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同人)[厉承血离]归一(修订中)》分卷阅读81

    当年魔衣与幻月双双战死,洛祈年带稚子随教众撤出总坛,半魔女子多性烈,不会以泪洗面、怨天尤人,二十年含辛茹苦,终将子嗣养大——

    今日洛奇飞在此,就要为父亲与叔叔报杀身之仇!

    少年长qiang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扎、刺、挞、抨、拿,一招一式毫不含糊,当真泼水不能入、矢石不能摧,确有其父风范,蜀山门人多习剑、短兵相接,难与长qiang匹敌,何况少年一族身中毒血、威势惊人,但有不慎,顷刻发肤溃烂、倒地不起——

    姜云凡三人,才出璇光殿外、首战就对上洛奇飞一众。

    少年上下打量,点头道:“……是少主。”

    小蛮扶起一旁受伤弟子,内伤无碍、麻烦在于毒血渗透,寻常医术根本无用,嗔道:“要杀就杀,用这样的法子害人,太过分了!”

    云凡眉心微蹙,只道:“我不想与你们为敌,交出解药。”

    却听奇飞冷笑一声,道:“解药……?”

    言罢话锋一转,词锋犀利,道:“我族天生毒血,何来的解药?只因异于凡人,就遭他等迫害,现在不过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也让他们知道毒血在身,是什么滋味罢了!”

    小蛮面色涨红,气愤不过,探手囊中,却听奇飞道:“姑娘是少主朋友,我等不欲与你为敌……只是姑娘可要明白,我族天生与毒为伍,凡人之毒,根本伤不了我身。”

    此际龙幽出言道:“这位小兄弟,你等在此……可是贵教主有话要带与小姜?”

    洛奇飞点头道:“不错,教主有令,若见少主,请锁妖塔下一行,我等不会阻拦。”

    少年长qiang一振、身后半魔子弟俱个退下,间有一名女魔擅使双剑,上前道:“蜀山二圣青石和玉书可是在此?”

    正是洛祈年。

    云凡蹙眉道:“你们要干什么?”

    却听洛奇飞沉声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等杀我父亲与叔叔,今日我要搦战他二人,为父报仇!”

    三人听罢,面色丕变,青石正是五行阵阵主,倘有不测,只怕阵势不保,云凡双剑一振,凝眉道:“要动他二人,先从我们尸体上过!”

    奇飞神情不动,淡然道:“少主……你当明白,教主此时请你过去,是顾念父子情谊,不欲痛下杀手,诚然,你等若要阻拦,此也正是惟一机会。”

    话虽如此,云凡仍自岿然不动,奇飞正色道:“少主,无论你身份为何,蜀山弟子也好,净天少主也罢,你救教主之时,只是人子身份……你我立场不同,但年岁一般,慈孝之心,你我共之,可我此生再无缘得见生父,骨肉分离之苦,你岂非也是懂得?”

    云凡显见动摇,洛奇飞再道:“魔君大人恩慈,许我此战孤身上阵……我净天教半魔为正道不齿,却决非卑劣宵小,我洛奇飞替父报仇,是单枪匹马,决不以多胜少,我说到做到!”

    姜云凡终于放下双剑。

    小蛮一惊,还待再言,龙幽截断她,道:“‘杀人者,人必杀之’,这不是我们能干涉的事。”

    云凡点首道:“不过人间还有一句话叫‘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为父报仇,我没法替两位师叔拦下,可这里的弟子是无辜的,很多人二十年前还只是孩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小蛮说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与其这样残忍地杀死他们,不如给个痛快。”

    奇飞听罢,默然片晌,颔首道:“……我可以给他们解药。”

    言罢一顿,神情认真,道:“不过请少主了,我洛奇飞认同的,是不滥杀无辜的想法,不代表人魔双方立场。身为净天教魔君之子,你本应当站在我们一方……”

    二者擦身而过之际,云凡听他言道:“你要,你有一个好父亲……不是魔君大人,今日起,人间将再无蜀山剑派!”

    云凡内心震动,不解其深意,奇飞一行已然登上璇光殿,小蛮低声道:“小姜,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

    姜云凡轻叹一声,摇头道:“既然爹要我们去锁妖塔见他,就是惟一的机会!”

    言罢看向受伤弟子,道:“怎么样,还有救吗?”

    龙幽扶正一名弟子服下药后,点首道:“解药确实有效……”

    却是一声叹息,道:“想想一路行来,净天教虽则屡屡与蜀山冲突,但的确说到做到,除了营救魔君与攻破封印之外,确无卑劣行径,并不如世人传言一般……”

    云凡听罢,黯然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不管怎样,都要阻止爹,决不能让封印被打破!”

    小蛮与龙幽对视一眼,坚定道:“说得对,我们快走!”

    **

    项法吞下一名守阵弟子,化而成其形,啧啧几声,道:“大哥,到底是修仙门人的灵肉,味道就是不一样!”

    手下毫不含糊,足尖一挑、将弟子遗落长剑握在手内,唰唰几声、使得竟是蜀山剑法!

    那弟子师兄目露惊骇,斥道:“妖怪,休得猖狂,我要替师弟妹报仇!”

    项法大笑一声,用那弟子面貌、上前就是一剑,道:“妖怪……哈,好一个‘妖怪’,小爷我做神仙的时候,你祖师爷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姜云凡来此时,正见项法一剑斩下师兄首级,还道同门相残,厉声道:“你在做什么!?”

    项法端看他两眼,撮嘴一声口哨,唤道:“大哥,少主来了,咱要放他过去吗?”

