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同人)[厉承血离]归一(修订中)》分卷阅读54

    之后来至千峰岭,又遇世家子弟,玄火遭擒、兄弟死伤,几是走投无路,幸而遇到魔君三人——

    鬼眼长叹一声,道:“如今兄弟们能投奔覆天顶,也不用再担心镇日厮杀。”

    “懦夫!”却是血手斥道:“你既然做了妖,就该断了与凡人念想!他们是你兄弟,你既决心回护,就该坚持到底。”

    姜世离目中深刻,片晌未语,血手微微怔忪,自知失言勾起他心事,惟有愤而不语、转作默然。

    鬼眼却如当头棒喝,此际目中透亮,不住喃道:“懦夫……懦夫!前世为人,今生是妖,是妖!”

    继而目露羞愧,握拳道:“是我对不起兄弟们……若我能早日想明白,断去前世孽缘,兄弟们也不会走到今日。”

    玄火听罢,亦是心中凄然,却是豁达道:“现在知道也不晚……你上辈子是个好人,又遇到一个对你一心一意的好姑娘,自然不明白人和妖还有魔之间的事。如今你成了妖,遇到的姑娘也投了胎不记得你,就当过了两辈子,忘了以前的事,重新来过吧……”

    魔君未置一语,血手轻道:“主上……”

    姜世离摇头,神情虽则淡然,拢在袖中手、仍是一丝颤栗,魔君轻叹一声,拾起感怀,转而道:“依鬼眼你所言,当时师兄妹重创你,致使内丹一度离体,想来对你损害颇大。”

    鬼眼颔首道:“确如主上所言……我鬼体天成,内丹更系体内至阴之气,若非玄火拼死相救,只怕就让对方得逞。”

    魔君思忖道:“……你且释出一道鬼气来。”

    诸人不解,血手联想适才、率先了悟,道:“主上这是要他与毒影?”

    毒影闻道自己,奇道:“要做什么呀?”

    血手指她掌间蛊蛛道:“你将毒术揉进他鬼气里。”

    鬼眼旋即了然,道:“主上是要我二人一同xiu行?”

    魔君点首道:“你二人此前协力一击……鬼气与毒术并未相斥,可见阴煞之力互为通融。相比我等魔体,鬼眼你由人成妖,阴气更为毒影适用……反之有毒影辅佐,也可助你早日修复内丹,双管齐下,兴许正是事半功倍。”

    玄火瞪大双眼,俄而振奋道:“那可真是……了不得!兄弟你想想,你和咱们不一样,练的功法完全不是一个路数,咱是真帮不到你。现在有了主上的法子,你和毒影姑娘都能修炼啦!”

    话虽如此,鬼眼却有顾忌,他已看出血手与毒影之间、十分亲昵,贸然询问毒影愿否,岂非冒犯血手,一时迟疑,道:“这……血手护法——”

    血手还未作答,反是毒影咯咯笑道:“怎么?你还怕大哥把你吃了呀,嘻!别怕,大哥才不会这么小心眼,是吧?”

    毒影目光灼灼,显露一丝趣味,血手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惟有叹道:“胡闹。”

    诸人哄笑一阵,彼此商议底定,三日后待半魔伤势渐痊,即刻回返覆天顶。

    **

    自此,除去枯木尚在暗处,日后净天教八部尊者,如今均已来至覆天顶。

    血手并毒影二护法、除去统领各部,还需辅佐魔君处理族内事务,魔衣、幻月一部则专司魔器锻造,与兵甲、战械等,玄火与鬼眼合为一部,后者乃鬼妖之体、与妖族千丝万缕,专责两族来往之事,玄火则与血手教习族众武艺,尊者中无天身兼军师一职,平素留待青荷镇,负责粮草运营,若得魔君旨意,即刻上山复命。

    半魔境况由此大为改观,越三月,枯木再次谏言立教之事,魔君以时机未至为由,再行驳回,然则之于日后净天教,此时确已能见雏形。

    而时机,很快就将来至。

    柒一劫上

    半年后,蚩尤冢。

    血手单膝点地,道:“主上,来月物资已达总坛,无天亲自调配,依次分发各分坛,一概明细皆已呈上,交由主上过目。”

