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当差》分卷阅读15

    听到那声长啸,洛夜脸上十分精彩,摸了摸下巴,觉得此刻还是先回避比较安全,然后他捏了个决遁了。小宝幸灾乐祸的咧了咧嘴,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连忙也跑了。季白气呼呼跑回来时,一个鬼影都没了,连小团子都消失了,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甚是不爽!

    洛夜来时,冥主正悠闲地歪坐在榻上,抛花生米吃,旁边有两个鬼丫鬟微微施礼后,又尽职尽责的打起扇子,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现在季白回来了,犯人抓到了,明日就叫人入幻镜,将判官拖回来,一切马上迎刃而解。至于那些个有问题的阎罗王可以慢慢收拾,不急一时,他又可以悠哉哉地过活了。

    洛夜看了他兄长一眼,闷不做声的走到前来,优雅的坐在方凳上,兀自倒了杯茶,品了起来。

    冥主翻了个身,歪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面前这一坨怨气满满的某只,觉得甚是碍眼啊,“你又怎么呢?”季小白不是回来了么,还凑到这里来干嘛?(这不科学!)

    “哥,小白生气了。”洛夜幽幽喝了口香茶,缓缓吐出:“他的宅子被毁了。”

    冥主郁闷了,罪魁祸首不就是你么,瞧这口气,说得好像是别人毁的一样,冥主觉得心好累。从小就是这样,千帆过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败家子的属性还是依旧□□。

    “我可没钱!”冥王抱着花生米,背过身子去。

    洛夜也不说话,就杵在哪里,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平静无波死死地盯着冥主的后背。

    冥主被那双眼睛盯着,觉得浑身不舒服,好像有很多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嚼了两颗花生,动了一下,又嚼了一颗花生,挺住啊!!——

    “拿去拿去!”不过一会儿,迅猛翻过身来,急急忙忙的摘下身上的虎玉,扔了过去,快走吧,祖宗!

    洛夜顺势接住那块玉,嘴上牵出一个笑,“谢了!”转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哎,库房又要少一堆金银了!得想个法子挣点钱了。冥主双眼无神,望着房梁,抛出一颗花生米……

    “咔蹦”——一声脆响,季白正有滋有味的啃排骨,喝了几口奶白色的汤,吐出两粒葱花。洛夜那家伙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七爷,七爷。”一只小鬼匆匆的跑了进来,“八爷叫你到外面去一下。”

    来得好!我倒要问问,你为何拆我府邸?扔下一块排骨,起身出了门。

    一出门,轰隆隆的响声传来,周围聚集了幽都看热闹的妖魔鬼怪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季白呆呆的看着自己旁边的景象。

    源源不断的幽冥士兵走来,将大道都快堵满了,一个个肩抗着木梁,抬着石料,砖瓦等一系列建筑材料,井然有序的进入他以前的府邸。进进出出,又搬出许多已经毁掉的残缺木料之类的东西。他飞进去一看,里面建筑的基石已经祝好,那些面无表情的士兵动作极其快,像机器一样,一板一眼的砌墙。没有任何鬼说话,无声无息,就像一场哑剧,演示筑房子。

    “你来了!”季白一回头就看见洛夜长身而立,站在自己身后,那只鬼振振有词、语气温柔,“小白,你以前的宅子都已经几千年了,这次你失踪,我心下一急,就轻轻拍了一下房柱,没想到它就成这样子了,看来十分不牢固,索性就拆了重建一个,小白,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季白第一次听洛夜说这么长的话,一时还有些怔住了。

    “小白,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洛夜温和地重复了一遍,一双狭长的眸子倒影出季白的身影。听了那番话,看着那张脸,季白突然责问的话说不出来了。

    草草吐了个,“随便!”季白匆匆离开了,他发现自己有些陷下去了。季白边走边拍了拍自己的脸,这不是个好现象!他是要投胎的,他可以和他成亲,甚至可以和他做|||爱,但心不行。季白想家了,想他商人老爹,任性老娘,想他表哥,甚至还想他家那只只会骂脏话的鹦鹉。

