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分卷阅读4

    斯洛特比雅伯尔小喔!我当真喜欢年下……舍不得虐这一对怎么办?

    第8章 一席之地

    圣都的外层是妖精开的酒吧,入门就是巨大的舞厅,圆形桌椅浮在空中漂浮不定,垂耳兔酒保托着托盘一个起跳将酒杯稳稳地放在客人桌前,身子下坠时和着乐曲声扭动白绒绒的尾巴,赤红如血玛瑙的眼睛向客人递来一记媚笑,在客人恍惚间又带着新进来的客人向着深处走去。

    深处由结界形成的瀑布自屋顶垂至而下,水声湍急不止,清澈可见。积水在地板上荡起一圈圈涟漪,白浪似花,却将之团团围住。

    垂耳兔跳到水中迎接劈头盖脸的瀑布,他在水中卖弄风姿,一件件脱下身上的衣服,雪白的肌肤嵌满各色宝石,他不畏寒冷的尽情舞蹈,脚下的浪花一点点被冲散,积水四下蔓延又在客人面前停止,形成一道方方正正的门。

    这才是真正圣都的大门。

    客人一直用衣服裹着怀里人的身体,唯留一张脸埋在怀里,仍不让人看见。

    他走进那道由水制成的门,门的彼岸早已垂下云梯,他在上面气定神闲地行走,身后的云梯又一节节不紧不慢地随着他的步伐而消失。

    血红的天随他的移动越来越深,在空中肆意飞扬的雪花妖贴着皮肤融化,它们慵懒而无为,在无止境的地狱深处下着不为人知的雪。

    身下是万年不曾融化过的冰雪森林,虚无的苍白增添着地面的厚度,自树枝上展翅而起的白鸟迎上满天飞洒的雪,风雪猛烈起来,不断在它的羽翼上增添阻力,它拼命飞向来者,却又因为力竭而一点点下坠,在高空中响起的鸣叫声哀怨得连同远方的雪山都猛然崩塌。

    雅伯尔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从他沉沦的睡梦中醒来。

    他听见了那声声嘶力竭的哀鸣,却不知它为何悲鸣,只是从未掀起过一丝波澜的心湖莫名荡起了涟漪。斯洛特在风中展开翅膀,顷刻间带他降落在林中无声伫立的城堡前。

    雪白却粗糙的墙壁散发着丝丝寒意,斯洛特让他站稳用一段指肚粗细的锁链系住他的脖颈,又忍不住想要拉他一个踉跄,一定要看到他的迷茫和无助才得以善罢甘休。这才推开了城堡的门。

    ‘‘奴隶,跟着我,不准超过我,也不准让牵引线绷直。’’斯洛特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更没有说这里是哪里,但这个漫天飞雪渺无人烟的地方,连一丝暖意都没有,就如同斯洛特冰冷的内心。

    雅伯尔克制住发软的四肢,迈一步都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掰着腿行走。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没有方向的指引让他寸步难行,但事实又不允许他犹豫。他就是个未经世事的木偶,被线牵引着舞蹈。

    他不断提高警觉去感知这个世界,却如同早已是买入地下的死尸,死寂,冰冷,黑暗,他什么也感知不到。直到暖意化作细蛇攀上他的足腕,摇曳的火烛点亮心中的黑暗,他才终于不小心撞在了斯洛特身上,斯洛特给他摘下牵引线,又脱下披在他身上的衣服,‘‘奴隶,这里是我的私人地盘,在这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我不允许你在这里对我存有秘密,你必须选择赤,裸身体来证明对我的坦诚,我不想在这里听到你的隐忍和沉默,更不允许你已任何形式伤害你自己,如果你违背了我的任何一项旨意,那么我会对你进行惩罚。’’

    雅伯尔扬起头,挂在睫毛上的水珠如泪珠般,在逐一亮起的灯光下越发晶莹。他的脸颊还是苍白无力的,像是顶级工匠手中的瓷器,脆弱精致,但又倔强隐忍。他回答道,‘‘我明白了,主人。’’

    ‘‘之前的事我既往不咎,下不为例。现在你可以去暖炉那里暖和一下身子,你的衣服可以选择放在身边或者二楼第三个屋子里,以后你也会住在那个屋子里。我不会过多干涉你的私人生活,但每个星期五的晚上你必须来这里,并且在这里度过之后的一天休息日。我不关心你们什么时候是休息日,但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只会按照天使的生活方式安排你之后的时间。’’

    ‘‘我明白了。’’

    ‘‘我不介意你怎么自称,但对我的称呼不准错,像这种私人时间……’’板子隔着衣服打在雅伯尔的后背上,他身子猛地一晃立刻站稳,道歉,‘‘对不起主人,我错了。’’

