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面》分卷阅读4

    高奕瑄忙起身行礼道:“太子厚赏,小王承受不起。”

    太子步步紧逼:“荣成将军都为你请赏了,你却不受,难道是瞧不上我的赏赐?”

    高奕瑄行大礼道:“小王不敢,二十位女子,送到小王府上,实在是太过奢靡。若太子执意要赏,仅以女子做小王的王妃足矣。”高奕瑄得此机会,必先拥有正室,好以后有理由拒绝太子。

    “王妃?”太子鄙夷一笑。双目中的刺刀已然把殿中的人碎尸万段。

    华羽先怕一时把太子逼得太紧,太子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事来,便起身行礼道:“王妃一事怎可如此草率?还应向皇上请示一下。”

    “王妃一事,无需请示父皇。如此小事,我还不能做主吗?就算请示了父皇,父皇也不会理,还不是交由我来处理?”太子说的是实情,皇上对高奕瑄的私事从不关心,太子向皇上禀报,皇上也只会说:“随你吧。”

    太子执意如此,大家也都无话可说,可是高奕瑄知道,事情绝不会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当初左丞相想要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高奕瑄,两家门当户对,本是一门好亲事。高柯却将那左丞相之女,引诱到家中后院,毁其双目,践其尊严。让这婷婷少女再也嫁不了人。自此之后,再没有人敢向高奕瑄提姻缘一事。

    酒席散了之后,太子便回了。容成耀上前祝贺昌黎王的新婚之喜。华羽先猜想事情决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却也猜不到太子会做什么,道了句珍重,便与容成耀一同回了。

    当天夜里,太子就传召贺喜昌黎王。昌黎王府上下听得消息之后,皆着正装去恭喜王爷。唯有昌黎王的偏将独孤越泽知道是太子赐婚,默默叹了口气,着手去准备王爷的新婚事宜。

    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宇文执耳中,宇文执当即就要提刀去杀高柯。全远祺慌忙堵在门口,不让他出门,道:“将军,这是齐国,太子府哪能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就算您进去了,这齐国太子也是杀不得的啊!”宇文执猛地推开全远祺怒道:“周国皇帝杀得,齐国太子怎么杀不得?!”宇文执话一出口,全远祺惊慌地捂住宇文执的嘴,四下打量无人,才松开自己的手,低声道:“我的王,有些话是说不得的啊。”

    宇文执捏住全远祺的手腕压在自己胸口,想将那怒火压下去。全远祺忍着手腕上的痛,另一只手在宇文执胸前游走,柔声道:“将军,您心里有火,就让我来给您消吧。”

    宇文执猛地将全远祺拉入怀中,扯开他的衣袍,施虐般的狂吻就落了下来。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宇文执愁了一夜,心中郁结难解,一大早随意披了件衣服,在院中游荡,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那晚与昌黎王共赏的水池边。高奕瑄竟然也在这儿,一身单薄的白袍,长发低束,双目含愁,在清晨氤氲的雾气里,不像是人间之物。

    宇文执远远地望着高奕瑄,心中万千恨。恨两人生在异国,不能早些相识;恨如今身在他乡,地位卑微,不能将心意说与他听;恨只能隐姓埋名,不能为他排忧解难……

    宇文执缓缓走近,在原来自己的坐过的那个假山石上坐下来,默默地看着高奕瑄。良久,高奕瑄才开口,却是盯着那池中之水,似在自言自语:“你知道这水叫什么吗?”

    “不知道。”

    “叫静心池。”

    “既是静心之水,为何不建得大些?难道一国的王爷连这点水也引不来?”

    “大?大又如何,小又如何?真正想静下心来的时候,哪怕仅有一盅清水,也是足够的。”

    宇文执叹了口气道:“王爷马上就要新婚了,还来这静心池做什么?”

