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不会再爱你》分卷阅读37

    念恩,对不起。

    念恩,我爱你。

    她想了好久,好像走进一条窄而细的幽深胡同。无数种可能,无数个对话,仿佛有很多很多要说出口,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心里莫名浮起一丝无法言说的羞耻感。她其实最想对她说,念恩,我们结婚吧。

    虽然到现在都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只要一想到,你是属于我的,就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再可怖。流言没那么重要,属于安漓的人生轨迹也没那么重要,生命中最可贵的事,就是与所爱之人相守到老。早上一起起床,替对方挤好牙膏做好早饭,相互告别去上班,下雨时为对方打伞,天冷时给她准备外套,两人吃过晚饭就到外面散步,或者可以养一条活泼可爱的小狗,一家人经常在一起,度过每个平常的夜晚。她会记得她的生日,她们的结婚纪念日,以及大大小小有着纪念意义的日子,愿意理解、包容她,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去相信她。同样地,她知道自己也被深深地爱着。每一天她爱着对方的时光,也是自己被深爱的时刻。

    也许,这样的爱情没办法得到所有人的祝福,但她学会了先去面对自己的感情。要去正视和审视自己的内心,然后抓住哪怕只有一丝丝的机会去实现它,以飞蛾扑火的姿态和破釜沉舟的决心,毫不吝啬的爱着一个人。

    爱情并不是如想象之中的那样简单甜蜜,其中必有泥泞和荆棘。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爱情本身的虚伪才拒绝念恩,到最后才发觉,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爱需要付出,而被爱是享受,所以一次又一次地,一边拒绝一边贪恋着对方给予的温暖。

    如果能早点发觉,是不是就不会彼此错过。从十年之前直到现在,她们阴阳相隔,甚至再没有机会说出那些隐藏在内心的情愫。她太害怕,害怕第一次鼓起勇气去爱一个人便遭遇失败,却忘记了那个人是如何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

    苏念恩何其无辜,而江离又何其幸运。

    门在此时毫无预兆的打开。安漓没回头,只是合上了鲜艳的戒指盒,然后猛的吸了一口刚刚点燃的烟。很呛,却能让人清醒。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郑锋只是站在门口,他穿着黑色的西装,黑色皮鞋,棱角分明的脸上不复曾经的玩世不恭,而是让人看不透的漠然。他没等安漓回答,就已经再一次开口说出了答案,“苏念恩要火葬了。”

    安漓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点点头,只回答了一个字,“哦。”

    “不去见她最后一面吗?”郑锋又问。

    “……最后一面?”

    “对,最后一面。”

    “我去见她,她会不会不高兴?”

    安漓抓着盒子走到门口,把盒子递到对方眼前,用呆滞的目光望着他,“很久了,她都不和我说话,连梦里都见不到她。”

    郑锋扫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你送她的。”

    “是一对儿。”安漓的声音低下去,“她以前只送过我一只。”

    “安漓,你是爱她的,对吗?”郑锋突然问她。

    “是,我爱她。”虽然这样的坦白,实在太迟。

    “那么念恩呢?”

    “……她大概,只会恨我吧。”

    “她既然恨你,又怎么会接纳你,和你做朋友?”

    “那是因为……我……你不懂……”安漓叹了口气,不知该从何说起。

    郑锋的眼底漫过淡淡的怜悯,“安漓,其实不懂的是你。她从来没有恨过你,她爱你,甚至可以超越一切。”

    “她怎么会爱我呢?”安漓苦笑着摇头,“她爱的,只是那个十年之前的江离,没有让她遭受不幸的江离。”

    “但她更爱的,是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安漓。”郑锋静静的看着她,缓缓说道,“不管你是谁,她爱的人从来没有变过。”

    “安漓,她知道你是谁,一直都知道。”

    “苏念恩不会因为你是安漓就放弃爱你,她只是不能再爱你了。你明白么?”

    安漓一愣,手里的烟掉在地上。

    “是……爱我的?”

