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同人)[厉承血离]归一(修订中)》分卷阅读59

    地牢内惟一知情之人,自是那守卫壮汉。

    眼下当值,首要巡视一轮,不觉异样,才去弄桌酒菜,大快朵颐起来。

    血手借隐蛊之便,投以毒影所制秘药,未几,药力渐起,壮汉两眼迷蒙、昏昏欲倒,血手上前道:“起来。”

    壮汉无知无觉,一径酣眠,血手蹙眉道:“你,起来!”

    他两臂一擒,将人轻易提起,壮汉面目赤红、神情苦痛,喉中咯咯作响、勒得不轻,饶是如此,仍是两眼耸搭、含混不语,血手冷笑一声,显见动怒,眼见举掌天灵,魔君却道:“血手,慢。”

    后者依言罢手,却是扼紧壮汉咽喉,若敢趁势呼喊,定叫他毙命当场,姜世离眉心微蹙,一扣壮汉腕脉,沉吟道:“……妖气。”

    血手幼时坎坷,一路历练,自然见多识广,对此亦有耳闻,断定道:“主上,是妖毒。”

    力入肺腑成毒,毒入血脉成笃,轻则聋哑痴傻,重则一命呜呼,如此手段,怕是毒影在场,亦是回天乏术、束手无策——

    莫怪一路行来,俱是不闻人声……徐杰,当真好算计!!

    姜世离寒声道:“血手,传我谕令,所有人务必配发解药,凡我半魔部众,不可毒伤分毫!令魔衣破除幻阵,不容有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要徐世徐杰二人一尝,何为真正幻阵!!”

    血手领命道:“是,主上。”

    魔君冷笑一声,煞气狂涌,道:“挖地三尺,也要把徐杰给我找出来!”

    血手以蛊蜂,将魔君号令一一传达,继而佐以法阵,将黄蜂送出,姜世离此时平复心绪,向地牢深处走去,此地原为窖藏,虽已搬空,尚可见破碎酒坛,并着瓦罐东倒西歪,姜世离自忖,地窟形势复杂、非一日之举,酒窖亦有年月——

    如此阵仗,绝非徐杰一人之力,恐怕还有他人辅佐?

    魔君忽而止步,正对一处牢狱,内里十数孩童,人人神情木讷、气息微弱,血手走到他旁,蹙眉道:“……喂了药。”

    自然如此。

    纵然深山密林,总有樵夫打柴,或猎户途经,深怕孩童啼哭,引来疑窦,一不做二不休,毒痴了事,当真狠绝、丧尽天良!

    二人打开牢房,一一查看,不幸之大幸,与妖毒不同,或是一般迷药,料想徐杰欲食jing血,孩童俱个中毒,反于他不利,如此,以毒影之能,尚可解救——

    姜世离心下稍安,忽而神情一动,道:“血手。”

    血手未知何故,道:“主上?”

    姜世离蹙眉道:“……魔气。”

    血手一怔,当下屏息凝神,果然捕捉一丝气息,似有若无、掩在人群中,稍有不慎,恐怕走漏。

    虽则细弱,确是魔气无疑。

    二人紧随气息,一路查找,相隔数丈外,另一牢房内,有一男童眉目尚幼,只得十一、二岁,此子目光清明,未露胆怯,与别不同。

    魔子早慧,识得二人气息,大胆道:“叔叔……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

    男童目露希冀,起身惴惴向前,魔君目中爱怜,俯身轻抚他面庞,魔息自然而然、熨贴二者周身,蓬勃辉煌、暖融安逸,魔子大惊,还未得睹如此魔气,再看二人眉目和缓,一派雍容气度,便知来历非凡,立时浑身颤栗、一瞬竟似迸发奇力,扑入魔君怀中,悲呼道:“叔叔,救救我哥哥……救救哥哥和其他伙伴吧!!”

    言罢俯伏顿首,瘦削脸庞垂下泪来,稚子眉目嗔红,连日耽惊受怕、不知温饱,任暴徒威吓谩骂,也不曾落下泪来,皆因早知人世不公,未敢奢望当真有人来援——

    何况……是与他们一般,是亲族!

    孩童心中涌起希望,跪首二人身前,不住叩首道:“求、求叔叔您们!”

    魔君、护法二者皆是心中一痛,这便是人间半魔经历,苟活世间、毫无尊容,惟有卑微怯懦,未敢尝试争得分毫,血手一把按住孩童,坚定道:“好样的!”

    旋即将稚子托起,目光灼灼,道:“记得,哭,没有用!哪里跌倒,就哪里站起来,变得更强大,才不会受人欺侮。”

    男孩听他所言,无疑情同深受,虽经丧乱,犹是勉力镇定,咬牙道:“知道。”

    魔君俯身,问他道:“其他人现在何处?缘何你竟一人在此?”

    孩童答道:“我叫罗欣,我哥哥叫罗然,怪我不好,害得哥哥为了救我,也被他们抓了进来。我、我和哥哥有个宝贝,是娘亲留给我们的,能把气息藏起来……我们一被抓进来,哥哥就把宝贝偷偷给了我,让我混在人类孩子里,然后——然后他们就把哥哥和其他伙伴抓到别的地方去了……”

    言道兄长舍命相救,稚子犹是红透眼眸,魔君温言道:“可记得究竟在何处?”

    罗欣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趁大家睡着时把人抓走的,哥哥让我装睡,就……千万别睁眼。”

    姜世离轻叹一声,怜爱有之,柔声道:“如此,你权且留在此处,不久便有人来救援。”

    小罗欣听罢,立时涨红脸,道:“我、我要去找哥哥!”

    魔君却是不答反问道:“……你兄长缘何要将此物留于你?”