    魔君闻言,颔首道:“……无妨,诸多细则,无天早已传信于我,不急在一时。”

    又见血手眉目认真,屈膝半跪,叹道:“此处惟你我二人,无需如此。”

    血手默然,纵有暖意,仍是道:“此乃护法之责,主上不必多虑……血手,心甘情愿。”

    繁文缛节,曾是厉岩不耐,而今却是血手秉持,虽则不屑凡人礼数,但为魔君立威,作为护法,他必定以身作则。

    姜世离知他决意,负手道:“也罢,起来吧。今日特令你来,不为他事,只因三月之期,一观连日进境。”

    血手肃然道:“不负主上所望。”

    言下之意,魔功又有进境,以他悟性,不需多久,当可突破七重大关。

    魔君目露赞许,泄出一丝笑意,道:“如此,你我不妨切磋一二,点到为止。”

    血手顺从道:“属下领命。”

    不过数月,竟恍如隔世,自从魔君登顶,继而护法侍卫,妖魔群起来投,覆天顶事务缠身,重压之下,再无当日千峰岭上,心无旁骛、一试身手的快意,一如当下,在此比拼,是魔君、护法,惟有更强,才能护卫同族,紧守方寸之地,纵然不曾半分洒脱,亦是甘之如饴。

    二人功聚全身,刹时魔火跌宕,引得冢内焰马嘶鸣、炎帝侍惶惶不安,但见数股魔息腾身而起,半空交织罗网,一左一右、互斥翻滚,血手右臂一振,狰起魔印浮凸,指掌异化兽形,散出紫黑煞气,威势大别往日,更为凶悍。

    姜世离有感于此,一丝心悦,道:“很好,血手。”

    继而袖中手微扬,血手闷哼一声,但觉极右之力忽而暴涨,力压他极左之力,两股魔息再度交锋、悍然角逐,冢内气劲鼓荡、过处罡风扑面,灼热难耐,魔君一身炽焰辉煌壮烈,血手迎面对上,只觉呼吸难继、两掌恍如麻痹,频频震颤,逼不得已一退再退,竟留下浅浅痕迹,拖曳而过,情知若非魔君留手,恐怕早已倒飞出阵。

    但那重压并未罢手,血手沉声一喝,左手冲拳,顶上右臂之力,魔气源源不绝、自两臂溢出,那左右之力又再难分轩轾,仅在伯仲之间,血手粗喘一声,竟有气短之意,显是后继无力。

    魔君自然不会损及护法,姜世离五指微收,魔息自行推移,将血手之力缓缓平复,二人心意相通,早有默契,血手适时撤掌,任由二者魔息缠身,借魔君之力,导回自身魔气,尚且热汗涔涔、并着粗喘,却见神奇一幕,姜世离一身魔火化而成龙,腾飞天际,不同往日龙火,更显肃穆威慑——

    一如当日祭坛所见。

    血手喜道:“恭喜主上,焚世龙火更显精进。”

    姜世离散去周身赤火,点头道:“血手,以你今日实力,无人再敢托大。”

    相较日后,二人此时功法初成,离大成之境还有时日,目下而言,若单只五成功力,血手足以与他匹敌,姜世离心中宽慰,半年来,覆天顶初具规模,枯木屡屡谏言,惟有先于正道一步,早日立教,才能立稳脚跟,再行扩张,以便日后与人一争长短。

    但姜世离不为所动,原因无他,眼下覆天顶,乍看蓬勃兴旺,实则危如累卵,皆因部众良莠不齐,莫说蜀山与四大世家,恐怕一般门派高手,也难以抵挡。

    而一旦立教,等若昭告天下,覆天顶上再非一群乌合之众,要在人界筹谋一片天地,便是公然与人为敌,半魔会走上怎样一条道路,其间多少艰险、血仇,姜世离心知,枯木肚明,首当其冲直指众矢之的,便是魔君姜世离。

    纵然万魔景仰,无疑却是人类深恨。

    是以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姜世离需要一个人,那怕在他不在时,也能肩负起半魔之责,护卫同族免遭伤害,惟有血手——