    高奕瑄回过头来看宇文执,心里万分失望,虽说两个人相处时间并不长,可是每次宇文执都能明了高奕瑄心里的想法,并且一语中的。在这件事上以为他会懂,却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回答,便道:“我以为你会懂,却没想你还来问我。”

    然而宇文执并非不懂,而是气不过,一冲动就开口道:“既然不想每日小心翼翼地过,为何不弃齐国而去?凭你的本事……”

    “住口!”高奕瑄猛地站起身,眉头紧皱道:“身为齐国之子,怎能有思迁之心?你最好收起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本以为高奕瑄怒了,便会离开这里,却不想他站了一会儿,又坐了回去。实在是不知道该去往何处了,唯有这里还能让他心里平静些,唯有身边这个人还愿意看上两眼。

    刚坐下没一会儿,许斌匆匆赶来,看到王爷还穿着中衣在这儿聊天呢,不禁着急道:“王爷,太子派的裁缝到了,您怎么还在这里闲着?裁缝请您去量体裁衣呢。”

    高奕瑄叹了口气道:“还按照原来的尺寸做就是了,何必再量一遍?”见王爷无动于衷,许斌上来拉高奕瑄,一边道:“王爷说得轻巧,这可是您娶王妃啊,若是纳妾,是可以随您意愿,想怎样就怎样。正室哪能如此随意?”

    高奕瑄无奈起身,随许斌走。宇文执看不下去,起身怒道:“太子硬塞给王爷的,又不是王爷自己想要的。”

    许斌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王爷因太子压制,一直不能娶妻,如今太子终于松口了,咱们应该为王爷高兴才是啊!”

    “还不知道那太子安的什么心呢!”宇文执咬牙切齿将这句话拦在了口中。他可以在高奕瑄面前放肆,却不能在别人面前将自己的脾气爆发出来。

    看着许斌拉着高奕瑄远去,宇文执心中愤恨,只想将这人快点带到自己的王国,给他权力,给他地位,给他想要的,不想要的,所能给的一切。可以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不必再受他人压制。

    太子逼婚般急匆匆为高奕瑄办了婚礼,朝中百官都知道昌黎王与太子之间有嫌隙。为了尽量不得罪太子,能不来参加婚礼的人,都没有来参加。太子自然也没来。派人送了贺礼,就没了影子。来参加婚礼的,除了自己的四位亲兄弟,余下的多是高奕瑄在战场上的好兄弟,不论贵贱,也摆了三百桌。

    王妃迎进门,行了礼。就送到了安和厢,婚礼很顺利地进行,并未出现什么异常。高奕瑄陪好友喝了些酒,微微有些醉。夜里,酒席渐散。高奕瑄由侍从扶着,来到安和厢。到了洞房门口,早有姑姑候着。见王爷来了,将手中的酒盏奉到王爷面前,道:“这是太子赐的合欢酒。恭祝王爷新婚之喜,祝王爷与王妃百年好合。”高奕瑄并未多想,取过酒杯,一饮而尽。

    宇文执并未参加高奕瑄的酒席,一个人取了酒壶,爬上房顶,对着安和厢独自饮酒。满腔火焰熊熊燃起。干脆解了衣带,迎着凉风,望天长叹。热闹了一天的王府,渐渐静了下来。宇文执看着高奕瑄由侍从扶到安和厢门口,喝了姑姑手里的合欢酒,谴开了服侍之人,就进了屋。

    屋内红衣红盖的新娘正襟危坐,高奕瑄走近新娘。仔细打量了一下。伸手去掀新娘的红盖头。新娘感觉到了王爷的手伸过来,颤颤巍巍地向后挪了挪。太子赐的合欢酒激得王爷身子难受,难免心急。猛地将那红盖头扯开,丢到一边。

    太子一直对高奕瑄不安好心,高奕瑄在见到新娘之前,想过很多种情况。说不定是面目丑恶的女子,让高奕瑄看见就心里难受的丑;说不定是身体残疾或是痴痴傻傻,让高奕瑄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说不定是太子最信任的人,太子派她来折磨高奕瑄,让高奕瑄不得不休了这王妃……高奕瑄想过很多种可能,在见到新娘之前,他就下了决心,无论是哪种情况出现,自己一定不能遂了太子的心意,无论如何也要陪着这个王妃过完下半生,不能再受太子的羞辱。

