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刀画骨》分卷阅读31

    “大师兄,看什么呢?”

    “那个身影好像雁潮。”

    风渡用左手比了捌的手势,道:“这是第八个,你看见年轻的就觉得像他。大师兄,雁潮那样对你,为何你还一直替他担心?”

    “风渡,我总觉得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雁潮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哪能去结交什么魔教余孽我们不知道的道理,还有……。”

    “还有花一宵不是坏人,大师兄,你不是说再也不见那个人了?”

    “算了,我们还是什么也别说了。”一提到花一宵,月溯的眸子暗淡下去,就像阴雨来临前的深沉的海面。

    风渡本就不是个多话之人,冲着月溯才说了这么多,当下两个人走进客栈。

    雁潮一口气奔出很远,才停下,他苍白着脸,汗湿的手紧紧抓着尹凤书的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可以活命的浮木。

    “小柒,干嘛呢?你是偷人家的媳妇还是欠人家的钱了?”

    “我偷谁的媳妇,大叔你是人家的媳妇吗?”都这档口了雁潮还不忘调戏大叔一把。

    “我当然不是,可我也不是你的,既然如此你跑个甚?”

    雁潮抓着尹凤书的手,表情极其严肃道:“大叔,我仇家来了,我们就此分手吧,我不想拖累你。”

    “你仇家关我什么事?”

    “你是我朋友,难保不受殃及。”

    “谁是你朋友,我们是吗?”

    “大叔!”雁潮本来就是想开个玩笑逗逗尹凤书,他觉得尹凤书根本就不是怕事之人更不会离开他,可是尹凤书的一句话让他掉进了冰窟窿里。

    “大叔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雁潮甚觉委屈,小孩儿眼圈都红了。

    “不是,我是你大叔。”

    “大叔。”尹凤书的一句话差点把雁潮的眼泪给说掉下来,他扯着大叔的手就和大叔搂在一起,高兴的又跳又笑。

    “我可不会帮我对付他们,我只管你不死,快放开,腻歪死了。”

    雁潮放开尹凤书,歪着头对着尹凤书一挑眼皮,抛去一枚轻佻的媚眼儿。尹凤书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这个熊孩子是在调戏自己,他倾身上前,冲着雁潮抽筋的那只眼睛吹了口气,然后撤身退后。

    雁潮像一只小傻鸟被清风凝住了眼皮,这口气吹到了心头的软肉里,酥酥麻麻直扑腾。他脸蛋一红,随即手捂上眼睛,“抄他娘亲的,调戏大叔不成,反被他调戏。”

    以雁潮的意思是避开喧闹的人群,到僻静的地方去,尹凤书却道:“大隐隐于市,小柒,没有人你去看什么打听什么?”

    “可是大叔,我担心再碰到不该碰到的人。”

    “浑水摸鱼听说过吗?我们就是要把这一池子水搅和浑了,碰上熟人又怎样?他们说你是难道你就是?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尹凤书一人的小柒,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挺起你的胸膛,谁也不用害怕。”

    “大叔,我真的可以吗?他们一旦认出我会群起而攻之,我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谁敢,普天之下没有我尹凤书保不了的人。”尹凤书说这话时,头微微仰起,风吹拂他一头华发,他长眉修目,冷凝肃穆,端的睥睨天下,傲世无双。

    雁潮嘴张大,看尹凤书犹如神邸,也顾不得在大街上,双臂一伸紧紧抱住大叔 呜咽道:“大叔,你是你的人了吗?你这算是表白吗?我好感动!”

    “滚,你感动个屁,难道你脑壳里装的是屎不成?”

    “不是,我脑壳里装的只有你。”

    尹凤书牙咬的咯吱咯吱响,气的竖起眉毛拂袖而去,可是脑海中自己和屎分别在那个熊孩子两边的形象却挥之不去。

    “大叔,你别生气,我没有说你是屎,哎哎,大叔,你要去哪?等等我。”

    尹凤书回头又是一挑眼尾的烟行媚视:“普照寺。”

    雁潮被那眼神儿钩的心头肉一哆嗦,深秋的阳光穿过虬枝枯叶寂寂的裹住尹凤书清瘦修长的背影,又跌撞在雁潮的心怀里,少年挂着痞笑的脸上渐渐凝重,一丝痛苦仿若落在静水平波里的枯叶,波澜未起,却止不住那深处的悸动闷痛。

    普照寺前。

    雁潮望着来往的香客,问尹凤书:“大叔为什么要来这里?”

    “因为老和尚的灵柩入关后肯定会停留在这里,做过法式后在接引会少林寺。”

    “为什么一定是普照寺,不是庄严寺、云峰寺?”

