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面》分卷阅读17

    “那是因为哥哥们死了才轮到我。”宇文朗努力找着理由,不去承认宇文执的主导地位。

    “宇文苍临死前定太子之位的时候,他们可都还活着!”宇文执直呼先皇的名号,毫不忌讳。

    “我不管!我也不想知道!”宇文朗愈来愈不安地吼道,“上啊,你们杀了他,杀了宇文执!”

    宇文执手握□□,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踩着众人的尸体,走向宇文朗,毫无压力。宇文执喊道:“我要让你知道!你的皇位是我给的!我想让你做皇帝,你才有今天这个地位!”话音未落,枪缨已经扫过宇文朗的脸。宇文朗瞪大双眼,吓得气都不敢出。大喊道:“李佐、李佑!李佐!放了……放了高奕瑄!”

    李佐、李佑把高奕瑄往地上一扔,直冲向宇文执。李佐李佑的掌打过来,高奕瑄看两人冲向宇文执,大喊道:“不要!”宇文执看着李佐李佑的掌来了,也不躲开,死也要杀了宇文朗。手上一发力,就要把枪拉回来,倒钩划过,宇文朗就会当场毙命。突然,只觉枪身一颤,倒钩划过宇文朗的右脸,却未能伤了他。此时李佐李佑的掌已然打过来,躲闪不开。宇文执只听得一声闷响,全远祺倒在宇文执怀里。全远祺捂住口鼻,鲜血顺着指缝流出。宇文执一只手抱住全远祺,不让他倒下去,瞪着宇文朗,杀意更浓。提枪又要杀宇文朗。

    全远祺在宇文执耳边虚弱道:“将军三思,现在皇上杀不得。”

    宇文执正怒,哪里听得进劝?全远祺便说:“六爷受伤不轻,要赶紧看大夫。”宇文执看到远处躺在地上的高奕瑄,这才收了手,对宇文朗喊道:“带着你忠臣的尸体快滚,确定能杀了我的时候,再来找我,不然死在我手上我,可不要后悔!”

    宇文朗知道刚刚那枪差点就要了他的命,若不是全远祺的飞镖打开了枪,怕是现在已经听不到宇文执的恐吓了。便匆匆收了兵,趁着夜色,回宫去了。

    宇文执叫了声逸铭,便松开了全远祺,走向高奕瑄。全远祺倒在逸铭怀里,逸铭握住全远祺的手腕,探他的脉象。叹了口气说:“我真同情你,为了爱,把命搭进去。”全远祺却笑逸铭看不穿,道:“我真同情你,白活一世,不知情为何物。”

    宇文执扶着高奕瑄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对逸铭说:“把全远祺丢在这里,来看看奕瑄伤势怎么样。”

    逸铭松开手,任全远祺瘫倒在地。摇摇头说:“我更同情你了,反抗将军,看你顶不顶得住接下来的惩罚吧。”全远祺咬着牙,笑而不语。逸铭叹了口气,蹲下来往全远祺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没什么要紧的,熬几副药,多休息几天就好了。”逸铭给高奕瑄诊完,这么说。他不把任何人的伤痛放在心上。

    高奕瑄劝宇文执:“快去看看全远祺,他伤的不轻。”

    “先管好你自己吧。”宇文执说,“他犯了错,让他吃点苦头。”

    高奕瑄自认为没什么资格管宇文执,便问逸铭:“全远祺伤势怎么样?”

    “不要紧,就是五脏俱裂,明天早上直接收尸就行了。”逸铭说得云淡风轻。转而对宇文执说:“将军,如果您有什么惩罚要给他,可要快点,不然他等不到了。”

    宇文执听到全远祺伤得这么重,也不忍心了。让逸铭待在屋子里照顾高奕瑄,自己去院里看全远祺。

    全远祺在地上躺成大字,呼吸微弱。见宇文执来了,勉强一笑道:“六爷没事吧?”

    “宇文朗有心要留他性命,伤得不重。”宇文执说。

    “那就好。”

    宇文执是想让全远祺认错的,便直接说:“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我没错。”全远祺坚定。

    全远祺的三个字让宇文执的不忍心也没了。朝屋内大喊:“来人呐!家法伺候!”屋子里的下人跑出来两个,手里分别拿着鞭子和木棍。宇文执瞥了一眼鞭子,说:“不能让他留疤,用木棍吧。”

    刚打了一棍,全远祺就开始吐血,施刑的人有些犹豫,宇文执背对着全远祺说:“继续打!他什么时候承认自己错了,就什么时候停手。”鲜血代替全远祺的话,从口中不断涌出。

    逸铭关上门,不再看全远祺的惨状。回头对高奕瑄说:“你为什么要来大司马府?你如果不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高奕瑄想了想,老实回答:“我有一件事想不通,我以为宇文执这里会有答案,我就来了。”

    “那你来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问他?”

    “他毕竟是敌国之将。”

    “既然你知道他是敌国的将军,你还乖乖地跟着来?”

