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同人)[厉承血离]归一(修订中)》分卷阅读7

    次日起二人钻研拳术。

    厉岩右手魔化,皮肤粗糙坚硬,五指齐抓如鹰隼搏兔,威力十足,他取虎、猴、蛇等象形,着意拳式、步法,凭身中魔气,使指成爪,一击毙敌,乃以快打快。

    姜承伤在右臂,改以左手,多有不便,一则劲道不足,再者身法习性,非一日能成,何况拳掌变化,近身方可施展,与短兵相接又有不同,一时疏漏百出,不免心焦。

    厉岩亦是费神,多年习性,教他生死一线间,务以快制胜,而教导姜承,不得不耐下心,又怕一个不慎,叫他伤上加伤,一来二去,动作难免迟滞,全不像对敌时,心无旁骛,只为争胜。

    二人拆招半晌,姜承或格或挡,或击或打,渐有章法,一进一退,快慢疾徐,不令气散,毕竟世家弟子,一经点拨,旋即通透,倒是省却不少功夫。

    厉岩目中一亮,再出手时,一招快过一招,拳掌翻飞,龙形虎豹,一式手到擒来,将姜承带出半步,屈指推掌,反手击打胸前,若是吃重,轻则损伤,重则性命之虞,乃一式杀招,目下二人演练,自不必认真。

    姜承稳住身形,厉岩指爪已抓来,自觉不应力撼,忽而灵机一闪,手腕疾翻,依瓢画葫,虚步亮掌,打向厉岩肘穴。

    厉岩神情一动,一臂高举起,五指捏作钳式,螳螂捕蝉,一瞬斩下,姜承细察他动作,侧身欲闪,掌势方才后撤,那五指已近前,速度之快,避无可避,姜承身形一滞,耳廓微动,听得异响,心念电转旋即了悟,螳螂有两钳,躲开一只,尚有后招。

    果不其然,厉岩右手伺机而动,力图前后夹击,姜承神色不乱,脑中蛇拳印象,揉身而上,突击厉岩肩侧,先发制人,厉岩兴味大盛,五指改爪,反手叼住姜承腕骨,将他拖回身前。

    二人禀赋天成,悟性极高,此时得了对手,一时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竟是都得了趣,险些忘了时辰。

    到瘫坐地上,早过晌午,厉岩一抹额头汗,问姜承道:“你以前……真没,打过拳?”

    姜承深吸一气,摇头道:“不曾,折剑山庄向以铸剑闻名,弟子皆习剑。”

    他右手一动,正想舒展,被厉岩按下,挽起袖口,道:“让我看看。”

    一夜过去,姜承右手半痊,尚不能使力,厉岩查看一番,并无异样,才放下心来,又眉心一动,去揭姜承左手,果见姜承抽手,道:“别动。”

    言罢揭起袖口,臂上微红,几处较深,恐怕淤伤,他十指按捏一番,好在筋骨无恙,抬眼看姜承,又移开视线,低声道:“你……是不是痛?怎么不说……”

    便是扼制魔气,左手出招,以他半魔之躯,原非常人可以承受,姜承竟面无异色,忍耐多时,若非厉岩察觉,谁又能知道——

    姜承抽手,被厉岩按着,他摇头一叹,握上厉岩手,道:“厉兄不必自责,这样……很好。”

    他视线微垂,淡淡一笑,道:“我……很畅快。”

    背光下厉岩看不清,只道姜承不快活,方有这般慨叹,又觉不该问,揭他伤疤。

    他咬了咬牙,一把拉起姜承,道:“你来。”

    二人行至一汪溪水旁,厉岩指着右前一巨石道:“姜承,你看着。”

    言罢踏前一步,肩脊微挺,右手五指捏拳,姜承耳闻风声,呼啸紧绷,他仰头看去,几片枯叶凋零,还未落下,已然不整——

    是一股奇力将之吞噬,黝黑、莫可抗御,只余下枯黄碎屑,常埋荒土。

    姜承讶然,厉岩在他眼前,被那黑色包围,那气息灼人、暗沉,逼得他连退数步,思绪飘忽回昨日,与那熊精对峙之时,比之还要强烈。

    他心知是魔气,而看厉岩,不过与他一般大,小小身量,如何潜藏这可怕力量?

    便是这一怔忪,厉岩陡然发力,身形一瞬拔起,右手成爪,凭空现出一只巨手来,姜承瞧得分明,但见红光一闪,厉岩已然在石上,一手高举起,大喝一声,双掌拍地,轰隆一声巨响,那一人高的巨石,竟碾作齑粉。

    厉岩长出口气,自觉尚可,他高举起右臂,向姜承挥舞道:“姜承,过来看!”

    姜承收回目光,踏上前来,看向满地碎块,道:“厉兄这是……?”

    厉岩一拍身上灰,走近道:“你也试试。”

    他从脚边捡起一块碎石,递给姜承道:“要有这种破坏力,人类基本做不到,就算是你们练武的,凭你现在的功力,也不可能吧。”

    姜承点头,听厉岩道:“你昨天说的天人交感、内外相连,其实就是贯通天地灵气,迸发人体五灵的方法。”

    此法并不罕见,世家多有教习,只是武林正统,自然武在前、法在后,岂可三心两意,故而姜承一辈,正是醉心武技时,不可私下相授,以免庞杂,而厉岩之见,却是要他激发五灵,以为不时之需。

    姜承接过石块,手中一片焦黑,碎处隐有火星,道:“厉兄是属火的?”