    “我才不相信呢……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这样说着,手却越来越紧。

    “可是她,本来就是个傻子啊。”

    “江离,去和她告别吧。”

    说你想说的话,做你想做的事,一切都还不迟,因为她爱你,你也爱她。

    “你……”

    郑锋的话终是没有说完。安漓推开他,跑了出去。迎面而来的沉舟被狠狠撞开,郑锋顺势扶住他,看着安漓急匆匆跑下楼梯。

    “她还没穿鞋。”沉舟上前把落在地上的烟头掐灭,皱着眉头说道。

    郑锋莫名笑起来,“我们开车过去,安排她们见一面吧。”

    沉舟盯着烟头,突然想到一年以前,安漓也是这样推开他,于是她和苏念恩相遇。而现在,他又一次被推开,却是因为她们的告别。也许命运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他以前不相信,如今却有那么一点点理解,为什么大家都相信缘分。因为有的东西,你真的祈求不来。

    一个人奔跑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是什么感受?

    安漓突然发现,她路过的每一个人,身边都有那么一两个陪伴的人。他们在一起说说笑笑,看起来并不孤单。而自己却像一个疯子披散着头发,形容枯槁地奔游于他们的间隙。

    她光着脚跑在有些硌脚的路上,此时才知道,原来看起来平坦的道路并不如想象之中的安全。速度成全了她,快速奔跑让她感受到风的温度,手心处的汗水浸湿了盒子表面的柔软的绒毛。她知道,她即将面对的,是一具冰冷的不会说话的尸体,爱人的身体会在这一场焚烧里完成最后的祭奠。

    那一条路上,她想了很多。想到苏念恩和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想到她对自己温柔缠绵的目光,想起她每次被自己抱着都会小声喊她“小离”的样子。是,苏念恩都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即使相差了十年,作为江离自己的那些小习惯从来没有改变过。或许自己才是最自以为是的那一个,连郑锋都能察觉到的事情,苏念恩又怎么可能没发现呢?说到底她还是爱着她,所以才接受自己这样荒诞而可笑的回报,哪怕心里受了委屈都不会说出来,只是为了让自己得到安慰。苏念恩太傻,她一直都这么傻,可是遇到她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傻有多可贵。

    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直至大脑完全放空。只知道要到的那个地方,有一个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她没有选择,只能不住的奔跑,她有太多想说的话,一定要亲口说给她听。

    办理火化的人并不少,失去爱人或亲人的那些人的脸上浮现着不正常的青灰色和颓唐的神气。她在独立的停尸间里看到苏念恩。这是第一次,如此零距离地接近死亡,也是如此亲密的看着苏念恩。

    房间里只有苏念恩和安漓。化妆师化的用心,苏念恩看起来很有精神,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好像真的只是睡着了。安漓弯下腰,像以前一样伸出手,手指静止于鼻下,对方却早已没有生气。她以为自己会很难过,会泣不成声,却只是觉得悲伤和莫名的解脱。也许郑锋说的对,她只是想着留住她,却从来想过,念恩在这几年里遭遇了什么。如果一个人不能对生存做出选择,最起码应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死亡。她已经为爱情付出了太多,不应该连离开都不受祝福。

    只是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舍。这么好看的念恩,这么温柔的念恩,从此之后,只能变成一堆白色粉末,孤孤单单躺在一个盒子里,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变成这个世界上没有感觉和情感的物质。她想念她时,她再也不会知道,不论她为她哭的肝肠寸断还是有朝一日她另结新欢,她都不能知晓。她能等到下辈子吗?

    太慢了。假如下辈子,她忘了自己该怎么办?

    “念恩,念恩……”她低下头,嘴唇轻触对方的额头。从额头一直向下,亲吻她的嘴唇和下巴。冰冷而陌生的气息,宣示着一个生命的离去。那个人是她的爱人。纵然她曾经说过,她会好起来,也不过是个脆弱的谎言。

    “苏念恩,我是江离。”她开口说道,声音艰涩难听,有些空荡的房间,越发寂寥。

    “……突然不知道要向你说些什么。”安漓拿出戒指,跪在地上,银色戒指在昏暗的灯光下流转着别样的光芒,“念恩,我们结婚吧。”

    她把戒指套上对方的手指,又将另一只套在自己的手指上,握着她的手,脸轻轻贴着她的身体,“你会回来的,是吧?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回来了,一定要回来找我。我会等你,像你等我一样,一直等你。念恩,不管到哪里,不要忘记我,陪着我,别离开我。”

    “念恩,我也爱你。”

    “再见。”

    命运原本就是一个圈。如果不是为了苏念恩送给自己的那枚戒指,她们的人生也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江离在一场火中获得新生,苏念恩便在另一种意义上的火中离去,那枚引导两人的戒指,终于由一只变成一双。

