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同人)[厉承血离]归一(修订中)》分卷阅读23

    夏侯彰心中暗叹,此举无疑推波助澜,而看皇甫、上官两门今日势头,只怕折剑山庄难矣——

    武林人群起攻之,势要诛杀妖邪,那幕幕景象,与逐出师门之日,有何分别?

    当真心灰意冷。

    但杀人之罪,他决不能坐实!

    姜承目中透露希冀,他遥望欧阳英,字字道:“师父,弟子当日误伤大师兄是事实,但弟子绝对没有悄悄回山杀害师兄。这些人打劫过往商旅的确不假,但弟子以人格担保,他们绝对没有杀过人,而且也早已收手,请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而他肺腑之言,有心人听来却可笑至极,皇甫一鸣嗤道:“人格担保?可笑,你一个杀人妖魔,也敢说以人格担保?”

    他直指姜承,向众人道:“诸位武林同道行走江湖多年,可曾见过不伤人的妖魔?”

    众皆哗然,暴起呼喝道:“妖魔不伤人?!鬼才相信!”

    亦有不忿者,势要姜承等当场伏诛,眼见时机成熟,皇甫一鸣扬手安抚众人,转身道:“欧阳兄,姜承乃你门下得意弟子,还请你给诸位武林同道一个交代。”

    交代。

    这冰冷二字,究竟砸在谁人心头?

    姜承目视欧阳英,道他一生磊落、深明大义,那一丝期盼犹未死心,而后者久久不言,是否无话可说?

    夏侯瑾轩心头颤栗,预感不祥,他把心一横,咬牙道:“欧阳盟主,各位世伯,且听晚辈一言!”

    眼见他排众而出,夏侯彰再要呼喝已是不及,惟听夏侯瑾轩道:“按皇甫门主所说,姜兄其罪有三。其一是误伤师兄,但刀剑无眼,姜兄比武之时一时错手,伤了师兄也情有可原。其二是挟怨杀人,但萧师兄被害之时,姜兄正与晚辈身处大漠深处,怎可能千里之外取人性命?其三是……”

    有识者认出他乃夏侯少主,不解道:“这……夏侯家也与妖魔勾结上了?”

    夏侯弟子纷纷出而道:“胡说八道,我们夏侯家行得正坐得直!”

    夏侯彰趁势劝阻,却听皇甫一鸣道:“夏侯门主,夏侯少主既然有话要说,何不让他说完?是非黑白,在场诸位同道自会分辨。”

    言罢一笑,道:“夏侯少主,请说。”

    纵然夏侯瑾轩心知肚明,此时亦惟有顺势而言,他避开父亲双眼,正色道:“……其三是勾结妖魔匪类,这些人行抢也是迫于生计,他们从未伤人性命,罪不至死,而且在姜兄劝说下他们已改过自新,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皇甫一鸣哂道:“近墨者黑,夏侯少主,你和姜承走得太近,连人魔之分都混淆了。妖魔岂可能有向善之心?”

    他又横加一言,直指道:“夏侯少主,小心不要被妖魔蛊惑啊……你说是不是,上官兄?”

    上官信自是答道:“夏侯少主涉世未深,一时受妖魔迷惑,也是在所难免,只不过夏侯兄,希望贤侄不要一错再错啊。”

    皇甫卓在旁,深受煎熬,他一门向以仁义著称,而今是非颠倒,黑白不分,究竟孰对孰错?!

    忍到此时,他不欲再忍,终是跨出一步,跪而道:“盟主,众位掌门,折剑山庄凶案发生之时,在下也与姜承在一起,也可证明他没有行凶。”

    此举大出皇甫一鸣料外,只听皇甫卓道:“并且,在下与姜承自幼结识,之前更是与他一同前往大漠,对姜承为人,有十分认识。他品格方正,刚直不阿,绝非奸恶之徒。无论姜承身世如何,皇甫卓愿为他担保清白,也相信他所做一切承诺!还请盟主和诸位掌门给姜承和这些人一个机会!!”

    前有夏侯瑾轩,后有皇甫卓,两门少主俱为姜承担保,一时人声鼎沸,熙攘嘈杂,辨不清孰真孰假,而对妖魔一事,却是众口铄金,务必处死,以正视听。

    皇甫一鸣岂可引火烧身,他当断则断,振臂呼道:“各位江湖朋友,今日我们聚集在折剑山庄,首要是公审折剑山庄的叛徒、杀人妖魔姜承,其它杂事,且容后再议。”

    他步步进逼,势要姜承万劫不复,更甚者,要欧阳英责令,当场诛杀姜承。

    而姜承,还存一丝希冀,他目视恩师,道:“师父,弟子确实有别常人,但弟子受您多年教诲,绝不敢做出有违正义公理之事!这些兄弟也罪不至死,请师父明察!”

    皇甫一鸣冷笑连连,摇头道:“欧阳盟主,这姜承口口声声受你多年教诲,难道折剑山庄就是这么教导弟子的?”

    他话锋一转,狠狠道:“教出这么一个弑兄叛门的妖魔来!?”

    就连一众欧阳弟子亦齐齐下跪,嚷声道:“请师父严惩妖魔,正我门风!!”

    你真的坚信,欧阳英如你口中所言般正义?

    不,师父向来光明磊落,千峰岭之事,乃皇甫家为之,他并不知情!他定会……定会放过众兄弟一命!

    他之前不就以逐你出门墙,来保全他武林盟主的地位吗?

