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要犯上》分卷阅读40

    “左玄歌,咱们干嘛不光明正大地进去看啊,这么偷偷摸摸的算什么啊。”看着正俯身在屋顶上,掀起一片瓦块偷偷往司徒凛月屋子里瞧的左玄歌,轻鬼实在是大大地不解。

    “嘘。”左玄歌激动地扭头冲他比了一个住嘴的手势,“轻鬼,我师父他怎么躺在一动不动啊?辰光不是说他已经醒了么?”

    “大概是罗长老草药的药力还没有过去吧。”

    既然轻鬼提到了罗长老,左玄歌就顺便问了一句:“罗长老跟我提起过一个叫凝神阵的东西,那是什么?”

    “凝神阵?”轻鬼转了转眼珠,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噢!凝神阵啊,好多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都有些陌生了。”

    “这不是你们寻疆族里很厉害的阵法么?”

    “不是。”轻鬼摇头,“凝神阵是罗长老师父的独门绝学,罗长老的师父呢是当世有名的神医古来英,这话说来可就长了,罗长老并非一开始就入了寻疆族的,他原是神医古来英门下的弟子,因古来英惨遭杀害,他和师兄被寻疆族救起,寻疆族又替他们报了杀师之仇,他和师兄才归于寻疆门下的。”

    “哦,你还不知道吧。”轻鬼看了看左玄歌,“在日月星辰这几个小崽子之前,罗长老和他师兄未闻兮分别为寻疆族的左右护法,只因未长老在二十多年前死了,后来罗长老收了这四个徒弟,才承了他们的位子。”

    “所以这个世上最擅长凝神阵的人就是他们的师父古来英?”

    “不。”轻鬼摇了摇头,“以前常常听说未长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未能有弟子继承他的衣钵实在可惜,所以未闻兮应当比他们的师父更厉害一些。”

    不管这师徒究竟谁更厉害,反正都是已经作古之人,只是当日罗长老的那一声轻叹久久萦绕左玄歌心头难以释怀,这里面似乎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浓烈情感。

    房内的司徒凛月似乎在说着什么,左玄歌凑近了听才听清他说的是“水”。

    左玄歌盖上那块瓦片,回身想找轻鬼,哪知轻鬼此刻正俯身在他身后,他一转便直接对上轻鬼一张阴森惨白的脸,惊得他下意识地将轻鬼一推,手上用了十足的力道。

    轻鬼毫无防备,被他推得往后一坐,直接将屋顶贯穿掉了下去!

    “砰”地一声巨响之后是轻鬼骂骂咧咧的声音:“左玄歌!你干嘛推我啊!疼死我了。”

    左玄歌透过被轻鬼坐穿的屋顶看着他揉着屁股跳脚的模样好笑:“亏你还自诩轻功天下第一,连个屋顶都站不住丢人不丢人?”

    “你还敢笑!”轻鬼跳起来直接将左玄歌从屋顶上拽了下来。

    左玄歌晃了晃身形好不容易站稳了,床榻上的司徒凛月已经起身了,他捂着额头有些迟缓地坐起来,身上缠着白色绷带,绷带之间露出些许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惹人浮想。

    “师父。”左玄歌从桌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司徒凛月,看着师父喝下水,收回杯子,又抓过一旁挂着的衣裳要给司徒凛月披上。

    司徒凛月一脸嫌恶地看了看他手里拿的东西:“脏。”

    “哦。”那还是司徒凛月受伤时穿的衣裳,不仅脏,而且残破不全。

    左玄歌将衣服丢开,突然开始宽衣解带,司徒凛月和轻鬼脸色俱是一惊。

    “你做什么?”司徒凛月冷着声音道。

    左玄歌手上动作不停,已经将外衣脱了下来:“把我的衣服给师父穿啊。”

    说着将外衣披在司徒凛月身上:“师父伤还未好,不能受凉。”

    司徒凛月握住左玄歌为自己披衣服的手,看着他清澈如水的眼睛,他身上只剩了单薄的中衣,隐隐约约印出中衣包裹下的身体。

    司徒凛月将左玄歌的手从外衣上松脱,单手将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衣扯下,甩回了左玄歌的身上:“为师不用,徒儿莫要着凉才好。”

    说话时司徒凛月手里还握着左玄歌的手,本是十分暧昧而露骨的一件事,可是在他如常冷静的声音下,却又显得是别人想太多了。

    左玄歌尴尬地收回手:“徒儿身体康健,就是浇十桶凉水下来也活蹦乱跳的。”

    司徒凛月活动了一下手脚,身上除了一点疲乏之外,感受不到任何外伤的疼痛,他看了看身上的受伤的地方,突然伸手去解绷带。

    “师父,你干嘛?”左玄歌忙上前阻止,手指轻触司徒凛月的肌肤让司徒凛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眸看了他一眼。

    “左玄歌,让你师父解了绷带吧,让你们瞧瞧罗长老的本事。”轻鬼笑眯眯地看着司徒凛月。

    左玄歌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也成,你去给我把屋顶上那个洞堵了,免得我师父受凉。”

    说着走至轻鬼身后,推着他往门外走:“一时半会估计你也找不着堵洞的东西,就用你的身体堵着,在屋顶上趴好了别露一丝缝隙。”

    “你师父一个大男人吹点风又不会死。”轻鬼抵着门框还在做最后挣扎。

    “等你也挨了那么多刀子再来跟我讲这个。”左玄歌无情地将他关在门外,顺便将窗户也关上。

    司徒凛月那么正经严肃古板的人,怎么能袒胸露背地叫别人看见呢,实在有辱珩羽掌门的威严,嗯,决不能让轻鬼看师父的身体。

    左玄歌再回转身时,司徒凛月已经将身上的绷带解开了一大半,露出精实强健的肩臂和腰腹,身上的伤口居然全都愈合了。

    左玄歌兴奋地跳到司徒凛月面前,伸手拍了拍他胸口那道狭长的刀疤,还有左肩处那一弯剑痕:“居然都好了?”

