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回原形》分卷阅读35

    没有忘,但是我有了更多更美好的记忆。

    “我不信,你会为了我不要工作不要学业,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我的确放下了,因为有一个人比你重要,比你说的这些都重要,比我自己还重要。

    “是我错了,你不能原谅我吗?我没有办法,家里逼着我走,我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们就不能重新开始吗?”

    我没有怪你,是你放弃了我。

    他和你不一样,除非我要走,他不会离开我。

    “梁京墨,你这么绝情吗?好。我也是有自尊的,不会不要脸。你放心,我不会使什么卑鄙的手段,就是送你个礼物。”

    你的自尊心就是几段干巴巴的文字。

    说了几句软话,你得不到想要的回应,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我的小王子也是个骄傲的人,但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人。

    你的骄傲,只在表面,是家世和教养堆出的一套为人处事的准则。

    他没那么好,他有点邋遢,还很迷糊,只是有一些自己的坚持,从不动摇。

    我真心实意地喜欢过你。

    你教会我什么是喜欢,我为你做尽傻事也不后悔,不过仅此而已了。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没给我机会。

    现在,我爱他。

    爱和喜欢的区别,你应该不知道。

    喜欢是我曾经为你早起一个小时骑自行车去城西买一碗豆腐脑,却不知你习惯吃西式早餐;是我曾经为我们俩的未来做规划,要靠我自己养活你,却不知你盼望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我用耗时耗力的方式证明我喜欢你,一味想对你好,但我从没想过这是不是你想要的。我自大,你骄傲,两个不会沟通的人为相反性格带来的吸引力成为一对,但是固执地不肯为对方改变。

    爱是我把他的一切都记在心里。他方方面面都不让人省心,我不得不费尽心神照顾他。我从没见过这么怯懦的人,爱哭,东想西想,一身病,心理问题严重,体质极差。典型的悲观主义者,心理年龄和生理年龄不符,才华横溢但行为幼稚。用你的标准来看,我爱上的就是这么糟糕的一个人。

    我看到的他,为了身体能好一点不拖累我,天天锻炼,逼着自己多吃肉;不让我为他花钱,什么都要aa制,发现我给他买的礼物有点贵就偷偷在我钱包里塞钱;做我爱吃的菜,跟着我换了口味;主动照顾我,我怎么照顾他,他就学着怎么照顾我;每天出门前都会给我一个告别吻,用系红领巾的办法给我打领带还觉得自己很厉害,沾沾自喜的小模样我天天看都不厌;生气也是软绵绵的,发脾气都不会;撒起娇来我完全招架不住;床上床下都是我说什么是什么,很好说话;原则性的问题上意见不合,就会据理力争,往往是我认输;为了我改变自己,不再软弱;有过退缩的时候,也是因为不想拖累我;决定了在一起,就一往无前;会赚钱,会养家,会爱我,他什么都会,还总觉得自己不够好。

    这么一个人,他痛我就痛,他笑了我也开怀,看他生病我只想以身代之。我常常想要是生病的人是我就好了,可是想到那样要他费心照顾我,又不舍得。然而要是哪一天我得了重病,我想他也不会放弃我。

    他为我变得勇敢,投桃报李,我为他磨去满身尖锐。只要抱他时能不伤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遇到你的时候,我还太年轻,乍然明白什么是喜欢,用力过猛。

    卑劣的我感激还好我后来才遇上他,没有错过他。

    他和你,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这其中的差别你暂时是不会懂了。

    “没有怪罪,何谈原谅?既然已经分手,说过不必再念,那就别再纠缠。各自保重。”

    第35章

    十月末的北京,室内没有暖气,冷得让人心里发寒。

    外面太阳高照,只是温度很低。

    白果把血锂浓度检测的单子和病历塞进背包里,戴上他的毛线帽,围了围巾。

    早上梁京墨去上班时顺便把他带到了医院,做完例行检查,他不知接下来做什么了。给他上舞蹈课的郑老师这周有事,下午不必再去上课,也就不急着回家。他手头的稿子已经画完,还没画的几张商业插图截稿日期完美地错开。苏叶不在店里,他为了躲人跑去了国外玩,把书店扔给了员工。就连白果给梁京墨准备的生日画集也完成得差不多了,他的时间表一下子空了下来。

    阳光明媚,白果突发奇想,要去公园走走。

    喷泉不再按时喷水,水池里空无一物。几个爷爷奶奶在不远的地方聚在一起,交流着育儿心得,有人哈哈大笑,笑声从那边传过来。小孩们一个个裹得像个球,跑来跑去。草地青黄交错,离近了看,地干草枯。

