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要犯上》分卷阅读9

    “好。”左玄歌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垂着的眼帘看不出他目光中的波澜,野狼的义气憨厚让他有些感慨,或许他确实太多疑了。

    还有那一个人,他眼前仿佛又浮现了那一袭白衣,手指不由收紧,将手中的纸捏出了纵横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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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玄歌回到银九客栈已是将近黎明,经过司徒凛月房间的时候一种怪异的宁静让他放慢了脚步,门开了一条缝,左玄歌皱了皱眉,以司徒凛月的谨慎细致,不应当犯这样的错误。

    他轻轻推门进去,房里空无一人,司徒凛月并不在自己的屋子里。

    他去哪儿了?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酒香,借着银白月光可以看见满室散落酒壶杯盏狼藉,左玄歌踏进屋子,温热的酒气扑面而来,昭示着屋子的主人离开并不久。

    左玄歌掩上门继续朝自己的房间走,心里却翻涌着一阵阵难安的思绪。一个喝到畅快的人,突然走开了,那只有一种可能性,酒没了。

    他叹一口气,突然又转身往回走,一个人喝得那么醉,回来的时候样子应该都不会太好看吧,作为徒弟,理应维护一下师父的尊严。

    左玄歌决定就在司徒凛月的房里等他回来,也不知怎么着等着等着就倒在司徒凛月的床上睡着了。

    他睡到日晒三竿,直到客栈里传来一阵粗暴的叫骂声,他才硬生生被吵醒,头重若铅,浑身疲乏。

    “……左玄歌呢!他在哪一间房!……”伴随这粗声恶语而来的是脚踹门的破空声。

    左玄歌惊坐起来,仔细听着隔壁屋子的声音。

    店小二唯唯诺诺:“他就睡这间房。”

    “那他人呢!”

    是王屠子的声音,左玄歌苦笑,要找他麻烦的人还真是不少。

    他才将双脚落在地上,就听见脚步声往这边走动了起来:“这是他师父的房间?”

    左玄歌还来不及对这句话想应对之策,只听“咔擦”一声门已经被王屠子一脚踹成了两半。

    “你果然在这里!”王屠子提着拳就朝他挥过来。

    左玄歌一边闪躲一边微笑着朝他打招呼:“屠兄啊,一见面就打打杀杀,不好,不好。”

    “少给我文绉绉地瞎扯,你不是拜在了司徒先生门下?还不赶紧使出你的功夫来叫我瞧瞧。”说话间,王屠子出手更快,拳风呼呼作响,左玄歌只觉眼花缭乱,完全凭着自己的直觉在躲着。

    他突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傻得可以,凭着自以为是的聪明就想要找到体内真气的秘密,殊不知全然不会武功的自己只要稍有差池就会丧命于江湖。

    就好像此刻,面对一个武功连三流都算不上的王屠子,他已是狼狈得只有勉强招架的份,若是他死在他的手下,他只希望家里人永远莫要知道他是如何死了的好。

    正当他心念俱灰,只觉得自己这一生就要这么窝囊地结束实在是令人不甘心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一袭白衣,伴随着淡淡的酒香,眼睛却还是如常清明克制。

    左玄歌眸光一动,泥鳅一般朝司徒凛月身边滑过去,顺势躲在他的身后:“师父,救我!”

    王屠子紧随着他的身影也掠到了走廊上,躲在司徒凛月身后的左玄歌这才看清楚,王屠子的身法确实比初见他时更快了,是他在这几日间武功有了突飞猛进?还是上一次他有意隐藏了自己功夫?

