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同人)[厉承血离]归一(修订中)》分卷阅读20

    伍一审上

    夜色正浓。

    辰时,夏侯瑾轩三人,将往蜀山。

    届时姜承与瑕,一者无罪,再者痊愈,当真皆大欢喜?

    人人心神不定,无法入眠,姜承在屋中,看向手中瓷瓶,是结萝所制丹药,以解羽裳毒发之苦。

    日间前去照料,羽裳面色大好,已能起身,姜承宽慰道:“结萝姑娘蛊术高超,你且安心静养,定可安然无事……”

    言罢一顿,轻叹道:“小宝今晨也已苏醒,体内余毒再有时日便可清除。”

    羽裳常在思念小宝,此时听闻消息,几是喜极而泣,欣悦道:“太好了……小宝……”

    姜承一丝不忍,亦不知对错,摇头道:“……总能相见的。”

    也许眼下不行,但终有一日、他会去寻她,守在自己珍视之人身旁,不离不弃。

    姜承却是黯然,人与妖魔,当真势如水火、积怨太深,非一人可以更改。

    他轻叹一声,念道师门,却有一人忽而道:“折剑山庄?这种空想,你还没厌倦吗?”

    姜承神色一凛,站起道:“出来!”

    来人斗篷连帽,一袭黑衣,神情掩在暗处,惟一张面具,笑意森森。

    姜承厉声道:“你又想胡言乱语什么!?”

    此人来历不明,行踪诡秘,不得不防,但他所言,又有迹可循,目下看来,自己非止是魔,且与蚩尤相关——

    不及细想,烈痛一闪,来人不过伸手,便勾起魔息作祟,气机逆行,炽灼非常,那人冷笑道:“我是否胡言乱语,你心中明白。”

    姜承奋起抵抗,却唤起更深苦楚,他咬牙呼道:“啊啊——”

    那魔气雄浑霸道,映在瞳中,更添一分怜悯,来人啧啧出声,摇头道:“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却还留恋渺小的人类。姜承,你这是懦弱,还是愚蠢?”

    姜承目中赤红,但凡稍有杀机,那魔息便挣出束缚,袭向来人,然而不曾,他只是压抑,习惯于隐忍,一力承担,甚或道:“就算……就算我是魔,我也是……折剑山庄弟子——”

    当真叫人失望。

    来人五指一收,魔气暴起,姜承浑身一颤,心口寒凉,已然跪跌在地,他抱头痛呼,对方却笑而道:“是吗?杀死师兄,果然是好弟子啊。”

    姜承烈痛缠身,一时失神,竟回到那日擂台上,非止十成力,而是杀气狂涌时,魔息冲撞下的一掌,萧长风惨哼一声,断线风筝似飞出丈外,落地时几无声息,七窍流血,模样可怖。

    他摇头,不可置信,触目所及,满手血腥,而萧长风,却是死亦不瞑目,姜承心神被乱,低喃道:“我……不……”

    来人显见他动摇,似叹息般,道:“没错,你是魔,还是高贵的蚩尤血脉,不论你逃到哪里,都抹消不了这一点。”

    他撤回手掌,姜承浑身一松,却听那人道:“人类憎你恶你欺你怕你,在这人世间你无处可去,只有魔族,才是你惟一归宿。”

    那谏言听来讽刺,在他居高临下,运筹帷幄之势中,姜承心生厌恶,不甘屈膝,他咬牙忍下身中剧痛,振臂拂袖道:“闭嘴!!”

    来人故作道:“呵呵,何必如此愤怒?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姜承寒声道:“……说。”

    来人颇似寻味道:“自你从开封逃离之后,四大世家就借追缉你为名,四处猎杀,但凡疑似妖魔之人一概杀无赦。据说,几天前他们已到千峰岭附近,呵呵……”

    姜承心神剧震,一时色变道:“你撒谎!四大世家……不会这样滥杀无辜,师父他也不会允许!!”

    来人不以为意道:“你真的坚信,欧阳英如你口中所言般正义?他之前不就以逐你出门墙,来保全他武林盟主的地位吗?”

    姜承不语,来人续道:“今日来我只是告诉你刚才的消息,至于是真是假,由你自己判断。不过——”

    他冷笑数声,道:“若此事为真,那个要为自己的愚蠢和懦弱导致同族惨死,而愧疚终生的人,可不是我啊。”

    来人走到案前,留下一物道:“此为通往蚩尤冢的地图,相信你很快就会用到,呵呵呵……”

    言罢张开法阵,如来时一般,消失无踪,姜承任由他去,凝视手中瓷瓶,他狠狠握紧,在他心中,所要守护——

    却有一人闯入道:“出了什么事?!”

    正是厉岩。

    盘晓一事,二人尚存隔阂,厉岩固然置气,却是为姜承不平,又听结萝言道:“哎呀,这毒真有意思,你来找我是找对了,喏,这个拿去,肯定管用!”

    姜承自她手中接过瓷瓶,道:“多谢结萝姑娘。”

    结萝嘻嘻一笑,摆手道:“你不要和我客气呀,要去救人是吧,那就快去,对啦,回来把药效告诉我,下回做更好的!”

