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要犯上》分卷阅读102

    “我能自己走。”

    “上来。”左玄歌固执地保持着背人的姿势,“师父又让自己受伤,我要眼不见为净。”

    司徒凛月慢慢靠近他的背脊,贴在他的后背,双手绕过左玄歌的肩膀,悬在他身前,左玄歌双手绕过师父的大腿,稍稍用力一提,将师父整个负在自己背上。

    他的个子比师父稍矮些,体型偏瘦,背着师父行走倒也不吃力,体内真气通畅后,体魄也强健了不少,只是走了几步,他的耳根便整个红透了。

    师父的脸就在右侧,暖暖的气息扫在他的脖子上,让他有些难以适从的窘迫。

    “玄歌,你在想什么?”司徒凛月感觉到身·下的身体微微一僵,声音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我在想,师父的分量还是不轻的,日后养家压力有些大。”

    司徒凛月轻笑,紊乱的气息惹得左玄歌更加心头微颤。

    “那还是我来养你,你比较轻。”

    “师父不是说不善于俗务么?要怎么挣钱养家?难不成去打家劫舍?”

    司徒凛月将脸贴着他:“为师可以去街头卖艺。”

    “抛头露面出卖色相,不好。”左玄歌摇了摇头,右脸一下一下蹭在师父脸上,“师父,以后不让你离开我了。”

    “好。”

    “有些事情有些话,你不好出面不好说的,我来替你处理替你说,反正徒儿脸皮厚。”

    司徒凛月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对那些寻仇之人心慈手软的事:“下一次,我会自己处理好。”

    至少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

    “师父,你不必勉强自己改变的,你可以继续做你清风霁月的珩羽掌门,那些不要脸的话我来说。”左玄歌说着一笑,“毕竟,师父的不要脸只能我看到。”

    “我师父曾说,我太克制自己给自己太多压力活得太辛苦了,他希望我遵从本心,活得自在些。”

    “嗯。”左玄歌点点头,“师祖说的很对,人活着不应该有那么多包袱和桎梏。”

    司徒凛月突然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我只想要你,这就是我的本心。”

    背着师父进城找客栈安顿,也不管一路上的异样目光,问客栈老板要了房间便“蹭”地上楼去了。

    将师父放置在床上,唤小二端了盆热水上来,左玄歌坐在师父床缘上毫不客气地直接将师父身上的衣服剥了下来,先用热水替师父将身上的血污擦拭干净,再将临走时罗长老交给他的伤药细细撒上。

    上药完毕,左玄歌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他自己受伤的经历不多,给人处理伤口上药这更是头一遭,很害怕把师父弄疼了,不过司徒凛月全程盯着他看,连身体在疼痛下本能的收紧都没有。

    终于抬头看见师父目光的左玄歌有些尴尬,手指及处,才发现师父的身体烫得厉害。

    心里一揪,手背覆上师父额头,紧张道:“师父,你在发热吗?”

    司徒凛月将他的手握在掌心拿下,放在唇边吻了吻:“没有,是因为你。”

    “师父……”左玄歌缩了缩手,却没能从师父的掌心逃脱。

    司徒凛月笑了笑:“我累了,陪我休息一会儿?”

    “嗯。”左玄歌起身替师父捻好被子,“师父你好好睡一觉。”

    司徒凛月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头顶落下一吻:“你陪着我。”

    “嗯。”左玄歌应声刚落,整个人就被司徒凛月拉进了被子里。

    身侧的人迅速拉上被子,将自己抱在怀里,低低说了一声:“我是伤患,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话虽这么说,师父的手可是相当不老实,从左玄歌的面颊顺着锁骨往下,用他指腹的温度瞬间勾起左玄歌体内的火。

    左玄歌侧过身体,面对着师父,四目相对,双唇交织,吻到火热处,他突然翻身坐在师父身上,笑得有些得意:“师父有伤在身,不如好好躺着。”

    “玄歌你这是要犯上吗?”

    左玄歌手下摸着师父结实匀称的肌肤,略略思考过后道,“有句话叫做沙场无父子,咱们这便是床上无师徒。”

    司徒凛月笑道:“好。”

    一手扶在左玄歌腰上,一手探指身后。

    左玄歌身体猛地一紧,闷哼一声:“师父……”

    “玄歌体谅为师有伤在身,要自己上来动,师父很欣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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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玄歌和司徒凛月回到枟州时,恰逢荀风上门来告别。

    “荀先生要走?”左玄歌有些惊讶。

    “嗯。”荀风双手合围弯腰行礼,“荀风谢王爷归还自由之身。”

    “先生不如在王府用过便饭再走?”

    左玄歌诚信相邀,荀风也就不矫情拒绝了,在左府用过一顿家宴,坚持婉拒了左玄歌替他备的盘缠,一身素净白衣款款而去,上了一辆半旧的朴素的马车,就着渐渐西落的霞光缓缓转动车轮离开王府门前的街巷。

    左玄歌倚着门前的红柱有些遗憾:“白瞎了我那么多力气啊,李言清这个没用的家伙,居然连荀先生也留不住。”

    “徒儿有这成人之美的心已属难得。”司徒凛月将他拉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

    “我可不是为了成全他们,让李言清欠着我的感觉多好。”左玄歌说着有些怨怼地望了师父一眼,“况且何谓难得?难道在师父的心里我是一个很不善良的小人么?”