    在司徒凛月面前王屠子不敢造次,只好绕在外围追着左玄歌跑,司徒凛月如一个木桩定在原处,既不出手帮左玄歌,也没有要退开让王屠子打他的意思。

    左玄歌绕着司徒凛月闪躲,他的衣袂不断地从司徒凛月身上擦过,嘴里还不断地出言干扰王屠子:“屠兄啊,你可悠着点啊,你要是打着我那没什么要紧,可你要是伤着了我师父,整个珩羽派可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谁是你的屠兄,老子姓王!”王屠子侧身猛地抽出一拳,一拳落空连带着他自己都踉跄了几步,他圆润宽阔的身体在狭窄的走廊上施展得分外狼狈,又因为左玄歌始终绕着司徒凛月而走,更是让他好几次硬生生收拳,差点把自己给伤着了。

    “左玄歌,你若还是堂堂男子汉,就不要躲在我的身后。”司徒凛月凛然出声,声音冷静得全不像一个昨夜还在月下豪饮的人。

    “师父,我不但是个男子汉,还是个有头脑知进退识时务的男子汉。”左玄歌笑得没脸没皮,“而且我还知道,自己是师父的徒儿珩羽唯一的传人,还是不要轻易死掉的好。”

    “你还承认你是我的徒儿?”司徒凛月突然出手扯住他的衣袖,左玄歌脚步停了下来,可与此同时,王屠子也像是被某种特殊的力量给定住也停在了原地。

    司徒凛月的清寒的眸子正盯着左玄歌,左玄歌不着痕迹地拂开了他的手:“师父说笑了,既已行了拜师礼,玄歌自然是你的徒儿。”

    “那你随我回珩羽山。”司徒凛月仿佛没有看出来他故意的闪烁言辞。

    左玄歌低着头没有回答。

    “你不愿意?”司徒凛月僵在半空的手渐渐松开,神情渐渐黯淡。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最后的坚持,就是被别的男人睡了床,绝不给主角睡……啊,好奇怪坚持……o(╯□╰)o

    ☆、逃出荆凤

    左玄歌面上的笑容敛了敛,脚下却在微微踱着步,王屠子瞧出来他的小动作,提着拳又迎了上来。

    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追逐,司徒凛月眸光一紧,他身形未动,人却不知何时已经从追逐圈里跳了出来,他缓缓顺着楼梯朝下走,对身后喧闹仿若未闻,白袍萧索,让二楼躲在一扇扇木门后闪烁着看热闹的兴奋目光的人都忍不住将眼睛从打斗移到了他的身上。

    王屠子一声冷笑:“哼,我看你就要被逐出师门了!没了司徒先生的庇佑,看你还往哪里躲!”

    趁着王屠子言语的空当儿,左玄歌提着衣摆也往楼下窜,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出言挑衅:“屠兄该不会是打算用你这一张嘴来打我吧?”

    两人一路追跑到大街上,路上的行人纷纷靠边避难,生怕被无辜波及,左玄歌无处可躲,只能伸手硬接住他挥来的拳头,左玄歌出手虽快,力度也较常人更大,可是在习武之人看来却实在稍显软弱,至少较之他矫捷的身法,他的力度实在稍嫌绵软。

    王屠子似乎也觉得这不可思议,他跟左玄歌交手两次,每每被他炫目的身法所迷惑,觉得他似乎武功不弱,可是真正打起来却又好像只有花架子式的招式,叫人实在捉摸不透他究竟是弱是强。

    跟王屠子接上手后,左玄歌也同样奇怪,看起来王屠子好像拼尽全力每一拳都气如洪钟,可是真正接上他这一拳时却又发现拳上其实并没有太多力道,王屠子似乎有意将力气卸了大半,他只是趁机反手扣住了左玄歌的手,将左玄歌拉近了自己。

    在旁人看来,只觉得两人这一来一往打得甚为激烈,仿佛是左玄歌接下了王屠子的一记重拳,却同时又被王屠子扣住了命门。

    只有左玄歌知道王屠子并未用全力,只是故意要把自己拉至近身,两人近身而斗,四臂相交,推拉格挡换招若闪电。

    就在众人被他们飞舞的双臂所迷惑之际,王屠子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快逃!”

