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柳影江月》分卷阅读39

    “后来,后来他……”

    第28章 莲鲤图

    眉畔青柳垂默,

    慕华满江捞月,

    明是浮光水影,

    空虚一场欢乐……

    柳的平凡,远不及月的光华,即便是水中月,依然受人们的追捧。而伴随人们最多的却是柳,月只能是遥不可及的向往……

    这是一场灾难,或者说是一次考验。有人铸剑,有人磨剑,谁才经得住考验?

    有人练剑十年,一心扬名立万;有人刻舟沉剑,却是剑的背叛。也许剑的性情也是多变……

    江月明留在了哆罗国王的身边,后随之争战南北,夺取了大片的领地,抢掠了无数奇珍异宝、舞姬艳娘。终于,把剑指向了中原……

    江月明向哆罗国王借兵二十万,以“诛奸逆”为名,一路向东浩浩荡荡,势要征服天国。然而西域通往中原的道路,金玲已经营了多年,三教九流及名士豪绅多与之交厚,因此他不费吹灰之力便一连攻下了几座关隘,并将中原大将军龙海一剑斩于阵前……

    前方败讯连连,皇帝寝食难安,朝中大员则各自打算。北方酋荻趁势骚扰长城,南方藩王借机自立,枭雄揭竿而起,盗贼趁火打劫,中原大地陷入一片混乱……

    正是荷花满塘盛开的时候,柳园蝉鸣得很是喧闹,渔亭下青青用细墨绘着一幅<莲鲤图>,她已描画了很久,迟迟却不知该从何处收笔。

    小乞丐则在一旁手握钓竿,聚精会神地盯着塘面,她在等那条黑头黄斑鲤,因为那条鱼最笨,总爱上钩。

    青青放下了笔,端起下巴开始观赏自己的作品。她看过一阵,很不满意地摇了摇头。她复提起笔在画上又添了几划,她还是摇头,无奈她又将画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

    她再铺上一张新纸,接着还是那株莲花和那条鲤鱼……

    喜鹊落在了柳梢,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青青终于还是放弃了作画,她过去同小乞丐一起钓起了鱼。

    青青的运气还很不错,鱼钩一入水就被一条鱼咬了上去,但她好像还在想着那幅未完的画,竟没有察觉到一丝。旁边的小乞丐忙喊道:“上钩了,快!你的!”青青这才回过神慌忙提杆,但那条鱼却已溜之大吉了。小乞丐看向青青,笑问:“你今天怎么了?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想什么呢?”青青摇摇头,微笑说:“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困了。”小乞丐睁大眼睛,大声嚷道:“困了?我们不是刚睡过午觉吗?”青青怔了一下,拍拍头说:“哦!我忘了。”小乞丐呵呵笑过一会儿,叹道:“怎么说你才好,都过去三年了你还不能忘记他吗?而且他还伤你那么深。”青青沉默了片刻,说:“也许你当初说的对,没有几人能走出那片沙漠,虽然我是回来了,但却把他留在了那里。”小乞丐又笑道:“你人是回来了,但你的心还没回来,不过也用不了多久了,他现在不也风风光光地回来了吗?。”青青叹道:“可心已经不是当日之心了,他越是靠近,我越感觉遥远。”小乞丐咬牙启齿道:“管他近还是远,见到他先报那一剑之仇再说。”

    青青凝望着水面笑了笑,良久说道:“若没有当日那一剑留下的疤痕,我也许早把他忘了。”小乞丐接道:“所以你才更应该还他一剑。”说着小乞丐突然扬起钓竿,果然又是那条黑头黄斑鱼。她摘下鱼又放回水里骂道:“又是你,多少次了还不长记性?下次再钓到你,就把你做成糖醋鱼。”青青一边笑道:“也许它是恋上你了呢?”小乞丐也笑道:“那你说下次再钓到它,我是放还是不放呢?”青青正要说话,却听到有人向这边园子走了过来,而且像是很多人。

    青青和小乞丐觉得奇怪,相互对视了一眼,一起朝来人的方向望去。不大一会儿,一群兵士便来到渔亭分列而立,两人见状都不敢言语,只是在心里寻思:他们想干什么?

    接着走来的是她们曾经见过的白公公,青青小乞丐忙上前问安,白公公也是客气回应了她们。而青青心中却是七上八下,不知将要发生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坏事!