    厉岩一点头,道:“来吧,姜承,试试看,如果你成功了,那就能和我一样,一拳把这山石打碎了。我和你……到底不大一样,只能做一遍给你看,人类要怎么做,我也不清楚,不过是你的话,我觉得能行。”

    言罢一顿,又像给姜承打气,忽而笑道:“希望你别是个属水的,那就不太好了。”

    难得他逗趣,姜承亦笑道:“但愿如此。”

    话虽如此,或许厉岩看来,水润万物而泽苍生,便是姜承这般性子罢。

    有人重于泰山,惟自己轻如鸿毛,若是值得也罢——

    厉岩心中摇头,自觉想太多,他向后一步,道:“你把眼睛闭上,沉住气,忘记自己会武功的事,把自己想成一只鸟、一棵树,什么都好,反正如果有感觉的话,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姜承一点头,胸中决意,他闭上双眼,依厉岩所示,将折剑山庄、师父,小姐逐一摒除脑后,忘记曾习剑、练武,缓缓沉入至境,便在此时,他看到一幅画,那画中一片凄清雪幕,间有狼群嘶吼,姜承置身雪中,一片昏沉,辨不清左右。

    忽而心念闪动,捕捉一丝异样,一人迎风狂奔,足下一条小径,幽幽不知何往,姜承讶然,竟耐不住好奇,追赶他身后——

    厉岩浑身一震,他眼中姜承一身炽灼,火光冲天而起,他张口欲喊,一道罡风斩来,继而两道、三道,逼得他一退再退,难以近身。

    姜承毫无知觉,他沉浸心海中,那热力便随他意念,席卷狂飙,化作无数气墙,四下冲撞,过处摧枯拉朽,触目惊心。

    厉岩大为心惊,本能释出魔息抵挡,料不到姜承强悍至此,单是火灵,已胜自己一筹,目下却是五灵初醒,这般无意识施放,恐怕力尽而亡!

    必须阻止——

    厉岩咬牙振作,两手交互胸前,弓身靠近姜承,右手魔息缠绕,力图一击抓破火屏。

    姜承不知现状,只觉脑中疼痛,眼前一派朦胧,他振开天上落雪,瞪大双眼极力看去,那人闯进狼群,宝剑挥舞,而狼群沉声嘶吼,将另一物紧守身后。

    物?不,不是物,是人……

    姜承讶然,不知何故断言,正待上前,耳边隐隐人声,急切喊道:

    姜承……姜承——姜承!

    姜承浑身一颤,惊醒过来,但觉天旋地转,落下时正见厉岩一脸慌乱。

    双唇微启,却吐不出声来,耳中嗡鸣,四肢乏力,像是大战一场,俱是疼痛。

    这是……怎么了?

    厉岩见他醒来,长出口气,把人扶起,道:“姜承,成功了……你比我想的,还厉害。”

    姜承茫然看去,但见黄土崩裂,树丛焦黑,那溪水曾急湍甚箭,而今半截枯涸,新泉尚不及淌过,再看一旁厉岩,左手道道伤痕,像火灼过,右臂看似无碍,其实绷带松散,现出其下魔纹,熠熠红光。

    他见厉岩看他,面上全无喜色,一时迟疑道:“厉兄,是我……做的?”

    后者一拍他肩,似宽慰,点头道:“你和我一样都属火,还很强,比不用魔气的我还强。”

    姜承闭眼,调动身中火灵,果然一股热力涌上,正欲开口,却见厉岩眉心一蹙,摇头道:“我们赶快回去,换个地方躲起来,你刚才暴发的力量太强大,会招来麻烦。”

    妖不比魔,修成人身动辄千载,更有几重天劫,故而左道层出,其中一种,便是吸食jing气,吞噬灵肉,姜承方才暴发灵力可谓撼天动地,最为妖类喜爱,此时怕已惹来警觉,惟有逃离才是。

    果不其然,二人才走不久,林间蓦然蹿出几道黑影,彼此对峙片晌,方才败兴而归。

    **

    是夜,萧长风醒来,姜承言明情状,决意山中一探。

    厉岩猎来只兔,三人分吃片晌,后萧长风感不适,姜承扶他睡下。

    到天明,二人准备停当,萧长风忽开口道:“四师弟,我与你们同去。”

    言罢挣扎起身,姜承为难,厉岩一扬手,哼道:“你要跟就跟,拖后腿没人管。”

    萧长风看他一眼,咬牙撑起身,去摸墙角佩剑。

    姜承伸手扶他,被厉岩拉开,道:“姜承,你别管他,让他清楚自己能耐,够不够格。”

    此时萧长风站直身体,对姜承道:“我没事,折剑山庄弟子,岂容……人看低!”

    厉岩扬起下巴,神情睥睨,状若不屑,他一瞥姜承,侧身踏出洞外,后者见他背影,一时无话。

    萧长风两眼紧盯姜承,沉声道:“姜承。”

    便是如此,私下针锋相投,惟姜承二字,毫无同门之谊。

    姜承收回目光,心中一叹,看向萧长风,道:“师兄,何事?”

    萧长风冷笑一声,不曾理会,他拄剑在地,勉强迈出一步,牵动内腑伤势,不得不忍痛吸气。

    姜承见他步履不稳,额上冷汗涔涔,伸手欲帮,被萧长风挥退道:“你身份!”

    他心中恼恨,便几分厌恶,姜承一凛,脱口道:“这与身份无关!”

    萧长风冷眼看他,姜承毫无避忌,胸怀坦荡,道:“英雄不问出处,厉兄侠肝义胆,于我等救命之恩,岂可以貌取人,心生猜疑——”

    言罢一顿,沉声道:“如此不仁不义,有负师父教诲,望师兄三思,切莫再言,有**份。”

    萧长风愕然,面上青红交错,怒斥道:“姜承,你!”

    久久说不出一字。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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