    ☆、第二十四章

    幽都正西面,矗立着一座约高八米的拱形石门,石门上攀爬着两只黑面神虎,虎虎生风。旁边坐落着两头张牙舞爪的的谛听兽,四目圆瞪,耳朵蒲扇般大小,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在它面前隐瞒。这日,四个鬼差挺直了腰板儿,一丝也不敢松懈,炯炯有神的盯着四周。

    轰隆隆的门响,一身玄黑衣的洛夜走了出来。旁边跟着一个黑面的鬼官,他搓着双手,身子微微抖了抖,懦懦地开口:“八爷,这孟婆二人如何处置?”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审问这种身份等级的犯人,他也摸不准该怎么做,本想看看这位爷的脸色,可他左瞧瞧又看看,都快眼珠脱眶了,这位爷好像什么脸色也没有!上司心,海底针,猜不透,加之听闻牢里二人好像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危害,所以只能斗胆问一问。

    洛夜低头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袖,回头望了望石门上龙飞凤舞四个硕大的字“拔舌地狱”。略微一想,凉凉的开口,“暂且先关着!”说着向前走去,身旁绿油油的鬼火随之摇曳。

    屋内站了一圈人,冥主示意季白向前来。

    季白穿过一只狼妖官吏,从蓝色的宽大的衣袖中掏出幻镜,对着沉睡的判官,眼一闭,口中默默念起咒语,幻镜开启,第一次逆时针旋转,莹白色的光芒笼罩,一个古铜色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季白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大力就将他吸了进去。

    咚——脑袋着陆,这酸爽的的感觉疼得他抱着脑袋大叫一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瞪着一双桃花眼细细打量四周,这个地方有些熟悉,上一次,他在孟婆的回忆中见到过,这里正是孟婆和判官的故乡——通榆镇,此刻正是夜深人静之时,他正巧掉落在第一见到二人放风筝的那条河岸上。

    不过此时的河面和他那时看到的有些不大一样。那时波光粼粼的水面现在闪着绿油油的幽光,而且水面上时不时的飘过几个绿油油的鬼影子。突然,一双深青色的眼睛好像看到了他,刷的一下飘了过来——“哎哟,七爷,您怎么上这里来了?”她迅速扒拉了几下长满水草的头发,拼命挤出自认为很妩媚的笑,一张乌青的嘴咧出向上的幅度。

    “……”季白脸都僵了,姐姐,您就别吓我了,好么,您那张绿脸,那双青眼再怎么努力,也没用,真心很吓人!

    水鬼仍未觉,还在拼命抛媚眼,季白抽了抽嘴角。

    “小白,到这里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季白猛然回头,那人正向他伸出手,真是鬼比鬼得死,货比货得扔。那鬼虽是一身黑衣,在这阴风阵阵泛着绿光的河面上,在眼前这个惨不忍睹的幽魂前,怎么就这么好看呢?!季白果断转身,朝洛夜飞奔而去。

    “你怎么也进来了?”季白拉着洛夜就飘走了。抛下身后一声声惊呼。

    洛夜看了一眼被抓住的衣袖,眉一挑,淡淡的说:“我刚准备抓你手,你就消失了。”

    “哦,那先去看看崔判官?”

    洛夜点了点头。

    于是,在漫天星辉下,季白夫夫两只向崔府飘去。

    此时已是丑时,四下万籁俱寂,季白和洛夜双双落在崔珏的房外,对视一眼,出乎他们的意料,崔珏的卧室居然还亮着灯,那人正坐在灯前,咬着笔杆,眉毛微皱,一副苦读诗书的模样。

    对于季白这种学渣,他表示学霸的世界太难懂。瞅了瞅屋内布局,右边摆了两排比人还高的书架,季白眼睛一下子冒出星星,瞬间感觉崔珏这小子好高大上,好有学问的样子。视线一移,右边有檀木制的高柜矮几,一排镂空的红木古董架子,整整齐齐的放着一些精致的价值不菲的古玩玉器。眼神更热切了,于是在季白脑中,崔判官的形象一下子从木木呆呆的冥主下属变成一个有学问的闪着“布林布林”金光的土豪。