    高奕瑄无言以对,他来周国,一是为了躲避齐国国主的杀害,二是履行赌约,心里总觉得宇文执不会伤害他,才会放心地跟来。

    “你们这些打仗的将军,口口声声说打仗是为了百姓,为了和平,到头来还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一旦发现国主有异样,跑得比谁都快。”逸铭鄙夷地看了高奕瑄一眼,“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高奕瑄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逸铭叹了口气说:“如果你不来,全远祺就不用受这些苦。”

    全远祺咬着牙,血流了一地,却半个错字也不说。

    ☆、10-1

    第十章

    第一小节

    逸铭再也忍不住了,照这样下去,就算全远祺受的伤不足以杀死全远祺,也会被人打死了。逸铭推开门,大喊一声:“住手!”两个下人早就不忍心打了,听到有人喊停,自然马上退下。

    宇文执不回头,也不阻止。

    逸铭走近全远祺,蹲下来探了探他的脉象,有些无奈道:“你就不能认个错吗?难道面子比命还重要?”

    “这不是面子问题。”全远祺忍着身上的伤痛,开口,“是原则。如果我在这里……杀了皇帝,你让将军……怎么向天下人交代?”

    “向天下人交代是他的事,又不是你的事,你管这么多干嘛?”逸铭嫌弃。

    全远祺说:“我跟你这种无论对错,只服从命令的人讲不通,让他们……继续打吧。”

    逸铭站起身说:“好,你们继续打吧,我去找人来收尸。”

    “将军,就算了吧。全将军为了您受了这么重的伤……”下人也支支吾吾地求情。

    宇文执回头瞥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全远祺,又回过头去,说:“把他抬走吧,逸铭你给他瞧瞧伤,别让他死了。”

    逸铭把全远祺从地上架起来,不用下人帮忙,艰难地走向全远祺的房间。全远祺回头看了一眼宇文执,宇文执正往高奕瑄的屋子里走。全远祺苦笑一下对逸铭说:“谢谢你的药丸啊……不过也……太夸张了……让我吐那么多血……”

    逸铭在全远祺脖颈上敲了一下,全远祺晕倒在逸铭的肩膀。逸铭白了全远祺一眼说:“受这么重的伤,还不老实。”

    放着大司马府两个重伤的人,逸铭第二天一早留了个字条就跑了。“我去看老白”五个字被宇文执在手里握成团扔到窗外。吩咐人去叫府里制药的大夫马翔原。马翔原给二人诊了脉,并无大碍。按照逸铭留下的方子给二人煎药。

    谁也猜不透逸铭心里在想什么。他是难得的好大夫,也是制毒解毒的人才。逸铭常做这种突然消失的事,气得宇文执好几次想杀了他,可看在他的才能上一直没下手。这次一定是因为全远祺的事让他不爽了,招呼也不打就走了。不过看在高奕瑄和全远祺都没什么大碍上,宇文执也没发多大火。叫人赶去白老头的墓,等逸铭到了,把他抓回来。

    宇文执陪在高奕瑄身边,仔细照看,虽伤得不重,却耗费了宇文执很多时间。高奕瑄躺在床上养伤,宇文执也不造次,乖乖坐在椅子上照料,寸步不离。期间只问过马翔原关于全远祺的状况,一次也没去看过他。每日看宇文执趴在床边睡,高奕瑄也有些过意不去,多次叫他回自己屋里里去睡,可宇文执根本不听,几天下来,双眼布满血丝。

    终于这天照顾高奕瑄吃过药之后准备睡的时候,高奕瑄心软了。对宇文执说:“你若执意不回去睡,就睡在我旁边吧,床够大,可以睡下我们两个。”宇文执等这句话等了不知多久,听高奕瑄说完,二话没说脱衣服上床。

    高奕瑄紧了紧自己的被窝,盯着宇文执说:“你可以睡在床上,但必须自己找一床被子,不要跟我挤。”宇文执也知道不能心急,笑道:“我当然知道,柜子里有被子,我再拿一床。”宇文执躺在高奕瑄一尺开外,相安无事。

    半睡半醒之间,高奕瑄感觉身上很重,睁开眼看到宇文执隔着被子抱着自己,睡的正香。高奕瑄早就明了宇文执的心思,想他又对自己如此照顾,便没有反抗。

    夜里有宇文执守在高奕瑄旁边,便吩咐下人都去睡了,夜里高奕瑄房门前没有守卫。这天宇文执与高奕瑄睡在一起,又加上连日的操劳,就睡得熟些。意识到有人闯进屋子时,高奕瑄已然中了来人的毒镖了。宇文执起身去追,可是来人轻功极好,宇文执心里又挂念高奕瑄,见追不上就赶紧回来看高奕瑄有没有什么事。

