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分卷阅读7

    斯洛特语气不善,手中利剑一挥数人便血流满地。

    “信息是给苏凡的?”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放弃和地狱的贸易发兵攻城?”雅伯尔转移了一下方向面对斯洛特。

    “因为我并不是之前那一个,聪明如你应该不会不明白哦吧?轮回已经紊乱,没有人知道会在未来遇见什么。”他顿了顿皱眉道,“雅伯尔,你能不能有一点当俘虏的自觉?”

    他出手把雅伯尔背在身后的手扭过来,锋利的匕首摔在地板上,斯洛特脸色一黑,刚被刺不久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他弯身把匕首捡起来,握住雅伯尔的右手扎了进去,‘‘你用哪只手伤我我就还你一样的伤,如何?’’

    雅伯尔倒在地上捂着自己受伤的右手,神情有些麻木,除了身体因疼痛而抽搐外几乎看不到他任何疼痛的反应。

    斯洛特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示意将士们会到自己的岗位上,这才拖着雅伯尔的手臂离开房间。

    第17章 难堪重荷

    “跪下。”斯洛特呵斥的声音完全不掩饰他的愤怒。

    雅伯尔依言跪下,即使他双眼无法识物,依然会因为所处环境而尴尬。他在自己住了上百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跪在里面当天使的阶下囚。

    “把衣服脱了。”斯洛特的指令比往常更加简练,他翘腿坐在椅子上,收拢的双翼静置在身侧,他把手臂放在大腿上,托着下巴等他完成自己的命令。

    冥冥中既是两个斯洛特一模一样他依旧没有把现在这个当做自己的主人,他的手背还在滴血,他亦没有奴隶对主人的尊卑,“天界为什么会出兵?”雅伯尔没有完成他的命令,他觉得这两个人明明是同一个,差距却又如此之大,不只是因为他不是轮回到这个时空的人,更感觉他少了一些情感。

    “我给你提问的权利了吗?”鞭子扫过□□的身体,雅伯尔失去平衡向后倒去,脖颈上的项圈不是何时被斯洛特牵了线。呼吸骤然受阻。

    他难以察觉地皱了下眉,重新跪好。

    “雅伯尔,告诉我你的身份。”斯洛特走到他身边蹲下,轻轻抚摸他的短发。显然他也感受到了雅伯尔额的不安,而这种不安就算让事情真相大白也难以解开。

    “我是您的奴隶。”雅伯尔神智有些恍惚,不久前与他一模一样的人也这样问过他,但现在却连尸首都不复存在。他抑制住身体的颤抖,却抑制不住内心的疑问,“轮回为什么会混乱?我之前遇见那个你是怎么回事?”

    斯洛特把手指抵在唇间,“嘘…奴隶,你太激动了。”

    他迟疑了一下。把雅伯尔拉到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后背,“雅伯尔,你的权利由我赋予,我现在赋予你向我提问的权利。”

    雅伯尔贪婪的呼吸着斯洛特身上源自生命之树的香气,熟悉却陌生的感觉让他潜意识的无法放松身体。他又是一副警惕防备的模样。

    他斟酌了一下说辞,道,“斯洛特…之前在马车里还有一个人。”

    “嗯…”

    “他因为取轮转石受伤而死,而这个时空的你也正好被毁掉了轮转石。这是否可以证明他是这个时空的斯洛特,而你是来自别的时空?”

    “嗯。”

    雅伯尔脸色突变,身体明显绷紧,抗拒斯洛特的怀抱。

    斯洛特压抑住内心的恼火放开让他跪好,“如果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是不是就不能做你的dom?”

    “…”雅伯尔愣了愣,“…也不是…”

    他皱着眉头打断雅伯尔的话。“好了你的提问权利我要收回。从现在开始无论你是否承认你我之间的关系,你都必须是我的dom,必须服从我的命令。我不关心你是否同意,但从现在开始你的自由被剥夺了。”

    雅伯尔笑了,果然不是他自己就完全不会臣服。“你想说的只是这些?还是说奴隶唯一要做到的就是混吃等死?”

    雅伯尔仰视着与他意见不同却无悔改之意的人。“我选择的dom不是你。”你只适合做恋人,不适合做信仰。闭住的双眼流露出果决,平静的神情让斯洛特失控。

    “呵…这是你的选择?”室内气温骤减,斯洛特轻笑两声道,“轮回出现的问题要比你发现早很多。而且可以说这个时空的斯洛特还没出现我就已经存在,如果讨论先来后到。他不够格。”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竟然在妒忌自己,他顿了顿继续说,“除此之外我还知道一些你之所以会变得不一样的原因…安托拉城的蓝草是你下令停售的,所以这个时空的我才会去给你送药,轮转石才会被毁,你完成了神父与你的赌约,他也成了个不错的风流鬼…不过和之前相比这一次已经好太多了。”

    他平静的说完,尾音竟还有些顽劣,下一刻冰冷的长鞭已经卷上雅伯尔的脖颈,“奴隶和主人从来没有平等。雅伯尔你知道我允许你提问要压抑自己多少怒火吗?无论我如何轮回你都会义无反顾的杀死我,然后我会被轮转石带去下一个时空,直到轮转石发生了分裂…呵…看着自己重复死亡,真是一个不错的节目。”