    不等她们起问,白公公便说道:“老身来此,是奉圣上旨意要带郭小姐去见她的爹娘,郭小姐快去准备准备吧。”青青听了悲喜交加,不知所然,良久说出一句:“我爹娘他们……,怎么样了?”白公公道:“他们很好,他们也想见他们的女儿了。”

    青青慌慌张张跑去房中收拾,手忙脚乱的她也不知该带什么东西,小乞丐也跟在她后面跑来跑去,也不知是在忙活什么。等她们收拾停当,白公公已命人将马车赶到了青青的闺楼下,青青又向小乞丐交代了一些琐事,便登上马车随白公公走了……

    马车行得很快,队伍也走很急,出了彩云城白公公便要求青青把眼睛蒙上,马车也用黑布密密包裹了起来。因为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朝廷的机密,不能给任何一个局外人留任何的线索。青青虽有一点点的疑虑,但她还是照着做了,只要能见到爹娘这又算得什么呢?

    也不知行了多少里路,过去了几天的日子,青青都一直没走出过马车,她困了就睡,饿了就吃,就连马桶也会有人给她送进送出。但她听得出,中途已经换了多次马匹,而且每次也会换新的马夫。

    又行了不知多少时日,马车的轮子不再转动了,但马车却还在前行,偶尔还会有一些剧烈的摇晃。这分明是上了船了,而且水面还有不小的浪,难道这是海上?

    青青就这样被摇晃了几日,终于又听到了车轮转动的声音,但这次马车没能走多久便停了下来,青青也终于把脚触到了地面。

    然后有人扶着她往前走,走了几里坎坷不平路,又过了几座动荡不安桥,她听到了石门被推开的声音,她们向前走了几步,又听石门闭起。

    “你可以把眼罩取下来了。”

    青青听到白公公的说话,缓缓摘下眼罩,但眼前的景象却是另她费解:没有什么石门,连木门都没有,这里只是个很小很漂亮的村庄。有小桥流水,有篱笆草房,有桃树竹林,有鸡鸭牛羊,有猪狗鹅兔,也有炊烟和飞鸟。青青四周环顾一番,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爹娘在哪里?”白公公说道:“这里是无名村,里面住的都是大人物,你父母也在,你去找他们吧!”青青点点头说:“谢谢公公!”白公公又道:“这里住的大多是凶恶之人,你最好一次找到你父母的住所,不要误入别人的家里。”青青笑道:“只要他们住在这里,我想是不会找错的,因为他们与我有一样的生活习惯,而那种习惯却是旁人没有的。”白公公也笑道:“这样就好,你快去吧!你见过他们之后,我也有话要对他们说。”

    青青点头去了,她在村中走了一阵,来到一个篱笆小院前停下了脚步,院中是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农妇,还在挑逗着身边一个周岁大小的幼儿。青青大概也不敢相信,但那个农妇的确是她的母亲,而且母亲也看到青青,表情更是吃惊。青青顾不得叫娘,便奔进了院中,抱起娘亲开始默默地流眼泪,蝴蝶夫人也是惊喜之余带着几分感伤,含泪笑道:“青儿,你怎么来了?是谁带你来的?”青青擦去眼泪,回道:“是白公公,他说是你们想见我了。对了!我爹爹呢?”蝴蝶夫人听了长叹一口气,说道:“看来一定是有兵来犯了,这样也好,你爹他也正好在这里住烦了,该是出去的时候了。”青青又问:“爹爹在哪里呢?”蝴蝶夫人笑道:“你爹去种田了还没回来,这里吃的穿的都要自己动手才会有,你看这些布匹,都是娘这些日子织的。……”

    母女情深话长,说着竟忘记了旁边竹筐里的幼儿,惹得他在一旁嗷嗷大哭起来,蝴蝶夫人慌忙将其抱起呵护了一阵,又对青青笑道:“这是你弟弟,你也抱抱他吧!”青青接过幼儿,幼儿见了姐姐居然还笑了起来,青青逗他玩了一会儿,问母亲:“弟弟起名字了没有?”蝴蝶夫人笑道:“你叫青青,你这个弟弟叫田田,如果娘再给你生一个弟弟就叫他青田,如果再生个妹妹就叫她兰兰,你看如何?”青青看着怀中乐得手舞足蹈的弟弟,笑道:“青田,青天,是不是太大些了?”蝴蝶夫人笑道:“那么青儿说给你下一个弟弟起个什么名字好呢?”青青思索片刻,笑道:“我们家不是有个欢欢了吗?就叫弟弟乐乐吧!”蝴蝶人笑道:“好吧!就叫乐乐,若是妹妹就还叫兰兰。”青青道:“妹妹还是也别叫兰兰了,因为青青已经有个妹妹叫兰兰了,而且她的名字也是青青起的。”蝴蝶夫人笑道:“那好吧!等你妹妹出世以后,名字就还让你爹为她取吧!”

