是十几厘米的小细跟,气势汹汹跺到明烺面前,看得人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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