    司徒凛月身形一震,左玄歌拍在他肩上的手顿时不敢动了,一抬头四目相对,仿佛有火花当头炸裂,星火四溅。

    左玄歌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有点紧张:“师父……我拍疼你了吗?”

    那一瞬的悸动,司徒凛月也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受,只能干巴巴地吐了两个字出来:“没有……”

    “哦。”左玄歌笑了起来,轻轻在司徒凛月的剑伤处拍了拍,“不错不错,好得还挺快的。”

    罗长老的医术果然高明。

    司徒凛月表情莫测地瞪了他一眼,真是稍微放纵他就无法无天了……

    左玄歌悻悻然收回了手,没想到师父那么快就好了,算算时日,父亲也差不多该赶到炎城了,他坐在司徒凛月床榻边,随意摆弄着一截绷带,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父亲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他带回家去,可是他体内真气的秘密依然未果,就这么回去太憋屈了,罗长老虽说了有化解之法,可其中种种桎梏却又无法即刻实现,所以他还是必须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屋顶上传来细碎瓦片碰撞声,轻鬼居然真的以身补洞去了……

    “喂,你们师徒在干什么啊?怎么没声儿了?”轻鬼趴在洞口上不敢动,看不见屋内的情形。

    “补洞石没资格说话,你少啰嗦。”左玄歌心浮气躁地冲着屋顶说了一句。

    轻鬼果真乖乖闭上了嘴一言不发,还稍稍调整了一下趴着的角度,将屋顶上整个窟窿补得严丝合缝。

    “你方才在想什么?”司徒凛月已经在旁边的一张方凳上找到了一身干净白衣换上,罗长老心思缜密,其实早就为他备好了干净衣衫,只是不知道左玄歌方才怎么就只拿了他的旧衣。

    “没想什么。”左玄歌想随口搪塞过去。

    司徒凛月也没有追问,只是问了一句:“徒儿接下来打算如何?”

    这一问却正好问到了左玄歌方才所想。

    “我可记得,徒儿说过若是能活着下山,便跟我回珩羽山学珩羽剑法。”

    左玄歌嘴角抽了抽,都伤得神志不清了,对他说的话倒是记得清楚。

    司徒凛月眉眼带笑:“徒儿放心,你说过的话为师都会记得。”

    左玄歌双手靠在脑后,倒在床上望着梁顶:“我只说过跟师父学剑法,可没说要上珩羽山。”

    “徒儿不喜欢珩羽山吗?”司徒凛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左玄歌上方,他微微前倾着身体,俯身看着他。

    这个姿势着实有些怪异,左玄歌坐了起来:“珩羽山嘛,我不喜欢也不讨厌,我只是还有别的事要做,无法侍奉在师父身侧。”

    司徒凛月掩不住内心的窃喜,他转身并肩坐在左玄歌身侧良久没有说话。

    久到左玄歌有些担心他是不是生气了:“师父,待我完成这件事,再去珩羽山找你如何?我既答应了学珩羽派剑法,就一定不会食言。”

    “好,我陪你去完成你的事。”司徒凛月难以表达他在听见左玄歌愿意上珩羽山时的喜悦,只能定定地望着他,郑重地回答道,“在你心愿了却之前,无论你要去哪里,我都陪你去,你无法拿剑,我便做你的剑。”

    “师父……”左玄歌无言以对,他突然抬起头对着司徒凛月粲然一笑,“这也是做师徒的本分吗?”

    “是啊。”司徒凛月释然般吐了一口气,“师徒之间,本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嗯,师父的身体不能给别人看。(只能给我看……)

    ☆、父子情深

    左玄歌立在高耸观望台之上,双手平放在眉骨上方,眯着眼眺望远方,身侧的轻鬼不安分地上蹿下跳,时不时爆发一句抱怨:“左玄歌,我们非得在这儿等着你爹吗?冷不冷啊。”

    塞外的秋已是寒风阵阵,黄沙四起,左玄歌也不乐意在这儿迎着风沙干站着:“总不能真叫我爹打上望归宫吧?要不跟苻将军先通声气,指不定我爹就跟他借兵攻上望归宫了。”

    “你爹真会为了你跟寻疆族开战?”

    “那当然,我可是他亲儿子。”左玄歌放下手看了看另一侧一直未说话的司徒凛月,“师父,您先进城楼里休憩片刻吧。”

    “不,我陪你。”

    左玄歌还是担忧司徒凛月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走吧,我陪你一起进城楼。”

    全程被忽视的轻鬼,搅动着手指,突然举着手跑至左玄歌身前:“左玄歌,我也要做你的师父。”

    左玄歌白了他一眼不作理会,向司徒凛月做出请的手势:“师父,这边请。”

    “我也要做你师父,我教你轻功好不好?”轻鬼蹿到左玄歌面前,歪了歪脑袋,“我的轻功够格做你的师父了吗?”

    左玄歌继续忽略他,进了城楼,扶司徒凛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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