    讽刺变成了苦笑,鞭子留下的伤痕一条重过一条,雅伯尔被迫扬起脖颈,身体却受重力下垂,像只垂死的天鹅,他渐渐意识到这两个人的不同,一个是彻底的麻痹,一个垂死的挣扎。

    麻痹让他恐惧,挣扎让他难过,而真正让他难过的,竟是他再也不能和这个人平静的对话。之前的祥和终于被尽数打碎。

    最后支撑的力量也没有了,雅伯尔跌在地上,嘴角淌下的血液打湿了他的衣领,斯洛特连忙将他扶起,怀里的人面色竟然转向灰白。他像是打了一场仗,耗费的是全部精力,现在精力殆尽,他的身体也终于不堪重荷。

    第18章 丰碑

    他站在凉台上,一手托着烟杆,一手撑着身前的白色栏杆。他凝视前方,漫天飞雪纷纷扬扬。狂风怒号席卷而来,染白他的发。

    他许久屹立,始终不变的姿势终于熄灭了烟杆里的星火。

    与他一模一样的人拉开窗帘走进来,脸色苍白如纸,依靠着墙滑倒在地,“下次下手注意点,这样会留伤疤的。雅伯尔除了脾气倔一点外也没什么不好,而且自从堕天以后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他的目光温柔似水,普通春日杨柳下的葡萄酒,佛去他人心中的痛。

    “我知道。-还有,谢谢。”

    “自己谢自己吗?别有一番滋味呢。不过能在彻底消失之前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要比死在我前面的自己能干一些吧…不过就是有些可惜到死他都没有见过我…我可是非常怀念他那双银色的瞳眸呢。”他摇晃着站起来扑在斯洛特背上哼哼唧唧道,“亲爱的别哭丧着脸,我可没钱欠你。”

    斯洛特没有半分回应自己玩笑的意思,他的目光深沉难懂,像是早已穿过无数风月,穿透厚重云层望向天界。

    他终于消停下来。

    “喂…我都快死了,你能不能别把气氛弄得这么死气沉沉?”

    “你可以自娱自乐。”

    性格截然不同的二人,一个因死亡而释然,一个却因为永生而迷茫。

    “你觉得我以后该怎么做?”身后的人很快就要同鹅毛大雪一起离开,而自己却还要前进。

    没有目的的前进。

    “那你为什么要发兵?”他很是轻松的问。

    “如果恩特死了,说不定神父就会回归天界。”斯洛特若有所思地说。身后的人默契接腔,“但他也有可能就这么死了。斯洛特,你看你和我没什么区别,只是你做了太久的旁观者,累了,麻了,没了作为天使该对神父保持的信仰。”他将右手搭在心脏的位置,“无论神父变成什么样子,天使的目光永远追随,天使的信仰永远不变。而你…”他在微笑,指间在愁云下如萤火般撒向天空,“你只为雅伯尔而活,你要努力成为他的信仰,停止这场轮回…”

    呜咽的风声很快掩盖了他的声音。

    斯洛特从始至终背对着他,直到他消失。

    厚重的窗帘被烛火照亮小片土地,勾勒出沉睡人的轮廓。

    斯洛特失神地伸出手,探向那片净土。

    那是他永远到达不了的地方。

    那是他渴求的地方。

    但他知道,那里终究不属于自己…

    身后的寒风越加凛冽,他却化作了沉寂中的冰雕。

    第19章 逃离

    第一天骑士团驻扎安托拉城东部后让祈祷天使改变了里面大部分的环境,原本的大理石房屋上爬满了攻击性的藤蔓,数人高的大树托起肉眼难以分辨的结界,如同一张巨网网住了天空。

    斯洛特失踪数日后雅伯尔终于还是逃出了软禁他的府邸。他一连杀了数十个温和的天使,无冤无仇,甚至那些人还会用最优雅的语气问去哪里喝下午茶。

    他茫然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府邸如同坠入修罗,苦涩在嘴中蔓延。

    他用巨大的斗篷包裹自己,只有一头银发垂在面具两侧。他带的钱够他填饱肚子,现在所有的行动都远不如侧耳倾听。

    事实上他逃离的那天没有惊动任何人,失踪的斯洛特也没有派人来抓他。他可以明显感觉到城里的天使在减少,直到第五天城中天使才发现他出逃,而派来找他的天使数量也远远不及之前在府邸的人数。

    他一直躲在一个小酒吧里,今天早上骑士团的天使来敲门,他顺着二楼阳台的树跑了出去,隔了老远才听见有人下令追他。

    雅伯尔靠在一棵大树上剧烈呼吸,视觉上的残缺让他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面目全非的城市如潮水般冲刷了他过去的记忆。

    他不敢冲进阳光下,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时时响起,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微风中远去的脚步声,向着黑暗中越走越远。

    原本他想留在这里等失踪的女仆,之后又因为斯洛特的失踪而改变了留下的目的,但显然现在都不适合干了。就算他在现在要留在安托拉城,也只能选择相对安全的西部。

    “城主?”有人小心翼翼地问。听声音应该是个少年,但很快有人接腔,念着繁琐的咒语,又有人道,“找到了!杀了这个叛徒,还安托拉城自由!”

    错乱的脚步声向着同一个方向集结。

    雅伯尔出手打断那个人的魔法,“发生什么事了?”

    “殿下,您为什么要同意天界的贸易?如果不是因为您天界怎么能成功通过?关卡进入安托拉城?”这是最开始叫他的那个少年说的,他并不想那些人那样愤怒,但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还是可以感知他的悲伤。

    一团火焰在他胸口炸开,雅伯尔连退数步撞在树上,发丝染上一点血迹。

    这才是堕天使的作风,一言不合上房揭瓦,先把人打个半死才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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