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陆同学的头发被揉得根根竖起，蒋某人才勉强放过他。
“头可断，发型不可乱！我和你拼了！！！”
“别闹，当心把保安招来。”
“你现在才知道别闹？！把老子的发型赔给我！！！”
蒋佟臣乐不可支地看着陆羽杰头上的草窝，一边跺脚笑，一边挡住他伸向自己头发的爪子。
可怜的陆同学刚刚摸到对方脑门，就沾了满手的汗水，他用力往蒋佟臣的背心上擦，大骂：“毛巾用来看的哇？擦汗啊……”然后专心致志地用手当梳子把自己的一头乱草爬平。
“小羽……”
“干嘛？”
“我眼睛不舒服，你帮我看看。”
“你用力眨眼，眨啊眨脏东西就出来了。”
“我眨啦……没用……”
“是不是汗滴进眼睛里了？……说不定是眼睫毛……算了算了……我帮你看看。”
蒋佟臣闭着一只眼，陆羽杰伸手去翻他眼皮。
“小羽……”
“叫你爸干嘛？！”
陆羽杰嘴上占了便宜，刚想笑，突然腰间一紧，后脑被扣住，蒋佟臣的嘴唇严严实实地覆了上来。
被强吻的那个，脑子仿佛当机般空白一片，傻愣愣站着。
强吻的那个紧张得心脏狂跳，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破釜沉舟吻到底。
嘴唇上的触感温热湿润，陆羽杰觉得胃像被人用手揪住，心脏和胸腔里的其他器官都争先恐后地往嗓子眼儿挤。蒋佟臣只知道死死抱住怀里的人，然后试探着把舌头伸过去。完全是按照以往小说里看到的那样，小心翼翼地在他口腔里搅动。
舌吻的刺激一下子让陆羽杰惊醒过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纯生理的愉悦感差点让他两腿软下去。猛然醒悟到自己被做了什么，他涨红脸，拼命用舌头抗拒。
可是舌头和舌头的触碰，反而更像是迎合，刺激的感觉比刚才更甚。陆羽杰几乎要哭出来，四肢加身体一起扭动推拒。
蒋佟臣不知道自己是该放手好，还是遵循本能继续。他幻想过无数次，如果吻到自己一直喜欢的人，该如何温柔地对待他。可等真的吻了，所有感觉都被抽走，只剩紧张。
结束了那个笨拙的吻，两个人喘得都像刚刚跑完几万米。
陆羽杰手足无措，脑子里像是有几百个大鼓同时敲，吵得他无法思考。等手脚终于恢复知觉，他头也不回地跑开。
蒋佟臣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看台转角，颓然地把脸埋进掌心。
第十一章 秘密
陆羽杰从来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初吻会是那种时间那种地点和……男人……
蒋佟臣的舌头在自己嘴里翻搅的感觉鲜明强烈。他连喝水都不敢，因为只要一动舌头，就会回忆起那种毛骨悚然的快感。
他和蒋佟臣从高二认识到现在，那时候因为他成绩好，脾气好，相处下来也很愉快，不知不觉就混在一起。
发现俞清是腐女后，他们经常会为了逗俞清而故意做出一些暧昧的动作，最夸张的一次，陆羽杰不慎弄假成真一头撞过去，在他面颊上重重啃了一口。
……那些都是玩笑……那么这次也……也……
陆羽杰没办法说服自己认为这次的舌吻也是一个意外。就算是偶像剧里最俗套的情节，主角撞在一起也顶多是嘴唇相碰，绝对不可能碰到之后还把舌头伸到对方嘴里……
想到不该想的东西，陆羽杰用力咬住下嘴唇。
他平常逛一些娱乐休闲的bbs，也见过有的帖子说，一些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会为了各种原因和同性接吻。
有的是出于好奇，有的是为了表现自己与众不同，有的或许是因为心理原因，而有的可能只是为了叛逆而叛逆。
蒋佟臣从来都是老师最喜欢的那种模范学生，彬彬有礼，不骄不躁，根本难以想像他会单纯为了叛逆而去吻一个同性。
陆羽杰吃不准他也是好奇接吻的感觉而吻自己？还是突发奇想做了一个超乎常情的恶作剧？
或者……他想到一个可能性很大的理由，就是蒋佟臣和俞清打赌！！打赌的内容应该就是他敢不敢吻同性！！
这么一想，他觉得好像今晚的事情就说得通了。毕竟按照俞清的性格和她诡异的爱好，发生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
乐观过头的陆羽杰于是打算第二天和蒋佟臣好好说清楚。
因为半夜胡思乱想到很晚才睡着，第二天上午来不及去食堂吃早饭就直接往教室赶。
陆羽杰奔到教室的时候，室友们已经坐好。蒋佟臣边上还空着一个座位。
因为蒋陆两个人关系好，通常一个先到的话，边上的座位必定是留给另一个的，这是同寝室都知道习惯，所以也没有人会去抢那个空位。
陆羽杰不自觉地停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坐下。
桌上有一杯奶茶一个汉堡，蒋佟臣没有抬头，淡淡说：“吃吧。”
本来想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但是经过昨晚的事，陆羽杰只扔了句“谢谢！”就埋头大吃。
上午的课是“决策支持系统”，基本上就是照本宣科，讲师说的内容在书上全部都能找到一模一样的句子。
上课的时候，陆羽杰偷眼去看蒋佟臣。
他还是老样子，漫不经心地跟着讲师把书翻过一页，又翻过一页，偶尔用笔记下什么，听到无聊的地方就自己随意地在书上涂写。
不专心上课的陆某人撕下一张纸，唰唰地写道：你要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然后趁讲师低头，把纸塞到蒋佟臣那边。
蒋佟臣看了，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陆羽杰莫名其妙地回瞪。
等讲师一说下课，蒋佟臣拉起他就往外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直走到校门口，陆羽杰忍不住问：“去哪儿啊？”
“出去吃饭。”
“那个……”
“你真不懂还是在和我装傻？”
“啊？”陆羽杰一片茫然。
“昨晚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么？”
“咳……嗯……”某人的脸红了：“反正……无所谓啊，我知道你肯定是卖什么坏药呢，老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啦。”
蒋佟臣无力地看着他：“无所谓？你被我亲了很无所谓？”
某人的脸更红了。
“你居然还问我秘密是什么，我昨天晚上的行动还不够？你还不知道？”
陆羽杰依稀觉得自己有了答案，可是浑浑噩噩地抓不住它。
“俞清没少熏陶你那些攻啊受啊的，你别告诉我你被我亲了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就算你昨晚没懂，刚才也不懂，现在你总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吧？！”
不懂……完全不懂……
“陆羽杰，我喜欢你，想抱你亲你的喜欢。”
“你有病啊！！！”
“……”
两人站在校门口，陆羽杰吼出这句话，引来许多人侧目。
蒋佟臣定定看着他。
操……陆羽杰此刻只想找个地方大声地骂几句粗话。
他知道自己那句“有病”很过分，可除了骂人除了撒泼他不晓得还能干什么。胸口闷得透不过气，好像胸腔里全部填满了石头。
如果现在只有两个人，他绝对会冲过去给蒋佟臣一拳，质问他是不是被俞清洗脑洗疯了，是不是睡觉睡傻了，是不是忘记他和自己一样都是男人！！！
蒋佟臣悠悠地说：“你就当我有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