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有雨(GL)》分卷阅读31

    “好好,安总。”

    这接下来通宵的一整晚里,王委婉盯着电脑眼睛都要瞎了,疲倦的红血丝倾覆着眼白,一双眼简直像只兔子一样,整个人就像只兔子与萝卜的动植物杂交体。薛经理当然给她打来了电话,提醒她明日滑雪的场地与时间,小王脑子被电脑辐射击得晕乎乎的,没听他说了什么,就张口道,“不来了,安总吩咐了事情,不赶紧做好我就要被炒了!”

    “什么事情那么急啊,连明天半天的时间都抽不出?大伙儿都说好了,小王你这临时这样,讲不过去啊。”薛经理听起来也是无奈。

    “反正明天我是没空,不好意思了薛经理,又放你鸽子……”比起无奈的薛经理,当然还是大领导比较重要。

    “要不你说吧,什么事情,看看我能不能帮下你,早点处理完,明天下午就可以出来玩啦。”电话那头嘿嘿道。

    “还能有什么事情……算了,还是我自己做吧……”

    “小王啊,这就是你不是了,我堂堂一个销售部经理,还不能帮你一个小秘书的忙?”薛经理佯装不悦。

    “唉哟,就是整理整理一家公司的资料,叫什么森瑞国贸,我也不明白……”

    薛经理一听后半句里的几个字眼,瞬间沉默下去,估计连小王后头叽喳叽喳说了些什么也没听清,随便应付了下,便匆匆挂了电话。

    他泡在自己家的浴缸里,看着上头的泡沫一朵一朵破裂开来,深呼吸了几口气后,平定气息,又拿起手机对一个特殊标注的号码拨了过去,嘟嘟几声后,那头便接通了。

    他一开始面露难色地说着话,到了后头语气越来越急促,又是发誓又是请求,但末了还是被对方不耐烦地挂断,他放下手机,不敢再打过去,对方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他的退路可言了,他看着浴缸里浮在水面上的泡沫,也已经没剩多少了。

    第二天下午,王委婉瞪着一双兔子眼来到了公司,双休日也要加班,对于一只需要休养的萝卜兔来说,简直夭寿,她胆战心惊地将整叠资料递给红木桌后头一脸严肃的大领导,听候后续命令。

    谁知大领导没怎么过问资料,直接将文件丢在了一边,然后只半不着调地询问她有没有和别的同事诉苦自己忙着整理别家公司的资料,小王一听,忙支支吾吾说,“安总,没什么诉苦不诉苦的,只是……呃,本和销售部的薛经理约好去滑雪的,没办法,只得等下次再有机会了。”

    红木桌后头的人倒是眼前一亮,追问道,“你有解释说是在整理森瑞国贸的资料吗?”

    小王顿了下,不明白这有什么要紧的,但还是很老实地说,“对……我和薛经理说我忙着整理森瑞国贸的资料,没空去滑雪了……安总……是不是,不能说啊?”

    萝卜兔战栗颤抖起来,之前安总交代过的事情,比如关于秦小姐的事,她谁也没说过,而关于这件整理资料的事情,安总没交代什么,她也什么都不懂,就这么讲出去了,还是和薛经理,好像上回关于菲琳达的事情他们闹得很不愉快,想到这里,萝卜心更加紧张了,砰砰直跳,完了完了,自己又捅篓子了!

    她正准备低头认罪,又看到面前的大领导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这莫名其妙的笑,笑得她更加哆嗦起来,话语直打颤。

    “对不起对不起安总!我错了!下次我什么也不说了!我……”

    “你怎么?你做得很好啊。”

    大领导笑着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看她没反应,大领导又笑着抬眼对她示意了下门口,于是王委婉就这么一脸懵逼地挪着步子出去了,颤巍巍走出阴森森的办公室后,合上安着铜门把的双开合木门,她还惊魂未定。