    在季白观察屋内布局的同时,洛夜只是略微扫了一眼,就将目光移到了他身上。看着自己老婆那种古怪热切的眼神,洛夜眉毛扬了扬,嘴巴撇了撇,他决定回去将季小白拖到自己的书房以及库房瞧一瞧。他表示自己绝壁不是炫耀啊,他只是想让小白了解一下家里的整体情况而已。嗯,就是这样。并且他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裹着灰色布衣的小厮,提着灯笼从长廊上慢慢走了过来,看到主子房内还点着灯,脚下一顿,他挠了挠脑袋,满脸疑惑的叨咕:“少爷今儿是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没睡,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是不是忘熄灯了?

    他走向前去,看着屋内的影子,眼睛一下子瞪大,他轻轻敲了敲门,一声轻呼:“少爷,夜深了,明日再读书吧!”小厮心里激动极了,他明日将这件事禀告老爷,谁说我家少爷不学无术的,这不是很用功嘛!他们一定会刮目相看的。小厮崔声平时和崔珏一起听教书先生的课,这会子肚子里也学了些墨水。

    听到崔声的敲门声,门内的崔珏一惊,回了一声:“知道了,下去歇着吧!”连忙将书本一合,厚厚的书面上,竖着写着“中庸”二字。这书,季白前世也有看的,当时夫子极力推崇,将《中庸》看成人生的大道,解决一切问题的最高智慧。至今季白还记得当初自己挨了几板子,终于背了几句“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季白刚要感叹两句,桃花眼一下子瞪圆了,只见崔珏抱着那本《中庸》起身,一本花花的图册从中哗的一声掉到地上。

    一男一女两个白花花的果体呈现在书面上,线条鲜明,姿势不甚美观。崔珏慌张的瞅了瞅门外,嘘了口气,一把捡起地上的书册《风?流艳公子》揣进怀里。

    季白满头黑线,扶了扶险些脱落的下巴,把我的崇拜还给我!!!洛夜看着自家老婆失望的神色,得意的扬了扬嘴角。这书的水准有些差,姿势倒是还不错。盯着季小白,若有所思的摸了摸手上的扳指。

    翌日,崔珏打着哈欠走出房门,眼下耷拉着深青色的眼圈儿,无精打采的扫了眼来人,那人同样黑眼圈严重却满脸红光向他迎了上来。

    崔声那是激动的,就在方才,他向崔老爷禀报,少爷昨夜倚灯夜读至丑时,看来是长大了,知道奋发图强了。老爷也激动,抖了抖胡须,大手一挥赏了他一锭银子,足有十两呢,相当于他一个月的月钱。他转身又向夫人禀报,妇人也激动,玉手一指旁边一俏丫鬟,说:“崔声,你好好跟着少爷,夫人我不会亏待你!”银子有了,媳妇也快了,他能不激动么?

    “少爷,您醒了,夫人叫你去后堂。”崔声双眼发亮,热切的看着自己的少爷,这位祖宗的好歹直接关系到自己的前程,他决定对崔珏更好点,“少爷,您累不累啊?要不要我先给你捏捏肩?”

    崔珏看着今日过于积极的某人,内心发毛。就在昨日,他和几位兄弟在醉仙居喝酒。酒意正酣时,李育才醺醺然的说:“近日,听闻好些达官贵人都流行玩一种新玩意儿。”李育才顿了顿,看着他们满脸好奇,得瑟的卖起关子。当时,自己端起酒杯,不屑一笑说:“李兄,你就卖关子吧,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李育才经不住激,一下子就说了,“你还别不服气,听说那玩意儿甚妙,比女子还要美味。”说着暧昧的挤了挤三角眼,压低了声音。他一下子就震惊了,竟是断袖分桃,龙阳之欢。李育才还说,最近城西新开了几家,听说生意异常火爆,崔贤弟要不要同我一起去看看!

    崔珏恶寒,打了个哈欠,连连后退:“不累,不累。”

    崔声呆呆的点了点头,少爷真是太好了,明明很累都不愿麻烦自己,真是好感动,星星眼:“少爷,您今天真是特别俊!!!”