    高奕瑄怎么也没想到,红盖头下是一位绝世美人,说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一点不为过。只是面露惧怕之色。纵然是面上无喜,却也是动人之美,别有一番姿态。高奕瑄悬了几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柔声道:“夫人莫怕,这新婚洞房之事,姑姑都教过你了吧?”说着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那新娘越发害怕,额上发汗,身子都抖起来,为难了一会儿,扑通跪在王爷脚下,边磕头边央求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3-1

    第三章

    第一小节

    高奕瑄解下蟒袍丢到床上,不解道:“你犯了什么错?要本王饶你性命?”新娘子忙又磕了几个头,头上金银首饰叮叮当当地挣扎着要逃走。新娘哭得梨花带雨道:“王爷有所不知,小的虽面若女子,却是男儿身啊……”

    太子终是没能放过高奕瑄。

    王爷一惊,皱起眉将眼中的醉意挤走。捏起新娘的下巴,仔细看他的脸。像是在清水碗底找一颗细小的沙粒。这张脸确实是堪比西施,但再往下看去,颈上的喉结,胸上的阔土皆一目了然。高奕瑄摇了摇头,甩走合欢酒导致的迷蒙,狠狠地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推开新娘子,甩门而去。

    太子果然不会让高奕瑄如此轻易地就成了家。高奕瑄是太子的掌中之物,太子操控高奕瑄的生活,自然是轻而易举。太子一直没有将高奕瑄逼到自己床上,不过是想等他自己点头答应,自愿走上自己的床罢了。

    高奕瑄怎么也没想到太子会这么做,现在王妃已然在府中,堂也拜过了,洞房也进过了,该有的,一步也没落。只等太子哪天上门,当着天下的面,把新娘是男儿身的事情一抖,纵使高奕瑄有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有权贵之家养娈童的,还没听说过有把男人当成正妻的。高奕瑄顿时觉得自己掉进了高柯设计的陷阱里,虽然想过前面可能是陷阱,可能陷阱很恐怖,但是没想到,自己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已然在高柯的陷阱之中了。

    屋顶上的宇文执见高奕瑄匆匆冲出房门,衣带半解,向静心池方向跑去。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宇文执还是心中暗喜,高柯果然不会让高奕瑄如此轻易就逃离了自己的手掌心。忙跳下屋顶,尾随高奕瑄而去。宇文执到了静心池的时候,高奕瑄正整个人泡在池水之中,只留了一个脑袋在外面,眉头紧锁,颤抖的身子漾起一波又一波的水纹。

    寒冬腊月,冷风刺骨,更别说这冰水了。任谁在里面都会冻坏的。宇文执伸手去拉高奕瑄。高奕瑄却不领情,手臂一扬,内力将水珠激起,打在宇文执身上,险些伤了他。宇文执慌忙退了两步,吼道:“这么冷的天,你泡在这水里会冻死的!”

    “不用你管!”高奕瑄恶狠狠的语气,仿佛宇文执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宇文执猛然想起高奕瑄进屋之前,喝了老侍女手中的合欢酒。宇文执已然有三妻四妾,自然知道那酒的效用。既然饮了那酒,为何还会匆匆跑出,难道屋内那娘子是豺狼虎豹?

    见高奕瑄近身不得,宇文执便道:“王爷还是从那冰水里出来的好,外冷内热,身子会吃不消的。”

    “说了不用你管,你没听到吗?”高奕瑄回道。虽然语气未改,话中气息却弱了些。宇文执听出不对劲,心想自己的下半生的幸福还握在这个人手里呢,可不能让他年纪轻轻就不行了。便又上前两步,去捞高奕瑄。高奕瑄抓住宇文执的手腕,猛地用力,将宇文执拉到水中。在水内,紧接着在宇文执腰间补了一脚,绝未留情。

    宇文执自然气不过,游到高奕瑄身边就还上自己的拳头。高奕瑄是习武奇才,自是不输给宇文执。两个人在水里斗了近半个时辰,又冷又累都没了气力。高奕瑄身上的热意也散了大半。脑袋清醒了,看着水池里鼻青脸肿的宇文执,心中难免有愧。爬到水池边伸手要去拉宇文执,宇文执握住高奕瑄的手,又将他拉回水中,将自己的胸膛给了高奕瑄,将他抱了个满怀。两人落到水下,又浮上来,胸膛贴着胸膛,冰凉的肌肤都感到一阵暖意。

    高奕瑄推开宇文执,怒道:“你做什么?”