    萝卜心扑通扑通狂跳着,这到底是啥个意思,跟着大领导混了也算有些时日了,真是坐了趟长途的鬼屋历险车啊。

    还在办公室里的人这会儿可悠闲得很,她转动一下皮椅,伸手温柔抚摸着桌上那朵绽放的向日葵,霞光透过窗纱洒在无数的花瓣上,一天又要过去了,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可就要拭目以待了。

    身在明处又如何,化不利为优势,这才是小鹰隼的做事风格,主动投放诱饵,静待暗涌里的鱼儿上钩。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近忙得……车都来不及写,麻烦想看的宝宝再等一下了……_(:3」∠)_该有的车都会发的,剧情需要,也是情感描写与角色塑造的需要(□□的正经脸jpg)

    ☆、阴霾

    滴答滴答,一个圆寸头的男人站立在屋子里许久,大气不出,静听着前方高处的挂钟声,而在挂钟的下方,一座雕纹的紫檀红木椅子背对着他,岿然不动。

    他等待着,从椅子上坐着的人叫唤他过来开始,就一句也没有开口,他见惯了这种场面,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到现在长大成人有了事业,他面对那个人时,也总是如猫见虎,他哪里是什么虎崽子,他仅是只顺从的猫罢了。

    “咳咳”,紫檀椅上的人清咳几声,打破沉寂。

    “你知道我唤你过来,是因为什么事吗?”

    声线沙哑,如帝鳄低吼,逼迫得他低下头,不敢冒然多说什么。

    “我有失误。”

    “你还知道!”

    紫檀椅子上的人顺手抄过手里的青瓷盏,冲他砸过来,啪一声,碎裂在他面前的大理石地面上。

    “对方都查到脑门上来了!你知道吗!”

    见他沉默不语,那人叹气说道,“算了,人难免都会出错……”

    他顿时抬首,“那我……”

    “之后你不用管了,忙你的事情去吧,”紫檀椅上的人兀自顺着气息,“过几天那什么,红丝带的慈善晚宴是吧,我让你做了赞助方,你和主办的人好好商量,把握住,这可是在全城竞争对手前展示水准的机会。”

    “好。”

    那人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他仍犹豫着站了会儿,听得那人意会道,“讲”,才开了口。

    “义父,”他站直身姿,昂首抬头道,“如果是因为商场上的事情,我想还应该堂堂正正,您这样找她麻烦,着实不是……”

    “咣!”一声,他骤然顿住,明清时期的紫檀椅子翻倒在了地面上,那人踏步过来,狠狠甩了他个巴掌。

    “你懂什么?!”那人嘶吼道。

    “让你不要管,你还想管?我已经容忍你的过失了,孩子,别再挑战我极限!”

    他伸出左手抚着红肿的侧脸,低头不再说话,面前人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将他捂着脸的左手掰到自己面前,打量了一眼,瞬即冷笑一声。

    “你这只竹叶青……”那人以指尖轻刮着那处瞪眼的蛇头,蛇信子警觉地吐着,“我怎么以前没见过?”

    “噢,我知道了……是上次和那贝舒比的龟儿子打的赌吧。”

    他一听,心头颤了下,面上依然平静。

    “你以为,关于你的事情,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吗?”

    那人一下将他的左臂狠狠掰过来,扭扯着,掰得他面上狰狞,但依然咬着牙不松口。

    “是你自己去洗掉纹身,还是我帮你割了,孩子,你自己选吧。”

    与此地相隔二十多公里的一座商业大厦里,某一层的一处隐蔽的楼梯间,一男一女拉扯着,争吵着什么。

    “薛山良,上次那件事情,我花了多少心思守在那里,你跟我说已经吹了?我可告诉你啊,不管你是吹了还是咋的,我可是不是白干事的!”

    “曲秘书啊,婷婷啊,我知道啊,可你向我要犒劳,我是真给不了什么,你薛大哥我啊,连自己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了!”薛山良耳里又飘进了那天电话里头那位大老板的叱责声,骂得他一整晚未眠,今天连发油都忘了抹。

    “你扯什么鬼名堂,你会没得混?这公司里,只要瞿向前还没倒,你谈个屁没法混!”

