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春意录》分卷阅读52

    “小顾与我说了些许,我便记起你了,”温澈依靠着棉枕,笑着瞧了瞧沈琼华,清润微哑的声色缓缓漫开,“当年我折返回去,见着那处村落尽为残垣,我寻了你半年之久亦是不得其踪。今日相见,你果真如我当年所料,生了副琼华之姿。”

    “大概是因了温九公子给的名字好,我努力了朝着这名字长,总算没辜负了。”

    温澈听了,笑意愈深,与一旁的温言道,“你这心上人真是有意思,难怪你说他样样皆好,得他相伴,往返一路便不觉困苦,”转而对着沈琼华更是柔了声色,“我当年所为实是算不得什么,却劳你牵挂十载,又不顾险阻,上山入海,温九受之有愧,在此,亦要多谢你。”

    沈琼华急急起身,连道不是如此,温澈却笑言,“别急别急,你坐在这儿,”安抚了人又道,“待我再入江湖,挣着了好东西送你,好不好?”

    沈琼华连连摇头,“江北火云与江南温家,上上下下,人人都尽了心力,此行一路,我还要麻烦温言分心顾着我,实在是没多大用处。”

    温言走近两步,悄悄勾住了沈琼华的指头。

    温澈笑了笑,只当没瞧见,“归时与我说你很是厉害,”转而半真半玩笑着道,“将来江湖相见,要劳你帮衬。”

    沈琼华哈哈笑着,连连摆手。

    温言闻听此言,隐隐知得他是再不愿待在这伤心伤身之地了。

    他斟酌了字句,想着要温澈多留些时日养伤才好,“江湖还是那样,为名为利为情为义。先生早年俱皆见识过了,倒不必急着出山。”

    温澈但笑不语,显是已笃定了打算。温言心中明了,不再言语。他早前便定了意——留与离,俱皆依着先生,绝不挟情谊做强留。他想得通透,心中却仍是涩然。

    “先生的药该是好了,我去取,你留在此处陪他说说话。”

    沈琼华点着头,乖巧地应了。转头便与温澈言说起两人别后的趣事。温澈听得高兴,问了些他与温言的事,终了欣慰感叹道,“你与小顾心有灵犀,彼此念惜,这很好。”

    沈琼华笑了笑,却道,“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心有灵犀?”

    “嗯?”温澈怔了怔,“你觉着没有?”

    “戏歌话本里时时说心有灵犀,可这世上哪里有人是完完全全懂着另一人的呢?”沈琼华轻道,“我与阿言如何亲厚,可诸多事端想法若不明言,彼此也是不明不解的。”

    温澈听得怔然,忽地忆及昔年夏侯昭上山来,诸事为难陷害于他,可自己却一字未与萧怀眠言说,后来只觉萧怀眠那般待他,便是心中并不爱重,若前去辩解,恐得人一句矫情不自知,悲而作罢,遂狠了心亲断情念。

    沈琼华瞧他神色怔然,只以为温澈是身上疲乏,当下唤了他两声,小声与他道,“温九公子,不如我先走了吧,我怕扰了你。”

    温澈回了神志,与他笑笑,轻勾着的唇角仍是二人初见时那般的温柔,“我没什么事,你别挂心。去玩儿吧。”

    沈琼华小声应了,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屋门。

    温言端了药碗,正见着沈琼华。那人轻着足音向他走来,小心翼翼道,“温九公子好像是累了。”

    温言瞧他这般谨慎模样,不禁笑了两声,倾身过去亲亲他的额角,“在那边的小亭里等等我。”

    沈琼华应了声,才往那边走了几步,便见萧教主仍是先前身姿,立在庭中一动未动地盯着温澈的房门瞧。

    “他好么?”

    沈琼华未及问好便听了这一句问,想他十年相思,如今等着了人醒转仍是不可解,不觉乖乖回道,“还好。只是,旁人千言未及教主一眼亲见。”

    “我才自刑堂出来,沾染了一身血腥气,不好扰了他。”

    沈琼华听得“刑堂”二字,先是不解,继而起了一背冷汗——这世间,可得萧教主亲自上刑的,只有那一人了。秋梧山庄一别至今,已是许多时日,那人竟还未死,苟延残喘着在火云刑堂中受尽折磨。

    是年晚秋,江南温家备了马匹车辆,迎温澈重回温家。萧怀眠未作拦阻,只去了画阁密室,取了温澈那一柄秋水剑,拭了数遍,交还给了他的幼清。

    温家的车队才行出火云界内,祝归时便见着了个熟人。

    那人素色秋衫,一副妖孽之色。见着了他立时抱怨道,“你再不来,我恐怕没银子住店,只能在野地里等着你了。”

    祝归时驱马上前,“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走了?”

    慕歌青笑着凝望住祝归时的眉眼,柔声道,“我在此等着你。”

    “等我做什么?”

    慕歌青颇为无奈,“你言说引我入温家,怎么又忘了?”

    祝归时气急,承影几乎要飞出鞘去,“我没说过!”

    “那日我们共登一船,你信誓旦旦的模样犹在昨日,怎么你却是不认了?江南大家教养出的弟子竟是这般不守言信之徒么?”

    “你功夫足够好了,不必温家来教了。”

    “原来名震江湖的江南温家瞧着我这不入不得眼的三流功夫也是好功夫了?怎么竟是这般水准呢?”