    马上找来马翔原看高奕瑄的病情。马翔原只是一个制药的,根本没办法判断高奕瑄到底中了什么毒。想问一下高奕瑄的症状,对症下药,可是高奕瑄中毒太深,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大司马府里的毒都是逸铭配的,也十分熟悉解毒方法,可是逸铭不在,就算给了马翔原□□,他也配不出解药,只能按照症状来解救。可病人连症状都说不住来,马翔原就没有办法了。

    取出来的毒镖丢在小银盆里,粘在毒镖上的血已然变成了黑色,高奕瑄双唇泛紫,全身打颤。剧毒若是不及时解救,命在旦夕。宇文执掐起马翔原的脖子,吼道:“要你有什么用?!”马翔原忙求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不如将军找个人以身试毒,小的可能还可以制出解毒的药方,现在六爷身上本就有伤,这毒在他身上根本就找不出解毒的法子啊。”

    宇文执丢下马翔原,拿起小银盆中的毒镖,往自己胳膊上划一下,任何人都来不及阻止。毒素蔓延很快,宇文执没一会儿,嘴唇就开始泛紫,倒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马翔原慌忙跑过去给宇文执诊脉,并问他身上哪里难受。

    全远祺带着伤,匆忙跑来,看到宇文执以身试毒,盯着床上的高奕瑄,满目杀意。

    宇文执中的毒虽然不重,但也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高奕瑄的毒,马翔原只能暂时稳定住,能不能撑过去还是另一回事。宇文执命令所有人去白老头的墓抓逸铭,并威胁他,如果不回来就挖了白老头。逸铭才十分不情愿地回来。逸铭回来之后,高奕瑄的病情才有起色。

    想想在周国敢跟宇文执对抗的也就只有宇文朗了,久未上朝的宇文执,临近晚上关宫门进宫。宇文朗在御书房见他,上次见面是在大司马府,两个人都想要致对方于死地。今天见了面也不客气。宇文执问:“是不是你派人去杀高奕瑄?”

    宇文朗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道:“是又怎样?你把敌国的大将护在自己家里,本就是砍头的罪,朕念你忠心国家多年,又在父皇生前十分照顾他,朕才放过了你。”

    宇文执听了哈哈大笑:“照顾?你知道宇文苍是怎么死的吗?”

    宇文朗不禁惊讶,原来只听众大臣对宇文执十分不满,但对他照顾先皇这件事上还是十分赞赏的。宇文苍暴政,失了民心,很多人想致他于死地。在他受伤修养的时间里,几乎没有人去照顾他,但是宇文执一直悉心照料,为了防止小人下毒,每一碗端给宇文苍的药,宇文执都会亲自尝了再给宇文苍,让任何人都没有机会伤害宇文苍。可是宇文苍受伤太重,御医无力回天,只能放弃。临死前,甚至有心要宇文执继承皇位,但是宇文执却只说,不要权贵,若真要做什么,就拿军权,保护周国,一统天下。

    宇文朗难以置信道:“难道是你在父皇的药里做手脚?他可是你的父亲啊……”

    “父亲?宇文抚和宇文挥那样的傻子才是宇文苍的儿子,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他只不过是我得到军权的一个棋子罢了。失去了作用的时候,他就必须死。”宇文执盯着宇文朗,双眼中的寒光让宇文朗吓得几乎喘不过气。宇文执转身走出御书房,回头对宇文朗说:“你也一样,没有利用价值了。”

    半夜,宇文执独自等在全远祺屋子里,没有点灯。在暗中看不到什么,仔细听着动静。屋外有了脚步声,屋门被打开,随后点了灯。宇文执看了一眼全远祺,起身去关门。全远祺受伤不轻,全身是血,步履蹒跚。以前杀过人之后,无论受伤多重,全远祺总是面无表情的。可这次却双目无光,他走进屋子,也不看宇文执,走到床边,脱下身上的脏衣服,卸下藏在身上的暗器,找出柜子里的小药箱处理伤口。每一件事都有条不紊,看都不看宇文执一眼。

    “还顺利吗?”宇文执问道。

    “您派给我的任务,没成功之前,我怎么敢回来?”全远祺仍旧不看宇文执。

    “李佐和李佑不好对付吗?你伤的不轻。”

    “还好,他们都年纪大了。”

    “要不要叫逸铭过来给你看看伤势?”光看全身的血,宇文执就有些担心。况且之前全远祺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全远祺语气很冷。

    “从回来就看都不看我一眼,是觉得我做的不对吗?”宇文执耐心有限。

    “我哪里敢怀疑您的决定?”全远祺苦笑,“我只是不理解,那个高奕瑄就这么重要吗?受个伤就要人用命来赔?宇文朗他还是个孩子啊……”全远祺说着,泪水再止不住。当初跟着宇文执,就看中了他有情有义,可他的有情有义却伴随着冷漠无情……

    “对不住。”宇文执抱住全远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为了他的美貌,不是为了他的才华,但却真真实实地被他吸引。只要是他的事,我就不能理智,没有办法冷静。”

    全远祺苦笑一下说:“我完全不能理解您的作为,看来我还不够爱你啊……”话未说完就晕了过去。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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