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要犯上》分卷阅读42

    跟左玄歌一同启程的还有寻疆族的斜阳和清月两位护法,为左玄歌与寻疆族在江南的势力穿针引线。

    “舍不得你父亲?”见左玄歌时时掀开窗帘看着车外的发呆,司徒凛月忍不住问道。

    “没有。”左玄歌将窗帘放下来,舒展了一下四肢,“路上太无聊,以沿途风景消磨时光而已。”

    “你。”司徒凛月盯着左玄歌的前襟看了半晌,目光上移望着他的而眼睛,“为什么不让左大将军帮你?”

    左玄歌别开了脸:“我爹事务繁忙,况且,左家的孩子,向来自己的事自己扛,我又不是我那没用的哥哥,还得我爹来给我擦屁股。”

    司徒凛月也随着他的目光盯着马车猩红帘幕,仿佛在寻求着两人之间的某一种默契:“可是,这个问题不是困扰你很久了么?难道一个孩子在面临巨大的困惑时,不能求助于自己的父亲?”

    左玄歌默然不语,他确实从来没有向父亲开过口。

    大概是因为他早就知道答案了吧,父亲不会对这件事做出解释的,就像当年他发现自己体内异常的真气时一样,他欲言又止,只是下了一个左玄歌无法练武的判断,转身离开时背影萧索落寞。

    在偶然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他不问缘由不探究解决之法,就说明了这不是一件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左大将军或许知道什么……”

    “他不知道。”左玄歌斩钉截铁地打断司徒凛月的话,他声音不大,却坚定强硬。

    司徒凛月叹一口气:“我没有怀疑左大将军对你的爱护,可是……正因为他爱你,所以他不愿意你知道一件事情,一定有他的原因。”

    “所以我才更要知道这件事。”左玄歌目光澄澈地望了他一眼。

    司徒凛月垂眸,心里隐隐不安,没来由地担心左玄歌一直走下去会有危险,会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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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前面有个茶摊,要停下休息片刻么?”

    “停。”

    左玄歌掀开帘幕跳下马车:“师父,请。”

    踏进茶棚时,随行的侍卫将茶棚团团围住,那阵势将茶棚主人和小二哥吓得躲在灶台后不敢出来。

    范二不知从何处拿了块丝绸将桌凳擦得干干净净:“公子,司徒先生,请。”

    范一一左一右提着两个三层食盒走进来:“公子,用糕点还是馅饼?”

    “随便随便。”左玄歌摆了摆手,“先上茶水。”

    “诶。”范一范二得令而去,亲自生火烧水,在用自带的茶叶过水两遍之后才将茶壶端上来,使用的一套茶壶茶杯碧玉润泽,一看便知不俗。

    “财不外露,徒儿这行事未免张扬了些。”

    左玄歌往范一范二一人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语气半带责怪半带玩笑:“也不知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这些玩意儿,出个远门连翠玉壶都带上了。”

    范二缩了缩脑袋:“知道公子挑剔,早早就为公子备下了。”

    左玄歌又是一巴掌拍上去,瞪了瞪眼:“谁挑剔呢。”

    “小的……是小的挑剔。”

    “公子。”范一朝棚外瞥了一眼,“那二位爷如何招呼?”

    斜阳和清风二人也下马行至路旁,却没有走近茶棚,正倚着一棵大树就着水壶喝水。

    左玄歌顺手提了一个食盒站起来,范一范二忙跟在他身后。

    “你们不用跟来,招呼苻将军的人吃些东西休息休息,让他们别那么紧张,都把人店主吓坏了。”

    “是。”

    左玄歌独自朝着孤立的那二人走去,眼下时移世易,他与寻疆族的关系早不似在望归宫那样,他轻轻一笑,化去莫名的尴尬。

    “斜阳护法。”左玄歌将食盒递过去。

    斜阳不客气地接过,他将食盒交到清月手里:“你先吃,我不饿。”

    清月提着食盒和水壶转身走开,左玄歌有些奇怪地盯着他的背影,见他行至无人处,背对众人,掀了面纱仰面灌了一口水进嘴里。

    左玄歌摸了摸下巴:“需要这么神秘吗?”