    姜承去后,厉岩问道:“怎么回事?”

    结萝故作不答,巧笑道:“你猜呀。”

    厉岩眉心微蹙,转身道:“我去问他——”

    结萝哎呀一声,嗔道:“你这人,总没意思,好啦,我说!”

    原是为救鸟妖,因不慎中了蛊毒,无力清出,姜承本元属火,贸然相助,恐怕适得其反,故而寻求结萝,炼毒之人,谁不醉心于此,结萝欣然往之,鸟妖奇毒在身,若非姜承设法压制,又佐以结萝所赠丹药,恐怕早已溃烂而死。

    厉岩听罢,点头道:“谁下的毒?”

    青木居上下,人人擅蛊,而使结萝称奇毒者,寥寥可数。

    结萝倾前,目中一闪,道:“嘻!你别急,看我叫她吃苦头,让她再欺负姜承。”

    事后循着气息,厉岩追去幻木小径,至于结萝要做什么,他无心去管,一来结萝自有分寸,再者人类死活,与他何干。

    那鸟妖根骨上佳,小小年纪已能化形,眼下伤势不轻,不知会否动摇根本,姜承神情柔和,与素日内敛不同,二人轻声说话,小鸟妖显见依赖,厉岩置身暗处,不欲打搅,一时苦闷尽去,亦不知作何想,但觉心绪宁静,平复如初。

    回到青木居,夏侯瑾轩称无碍,次日回转蜀山,姜承随后来至,却是面色不定,厉岩问他道:“你怎么?”

    盘晓事后,尚是首次说话,姜承一怔,摇头道:“天色不早,厉兄也早些休息。”

    厉岩直觉不对,结萝却笑道:“哎呀,你肯和他说话啦,不过这几天他都这样,没精打采的。”

    思忖再三,还是来寻姜承,不想一股魔息,冲天而起,厉岩一时心惊,闯入屋中,姜承面色惨然,神情有异,令他介意,道:“那么强大的魔气,你干了什么?”

    姜承哑然,继而决意道:“厉兄……明日我们,就回千峰岭。”

    厉岩蹙眉道:“回千峰岭?我们?”

    他百思不解,姜承忽而转变,究竟为何?

    厉岩直言道:“姜承,你之前离开那里,不就是想回折剑山庄么,怎么现在又要突然回寨子?”

    姜承心头苦笑,握拳道:“详细情形,我现在还不能说。”

    二人四目交投,厉岩眉心微蹙,尚是首次,看不进姜承眼底,但觉石沉大海,一片死寂,他隐隐不祥,摇头道:“等回到山寨,你最好能给我个解释。”

    姜承垂首,千峰岭安然便罢,倘若不测,惨遭横祸,毋须解释,只怕这一身也未必能赔付,他道:“要是能乘云来石前往,会比走路快许多。等天一亮,我就去请夏侯兄送我们一程。”

    厉岩点头道:“我回房整理,你也做好准备。”

    见他转身,姜承忽而道:“厉兄,你……不去告诉结萝姑娘一声吗?”

    二人种种,众皆看在眼内,此去中原,有无归期,尚未可知,若非亡命天涯,便是以死明志,姜承不欲他有遗憾,厉岩却道:“告诉她干什么?”

    他背对姜承,流露一丝真情,叹道:“我们回了中原,免不了要跟那些所谓正道打打杀杀,把她牵扯进来陪葬吗?她——”

    留在青木居,做她逍遥一世的结萝,便好。

    却有一人掩在暗处,嗔道:“哼,厉岩你这个大猪头,想甩掉我?想都别想!”

    结萝嘻嘻一笑,道:“云来石是吧,走着瞧!”

    **

    翌日,自然一番争执,夏侯瑾轩万没料到,不过一夜,姜承竟会自弃,甚者,再不回折剑山庄。

    再三劝诫,却是语焉不详,固执己见,纵然来时一般,云石瞬息而至,此番归途,却叫众人心境,当真云泥之别。

    尤其姜承与夏侯瑾轩,这一双至交好友,总角之交,而今互生隔阂,再难过往亲昵,便是意欲搭话,亦如鲠在喉,踟蹰不定,道不明今日种种,缘何而起。

    姜承面色凝重,愁眉深锁,夏侯瑾轩总有不祥,无奈一声轻叹,而那巍峨山岭,已然咫尺眼前,徒留肺腑之言,神伤在怀。

    千峰岭上,众人话别,夏侯瑾轩端看姜承,虽恼他不言,仍是叮嘱道:“你二人一路小心。此次蜀山之行,若无其他波折,相信很快就能把事情澄清,届时我们再去寻你一同前往折剑山庄。”

    惟姜承淡然一笑,轻道:“夏侯兄……这一路,多谢你。”

    竟有惜别之意。

    夏侯瑾轩心头一跳,细看姜承面容,依旧止水无波,辨不清他话中深意,究竟几何,厉岩亦神情微动,但觉蹊跷,思及历来种种,而看今日姜承,前后判若两人。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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