    说话间已到了日落霞飞的时候,柳连成一身疲惫回到家中,他见到青青并没有太多的惊喜和感伤,因为他已见过了白公公。青青难免流泪撒娇,但柳连成却一直都是满脸的深沉,见父亲对自己冷淡,于是青青也把委屈写在了脸上。柳连成见状,缓和了脸色叹道:“青儿可知朝廷让你来此的目的?”青青低头说:“他们是要让爹爹出去带兵御敌。”柳连成道:“没错,但你可知道,他们让你进来,就没想要你出去。”青青道:“能在爹娘身边,在哪里都好。”蝴蝶夫人叹道:“傻姑娘,他们要你进来换你爹爹出去,是要留我们做人质,怎么会是让我们一家团聚?”青青没有再说什么,柳连成又缓缓说道:“我不会出去,因为我打不赢这场仗。”青青忙说:“那我们……”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柳连成知道她害怕什么,于是他说:“青儿已经长大,爹爹应该分一些担子给你了,这场仗你去打吧!”

    “我?”青青很是惊讶看着父亲。柳连成点点头,说:“爹爹知道青儿天性善良,但青儿也要有勇气面对争斗,有时候只有杀戮才能阻止杀戮。你还记得小时候爹爹教你玩过的那些摆石子游戏吗?那些就是对抗番兵的阵法。你自幼也读过一些兵书,而且你对敌人也有过几分了解,这场仗只有你去才能打得赢。”

    青青沉默了很久,慢慢说道:“可女儿已经和凌月明有过了夫妻之实,虽然他选择了离开女儿,但女儿知道他有自己的道理,如果真的要与他在沙场相见,女儿是打不赢他的。”柳连成长叹一声说道:“他走上今日这条路,也有爹爹的责任,但他绝不可能成功,因为他的性情不容他越过那道障碍。青儿你要记住,和你对阵的不是江月明,而是他背后的番兵,番兵生性多疑又贪心,他们是在利用他,等达到了他们的目的,他也不过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场。既然他是你的男人,你就该去找他回来,别人谁都不能替你去打这场仗。”青青摇头道:“可是没有人会相信我会赢,连我自己也不会相信。”柳连成微笑道:“爹爹相信,你娘也相信,还有带你来这里的人也相信。”青青疑惑:“爹爹说的是白公公,他怎么可能相信女儿能打赢这场仗?”柳连成道:“他也许不相信你能打赢,但他也不相信爹爹不会反戈指向朝廷,所以他会赞成由你去打这场仗。”青青苦笑道:“如果女儿败了,爹爹和娘怎么办?还有弟弟?”柳连成道:“青儿不会败的,败的只会是爹爹,因为爹爹一旦离开你娘她们,就已经败了。”蝴蝶夫人也接着说:“让青儿去娘也不放心,但我相信你爹爹,这也是保全我们家唯一的办法了!”青青又看了看父母,点头说道:“女儿听爹娘的话,但这场仗女儿该怎么打?”柳连成说道:“切断他的后路,就能赢得战争。番兵擅长马步兵轮换进攻,他们没有固定的阵法,全凭一个勇字,而爹爹教给你的那些阵法,正是让他们使不出半个勇字来。他们性疑,你可在他前行的路上多布疑阵,扰乱他们的判断,让他们不敢贸然行军,从而为自己争取时间。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住一点,切不可留下俘虏,一定要将其全部斩杀殆尽,不然会后患无穷。”青青听得似懂非懂,然后闷闷地说:“如果赢了这场仗,皇上会不会放了你们?”柳连成笑道:“无所谓了,因为我和你娘已习惯了这里,但青青不能留在这里。”青青淡淡说道:“等打赢了这场仗,女儿也来这里陪伴爹娘。”蝴蝶夫人听了,拉起青青的手笑道:“青儿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怎么能跟我们住在这里?更何况别人也不会同意。”