    他瞪着铜铃大眼,唇角未动,但是“快逃”那两个字左玄歌却听得十分真切。

    左玄歌睁着眼睛望着他,想从他的表情里辨明这是什么意思,王屠子却只是瞪着他,看似凶狠残酷,可那浑浊的眼中似乎闪烁着一丝焦急和紧张。

    “他们要提前动手了,快走。”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提前动手?

    这两个问题在左玄歌脑海里蹦出来的一刹那,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自然是水云帮的人要提前来抓他了。

    左玄歌顺着王屠子的攻势,节节后退,须臾之间两人已经退出了人声鼎沸的街市,身后跃跃欲试的小尾巴也越加明目张胆。

    眼见左玄歌在王屠子的追打之下已是堪堪自保,领头的跟踪人朝手下们使了个眼色,一排着浅灰色劲壮的男子从遮蔽物后冲了出来,举着大刀朝左玄歌而去。

    王屠子朝左玄歌递了一个眼色,他将双拳送到左玄歌面前,左玄歌侧身避过并在他腰背上轻轻一拍,王屠子脚上使力猛地蹬了出去,挟裹着劲风顺着冲上来的灰衣人滚了过去,宛如横扫千军之势卷带着一大批灰衣人摔倒在地。

    左玄歌趁机往前跑了一阵,但是他的脚力终究比不过那些训练有素的江湖人,身后追逐的脚步声很快临近,他凭着记忆找到了野狼给他的一户地址,闪身钻了进去。

    领头的灰衣人抬手示意帮众先停下,距他最近的人问道:“里面会不会有埋伏?”

    领头人眸中杀意盛起:“分四队,四面包抄过去。”

    然而不等他的命令下达下去,屋子里已经出来了一个人,穿着左玄歌的衣服出门便径直朝前快走,几个灰衣人当即就要追上去。

    “等一等。”领头人冷笑道,“左玄歌的肩膀哪有那么壮实?腰哪有那么粗?就凭这样也想骗我?”

    “金舵主英明,那我们现在如何办?”

    “破屋!抓人!”金舵主一声令下,分成四队的水云帮帮众朝那小屋四面包了过去。

    屋主颤巍巍地趴在地上抱头讨饶:“……他……他真的只是进来讨杯水喝……”

    手下一个一个前来回禀搜索的结果:“舵主,屋里没有其他人了。”

    金舵主震怒地将桌上的茶碗摔在地上,脸上的肌肉狰狞抖动:“好个左玄歌居然跟我使障眼法!”

    “那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追!”金舵主一脚踹在这个一路跟着他拍马溜须的人身上,领着手下的人继续朝前追。

    每当身后的人接近的时候,左玄歌就如法炮制,几次之后金舵主总算学了乖,大部队紧跟着不断从不同屋子走出来的人,只派两个手下去屋子里查看。

    所以当左玄歌走进一家赌馆之后,金舵主依旧率众紧紧跟上了从赌馆里出来的人。

    水云帮众人追出三五里之后,搜索赌馆的人赶上了大部队:“舵主,赌馆里没有左玄歌!”

    金舵主勾了勾唇角盯着前方疾步而行的水蓝长衫男子,眸中精光大盛:“给我上!”

    为首的帮众冲上前便将蓝衫男子扑倒在地,抓起他的头发将脸扬起来才傻了眼,踉踉跄跄地回来报告:“舵……舵主,那不是左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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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舵主率领水云帮帮众追击那不知名的蓝衫男子时,一辆精工细造装饰华丽的马车招摇上路,在两匹高大健壮的骏马牵引之下朝着西北而去。

    驾车的大汉穿着一件粗布褂子,露出结识紧致的手臂和胸膛,他娴熟地驾着马车行驶在官道上,时不时扭头冲着马车里的人说几句话。

    “五爷,你怎么知道那个未死人一定是朝着关外走?”

    虽然西北是关外的方向,可是她完全有可能中途转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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