    见高奕瑄反应这么大,宇文执心中欢喜,笑道:“没什么,王爷想什么呢。”说着将高奕瑄拉上岸,脸上的笑意久久难散。虽然身上都是湿的,两个人却也不想回去,背靠背坐着取暖,免了羞涩之心。宇文执问高奕瑄在洞房里发生了什么。高奕瑄想了一下说:“太子之位,在我之上,我怕是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掌控了。”

    “难道屋子里的新娘子是太子本人?”宇文执大吃一惊。

    “你怎么会这么想?”高奕瑄奇怪,“太子就算会躲在新房内,也不可能会扮成我的王妃吧?”

    “什么?太子躲在你的新房里?”宇文执更加吃惊回过身来摇晃着高奕瑄,上下检查他的身体,“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高奕瑄推开宇文执:“你想什么呢?!不过……你猜的也差不多……本以为他开了窍,允许我娶妻生子,却不想,送到王府的王妃居然是个男儿身,让我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

    “男儿身?”宇文执心中一动,“难道……王爷受不了男人?”

    “你什么意思?我是男人,定然是不会跟任何男人有什么情感纠葛的。你不要瞎想了。”说罢就起身离开了。

    宇文执望着高奕瑄远去,嘴角邪魅一笑,自言自语道:“不会跟任何男人有纠葛?哼哼。”

    本应是花好月圆、良辰美景,如今却只剩了新娘一个人独自跪在床边。昌黎王全身湿透,带着满身的冷气回到洞房,新娘将头埋低,不敢抬头看王爷。

    昌黎王脱了自己的湿衣服,吩咐道:“别跪着了,去给本王拿条干净的羊毛布来擦一擦身子。”

    新娘乖乖照做,取了羊毛布披在昌黎王身上。又将屋内的炉火中加了几块炭。

    跟宇文执斗了一场,高奕瑄已然清醒、冷静了。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坐在床上问新娘话。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小的叫郑远汐,家住城南。”郑远汐跪在地上,弱弱地答话。郑远汐虽是男子,声音却十分柔弱。又加上这娇俏的外表,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他是个男人。

    昌黎王仔细想这个人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便又问了一些关于家里的情况,以及是怎么来到昌黎王府的。

    原来这郑远汐就是太子口中那个城南的美人。因样貌美丽,出门总是引来一群人围观,因此郑远汐不敢轻易出门,出门也是用纱巾遮面。这样一来,就更像女子了。太子听说了这事。慕名而来,将郑远汐带回了太子宫中。给了郑远汐的父亲些银两,算是买了他。郑远汐的父亲是读书人,家中地位低下,又贫困些,太子位高权重,郑远汐的父亲自是敢怒不敢言。便当是死了这个儿子。太子被容成耀逼得无路可退,便将郑远汐扮成新娘的样子,送到昌黎王府。

    高奕瑄是怎么想也没想到,太子会送一个男王妃给自己。

    郑远汐又磕了几个头道:“王爷,求您放小的回去吧,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不行,你是由太子赐婚到王府来做王妃的。本王算是对你明媒正娶,若是放你走了,我怎么向太子和众人交代?”昌黎王也十分无奈。他总不能放走郑远汐,自己再去街上抓一个女人回来做自己的王妃吧?

    “可小的是男儿身啊,自古哪有男子嫁给男子的道理?”郑远汐不住地磕头,眼泪又要掉下来。

    “既然你可以扮成女子嫁到王府里来,为什么不能再扮成女子做本王的王妃呢?”这是高奕瑄想到的最好的两全之策了。

    这句话似乎让郑远汐想到了什么生不如死的回忆,他疯了似的磕头,啜泣着央求:“王爷饶了小的吧……除了做您的王妃,让小的做什么都行!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见郑远汐怕成这个样子,想到这郑远汐又在太子府上待过。昌黎王心里已猜到了大半,柔声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