    斜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个人习惯尔。”

    左玄歌有些不信:“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

    斜阳摇摇头:“或许我师父见过,或许也没有,总之没有人能扯下他的面纱。”

    左玄歌搓了搓手掌,有些跃跃欲试:“好想扯下他的面纱看看啊。”

    斜阳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我奉劝左五爷还是莫要尝试的好。”

    “不说这个了。”左玄歌甩了甩手将对清月的好奇挤出脑子,他突然格外认真地看着斜阳,“那几个老家伙把你放出来,不怕寻疆族诸多内务无人管事吗?”

    “寻疆族自有内主事打理族务,区区斜阳不足挂齿。”

    “斜阳护法就不用那么谦虚了,几位长老对你的看重自然区别于旁人。”

    “经此一事后,想必长老们已知斜阳无力执掌寻疆族,不会再抱有这样的想法。”斜阳浅笑着将水壶递至嘴边,对于失去这样一个机会丝毫也不惋惜。

    “我却觉得恰恰相反,正是这样的你,才有资格做寻疆的宗主。”左玄歌伸出手,犹疑片刻,最终还是拍在了他的肩上。

    两人再相望时,神情间都多了一分了然的默契。

    左玄歌展眉一笑:“眼光不错。”

    不得不说,当日在望归宫上,若不是他的那一句话,左玄歌未必会愿意真的与寻疆族合作,对现在的他而言,想要在背后使绊子坑寻疆族一把实在是太容易了。

    而事到如今,左玄歌即使不会替他们白做工,至少绝不会存有害他们之心。

    “你为什么不愿意做寻疆的宗主?”左玄歌突然扭头问道。

    以寻疆族今时今日的势力,绝不输于中原任何一个门派,况且斜阳现在是干了当牛做马的活,却不要一个名分啊。

    “担当不起。”

    左玄歌不屑:“切——你还担当不起?难道让轻鬼?让清月?让这些怪人去当么?”

    “你知道寻疆族为何时至今日都没有继任宗主吗?为什么老宗主失踪二十多年却直至上个月才入土为安?”斜阳看着左玄歌,眼中有令人陌生的眸光,“老宗主对寻疆族而言有着难以替代的意义,寻疆族在他的手上发展至鼎盛,也是他带着寻疆族首次重归中原,甚至我们现在留在中原的势力很多都是他留下的基础。”

    “因为他无可替代,你们便永远也不选新的宗主了?”

    “不是不选,而是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合适的人,现在每一个寻疆族人都有着明确的目标和凝聚在一起的心,若是没有一个让众人服气的新宗主,便会打破这个心。”

    左玄歌更是不解:“你认为你还不够服众?可是寻疆族只怕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你更服众的人了吧?”

    “我并非前宗主座下弟子,在这一点上便不如四鬼,也非寻疆族资历最深的弟子,这又不如三位长老和泗姑姑,我的师父是半道入族,难免落人口实。”

    “想不到被称为行事疏狂的魔族寻疆,竟然也如此迂腐?也看‘门第出身’?”

    “不,正因为寻疆族没有这些偏见,所以三位长老才会推我做宗主,可是,作为寻疆弟子,我又岂能因自己身上的不稳定因素而压上这一场豪赌。”

    “说了那么多,斜阳护法说的都是外界因素,那么你自身呢?可想过要做宗主?”

    斜阳直面左玄歌的目光:“我只想寻疆族好。”

    左玄歌展露一个会心微笑:“看来我的眼光也不错,你果然是最有资格做寻疆宗主之人,寻疆族有你是万幸。”

    斜阳摇头:“不,能入寻疆,是斜阳的万幸。”

    见左玄歌并不理解这其中深意,斜阳又补充了一句:“若是在你走投无路即将冻死饿死甚至被人打死的时候,有一个地方让你感受到家的温暖,你也会觉得万幸的。”

    斜阳背离树干,缓缓朝着不远处正在吃草的马儿走去,左玄歌定定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寻疆族一直想要重归故土,回到家园。

    其实不知不觉,它本身已成了家。

    ☆、路遇横尸

    马车行在路上突然慢了下来,左玄歌和司徒凛月互望一眼,范一范二驾车技术极佳,若非左玄歌的指示绝不会无端停下来。

    左玄歌掀开帷帘正待问个究竟,然而不等他开口,两人却已经知道答案了,马车外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左玄歌皱了皱眉以手掩鼻。

    范一已经转过身来将被掀起的车帘捂严实了:“公子,外边血气重,野狼大人已经领着人去查看情况了。”

    这么重的血腥味,只怕死的不止一两个人。

    “师父,我们下去看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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