    罗欣愕然,嗫嚅道:“我……我不怕死!”

    魔君点首道:“但你需活着。”

    言罢一摸罗欣头顶,命血手道:“此物既由二人生母所传,必定身系二子气息,速将之传于毒影,遣人以蛊蜂梭巡,要快!”

    血手领命,身形一闪、徒留烟影,罗欣见状一惊,呼道:“叔叔,你们果然都很厉害!我、我想和哥哥跟着你们,我们……我们会很听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姜世离眉目温和,淡淡笑道:“所以你更该活着,在此等我们与你兄长归来。”

    罗欣似被感染,目露憧憬,道:“好!”

    不多时,耳旁一声异响,却是血手携蛊蜂归来,罗欣心奇这小小黄蜂,当真能觅得兄长所在?

    血手屈指微动,蛊蜂立时振翅而鸣,嗡嗡几声、盘旋三人头顶,未几,竟向地窖另一侧而去,然则前路惟有砖墙,分明——

    魔君轻叩砖石,颔首道:“有暗道。”

    继而一掌按在壁上,内力微吐,立时洞出一窟,道:“切勿打草惊蛇,且将砖石移开,再行探入。”

    又命罗欣原地守候,自有接应将他救出,遂与血手循黄蜂踪迹,向密道内前行。

    **

    二人又行出数丈,血手低声道:“主上,魔衣已将此间幻境逐一渗透,不消三刻,便可由部众掌控。属下已令他等留心徐世一众踪迹,交由魔衣处置并无不妥。”

    姜世离颔首道:“徐世入妖未久,道行自然不深,远非魔衣敌手。”

    继而指向密道修葺痕迹,凝眉道:“早前我曾观望地牢形貌,想是窖藏改制,与此前地窟一般决非一朝一夕可成,想来当有其他势力藏于徐杰背后……只怕,与那‘神道’脱不得干系。”

    血手联想诸多关联,点头道:“主上以为,此间幻境出自那妖人之手?”

    姜世离淡然道:“寻常小妖,未敢如此兴风作浪。你我身系众人性命,自当留心,恐防生变。”

    血手着眼领路黄蜂,此时密道由下而上,似是攀至山峦半腰,二人自然向上行去,听血手道:“毒影已命部众分发解毒草药,当不致使部众深陷毒害。”

    话犹未已,魔君俄而神情微变,血手向前看去,赫然几行干涸血渍,姜世离眸色渐深,沉声道:“若无妇人之仁,如何能有今日。”

    血手胸中一痛,脱口道:“主上——”

    一如千峰岭所铭刻,是世人背信弃义、逞凶迫害,他从不欲魔君将之负罪己身,然则劝诫尚在口中,姜世离却已然道:“……走吧。”

    无疑惟有向前走去。

    跨过尸骸、迈过忠骨,方可到达彼岸。

    当日折剑公审,姜世离曾言,一切终有了结之时。

    譬如今日徐杰之命数。

    血,债,血,偿。

    血手不再多言,只是眸光坚毅,紧随魔君身后,如此又行数十丈,暗道陡然拔高,沿途所见血渍也愈加艳丽,好似还未干涸。

    眼见新血渗透,二人益发心寒,恰在此时,闻一人、尖声细气道:“哈,好徒儿!知道好东西要与为师分享,不错,为师没有看错你!待为师吃了这几个娃儿,再传你一招更厉害的!”

    旋即另一人貌若恭敬道:“徒儿谢过师父。”

    魔君神情丕变,勃然怒道:“徐、杰!”

    只听徐杰道:“师父肯传授弟子绝学,弟子自然铭感五内,当日穷困潦倒之际,若非师父仗义出手,只怕徒儿早横尸荒野,不过区区几个顽童,算不得孝心。”

    二人听罢,俱是惊怒交加,当下气走全身、发足狂奔至崖上,赫然一座华伟殿堂,眼见一半魔子嗣被妖人拿捏掌中,险险一掌劈碎天灵,血手首当其冲、几是目眦尽裂,但听狂啸一声,右手指爪陡然异化,赤黑鬼影狂袭徐杰二人。

    徐杰耳闻异响,眼见来人凭空闯入,还未稳住心神,杀招已然在眼前,心道我命休矣,岂料妖人双掌齐出,硬撼血手全力一击,继而拳掌翻飞、几式变化,未知是何招数,挪腾闪掠、几个起伏,携徐杰一并撤出战圈。

    但见红光一闪,妖人轻吐一气,轻易就将血手魔气释出体外,显见功力不俗,此时啐道:“呸!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血手先声夺人,此时一气用尽、落下地来,目中凶光连闪,已是杀气大盛,乍看短兵相接、二人侥幸走脱,实则血手有意为之,旨在夺下半魔稚子。

    魔君此时跨步向前,背后尚有三四孩童,连血手手中一并虚掩身后,徐杰见之,果然大骇,斥道:“姜、姜承!!”

    折剑山庄一役,四大世家失尽颜面,早知二人走脱,却如大海捞针,遍寻不着姜承踪迹,今日在此冤家路窄,无疑是他形迹败露——

    当日一战,厉岩如何废他武功、断他经脉,犹是历历在目,而今牵扯半魔子嗣,必不能善了。

    徐杰肝胆俱裂,一时如坠冰窖,已是不战自溃,妖人见他神情,亦是几分不定,料到三人定有因缘,再看名唤姜承之人,端看他气定神闲、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另几名孩童救出,自己竟连他何时现身亦未知,一身魔气雄浑霸道,远在红发之人之上,便知不简单。

    只听妖人桀桀几声,怪笑道:“徒儿,莫管是何来路,今日非死即生,走是走不得了!”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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