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锱·铢》分卷阅读35

    他这话却被谭风华误解了,只道他是刻意讽刺菩海方丈,便又接口对菩净禅师道:“少白说的对。是在下冒昧了。我想菩海方丈必不是望难而逃之人,必是突然兴致奇发,这才去云游了。”

    菩净禅师受他冷嘲热讽一阵,也不动怒,只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既已拿到诗句,这便请回吧。”

    谭风华本还要再多问上两句,被许少白拉着出了禅门。

    回到厢房,谭风华与他计议着,这灵隐寺是崇圣禅寺,一般鬼魅在此,必无法兴风作浪,眼下菩海方丈又不在,倒不如就此在寺中住上一段时日,一边等菩海方丈回来。想来那方丈云游,也就数月半年而已。

    许少白听了这主意,连道:“不可。不可。风华兄适才也看到那诗句所写。说明不日必有变故,那菩海方丈是让我们当躲则躲,当放弃则放弃,不要与那强人硬拼。”

    谭风华摆摆手:“诶,少白此言差矣。菩海方丈让我们缩头之处且缩头,不就是告诉我们,只管待在寺中,轻易不要出寺吗?你放心吧,那邪物是进不到寺里的。你看,你在寺中这几日,可有遭遇到什么奇异的事情?”

    许少白道:“这倒是没有。可是……”许少白皱着眉,总觉得十分不妥。

    夫子的脾气他最了解不过。他忤逆夫子的意思,非要跑来见谭风华,夫子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许少白突然脑中一闪,失声叫起来:“前几日……前几日……”

    “前几日?出了什么事?”谭风华跟着吃了一惊。

    “前几日,风华兄你的脚……”许少白指着谭风华曾经崴过的两脚。

    谭风华笑笑:“这是少白你多虑了。那邪物只附在你身上,你自己要当心才是。我那是不小心……”

    许少白却只管摇头,低声连连道:“这不行。我得回去。现在就回去。”说着便开始收拾行囊。

    谭风华拦住他:“少白,你不要冲动。听我的,在寺里住一段日子,等菩海方丈回来了,我们请教过他再走不迟。”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跟你一起。我要马上回去。”许少白焦急地看着谭风华,“再跟我在一起,你一定会倒霉的。”

    谭风华一急之下用力抓着许少白的手:“少白!你别这样。我不怕。我们兄弟一场。就算被你连累,我也愿意。总之把你身上的邪物弄走!”

    话音还未落,谭风华便一声痛呼:“哎哟!”慌忙撤了手。

    许少白紧张地问他:“怎么了?”

    “手……”谭风华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并无异状,可是方才一下,忽然痛得钻心,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手怎么了?”许少白忙扳下谭风华的手掌看他的手。

    一碰到许少白的手,谭风华又叫了一声,“痛!”吓得许少白连忙松了手,也不敢再碰他了,问道:“怎么个痛法?哪里痛?手指吗?”

    谭风华试着戳戳自己的手掌:“又不痛了。奇怪。”

    “真不痛了?”许少白不放心。

    谭风华又握了握拳:“真是……怪了。刚刚你碰的时候像针扎一样痛,现在又不痛了。真是奇怪……”谭风华皱着眉将自己的手掌翻来覆去地看。

    许少白也伸出自己的手掌看了看:“你是说,我一碰你,你就痛?”说着,又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手指碰了碰谭风华的手,果然谭风华连连喊痛。

    “那我以后不碰你了。”许少白看着自己的手掌,讷讷说道。

    这下连谭风华也醒悟过来了:“这是……那邪物?”

    许少白长呼了一口气,并不应声。

    谭风华愤愤不已:“居然在寺里也躲不开么?不行!这邪物着实可恶。将之除去!”

    许少白摇摇头,情绪有些低落:“算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吧。风华兄不要为我操心了。”

    “那怎么成。我帮你。”

    “你帮不了我。我也不想除去他。”

    “什么?”谭风华愕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

    “实不相瞒。我已经知道他的来历了。与我还颇有些渊源。这事,就让我自己解决吧。风华兄的好意,少白心领了。”

    “你知道他的来历?你怎么知道的?他是什么来历?”谭风华紧追不舍。

    “风华兄就不要问了。我是不会说的。天色晚了,我明天就离开这里。风华兄也早点回京吧,顺便帮我向老夫人报声平安。”

    “你不跟我一起回京城?你要去哪里?”

    “我自有我的去处。”

    谭风华观许少白说话神态,遮遮掩掩,越想越不对劲:“你……你该不会是被那邪物迷惑了吧?”

    第33章 梅开风妒

    “迷惑?”许少白哑然失笑,“风华兄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少白岂是轻易就被迷惑之人!”