    ‘‘想这种私人时间你必须叫我主人,如果是在外面,我会叫你城主或者殿下,我相信你还没有笨到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的地步。’’他把板子随手一扔,‘‘我不喜欢打人,力度控制也一点都不好,如果你接二连三的闯祸倒霉的只会是你自己,至于我喜欢的……如果你犯得是小错误,我大概会把你绑在外面的树上绑个几天几夜什么的。你皮肤白,我不介意用血红的颜色为你装点一下,再配上点不易融化的雪花,你或许会成为一件不错的冰雕。’’他的目光中似有流萤闪烁,沁在嘴角的笑容像是在安慰人们他说出的只是一个笑话,但他并不知一个会说笑的人。

    ‘‘对了,以后不准轻易碰自己身子,这一点你的冤家已经同意了,他也不喜欢上的人弄脏他的床。’’等雅伯尔脱下衣服,斯洛特弯下身给他戴上银环,雅伯尔身体一震身上原本还存有的几分傲气荡然无存,因羞辱而泛红的耳尖可爱无比。

    斯洛特揽着他的肩在他耳边轻轻呼气,怀中的人身体僵硬无比,‘‘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得吗?’’气息喷洒在耳廓上,声音却像条慵懒的蛇,扭动着身体探进他的耳洞,雅伯尔身子不受控制地软下来,被斯洛特环住腰才不得已坐倒在地。

    雅伯尔抿着嘴不回答,斯洛特也没有再做什么,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做你自己想做

    的事去吧,可爱的奴隶。’’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删成这样行不行,不过这章本来斯洛特也没干啥

    第9章 奏响安静

    跳跃的火焰冲破不了壁炉的枷锁,呜咽的风声在窗外越演越烈。仔细聆听寒风中别样的声音,展翅声劈开风雪,义无反顾地冲向府邸,又被冰刃不断凌迟。血,成了展开在白布间的梅。

    它在哀鸣,又在呼唤,糅碎在凌冽中,融化在结界间。

    雅伯尔放松身子伏在地毯上,身后的腾腾热气让他忍不住打个哈欠。

    钢琴曲在此时响起,如同作家行云流水般的抒情诗,一下下叩击着听众的心弦。

    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琴音时而同倾盆大雨般响起,时而又成了窃窃私语,难以察觉。

    ‘‘玛丽莎夫人的安静?’’琴声戛然而止,雅伯尔面带歉意地道歉,斯洛特唤他坐到边上来,握着他的手放在琴键上,‘‘会弹吗?’’

    ‘‘祈祷天使在入学第一年就必须学会奏乐,主人。’’他的手指在琴键上有些颤抖,如果斯洛特没有下令让他必须奏乐,他一定不会再有其他动作。

    斯洛特垂眸静静地看着他的手指,粉色的指甲十分可爱,白皙的手指让人想起连接人界与天界的唯一一架桥梁,安静地伫立在云层间。只要登上它就可以脱离人间疾苦,天使在那里降临,进化人间的污秽,人类在那里祷告,为神灵奉献一切。

    他默默地握住那只手,‘‘安托拉城是连接地狱与天界的桥梁,那作为安托拉城的城主,你又决定在这双方间充当一个怎样的角色?’’

    雅伯尔的指尖微凉,难以察觉地弯曲着,‘‘主人,我什么都不是。安托拉城是三界中最大的贸易城市,但数百年前因为城主与撒旦的交好而基本成为地狱的附属地,所以我并不是用来维持两界的砝码,而是地狱用来进攻天界的一条安全通道。’’

    ‘‘所以如果我得到了你,就得到了一座城?’’

    雅伯尔轻轻地笑了起来,‘‘您高看了,我是城主如何,不是又如何,城中的权利根本不在我手上,就算我明天死了城中也不会出现一点状况。反倒是他死了天界和地狱的关系会瞬间僵化。’’

    雅伯尔把恩特的名字冠以他,含糊不清的措辞不知是否被斯洛特听出端倪,但对方并未作出刨根问底的打算。

    ‘‘看来你只是个傀儡啊。’’

    琴声再次响起,不紧不慢更像是有人在上面漫步。

    雅伯尔收回手僵直地坐着。‘‘你喜欢玛丽莎夫人的音乐?说说为什么喜欢。’’斯洛特将他揽在怀里,屋中的温度随之暖和了一些。

    他是冰系的天使,生活的地方总是是冰天雪地也无所谓,但他怀里的人不行。

    雅伯尔抿了下唇小声道谢,‘‘那主人又是因为什么一遍一遍地演奏夫人的安静?’’

