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他走进梅香坞里头,那里面的灯光是晦暗不清的。那些迷离的色彩映照出一种五彩斑斓的虚幻的幻觉来,那些灯光就好像是打碎的彩色玻璃一样,而恋红梅从灯光弥漫的缝隙里走了出来。
“阿鼻尊,真没想到今天你能来。”这个美丽的女人微笑着说道。
荡神灭盯着眼前这个女人映在闪闪烁烁的光影里的容貌,这一天里第一次、他自己也微笑起来。
梅香坞的楼上就是传说中应该打马赛克的那一部分。
——当然了,结构诡异的走廊,装饰精美的房间,昏暗暧昧的灯光,还有陪酒的漂亮姑娘和喝的烂醉的顾客什么的,如此等等不一而足。据说这个地方还是各方势力有时候会选择的谈判地点,没人知道梅香坞的楼上都有些什么房间,其实有一个戒备森严的会议室大概也不让人惊讶。
而现在上官鸿信的想法是,他要么弄死眼前这个目标,要么弄死凰后。
毕竟得绕回来说下药这回事么。
他假扮成调酒师,药当然是他下的;但是药是凰后给他的——她看上去对这种东西很有经验的样子,大家都不想问。结果后果是,目标一杯酒下肚以后整个人都是喝高了的画风,然后就……试图往他身上蹭。
这时候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吧台呢啊喂!
雁王:“……”所以我到底要不要毙了他?!
“没关系,雁王。”那女人竟然还在通讯里好心好意的安慰他,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笑意,“根据之前的调查目标经常在这个勾搭漂亮的小姑娘,估计你现在就带他上楼那些保镖也不会觉得哪里不对。”
“……凰后。”耳机里公子开明的声音阴沉的响起来。
“哎呀策君不要生气,这再怎么说也是不可多得的体验嘛。”凰后愉快的回答道。
“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得快一点。”赤羽的声音插进来,“那几个保镖已经开始注意你们这边了,而且从我这里能看见荡神灭已经进来了。”
“雁王,行动。”默苍离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来。
上官鸿信咬了咬牙,然后回答道:“好的,师尊。”
不过某种意义上凰后说的没错,这真的是生命中不可多得的体验。
比如说他半托半抱的试图把那个倒霉的目标先生弄到楼上去,他们穿过喧闹的人们,身上少不了被搭上几只揩油的手。而这人本来个子就不高,现下全挂在他身上,谢顶的脑袋还有要往他的颈窝里蹭的趋势。
“雁王?”透过耳机沙沙的杂音,公子开明说道。
“你闭嘴。”上官鸿信咬牙切齿的回答道,“任飘渺,你看住了他,别让他跑到里面来。”
“唉,那当然。”温皇那边很平静的答道,背景里是公子开明的一串粗口。
他上楼梯的时候看见楼梯上站着一个黑发的漂亮姑娘,右眼下面纹着细细的黑色花纹——他记得那姑娘叫幻幽冰剑,脸上有刺青的原因是为了挡住弹片擦伤的伤疤。
估计平常人都以为她是那种平常的叛逆姑娘,普通人当然不可能知道他们曾经步入鲜血。
幻幽冰剑把楼上空的房间号告诉上官鸿信,他拖着这么一个死沉死沉还毛手毛脚的家伙上楼,最后好容易把这人扔在幻幽冰剑说的那个空房间的床上,顺便把那只已经探到西装里头、绕上衬衫一角的手拍下去。
“现在这样,应该不可能像原计划想的那样不被人发现了吧?”他调整了一下耳机,问道。
他想要表达的意思默苍离应该已经秒懂了,他安静的说:“那你随意吧。”
“但是别把人弄死了,”任飘渺插了一句嘴,听上去竟然还很愉悦,“……要不然还得向天门额外收钱。”
“知道了。”雁王应道,一句话尾音微微的扬起来。
这时候那个目标找死的又把手顺着他的裤线摸上来,脸上还挂着飘飘欲仙的傻笑。他扣住那人的手腕用力往边上一扯,目标嗷的一声,估计是肩膀脱臼了。
“啧啧,好像人家和你有仇似的。”凰后竟然还特别悠闲的评价了一句。
“本来没有,刚刚的确是有仇了。”雁王把手伸进西装里,从挂在肩膀上的枪套上把手枪抽出来,面不改色的用枪托把目标敲晕了。他看着那目标一声不吭的倒进枕头堆里,才问道:“老五,你给他下的什么药?”
“叫五师叔,说了多少次。”凰后在耳机里嗤笑了一声,“还有药什么的你就不要问了,你不会想知道的。”
上官鸿信没再说什么,他去翻目标一直带在身边的公文包,把那个笔记本抽出来。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得像钥匙坠似的东西,翻开笔记本的第一页。
赤羽信之介终于走到默苍离身边。
保镖们已经注意到雁王那边的动静了,这些人看上去也不是很专业的样子,但是估计再有三分钟就会上楼查证。按照这个走向任务进行也只能靠随机应变了,这时候再有多少智商也没用,只能赌天运。
……好吧,这可能是默苍离不太擅长的部分。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