    话犹未已,却见锁妖塔前、一只巨大黑豹跃然而至,低吼道:“废话!你难道连少主都想吃了吗!”

    言罢散去一身妖力,化回人形,恭敬道:“少主,我乃豹妖一族统领项章,这是舍弟项法,我等率兵在此镇守,主上有令,若少主前来,还请塔内一行。”

    项法不耐世俗,此时见大哥恭敬以礼,亦是有样学样,道:“嗯,少主好?啊呀,你们凡人的礼数太麻烦了,咱们是豹子,干嘛要学他们,主上就很好,从来不要咱们这样。”

    姜云凡蹙眉道:“你既然是豹妖一族,为何扮作蜀山弟子?”

    项法循他目光、看向一身布衣道靴,哈哈大笑道:“光顾着说话,忘了还套着别人的皮囊了,嘿!”

    亦是散去妖力,化为人形,果见与项章十分神似,事不宜迟,姜云凡也不多话,只道:“他们是我朋友,我们三个现在就要进去。”

    项章振臂一拂,前后左右、四下划下道来,仅容三人通过,但有蜀山弟子来攻,顷刻就被左右黑豹张口侵吞、无一活口——

    只等云凡三人下到塔内,项章长啸一声、豹妖众皆听命,立时化回兽形,听族长道:“我等誓死严守锁妖塔,凡人敢来,见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众人齐声应诺,咆哮之声、响彻云霄,项法哈哈笑道:“大哥说的好——”

    赤色兽瞳彰显喋血意味,嘶声道:“凡人……杀光!!”

    与此同时,魔君父子、终于对阵。

    **

    魔君看向姜云凡与龙幽。

    一者是他血脉延续、存在先天共鸣,另者——

    当日逆天阵破出血玉之外,扫正龙幽第一眼、酷肖龙溟之面容,他便知晓此乃故人之弟……

    想来,当年龙溟买下那对兄弟螺,终是不曾送到该送之人手中。

    黄衫少女曾言螺中喁喁轻语、亦再没有人能听到。

    魔界水源堪忧?

    血手汇报此事时,姜世离仅止眉心微蹙,冷笑道:“枯木,你倒是好算计。”

    却也无妨。

    如今三神器在手,他自有方法恢复魔界水脉,以此给教众一个安身之所。

    魔君抬首、瞭望塔内玄黄封印,想来二十年前,亦是故人在此破而后立、以兵解为代价,重塑两界封印,自此英雄埋骨、忠魂不再,当时内心动容,才跨出一步、托起故人尸身……

    只是事已至此,又能几何?

    此际面向骨肉至亲,譬如二十年前一幕,却是心如止水、比之当年更淡然——

    早已千帆散尽,还有何事可动摇他?!

    魔君不过拂袖一振,魔息立时扶摇直上、冲天而起,当真锐不可当、难于匹敌,凝眉道:“笑话!”

    三小辈难撄锋芒,那怕功聚全身、仍是逼退一步,魔君沉声道:“我族本就隶属魔族,纵然半魔之身,只要到达魔界,合煞气修炼,假以时日,自可抛却凡血束缚、臻至化境,缘何去不得魔界?!”

    姜云凡神情焦急,呼道:“爹,师父他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你这样强攻蜀山、破毁封印,要造成多少生灵涂炭,为何你冥顽不灵,要与人为敌?!”

    姜世离散去周身魔焰,三人顿觉呼吸顺畅、压力骤减,魔君凝望云凡,目中闪过一丝难言,负手道:“我本是魔,与人自是毫无瓜葛,人若不犯我,我又何必犯人……云凡,你不妨问问你身边这位魔族朋友,人类是如何看待我族?”

    姜云凡语塞,转而望向龙幽,后者苦笑摇头,似有难言之隐,魔君冷笑道:“夹道生存,本就不易……云凡,你生而为半魔,如若是你,当如何?只因生不能为人,就遭人遗弃,肆意滥杀,苟活于世毫无尊容。……人类,欺我太甚!”

    云凡显见两难,但身后是蜀山、是师父和同门师兄弟,还有其他人——

    老爹、方叔,采薇、皇甫大哥……外公、外婆……还有小姨,一路遇到之人,有善有恶、亦有喜有乐,寻常百姓哪管江湖事,可一旦封印被破、魔族大举入侵,所有人都难以幸免……

    姜云凡摇头道:“爹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可是那不一样!”

    少年神情坚毅,直视父亲,朗声道:“人类残杀半魔,是人类的错,可妖魔害人,也同样有罪!这人世间还有很多人,他们没有心存芥蒂、欺凌弱小,他们是无辜的!爹你不能一视同仁,现在打破封印,魔族进攻人间,到时怎么办?难道……难道你当真要一统两界?!”

    云凡呼吸一滞,目中痛色,垂首道:“娘……娘不希望这样的!”

    姜世离不语,他自不会任魔族擅闯人界、造成生灵涂炭,一旦通往神魔之井,他便会启动法阵、封堵井口通道,但这些,姜云凡不会懂,他不是血手,亦不是净天教随魔君浴血征战的半魔,他还太年轻,看不懂父亲目中、此刻隐隐恻动的光芒——

    父子兵戎相见已是痛极,料想不到两心相隔……当真如此之远!

    眼见父亲默然,姜云凡更是心寒,显见误解,道:“你……真要那样,那我只能阻止你!”

    此话一出,三人明显感觉到、魔君的神情变了。

    姜世离冷笑一声,敛去一概神情,目中止水无波、再不复怜惜,拂袖道:“来吧!就让为父看看,吾儿有何能耐,可迫我罢手!”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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