    斯洛特歪头看着反问他的人,没有怪罪他的无礼,如果雅伯尔看得见他的眼睛,那此时一定是像天空的星星那般明亮而温柔,‘‘因为有人喜欢。’’被温柔包裹的语气让雅伯尔略微吃惊,他仰头像是想要把斯洛特看清楚,却又想起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雅伯尔斟酌着自己的措辞,‘‘主人,您知道安静是夫人在什么背景下写下的吗?那时他的丈夫背叛了天界而堕落,她抱着他们的儿子站在第七天看着化作流星的那一点,她刚满月的儿子突然挣脱她一同掉了下去,天神命人拉住她,软禁在第七天平复她的情绪,她是在那时作下这首曲子的。当时知情的人为了表示对父神的忠诚而封锁了连续两名天使堕天的真相,还在夫人刚写下这首曲子后就将之焚烧了。’’

    他有些不适地抵了抵太阳穴,露出疲惫的神态。

    他很想问问斯洛特没什么会演奏这首曲子,但斯洛特已经把话题带开,‘‘雅伯尔,你有一句话没有听说过……天使是没有性别的。’’

    雅伯尔吃惊地看着他,竟是一时失语。

    他并不知道这句话和之前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同样他也没有告诉斯洛特自己喜欢玛丽莎夫人的曲子是因为他是当时的见证者,不出手援助,坐视不管,这是他们对夫人最大的愧疚,但斯洛特也一样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自己可以熟练地弹出完整的禁曲。

    他好像不止一次地讲述了安静这首曲子的由来,却回忆不起听众是谁,他好像不停轮回地做着某一件事,每一次轮回都以失败告终,但他想不起来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斯洛特拍拍他的脸颊让他回神,‘‘该休息了。’’

    他机械地点点头,脑中却下意识地回想起了安静的旋律。

    他隐约记得那是他唯一一次演奏给别人听,对象是谁他却毫无印象。脑海中的记忆像是被人生生分割一般错乱不堪,他极力思考却一无所获,他茫然止步脑中有不断回荡起安静的旋律,告诉他,不能忘。

    第10章 动摇信仰

    斯洛特让他休息就是简单的休息,和他的相处有时更像是充当了一个佣人的身份,除了洁身自好斯洛特几乎不会苛刻地让他做任何事,相反与恩特相比他们有很多共同语言,斯洛特对他喜好的拿捏几乎让他误以为自己才应该是主人。

    他像是天经地义地接受斯洛特的给予,斯洛特对他的了解几乎超乎常理,像是经受了岁月的雕琢,把每一点一滴都刻入骨髓,所以表现出来才会如此准确无误。

    他的给予,几乎让雅伯尔忘了自己究竟是谁。

    可他,又究竟应该是谁?

    雅伯尔打开房门,伴随着身后挥之不去的潮湿,在门口站定。闭合的屋门将雨声一同压抑。屋中斜坐在云椅上的人正在醉心于自己手中的书里,即使他正在看的是厚度超过成年人巴掌宽的枯燥天界论,但仍能看得出他态度的认真。

    他低垂着头却挺直着背,纯黑的发被他拢在一起用丝带束住,一身白色整装从来没有在休息的时候换下来过,更不用提外出。

    雅伯尔没有见过恩特随意的时候,他就是上了发条的钟表,每一秒都精心计算才有所行动,无论他现在是堕天使有多么不堪,但他天然的高贵与傲骨都不容他人轻视。

    两人的见面在无声中告终,雅伯尔拿着家居服走进浴室,天使的洁癖被他或多或少地保留下来,刚刚在雨中的行走让他不得不尽快冲回家中清洗身体,就算披着雨衣打着雨伞,他还是忍无可忍,就像是那些从天而降的雨水都是腐蚀人体的硫酸,让人浑身难受。

    他将潮湿的衣服叠好放在一起准备一会儿洗干净,手指先探进漂浮着玫瑰花瓣的浴缸中试了下水温,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完全站进去慢慢坐下。水纹在他身边一圈圈荡开,露出水面的肩膀托起几片花瓣,他的发在水中漫无目的地飘荡,一缕固执地黏在胸前没有被水冲开,他放松四肢也放空思绪,梳子不紧不慢地梳理着光滑的发,又随性地把头发揉乱重新梳理。

    身上被斯洛特戴上的东西加了术法他取不下来,干脆就这样泡在水里,好在脖子上没有窒息的痛感。

    反倒是触碰过东西的手指一下子冻僵了。

    ‘‘洗干净了吗?’’恩特用魔法解开浴室的锁,粗鲁地把他从水里捞出来。

    ‘‘嗯……’’他被热水泡的有些昏昏欲睡,雅伯尔握住他的手,‘‘恩特,我喜欢你。’’

    恩特看着像个破布偶般半跪在浴缸外的人,毫不费力将人完全扔回去打开冷水拎着项圈涮了涮,又把他完全扔进去松开手,让他在水中连贯几口有拖上来伏在浴缸壁上,防止他滑下去就找了根绳子捆了他双手系在一边的管子上。保证他脑袋不会在沉进水里便起身打开门,雅伯尔背对着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丝连自己都不知是笑是哭的表情。

    这种方式怎么可能让他有感觉,没有痛到昏过去已经是格外不易。

    ‘‘之前说的赌局还是定一个时间吧,半年,如果半年里你爱上了他,我要你自杀,如果你没爱上,就刺他一刀做证明。如果你输了那这世界上就在没你这个人,生命之树也不会收留你这个不洁之人,如果我输了我就回归原本的身份,世界再无恩特这个人。’’

    ‘‘雅伯尔……’’看着昏睡在水中的人,恩特皱了下眉,压制住将人抱出来的冲动,离开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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