    崔珏浑身寒毛一竖,你奶奶的,不会喜欢小爷我吧!娘咧,我要换个小厮。嘴一扁,匆匆向老娘的后堂跑去。

    一转眼,少爷风风火火地就消失在自己面前,崔声一怔,“少爷,等等我!”

    “儿子给娘请安!”崔珏结结实实的给自己老娘做了一个跪拜礼,起身后方问:“娘找我有何事?”他们家比较不注重请安这些虚名头,不过每次要做,崔珏就会做得很到位,原因无它,主要在于崔珏性子比较龟毛,对这些小事物有着莫名所以的坚持。

    “快快快,过来,娘瞧瞧!”崔珏的母亲保养得很好,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美妇人,崔母看着自己儿子眼下的眼圈,抚了抚,心下一酸,吩咐道:“小翠,去催催,怎么煮半天还不端上来?”

    崔珏别扭的逃出他娘的手掌,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今天都这么看着自己?他家老娘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会不会还有后招?比如最近,老娘经常在为自己物色媳妇儿,难道是要自己去相亲。想一想,赶紧摆了摆头,“娘,我今天还有事?我先走了啊!”说着就要开溜。

    “站住!”崔氏一声高呵,中气十足,“滚回来!”好吧,这才是他娘,刚刚那位是幻觉。

    崔氏一下子又温柔了,“儿子,听下人说,你昨夜用功读书,所以今日母亲给你炖了你最喜欢吃的人参黄芪乌鸡汤,乖乖喝了啊!”

    崔珏表示他绝壁不喜欢那个乌漆嘛黑药味浓重的鸡汤,不过他老娘的话是听的,不然后果很严重,除非你屁股过硬,脸皮过厚。崔珏自认为脸皮过厚,不过屁股皮儿太薄。所以他神色恹恹的坐在那里,在他娘怜爱的目光下,等着喝他最喜欢的乌鸡汤。

    终于闭着眼一骨碌把那滋补无比的鸡汤灌下了,他撒丫子狂奔了。

    来到约定的如意茶楼,楼上的笑声传来,李育才那家伙的粗噶嗓子特别容易辨认,崔珏好笑的摇了摇头,带着崔声走了上去。

    “哟,崔贤弟来了。”李育才高声说道,脸上神气满满,“快来,快来,就等你了。”

    崔珏看了看旁边坐着程颐府、张宽,没有他义兄简珩,他微微有些失望,走上前去。最近,简珩好像和孟梓冉那丫头走得挺近,虽然当初是自己极力支持并给予帮助才造成这种情况,可现下看着少一个人,心底难免还是有些失落,毕竟一直以来,他俩都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崔贤弟昨晚干什么去了?眼下这乌青都快掉到嘴边了。”说着,脸上露出一副我懂的的暧昧神情,“不要太用功哦!”此用功非彼用功。

    “去去,我昨日看书去了。”崔珏脸皮极厚,面不改色。

    “哈哈,莫不是那种书?”果然很了解他。

    崔珏挑了挑眉,悠悠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吐出两字,“《中庸》”。

    “好了,别吹了,我们还不了解你啊?”程颐府瞅了一眼崔珏,将脑袋凑了上来,压低声音,“昨日,你离去后,我们去那个地方见识了一番。”

    崔珏恶寒的抖了抖,眼神古怪,“不是吧,你们真的去尝……”

    “哎,你别这样啊!”张宽凑过来,“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就去喝了喝酒。不过,你别说,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崔珏向后缩了缩。

    “崔贤弟,你怂了?”粗噶的鸭嗓子出声,李育才讥笑一声,“我还真的有那个打算,怎么样?你们谁敢一起去?”

    “我……”崔珏刚刚想说,我不去,结果就听到程颐府、张宽异口同声的说。“我去。”

    然后他默默咽了咽口水,把那两字和口水一起咽了回去。

    “他奶奶的,有什么好怕的。”性子豪爽的程颐府说了句。然后三人一起满眼期待的盯着崔珏,崔珏无奈的点了点头。娘咧,他这就要去玩男人了?被他娘知道了,这屁股开花是少不了了,再一次咽了咽口水,算了,先去看看再说。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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