    那一天是星期天,她从殡仪馆出来时正是傍晚。她不想松开那个盒子,虽然那个盒子的出现代表着,有一个人真正离开了自己,但她还是抱着它,一个人走在僻静的江边。江边的风很大,头发拦住眼睛,眼泪在那一刻流出。她抱着盒子蹲下,眼泪肆无忌惮地流下来,落在上面。风一吹,印出几道泪痕。

    念恩,从此,我又是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烂尾了,又烂尾了……

    第41章 间谍遇上女流氓

    1940年,上海。

    夜色靡靡。

    这是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夜上海。别的城市,若是到了夜晚,大概是要安静下来的,但上海这座孤岛,就像是百乐门里唱歌跳舞的年轻女人们,越到晚上就越精神。一条条光线昏暗的青石路上,能看见零零散散走着的男男女女,偶尔听到几声猫叫,绿色的猫瞳在黑暗里闪了几下,便跳过墙头没入夜色之中。

    几条马路交汇的地方,上海市最大的歌舞厅没有停歇地闹着。它是个骄傲的存在——别管你是达官贵人还是阿猫阿狗,只要进了这扇门,该留下的一样都不能少。所以无论外面是战火纷飞还是风平浪静,百乐门依旧歌舞升平,处处都是欣欣向荣。

    今天唱歌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一头波浪卷发,鲜艳红唇,穿了一身暗红色旗袍,侧着身子抛几个媚眼,那条白色的让人垂涎的腿便展露在众人眼前。歌声真是不错,忽上忽下,忽轻忽重,飘忽不定的声音让人也心神恍惚,偏偏那声线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暧昧,直抓得人心里痒痒。

    台下的男男女女们牵着手,揽着腰,搭着肩,在时明时暗的环境里翩翩起舞。伴着音乐,女人们像是彩色的自由的蝴蝶,穿梭在巨大的花丛之中,而男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兴高采烈的笑容,每转一个圈,这笑容就增加了几分,偶尔低下头对着女伴窃窃私语,又在对方或害羞或娇媚的眼神里微微靠近,贵公子的手轻轻那么一揽,女人就嘟着嘴,顺势跌进了他的怀里。

    所有人都在拥抱,所有人都在旋转,女人白花花的腿和男人飘逸着的黑色西装裤相互辉映着。高跟鞋,高跟鞋,高跟鞋……皮鞋,皮鞋,皮鞋……所有的脚步不急不缓,于靡靡之音里踩着台上女人歌声的节拍。

    或许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例外的。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眉眼精致温顺的女人紧紧依着墙,只露出有些苍白的另一边脸。妆容在高温里好似有点脆弱,然而女人那双湿漉漉的温柔的眸子依然让人沉溺不已。她仰着头,反手抚摸着对面穿灰色风衣,头戴黑色礼帽的人的脊背。那人也并不客气,带着冰冷寒气的双手游离在她的腰肢,轻而慢地摆动着身体,时重时轻的揉捏着女人的身体。透明纤细的手指滑过女人的腰部,一手探进旗袍分叉的间隙,一手缓缓摩挲着她的后颈,直到女人发出几声猫一样的软绵绵的叫唤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灰衣人凑到女人耳边,伸出舌头,在歌女甜腻腻的嗓音里咬着她的耳朵。女人推了两下,终于没再反抗。女人时断时续的喘息被众人的欢声笑语淹没,鬓角的几缕头发垂下来,沾着脸上湿润的汗水,媚态毕现。

    “别再……别再来了……”女人抱着对方,闭着眼央求道。

    “都第几次了……宝贝儿,你说话不算话哦。”略带平静的语调,满满的调笑意味,还有沙哑却无法忽视的嗓音——虽然特殊却不会被听错的女人的声音。

    “澜,你说过的嘛!”女人娇滴滴的拍着澜的肩膀,“我虽然喜欢你,但也不能立刻就答应了你的条件。你不是说,你讨厌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女人说完乖乖依偎在对方怀里。

    澜的身材并不高大,但胜在高挑,有些宽大的风衣遮住了她的曲线,从远处看来,抱着女人的澜同女人看起来倒真是般配的很。

    “对,花美说的很对呢。”澜的眼里闪过莫名的情绪,她拍了一把女人的翘臀,然后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知道花美不是那种女人,对吧?”

    女人在对方狭长的双目中艰难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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