    不!师父他抚养我长大,我相信他不会是这样的人……不会!

    周围一切,姜承尽可充耳不闻,他深信欧阳英会还他公道,而当恩师终于唤他名姓时——

    欧阳英沉声道:“姜承,你……起来。”

    他尚不解那话中深意,以为天理昭昭,终有人信他,那笑意还未成形,却听他唤恩师之人,一字一顿道:“品剑大会之时,你便已被逐出折剑山庄,早已不是我欧阳弟子。你这番大礼,欧阳英承受不起。”

    姜承怔在当场,仿若天地间,惟剩他一人,空茫一片,他犹未置信,颤声道:“师……父?”

    欧阳英摇头道:“当日你重伤长风之事,我已按门规处置,将你逐出师门。自那以后,你的所作所为,与我折剑山庄已再不相干。今日……”

    面对姜承,他一手带大、视如己出的青年,欧阳英惟有避开双眼,朗声道:“今日……我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审视你的罪行:杀人报复,勾结匪类,有违江湖公义,激起武林义愤,罪不……可赦!”

    姜承身形一滞,茫然若失,他犹在喃喃,那师父二字,却叫厉岩深恨不已,他跨前一步,提起姜承臂膀,斥道:“姜承,站起来!我早说过,这些人类不值得信任,我们救了兄弟们,一起杀出去!”

    皇甫一鸣趁势道:“欧阳盟主,请下令铲除这些妖魔!”

    事已至此,欧阳英惟有痛下心肠,振臂道:“来人,擒住姜承!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在场弟子皆手持兵刃,跃跃欲试,厉岩不屑道:“哼,尽管来吧!”

    眼见二人惨遭围困,一众山贼喊道:“老大,别管我们,快跑啊!”

    厉岩一掌劈下来敌,亦不知是何路数,但见那皇甫弟子就地一滚,已是人事不醒,众弟子高呼歹毒,却无人再敢上前,厉岩哂道:“胆小如鼠,当真苟且之辈!”

    姜承依旧神思不属,厉岩惟护住他道:“姜承,站起来!我们去救兄弟们!姜承!!”

    一切再不受控,夏侯瑾轩夹在人群中,一时无法可想,不意惊见结萝巧放迷烟,联想发作时间,还需拖延,否则姜承眼下,即便厉岩相护,也恐怕凶多吉少——

    夏侯瑾轩忽而大喊道:“姜承,厉岩,你二人多恶多端,莫再负隅顽抗!!”

    皇甫卓急怒道:“夏侯瑾轩,你在胡说什么?!”

    夏侯瑾轩竟不以为意道:“皇甫兄,姜承欺师灭祖,厉岩烧杀抢掠,二人罪大恶极,合该就戮不是吗?”

    厉岩甩开来攻之人,冷然道:“夏侯瑾轩?哼,我原以为你还可当个朋友,不过如此。”

    姜承却是一惊下回过神来,而看夏侯瑾轩躬身以礼道:“父亲,几位世伯,小侄知错了,还请宽恕小侄之前年幼无知。”

    饶是欧阳英,亦不可置信,皇甫卓更是咬牙道:“住口!姜兄的清白,你我再清楚不过!”

    皇甫一鸣一声卓儿,挥退皇甫卓,他捻须一笑,道:“夏侯贤侄能够认清妖魔嘴脸,实在可喜可贺,真正世家子弟果然与邪魔不同,盟主你说是不是?”

    欧阳英岂会不知他话中深意,他最后看一眼姜承,沉声道:“皇甫门主不必多言,我今日自会给武林同道一个交代,绝不会袒护……姜承!”

    姜承眼见厉岩以一敌百,饶是他功体强横,亦不免伤痕道道,虽无大碍,又岂知再可撑多久,他自知该站起来,站起来去救千峰岭弟兄,可一身皮囊竟仿佛千金之重,四处喊杀阵阵,那面容纵有熟识,眼下却是狰狞至极,叫他不敢回望。

    他闭眼,幼时种种穿花而过,回忆中总有一人身影,读书时、练剑时,及至他摔下山崖,奔波寻访,见他一身伤,目中依旧爱怜,告诉他,即便不再用剑,他亦是折剑山庄四弟子,姜承。

    是谁?

    是欧阳英,他称之恩师,叩首以拜,而今将他逐出门外、下令诛杀之人。

    过几日品剑大会便会正式开始,你这几日好好养精蓄锐,为师期待你的表现。

    今日之事,是长风偷袭在先,所以不能全怪你……

    但你出手伤了同门却是事实,折剑山庄……不能再留你。

    今日……我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审视你的罪行:杀人报复,勾结匪类,有违江湖公义,激起武林义愤,罪不……可赦!

    罪不……可赦?

    我何罪之有……?

    哈哈,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要是你在外面又被那些人类找茬,尽管回来,兄弟们一定会帮你出气!

    我却害你们惨遭杀身之祸……

    人类憎你恶你欺你怕你,在这人世间你无处可去,只有魔族,才是你惟一的归宿。

    魔……魔!我本就是魔!!

    若此事为真,那个要为自己的愚蠢和懦弱导致同族惨死,而愧疚终生的人,可不是我啊。

    是我的错……我的错!!

    姜承,你我是兄弟。

    我却害死了你的兄弟……是我……

    姜承脑中纷乱,目中赤红,控制不住满身杀机,而有一声音不住涌入耳内,道:“你与我族并无不同——”

    如此之强的力量……

    力压我等!

    却包庇人类,迫害吾等——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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