    “你还提他,我跟你说啊,他……”

    薛山良瞬即顿住,似乎在仔细聆听着什么,曲婷没察觉到,还在急促催着,“什么啊你说啊!喂!”

    话落,从楼梯间的下方,哒哒,哒哒,一串平稳的步子匀速踩踏上来,就要露面时,薛山良连忙推开了扯着他格子领带的曲婷。

    来人身着一套素雅的羊毛小西装,脑后绾着精致的发髻,脸上贴有几块膏药,但神色里的凌人气质丝毫未减。

    她看到楼梯间里的薛山良和曲婷,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刺光,又马上恢复平静如水的神态。

    “安、安、安总!唉哟,怎么您今儿也有心情爬楼梯锻炼呐,那正好,我们一块儿上楼吧!我送您!”

    薛山良立马逢迎上前,撇下一旁呆若木鸡的曲秘书,热情地招呼着安乐上楼。

    一路上,他那嘴巴滔滔不绝,即使那冰山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墙头草的薛经理依然火热地拍着马屁。经过昨天那通电话,他算是看清了,什么瞿向前,什么森瑞国贸,通通当他把玩具耍,这到头来啊,还得投奔这位潜力非凡的女人。

    但他倒是不知,本就在气头上的曲秘书,仍旧独自撂在楼梯间里,这会儿更加愤慨,暗骂他是只顾着自己的废物,“等着瞧吧薛山良,与其做只摇尾巴的狗,还不如自己另辟蹊径!”

    她啐了口唾沫,一双死鱼眼瞪向他俩离开的方向,“安乐你也等着,有什么了不起,海归有洋人罩着,就爬到大伙儿头上瞎嘚瑟?长得还有几分姿色,估计背地里也是那种……”她呵呵笑着,骂痛快了后也离开了。

    薛山良一直送安乐到了办公室,走前还不忘约她吃饭,虽然直接被回拒了,但薛山良依然满面□□说着下次有空请她吃饭。

    安乐回到办公室后,紧紧合上门,将门外的吵杂、心机、逢迎,全硬生生地关在了门外。

    她坐在红木桌旁的皮质沙发上,有些倦意,午时已经过了,她受不得乘坐人多的电梯,兀自爬着楼梯上来,没想到竟会遇见更麻烦的人,曲婷还好,只是嫉妒心重了些,见不得人好,薛山良就有些烦了,她一向看不惯这种曲意逢迎的人。

    在这一方面,她有些羡慕那个人,那个曾经拥有着雄厚的家产,受着人前数不尽的吹捧,依然保持着交友初心的那个人。

    那个人,从不刻意向谁抖落些什么,甚至是在拜金场合里,她也不夸耀关于自己的一切。曾经,有些人因为她的奢侈打扮与她交朋友,有些人因为每次聚会吃饭都是她抢着买单所以与她交朋友,有些人因为她偶然不经意间说漏了她爸的名字与她交朋友。

    但那个人交朋友向来只看一点,看那人到底和自己玩不玩得来。至于究竟是奔着她钱来的,还是奔着她性格来的,或是奔着她颜值来的,她都懒得管。

    人真的是可以真实自然的。

    她一向羡慕那人的这种直爽心态,她从遇见她开始,就一直羡慕着。

    她羡慕,因为她自己做不到,因为她安乐终究不是秦予晴,经过社会的磨砺后,总是会被人性里的丑恶所掩盖了初心。

    她越来越变得不敢去交朋友,觉得对她示好的人都是在贪图着她什么,她会有时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曲解,就算对方能力再高,考虑到那人城府里的狭隘,她也会拒绝商谈与任用。

    刚刚薛山良对她说话的语句间,她也感受到了,这人是在示意要投奔入她阵营,但她哪有什么阵营,她一直习惯只有她自己一人。

    她以坚硬的外壳将自己武装得几乎无懈可击,同时也将一些值得接触的事物拒之于外。

    这么多年来,如不是公务需要,她从不参与任何私下的社交组织活动,休息时间里也是,不是工作就是工作,玩乐与舒心是什么,自从她离开她之后,她已经有些忘却了。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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