    忽然柳连成脑海闪过一道灵光,忙对青青说道:“爹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告诉你,那就是你在外面还有一个亲人,他是江月明的师兄叶鸿,他是你亲哥哥。”青青听了惊问:“我哥哥?为什么我一直都不知道?”柳连成叹道:“他是爹爹还是少将军的时候,跟当时的妻子所生。他一出世就面临了家遭灭门的不幸,后来他上武当也是爹爹的主意,爹爹此生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他了。”青青微微笑道:“那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他本和这场战争没有一点关系。”柳连成道:“怎么会跟他没有关系?江月明是他的师弟,你是他的妹妹,他自己又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到时他一定会去找你的。”青青摇摇头又问:“那女儿该怎么对他说?”柳连成道:“你什么也不用对他说。”

    青青点头答应着,心中却有一种难言的恐慌,她是在担心她的哥哥,因为她早已看出了他的不甘寂寞,而且他的手断比起江月明要高得许多。

    原来无名村里面的人,并不是像白公公所说那样都是恶人,也许他们在外面真是十恶不赦,但到了这里他们都淳朴的农民。他们每天除了耕田种地以外,也会大家聚在一起讲述自己曾经辉煌的过去,不过也只是博得大家一乐而已,因为这里所有的人都有自己难忘的经历。

    柳连成夫妇仿佛不愿让青青与村里的人们接触,这大概也是白公公的意思,毕竟这里每个人的身份也是秘密。但村里难得会来个陌生面孔,谁都会好奇一个年轻的姑娘怎么也会被送到这里。所以全村的人都来到了柳连成家的院子,虽然还不到百十个人,但也将小院站满了。他们向青青询问了许多的问题,但是没有一人会提到外面的世界,仿佛这里就已经是他们的全部天地。当然青青也会对他们每个人好奇,但他们不会在青青面前提及自己的过去,因为他们知道青青不会留在这里,所以也不愿青青把自己的消息带到外面去。也许他们在外面的世界里早已死去,也许是他们故意要给外面的人们留下一些迷题,或者是他们已不再想要离开这里了……

    青青也不会在这里逗留太久,两天的时日或许要让别人等很久,白公公终于来到了她们家里,青青也告诉了她们最后的决议。白公公已是年过百岁的老人,对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欣然接受,他居然真的带走了青青……

    还是那石门的声音,青青又被蒙上双眼送了出去,还是那不平的山路,还是那动荡的吊桥,还是那颠簸的旅程……

    京城,他们来到了京城。

    第29章 将门之后

    朝堂之上,青青说出自己带兵御敌,引起一片哗然。正如她所说,没有人会相信她能打赢这场仗,在那些朝廷大员眼里,她就是个荒唐的姑娘。但她又信誓旦旦地向皇上保证一定能赢,而且还押上了自己全家人的性命,这也让多数人不禁敬佩起了她的勇气。不过战争毕竟不是儿戏,不能凭她的空口保证,就将百年基业托于她手,那样的人就不是愚蠢了,而是神经。

    皇上不明白为什么白公公带回的不是柳连成,他也不明白青青为何敢向他做那样的保证,但现在除了青青,他也没有什么人可用。

    首辅大臣王厚一是朝廷的栋梁,皇上有难决之事总会向他询问,但这次他的回答却令人很不满意。

    王厚一说:“皇上!要打赢这场仗还必须要有这位姑娘才行,因为她和江月明是一气的,如果皇上把兵权交付于她,她定会立刻占领京城。”

    此语一出,满朝皆惊,接着是一片嘤嘤议论之声。而时任禁卫军首领的陆俊却说:“王大人此话不觉矛盾吗?”

    王厚一微微摇头笑道:“这话别人不明白,陆大人还能不明白吗?她和江月明本来就是情侣,这只怕是他们早就设好的局。还有,陆大人在这件事上也应该回避才好吧?”

    皇上听了恍然大悟,众大臣更是一阵惊叹,青青自知此事难以解释清楚,她只好说:“找青青的是白公公,带青青来的也是白公公,此事还望白公公能向皇上解释。”

    白公公此刻就站在皇上身后,他说道:“听王大人的意思,江月明造反也是老奴主使的了?”

    王厚一见白公公脸色不爽,于是笑道:“公公可能也是中了她们的奸计,不过公公带来了郭姑娘,也的确可以让江月明退兵。”

    皇上忙问:“王爱卿不是说他们是一伙的吗?那么她又如何能让江月明退兵?”

    王厚一回道:“皇上!只要郭姑娘在我们手上,就不怕他江月明不退兵。陛下若不信,可先斩断郭姑娘的一只手送于江月明,看他会做何反应?”

    朝堂之上突然一片沉静,王厚一自知言语冒失,忙解释道:“臣只是打个比方,但有郭姑娘在,江月明必然会有所顾忌的。”

    陆俊拍手笑道:“王大人果然是有妙计良策,但如果江月明根本不在乎郭姑娘的死活呢?那是不是就该王大人前去退敌了?”