    西树北绊砾。“因为这里香火最盛。”尹凤书撂下话后迈步向寺庙走去。

    普照寺建于兰州城西郊,坐北朝南,内有四殿两楼两堂,正中的大雄宝殿,释迦穆尼居中而坐、普贤、净瓶两位菩萨侍立身旁,香火缭绕间宝相庄严,俯瞰众生。尹凤书拈香跪在敝旧的大红蒲团上,恭恭敬敬的三叩首,雁潮依葫芦画瓢,有板有眼的跟着做,直至插上香,尹凤书指指一边的功德香,对雁潮道:“小柒财主,让佛祖看看的心意。”

    雁潮掏出一块约十两重的银子,放了进去,一边早有小沙弥看在眼里,所以当尹凤书说要讨杯茶喝的时候就被客气的让入偏殿。

    沙弥退下,尹凤书捧着茶杯小口的啜着香茶,雁潮忍不住笑道:“大叔,这佛祖也是给钱了就普渡,不给钱就继续在苦海里扑腾。”

    尹凤书看看雁潮没有接话,等小沙弥来收拾茶具的时候就说要四处走走,小沙弥略一迟疑,说道:“檀越尽可随兴,只是这后院是方丈禅师参禅净地,虽然破败,确是圣地,方丈法旨无论何人都不得接近。”

    尹凤书点头称是,带着雁潮在寺中到处游逛,还骗了一顿斋饭,待到日将落才悠悠回转。

    “大叔,那群秃驴有什么好看的,还有那顿饭,太难吃了,菜里连油都没有,看他们一个个长得油光水滑的,就苛待香客。”

    “小柒,你就只看到这些吗?”

    “还有,那些和尚里有不少身上带着硬功夫,有点还隐隐含煞,不是什么好来路的。那不让我们去的院落隐隐透着古怪。”

    “孺子可教,现在江湖上的黑道中人已经开始行动,估计正派人士也想趁乱夺取雮尘珠,然后再推给这些黑道中人,当真要螳螂捕蝉。”

    “那大叔我们岂不是黄雀在后?”

    “不,我们是猎人,不管他们有多少个连环,我们都要做最后的猎人。在外面吃了饭,回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掌灯十分,没有看见月溯他们,这样雁潮心情不错,并不是害怕,而是他们唤起了他内心深处不好的记忆,除了恨,更有一份不能割舍的情谊在里头,可是这情有多深,恨也就有多深,人就跟着越发的痛苦,唉!

    “叹什么气?”尹凤书从包里拿出一件衣服抖开。

    “没什么,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罢了。大叔,你的衣服都破了,明天去给你买几件。”

    “好,小柒,你困吗?”

    “不困,干什么?”

    “不困带你去个地方。”

    屋顶上,尹凤书拿开了瓦片,让雁潮看下去。

    里面的人竟然是月溯和风渡。

    风渡正在那里擦着他的剑,月溯却对着灯光出神。

    “大师兄,你还在想叶赫那小子说的话。”

    “是呀,我总觉得这才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叶赫这人眼高于顶,是什么样的人能叫他忍气吞声。”

    “他不过仗着父亲的名声,我从不信我的惊风剑会败给他,还是雁潮那小子有胆,当年差点没泄死他。”话出口风渡有些后悔,不该提雁潮的。

    月溯长叹一声,灯下的蓝眸更加黑沉,他痛苦的拧起眉头喃喃低语:“雁潮,雁潮。”

    屋顶上的雁潮浑身一软,差点一脚就再下去,还好尹凤书一把抓住了他,月溯的声音轻飘飘的,却铁拳一样重重的砸在他心里,在无为观中月溯对他最为严厉,举手就打,开口就骂,可是现在他却表现的那么痛苦,是怒其不争还是哀其不幸?

    风渡宝剑入鞘,走在月溯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大师兄,别想了,他自己不学好能怪得了谁?”

    “嗯,快睡吧,明天正午大师的灵骨就要停入普照寺,还有很多事需要安排呢。”

    屋顶上雁潮敬佩的看了一眼尹凤书,尹凤书摸摸他的头。

    屋里风渡刚想催月溯上床睡觉,忽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1d2tj。

    风渡打开门把来人让到屋里,灯光下来人满脸的红疙瘩,雁潮绷不住乐了“是癞蛤蟆。”

    只听褚靖道:“月少侠,叶少庄主请您过去议事。”

    没等月溯说话,风渡冷冷道:“请褚少侠回去禀告叶少庄主,我大师兄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褚靖一下子把脸皮上没有疙瘩的地方也涨红了,这帮子侠二代,一个比一个拽,一个比一个狂,恨不得脑门子上长个二郎眼,把天戳个窟窿,叶赫自觉这次行动以自己马首是瞻,别的门派就该听他的,换作是别家,小二通传既可,念在澜清是自己父亲朋友的份上,特地让褚靖来请,可是没想到风渡连眼皮都不眨就给回绝了。

    雁潮虽然恨风渡,但仍觉得痛快,借着屋里透出来一丝微弱的光亮,雁潮见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尹凤书张嘴无声的吐出几个字,雁潮拧着眉想那是个什么意思,忽然听得下面砰的一声,忙往下看。

    下面原来是褚靖摔门而出,月溯等他走了方说道:“你何苦得罪他们。”

    “什么武林盟主,要不是师父淡泊名利这盟主岂是那叶长水当得的,叶赫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我们都得听他差遣,我就是看不惯。”

    “恐怕由不得你不惯,这人马上要来了。”

    月溯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接着叩门声想起,也不等房间的主人应话,来人径直推开了房门。

    “月溯兄,听褚靖说你身体抱恙,叶某特来看望。”叶赫腰胯长剑,后面跟着韩冲和褚靖,韩冲手里还捧着个黑漆红封的小锦盒。

    月溯急忙起身:“叶少庄主,劳您挂心了,一些老毛病而已,快请坐。”一边让着座,一边让风渡倒茶。

    韩冲把小锦盒放在桌子上,叶赫推给月溯:“月溯兄,这是一颗千年老参,养神补气最好,明天让店家给你熬上。”

    “这怎么敢当,叶少庄主奔波操劳,还是您自己留着用吧。”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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