    “你就不怕,这份恩情太重,他还不了索性便不还了?”

    左玄歌盯着师父看了一瞬,再一想李言清那无耻的性格,点头凝重道:“嗯,师父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现在应该去尽情嘲笑一下他,让我爽一爽,以弥补此番算计失策的损失。”

    说着左玄歌还真牵着师父就往橘子楼的方向去了。

    橘子楼与陵西王府只隔了一条街,听说李言清那铁公鸡已经将整楼包下,与左玄歌做了“隔街邻居”。

    师徒二人走到橘子楼近前,就看见了楼前的萧索白衣,宽广的衣袖在身侧微微浮摆,竟有了些出尘味道,他学荀风穿白衣,现在连带着气质竟然都有了几分像。

    等着师徒二人走进,李言清笑嘻嘻地扭头,他的笑容纯净无杂质,只是这个人却是满肚子的坏点子。

    “左玄歌,你说我把这儿改建成一个府邸如何?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清风山庄’,无忧自扰清风自来,可不是别有一番味道?”

    左玄歌白了他一眼:“不怎么好,我可不想跟你做邻居。”

    李言清眉眼弯弯,看似很高兴的样子,一点也不理会左玄歌的话:“你给我把这块地盘下来吧?你现在是陵西王了,给行个方便?”

    “我跟你很熟吗?”左玄歌做出思考状,“我怎么记着清晓书生的名言是不谈交情,只谈生意来着?”

    “我想过了,你给了荀先生自由,这个我还不了,一辈子当牛做马也还不了啊,依着我的性子,既然还不了索性就赖了得了……”李言清顿了顿,终究将有些话咽了下去,抛开这些沉重乐呵呵地道,“可惜我不是一个那么无耻的人呀。”

    左玄歌扶额,看出来了他有话还没说透,决心不赖账也绝非是因为他不无耻:“你留不住他也罢了,为什么不跟着他走。”

    一提这个李言清还委屈了起来,摊了摊手:“你以为我没有死缠烂打一哭二闹三上吊啊,奈何我使尽浑身解数他都不为所动啊,大概真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了吧,不过,既然我爱他,便当尊重他。”

    左玄歌没有立刻接话,他突然想起了私下里荀风对他说的一番话。

    “你问我可曾恨过皇上,可是怕我有何不轨之心?其实没什么可恨的,一个人的身世本是与生俱来的枷锁,他能让我活着已是一念之仁。他给过我选择,问我愿意同他回皇宫去吗,进宫做一只富贵笼中鸟,或者当场死去,我什么也没选。那时候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地唱戏,心里眼里只有唱戏这一件事,我说,我想唱戏。他允了,到底是我当时太年轻,以为知道了那些唱戏也还是唱戏,却还是成了一只笼中鸟,还是一只没有尊严的笼中鸟,我没有恨过他,只是后悔过自己的选择,既然都要做笼中鸟,为何不做那金笼里的金丝雀,既然都是被践踏尊严,为何不只在那九五之尊面前低头?不过,现在不悔了。”

    说着不悔的荀风莞尔一笑,黛眉舒展,双瞳煜煜,比那个在台上风光无限的他更为华光万丈美而动人。

    左玄歌突然明白荀风坚持离开的缘由了,一个渴望自由太久的人,大概是太害怕李言清是他的另一道枷锁吧。

    “你也别丧气,或许等荀先生在外走了一圈,就会明白过来了,兴许就回来找你了。”

    李言清摆了摆手,一副斗志昂扬的表情:“我才不会丧气,反正这辈子我生是荀先生的人,死是荀先生的鬼,我就在这儿等着他。”

    ☆、权且一试

    “不说这些了,你随我进来,有些事情我要告诉你。”李言清说完,也不管左玄歌有没有跟上,自己先进了橘子楼。

    他身边的那个小童子欢腾地跑上楼,为三位大人端来茶水,李言清不耐烦地将他挥走:“去去去,将我师父留下的东西拿来。”

    “噢!”小童子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回来时手里抱着个木匣子,他双手合围都抱不住,举着匣子放上差不多够他脑袋那么高的桌子,自己找了张凳子坐在一角。

    李言清微微笑地拍了拍身前的木匣,摆出手请左玄歌和司徒凛月坐下,待他们坐好才缓缓开口:“这里头也没什么要紧的东西,不过既然是说他老人家的事情,总得有点他老人家的东西在才显得有气氛。”

    李言清在木匣子上捣鼓了一番,转了转上面的几个突出雕花,听得盒子内一阵机械搅动的声音,木盖应声而弹起来,将木盖掀开,露出了里面摆放整齐的几样物件。

    摆在上面的一块黄色粗布将左玄歌的目光粘了过去,那块看上去平淡无奇的麻布上黑色墨汁鬼画符似的画着个奇怪图案,他非常熟悉又从未理解过的图案。

    司徒凛月拿出了左玄歌送他的那块玉佩,玉佩上凹凸不平刻出来的纹饰恰如那粗布上图案。

    左玄歌从师父手里接过玉佩:“总算我爹还有一事没有骗我,这玉佩确实是我娘的东西,也就是风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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