    “你太妖孽了,温家搁不下你。”

    “一丝一发,皆是父母恩赐,我没法子更变,怎么名门大家这样以貌取人么?”

    “你你你,你不要再跟着我,我弄残你!”

    “名门大家教养出的……”

    “你闭嘴!”

    是年冬,大雪连绵,连着江南也飘了三天的细雪。

    温家于冬至日收了一名弟子。慕姓,废旧名,更为“恒”——此人毅力坚稳,于雪中跪了七日,心甚诚意甚恳。

    次年早春,温家行九的公子温澈重入江湖。昔年玄衣雪刃的桀骜教主随行在后,处处护顾。

    人人觉着温九公子不爱着搭理萧教主,可人人皆知旧时两人的轰轰烈烈,便觉着是己身多思多想了——温澈入火云后,两人并行江湖,温澈更是甘愿十年不入江湖,怎么会不爱搭理萧教主呢——这大抵是两人不为外人明了的情趣吧。

    只是面容有些像着温九公子的一人偶尔会出现,眸眼怒火烈烈,不作多言,只大开大合着套路招式直直向萧教主攻去,离去时还总是要吓人,“你离着我九弟远些!”

    有江湖人言说这人是江南温家的那位家主,有人却道不是——温家主喜怒不形,凝敛有度,怎会是那个面目狰狞声色厉厉的莽夫呢?定然不是的。

    江湖被这三人搅得纷纷扰扰之时,温家弟子祝归时备了重礼,乘船入海,经由碧波万顷中鲛人的指引,前往雾霞楚澜,归还那颗救命的千年南珠,谢一份慷而慨之的情义。

    沈琼华与温言十指交缠,灿笑若阳地望着海里那青尾鲛人,扬声唤道,“辰灵!”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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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番外·醉酒记

    沈琼华未有千杯不醉的酒量,祝归时总是言说与他对饮不及酣时,他便醉了。沈琼华醉了酒便愈见乖巧,不疯不闹,只会安安静静地睡上些许时辰。

    只是他的枕边人最是知他——沈琼华中途会醒上些时候,有时念叨着喝糖水,有时念叨着放风筝,有时赤着足在屋子里踱上几圈——总之是稀奇古怪,不着边际。每每这时,温言耐心哄上几句,他便回去睡了。

    这晚歇在雾水小镇时,小二对此地的百花酿赞了又赞,祝归时起了兴致,便买了两大坛子。饮时无度,沈琼华早早便醉了。

    温言倾身将人揽进怀里往客间带,不理桌边的祝归时“别把我和这个妖孽留在一处”的大呼小叫。

    沈琼华睡了些时候果真醒了过来。温言放了手上的书册,轻手将人扶起来,温温笑道,“这次你又想做什么了?”

    沈琼华颊边晕着薄红,一双眸子蕴尽迷离烟水,只盯着温言瞧个不停。

    温言忍着笑,凑过去亲了亲人的鼻尖,轻声问他,“怎么了?”

    沈琼华歪了歪头,忽地起身跨坐到温言腿上,一双手探进温言的领口,一通乱摸。边摸边道,“那个红姑娘,你与她那般亲近作什么?你这般亲近她,别人会认为我们很轻浮,不要与她亲近了。”

    温言想了半晌也不知哪位是红姑娘,只得先应了,“好,听你的。”

    沈琼华点点头,一双手从领口拿出,张舞着捧住了温言的脸,嘴里咕咕哝哝,“阿言的眼睛真好看,可怎么总是晃啊晃的……”言罢又去解温言的衣带。

    温言凡事都依着他,瞧他扭来扭去,单手环住了他的腰,稳了他的身形,另一手伸向腰间,竟帮着沈琼华解起自己的衣带来。

    沈琼华瞧着胸膛坦露的温言笑了笑,伸手过去肆意抚摸,不知是触到了何处,温言呼吸一滞,眸色也愈发暗沉下去,一把扣住沈琼华的腕子,低哑着声色道,“沈琼华,你今夜是不是不想歇着了?”

    沈琼华哼哼两声,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了温言的眸眼上,长密睫羽微颤着扫在沈琼华掌心,惹得他笑了两声。

    “沈琼华。”

    “嗯?”

    温言闻声辨位,凑过去含吻住了沈琼华的唇,辗转亲吻,最后伸了舌尖,轻轻顶开白齿勾了沈琼华的舌纠缠在一起。沈琼华张着嘴任他为所欲为,还用了十分努力热烈地回应温言的亲吻。

    银液交融,润了沈琼华的唇角,最终缓缓流了下去,一路漫到领口中。温言松了沈琼华的腕子,单手去解他的衣衫,指尖带了热,缓而重之地滑过沈琼华的细腻胸膛,落在一侧的红豆上。

    捻搓两下便惹得沈琼华叫出了声。

    沈琼华被摸得浑身舒爽酥软,细细喘着将头枕在了温言肩上,一下下啄吻着温言的颈侧,温热湿润的鼻息拂过温言的肌肤,直教他心间跳得愈发快疾起来。

    温言缓了缓气息,揽着人倒在榻上,一抬眼,见着沈琼华正氤氲着眸眼瞧他,其中集蕴的情意爱慕满满当当,几乎要教那双眸子盛不下。

    沈琼华不解他为何不言不动了,双腿大张着环上温言的腰,小声唤他,“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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