    皇上也斥责王厚一道:“王爱卿是要朕做无道昏君吗?江月明起兵以来虽说胜过几场,但民心所向还在朕这边,若朕依了你所言,不是连民心都失去了吗?

    王厚一慌忙下跪俯首道:“臣该死!臣一时糊涂,才想出如此下策,望皇上赎罪!”

    皇上叹道:“爱卿平身吧!朕知道你是一片忠心,但以后莫要再说出这样的昏话来。”

    王厚一连连称是,皇上却举棋不定,最后还是询问了最受信任的白公公,而白公公却称:身为奴才,不敢谈论军国大事,皇上何不问郭姑娘如何能出奇兵取胜?

    皇上欲问又止,挥手下令:退朝!所有事明日再议!

    大臣官员陆续退去,青青被带去了上书房。皇上高高在上,将近几日收到的战报一一念给青青听。青青听过几封后说:“如此急功近利,江月明焉有不败之理?”

    皇上放下手中的战报,笑道:“莫非郭姑娘已有了退兵良策?”青青微微笑了笑,说道:“若无必胜的把握,民女如何敢在皇上面前妄言?但军事机密不能有丝毫泄露,请恕民女此时不能呈报陛下。”皇上也笑了笑,叹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并非朕不相信你,而是此关系我朝命脉之事,朕也不得不谨慎考虑。”青青回道:“□□命脉在皇上眼里,就像家人性命在青青眼里一样重要。”皇上轻轻点头说:“朕明白,但你父母的确是犯上作乱,朕也不得不给他们一些惩戒。”青青忙又跪地向皇上磕头说:“皇上能留得我们一家人性命,就已足见皇上的仁慈之心,但民女还是希望能将功赎罪,退敌之后,能我们一家团聚。”皇上忙令其平身,说道:“那是自然,但现在朕让你带兵御敌,如何才能不让朝中那些人反对?”青青回道:“皇上可派一名朝廷信得过的人去做监军,但那个人也一定要信得过民女才行。”皇上笑道:“那也只能再辛苦白公公了。”青青回道:“白公公当然是最合适的,但若想此战打的轻松,民女还有个请求。”皇上问:“还有什么需求,郭姑娘请讲?”青青说:“民女请求皇上能亲自坐镇长安督战,直至民女胜过三场之后。”皇上笑道:“没有问题,但不知要打赢此仗,你需要多少的兵力?”青青回道:“多多益善,皇上会给民女多少兵力?”

    兵马的缺寡,大概是皇上难言的伤痛,他心中算计了一下,最多也只能再抽调出五万兵力,加上前方残存的两三万大约会有八万。但江月明的番兵却有二十万之多,皇上怎么好说分给青青只有八万的兵力?

    青青仿佛也看出了皇上的隐痛,她于是开口说道:“番兵共有二十万之多,且又多是良将名驹,若想赢得这场仗,皇上需拨兵三十万以上。”皇上听了心如石坠,良久叹道:“如今北方有酋荻在长城一带骚扰不断,南方几位藩王又要与朕并立,国中几处匪患未平,朕现在哪里还拿得出三十万兵来?”青青笑道:“民女说三十万兵力,却并没有说是什么样的兵马。而且皇上也说过,民心所向是站在皇上这边的,那么有十万百姓就有十万兵,皇上有上千万的百姓,何愁这三十万兵?”皇上仍叹道:“招募兵勇需要大量的钱财,如今国库存银只够维持前方战事,况且现在招募也来不及呀?”青青思索片刻,又问:“皇上现在可以调动的兵马有多少?”皇上道:“从北方抽调一万,南方再抽调一万,地方上召集三万,加上前方战场剩余的三万,一共有八万,距离你要求的三十万还差很远。”青青笑道:“八万兵马想要战胜番兵的确很难,不过剩余的二十几万得来也很容易,只要皇上命人连夜赶制出二十几万的将士衣服,再去请一个人来这里,三十万兵马就齐备了。”皇上疑惑道:“二十几万的衣物来得容易,各处兵备处都会有存货,只是不知你要朕去请的人是谁?”青青笑道:“他就是民女的义父,丐帮陆帮主,丐帮一向以侠义著称,如今国家遭遇大难,他也不能推辞。”皇上心中仍是不解,问道:“你是想借丐帮的人?可丐帮帮众多是游手好闲,行为散漫、慵懒之人,他们如何能够打仗?”青青笑道:“不需要他们打仗,只要他们在一旁呐喊助威即可,而且他们虽然看似散漫,但行动起来却很迅速,绝对可以充当兵士。”皇上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想必陆帮主也不会拒绝。”青青也笑道:“他当然不会拒绝,冲着那些新的将士衣服他也会答应。”皇上又道:“那朕就立刻让陆大人去请陆帮主前来。”青青忙说:“还有一人皇上也要请来。”皇上问:“还要请何人?”青青道:“武当叶掌门!”皇上笑道:“叶掌门是江月明的师兄,他未必会站在朕这边。”青青道:“他会的,因为江月明此引狼入室之举已被天下英雄所痛恶,而武当一向为江湖英雄的表率,叶掌门又如何不想尽快清理门户?”皇上叹道:“武当即便要清理门户,叶掌门也未必会与朕合作,因为武当从来都忌讳与朝廷来往。”青青又说:“但是皇上的面子他也不能不给,况且请他来只是让他写一文书,举出江月明的罪状,召告天下。”皇上听了喜上眉梢,大笑道:“甚好!由武当举出江月明的罪状来,比朕所写要好上百倍。”青青笑道:“最重要是要江月明知道,他已是众叛亲离,必败无疑的了。”……