    并非是血手有多强,而是血手在他知晓人中,心志最为坚毅,不会为外物所动摇。

    若论实力,尊者各有长短,魔衣幻月、玄火鬼眼,俱是好手,堪为人间翘楚,但不行,无论是前者兄弟,亦或后者二人,都难以做到兼爱如一。

    四人原有亲族,为魔君心折,宣示效忠,然而同样面临险境,自然亲疏之分,并非四人不爱护其余部众,只是血脉至亲,容不得他想,血手不是,幼时遭遇令他一视同仁,之所以会有千峰岭,业因他将全部同族视为同胞,姜世离需要的正是如此——

    他朝若有万一,能够让他安心托付的,惟有血手。

    因此,血手必须更强,否则千峰岭之痛,未必不会是来日悔恨。

    血手不知魔君作何想,但见他眉目舒展,接连笑意,竟是罕有畅怀,便不欲多言打搅,无论姜承,亦或姜世离,他的主上,又何曾真正快意过。

    姜世离看向血手,一时兴起,道:“难得切磋一回,尚有时辰,比上一阵如何?”

    血手一怔,道:“既然主上有意……”

    他一振右臂,褪去异化,虽则魔力见涨,但若论真心,还是惯于拳掌相碰,那酣畅淋漓,当真叫人回味。

    姜世离颔首道:“来吧。”

    二人摆开架势,血手道:“如此……属下僭越了。”

    言罢身形一闪,魔影纵已在近前,姜世离弓步冲拳,两手捕风,血手前路被封,双手穿花,避扑击虚,一时苍鹰搏兔,继而蛟龙出洞,姜世离臂肘连挡、拳势灵活快速,劈、崩、钻、炮、横,心到意到,接连变换,血手亦不甘示弱,十二路弹腿遒劲力达、干净利落,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此情此景,当真恍如隔世。

    彼时夏侯瑾轩还未寻来,姜承留在寨中,二人以武论交,不时切磋,旁有兄弟围观,呼喝叫彩,那热闹景象从未有过,待到夜深人静,二人站在岗上,环视那千岭之巅,一抒胸中壮怀,有兄弟巡哨路过,笑话二人夜还不寐,在此吹风,那张张鲜活面孔——

    而今却是荒冢一处,长草掩埋!

    血手胸中愤懑,再起杀念,姜世离一式驱云扫月,竟被蛮力荡开,他虎口一麻,血手金龙探爪,臂上魔印隐隐狰起,再看神色,恍如未觉,姜世离神情一凛,反腕勾锁,见招拆招,血手不容他得势,一手倒反乾坤,继而仆步穿掌,姜世离撤拳变掌,二人硬拼一招。

    一时气劲鼓荡,血手已失神智,身中魔火大行肆虐,与适才不同,显见暴虐嗜杀之气,饶是姜世离,硬接他这一掌,也是大为不易,魔火尚在掌中燃烧,随血手进攻态势愈演愈烈,姜世离心道不妙,血手此时情景,便与当日千峰岭、及折剑山庄,凶性大发时如出一辙,无分敌我、凶暴至极,不由五指发力、狠狠一收,赤紫冥火寂寂攒起,将血手释出魔息拆吃殆尽。

    血手受他魔息平复,目中凶性渐去,竟茫然端详两手,不解适才一招如何出手,再看魔君,后者审视掌心,姜世离眉心微蹙,这一双融入火性炼石、特意打造的护手,素来不惧水火,更无畏刀剑,此时竟焦黑绽裂,使他虎口微微发麻——

    很久不曾有过如此了。

    血手面色不定,迟疑道:“主上,属下适才……?”

    姜世离长袖一展,右手拢回袖中,摇头道:“……无妨,许久未有如此畅快了。”

    血手直觉怪异,心头一抹阴云,久久不散,姜世离不欲多言,血手境况,此前不觉有异,只道当日情状惨烈,乃一时之症,目下看来绝非如此,必须详加观察——

    以血手今日,尚可由他抑制,助其醒觉,但血手神情恍惚,全然不觉,长此以往,怕是走火入魔之兆。

    姜世离默然片晌,忽而道:“血手。”

    后者心神被分,答道:“属下在。”

    姜世离思忖再三,道:“血手,我欲立教。”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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