    秋末初冬,尽是萧索。

    白果坐在长椅上,本想从包里拿出本子,一阵风吹来,他想了想在冷风里画画冻得鼻涕直流的丑样,还是把包放下了。

    北京的秋天是一年里最好的季节。

    秋天走了,日子变短了。

    白果望着水面出神,他想想搭乘一艘巨大的轮船,去遥远的北欧国家,看看极光。从太平洋到北冰洋,旅途的终点是躺在雪地里大喊梁京墨的名字。

    手机铃响,惊醒了他的幻想。

    一见打电话过来的人是陆川柏,白果有了不好的预想。

    “喂,陆——”

    “果果,白叔叔出事了。”

    白果心乱如麻。

    他从陆川柏那里得知父亲突发脑溢血,进了急救室,现在正在抢救中。尽管他和父亲除了过年时的短信来往再无联系,感情淡得不如水。但在生死面前,以往的恩怨情仇都不足轻重。他慌得手足无措,深呼吸后在心里列出一个清单,把要做的事按轻重缓急排序,再没有多余的想法。

    从北京到甬城,时间最近的班机在一个半小时后起飞。

    现在就买票,立刻出发去机场,时间上还来得及。

    抛却成见,白果和陆川柏商量过后,回家去拿证件。他给梁京墨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就发了一条很长的消息解释来龙去脉。事情来得太突然,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白果随便找了一个手提袋,从衣柜里抓了两件衣服,往包里放时才发现有一件是他发烧那次穿的梁京墨的衬衫。白果想了想,把梁京墨的香水也装进去了。他留了纸条放在客厅茶几上最醒目的位置,为了能让梁京墨一进门就看见,还去厨房拿了一个汤勺放在上面。

    从进门到出门,整个过程不过十几分钟,下楼时正好陆川柏开着车也到了。

    一路紧赶慢赶,他们在登机口关闭前最后一刻领了登机牌,坐在座位上时白果仍是惊魂未定。路上他不停地看手机,都没看到梁京墨的回信。

    白果靠在椅背上,看向舷窗外的天空。

    钢铁组成的巨型鸟类穿越云层斜冲向上,而他的心悬在空中不上不下。

    梁京墨从会议室出来,看到十几个来自白果的未接来电吓了一跳。来电显示的时间是一个半小时前,回拨的电话没有人接,机械的女声提示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看完短信他感到不安,请了假就往家赶。

    到家不见白果的身影,梁京墨直觉不好。

    翻出那张纸条反复看了几遍,他查了飞机的班次,决定这就赶去白果身边。

    梁京墨简单地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带上他和白果可能会用上的衣物,拖着行李箱去了学校。负责人事安排的主管面色难看,他态度极好地道歉请假。

    到了机场,已是傍晚。算算时间,梁京墨给白果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梁京墨还没开口,就听到白果压抑的声音。

    “墨墨,我害怕了。”

    滔天的怒火被这一滴看不见的泪浇灭了,担忧、妒忌、不满、委屈,过于复杂的心情在这一瞬混成一种愁绪。

    机场广播里传来登记通知,他捏紧了手里的登机牌,声音尽量温柔地安抚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别怕,你很快就会见到我了。”

    “别怕,有我呢。”

    结束了和梁京墨的通话,白果愣愣地把手机按在脸侧,用体温暖热了冷硬的机壳,好像这样他就能更靠近梁京墨一些。他手里还拎着手提袋,失魂落魄地站在医院的走廊里。

    刹那恍惚,眼前浮现幼时坐在父亲膝上的画面,与现实的场景交叠。

    刺鼻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他的脑仁突突地疼。

    父亲长年在生意场上打拼,饭局不断,抽烟、喝酒,加上长期高血压,种种原因使得脑动脉硬化。谁也想不到他只是蹲下把筷子捡起来,起得有些急,一站起来就倒下了。

    血管破裂,脑部出现淤血和水肿。

    手术室门上的灯鲜红亮眼,继母和他的弟弟坐在一旁,和他一样焦急地等。

    除了等,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陆川柏拉着白果坐下,接过他手里的包,轻声说道:“上次想见你一面不全是出于私心,还有就是为了说这件事。白叔叔身体不太好,他让我瞒着你。说是和你没什么关系了,我想着怎么说都是父子,他早晚会想通。哪知道人一下子就起不来了呢……”

    白果一句都没听进去,人还坐在那里,心没有着落。

    医生拿出病危通知书的时候,继母的手抖得拿不住笔,还在上高中没经历过什么大事的弟弟只会哭。白果签了字,办好了各种手续,忙前忙后,镇定自若,没有一点慌乱。

    等到晚上,连续多个小时的等待,每个人都是疲惫不堪的样子。

    梁京墨到的时候,白果正在看父亲的医保款项,他立在角落里,听到靠近的脚步声,一抬头就被拉进了熟悉的怀抱。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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