    与青青的一席话,皇上终于坚定了决心,他要把青青捧上平西将军的位置,他要让天下人都相信这场仗必赢。

    他赐予了青青贴身软甲一件,兽冠重铠一副,红樱战袍一挂,汗血宝马一匹,青罡宝剑一柄,银曜寒枪一杵,金银各百,又命白公公为青青贴身护卫,执日月剑行皇权事。

    朝中大员对此难免强烈反对,但皇上圣意已决,他们也只好祈求老天保佑了。

    皇恩谢过,青青见众大臣都低头不语,便又对皇上说道:“皇上要打赢这场仗,靠前方众将士的英勇还怕不够,还要靠这里各位大人们能和皇上同心协力才行。”皇上笑道:“这你可以放心,各位爱卿当然会和朕同心协力,共度难关了!”众大臣都只是象征性的应了一声,皇上虽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而青青笑道:“各位大人与皇上当然是同心同德了,只是对民女没有信心而已。不过各位大人不用疑虑,现在民女就让各位大人知道,民女是靠什么敢在这里胡口妄言的。”众大员听闻,仿佛眼中生出了几分光亮来,又听皇上笑道:“平西将军的制胜法宝,也该拿出来给他们瞧瞧了!”青青笑道:“那首先还要请各位大人移步到校场之上才行。”

    “那还等什么?移驾演武场!”皇上大笑说。

    …

    演武场中,一百名宫奴持枪握棒林立待命。青青身着铠甲战袍,拿起一柄木剑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大圆,然后她说道:“这个圆圈是个囚笼,请皇上在这一百名勇士中挑选出三十名做为我朝的大军,而剩下的七十名就是江月明的番兵。末将现在要指挥我朝的大军在半个时辰之内将所有的番兵关入囚笼,如若不能就算我输。不知这七十名番兵哪位大人能来带领?”皇上见无人敢应,便笑指王厚一道:“就王大人了,人也就随你挑选吧!”

    王厚一领命,挑出三十人留于青青,又悄悄告诉剩余的七十人:在开始之后只管跑走躲起来!

    青青一声令下,敌兵四下逃散,她却不去追赶,而是在他们逃走之后回皇上道:“陛下!此战末将已经打赢了,因为末将的一句话,江月明的番兵被吓得落荒而逃了!”皇上听闻愣了一会儿神,忽然大笑道:“好!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一仗打的好!”这让身为军机大臣的王厚一脸上很挂不住,他气愤说道:“可这只是使诈,真的番兵会上你的当吗?”青青笑道:“所谓兵不厌诈,不诈何以成兵?王大人还要继续吗?”王厚一冷冷道:“不用了,这样的战斗太无聊!”皇上则说:“王爱卿还是快重整旗鼓以雪耻辱吧,朕还要看下去呢!”

    王厚一忙连连称是,待他召回跑去的宫奴,青青则已在她画的圆中将三十人列成了一个兵阵,只见她立于阵中将台之上,手握令旗笑道:“本将军摆下的这是个**阵,人只要走进来就再也走不出去,不知王大人敢不敢来闯阵?”王厚一冷笑道:“敢又如何?不敢又如何?”青青笑道:“闯阵可能会全军覆没,不闯则定会再次被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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