    谭风华哪里肯信,先前两人还合计着怎么把那邪物除掉,不过几天时间,许少白就变卦了,还总也不肯说出那邪物的来历,显然已被迷惑了心智。谭风华心下思量着,事已至此,少白已然只能听进那邪物的话,再听不进他的话,多说也是无益,维今之计,只有除去那邪物,才能还许少白清明神智。

    谭风华心念这么一转,也不逼迫许少白,只道:“也罢,你意既决,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你得告诉我个确切时间,什么时候回京,老夫人问起,我也好答。”

    “这……”许少白思量着乌龟的习性,道:“至少也要开春才能回。”

    谭风华便不再追问其他的,两人又说了些话,许少白不敢与谭风华久待,伸了个懒腰,露出满脸困意,暗示谭风华回自己屋。

    送走了人,关上门,许少公子一下子精神起来,扭着头小声问:“夫子……你在吗?我知道你在,你让我见见嘛……”

    满屋里溜达了一圈,啥也没找见,许少白不死心,守着烛火又坐了半晌,不停道歉:“夫子,你别生气,我跟风华兄真的没什么。你看,我刚刚迫不及待就把他哄走了。夫子,少白想见的人是你,你现身好不好?”

    这么着哄了好一阵,夫子还是没有出现,许少白便想,莫非夫子已经回小金那儿了?也是,这大冬天的,夫子不爱动弹,一定早早就去歇息了。

    许少白颇有些遗憾,叹了口气,脱了鞋袜吹灭了烛火就寝。刚闭上眼,赫然觉得眼前忽然亮了,忙睁开眼,却见夫子举着灯站在床前,阴着脸看他。

    许少白忙坐起来,欢喜道:“夫子,你果然来了!”

    夫子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

    “夫子,你还生我的气么?”许少公子扯出一抹笑,讨好地看着夫子。

    夫子不说话,一只手举着灯,伸出另一只手,用食指抵在许少白的胸前,沿着衣服中缝往下缓缓下移,指尖过处,寸寸解开。

    这下可把许少公子乐坏了。

    说来,那天夜里,两人的事都没怎么弄,就那么糊里糊涂地结了。如今这样,真是再好不过。许少公子嘴角叼着笑,心中暗想,夫子如此小气,今后也不用别的办法,只管拿醋灌他,看他还不把自己牢牢攥在手心。

    许少公子见夫子脸色不悦,心下反而大喜,偏又配合着夫子的怒火,小心翼翼道:“夫、夫子1你要做什么!”言语惊惶之至。

    夫子不答话,一点点解了许少公子的衬衣,将手探进去。

    “好冰……”许少公子差点被激得跳起来,忙往后退,含羞带惊地看着夫子,口中不忘讷讷地:“夫、夫子……你这是做什么?”

    夫子眯起眼,冰凉的指尖在许少公子胸膛肆意游走,默默地看着许少公子左右扭闪。

    “夫子……别……”

    “怎么?”夫子低低开口,拇指沿着许少公子胸膛上滑,停在许少公子的颈窝处。

    许少公子咬着牙,凄凄道:“没……什么,夫子高兴就好。”

    夫子瞄了他一眼,又低眼往下瞄了瞄,将许少公子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将许少公子的下巴扳过一边,而后吻上许少公子的颈窝。

    “哈……”许少白轻喘一声,顿时一阵酥软,微微往后靠去。夫子温热的唇舌在他颈畔流连不去,许少公子不自觉就伸出手,轻轻扯住夫子的衣袖,低低喊了一声“夫子”。

    夫子没应声,轻咬他的喉结,又滑到另一边去,引得许少公子微微颤动,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夫子的舔吸令他难以招架,以许少公子可怜的极为有限的人生阅历,还没有办法做出本能以外的反应。这种窘迫感令许少公子既羞涩又懊恼,他的动作和声音完全被夫子所操控。

    许少公子非常不喜欢夫子这种游刃有余的闲适,尤其是他自己完全不知所措而且完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

    许少公子甚至都忘记了他曾经反复幻想过对夫子的这样那样,只懂得抓着夫子的衣袖,一会儿往里扯,一会儿往外推,事后回想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究竟是想把夫子拉近还是推远。

    夫子对许少公子的表现,没有说满意,也没有说不满意,他在舔够了许少公子的脖颈之后就停住了。也不去看许少公子的表情,只眯着眼盯着许少公子脖子两边被自己弄出来的印记,端详了一阵,就挥袖消失了,留下许少公子一个人,过了很久才傻傻反应过来——旖旎温存就这样结束了!

    许少公子瞪大了眼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脑中一片空白地盯着摇曳滴泪的烛火,简直要不敢置信了。

    他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脖子,被亲吻的触感似乎还在,可是居然,这样就没了!后面的事居然没了!夫子到底是要做什么!大半夜出现,亲了两口,一句话没说又消失了!夫子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啊!

    许少公子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不知不觉就快天亮,许少公子折腾了整晚,终于疲惫睡去。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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