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锱·铢》分卷阅读26

    却说那边客栈,许少白和谭风华正看着突然断裂的床板发怔。

    许少白原本就没有睡好,正自烦躁,不防还被这么一闹,心火愈加地大,差点没把床板掀翻。

    也不知是多少年的陈木了,这样不经折腾,两个人都睡不了,半夜里给断成两截,下半夜可怎么过?

    黑着脸,看了眼勉强睁眼的谭风华,气冲冲道:“你等着,我去叫人。”

    大半夜的,许少公子咚咚咚敲开了掌柜的房门,掌柜的憋着一股气开门,没好气道:“什么事?”

    许少公子冷冷回道:“床板断了,你说怎么办吧。”

    “什么?!”老掌柜掏掏耳朵,没听清。

    许少白也不想多做解释,拉着掌柜就上楼:“你跟我上来看。”

    吱吱嘎嘎地踩上楼梯,掌柜的心里不住纳闷:刚刚好像说的是,床板断了?不大能吧?是给虫蛀的?

    掌柜的摇着头,把这种荒唐的想法甩到脑后。

    推开屋门,屋里桌上点着灯,昏昏暗暗的,谭风华披了件外衫,蹲在床前捏着床板翻看。

    掌柜一看惊了,果然是床板断了!这……怎么可能!

    他开了二十年的店,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连忙快步走进,随着谭风华蹲下,自己验了验,不由一呆:嘿!真断了!

    他又回头看两人,许少白与谭风华,都是结实精瘦的身板,看起来也不是特别重啊,怎么就……

    怎么折腾的这是……

    掌柜的百思不得其解。

    偏许少白憋了一晚上的火,得理不饶人,在旁多话:“掌柜的,我看你这店也不用开了。床板都这么不结实。这也是就我年轻,要换成您这样的老头,半夜里这么一摔,那不得把腰给摔断了?”

    掌柜的嘴快,当下就回了:“这位小哥,话不能这么说。别说我这家店了,就我知道的别家客栈,可从来没出过床板给睡断的事,谁知道你们俩是怎么弄的……”

    这说着,掌柜的语气就有些不对劲起来,连看着许少白跟谭风华的眼神都有些变味了。

    许少白一时还没明白,反驳道:“你说什么!我们怎么弄的,不是你的床板不牢靠吗!这晚上怎么睡啊,我看……不如就你那间的床板先给我们用用。”

    “嘿!明明是你们把床板弄坏了,怎么着也得先赔我钱哪!”

    这两人吵着,谭风华默默从包袱里掏出五十文钱,塞到掌柜手上:“这是床板的钱,您先回去睡吧,剩下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诶,你……你怎么把钱给他了?”许少白不甘心地拉拉谭风华的衣袖。

    谭风华送走掌柜,拉着许少白蹲下:“你看断痕。”

    一边说,一边将床板翻过,将裂口处指给许少白看。

    许少白忽然就噤声,指尖颤巍巍拂过裂口,结结巴巴开口:“这……这么整齐……”

    “对,像利刃一气割过一样。”谭风华淡淡重复。

    “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谭风华看着许少白,两人脑中不约而同闪过同一个念头。

    许少白立刻四处张望,屋子里依旧是简简单单的一床一柜,一桌两椅。他又走到窗边,拿着烛台在窗台仔细照过一遍,头也不回对谭风华道:“没看到脚印。”

    谭风华也走过来,拿过许少白手里的烛台附近照过一遍,低低“恩”了一声。

    许少白一下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道:“我看啊,是躲不掉了……”原本还挺担心,这么一想,就顿时豁达起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就是这个命啊……是福不用躲,是祸躲不过。”

    谭风华将烛台搁在桌上,神情严肃:“我看还是得抓紧时间赶到灵隐寺。总要早点除了这东西。”

    许少白不以为意,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笑道:“你说,它到底在哪?在我身上吗?”

    谭风华摇摇头,表示也不了解:“我只知道一点。”

    “什么?”

    “它很厉害。”

    “怎么说?”

    “上古神玉。”

    许少白了然,上古神玉都镇不住,也不知道是什么厉害鬼魅。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招惹上的。

    两人将就着过了一夜,第二日起早便去结帐。

    出门时正巧遇见两个游方道士一道出门,谭风华不免多看了那二人一眼。

    只见前头年长的那个,年约四十,倒还真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五官深遂明朗,嘴角微微含笑,后头跟着的那个后生虽然五官瑞丽,却阴沉许多,让人不愿多看。

    谭风华别过眼,与许少白一道出门。

    与那两个人道士在客栈门**错离开,走了几步,谭风华忽然心中一动,转头向后寻找这两个道士身影,却见那两个道士也转头正看过来,却不向他,而是只盯着许少白的背影看。

    谭风华立刻顿住脚步。

    “怎么了?”许少白停下来问他。

    谭风华道:“不如……问问他们。”

    便拉着许少白向那两个道士走去。

    第23章 23

    “两位道长请留步。”谭风华喊住他们。

    那年长的道长将拂尘往手肘上一搭,停住脚步,笑眯眯看着他二人走近:“公子可是在唤贫道?”

    “正是。”谭风华客气地向对方施了道礼,“在下二人有件事想向二位道长请教,不知能否耽误道长一点时间?”

    那两个道士对视一眼,年长的说:“二位想问的,莫非是这位公子的事?”

    谭风华与许少白俱是一凛。他二人之前只是怀疑猜测,现下听那道士的口气,竟是真的了?

    二人将两个道士让进客栈里,让小二沏了壶茶过来,先介绍了自己,又请教他二人道号。

    年长那道士说:“贫道子虚,这是小徒非真。”

    “原来是子虚道长与非真道长。幸会幸会,不知二位道长仙观何处?”谭风华问道。

    子虚道长道:“惭愧,不过是闲云野鹤,择地而栖罢了。”

    “原来却是个游方道士。”谭风华不动声色打量此人。他游历四方,听闻过不少奇人轶事,深知越是看来不起眼的人,越可能有着通天本事。这子虚道长虽并非出自名山大观,适才却一言道破他二人心事,必有其厉害之处。

    再看他徒弟非真道长,虽然从开始到现在都一直静默不语,眉宇间似是平静无波,可偶尔瞥向许少白的一眼却隐含着锐气,看起来……也非平庸之辈。

    谭风华便道:“不瞒二位道长,在下想向二位请教的正是少白兄弟的事。方才听道长之言,似已看出了端倪?”

    子虚道长与徒弟非真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许少白见他们欲言又止地,笑道:“道长直说无妨。”

    子虚道长道:“贫道也只是猜测,不敢妄断。贫道观许公子你印堂发青,周身有极淡的妖气萦绕,似是……被妖物缠身?”

    “妖物缠身?”许少白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转头看谭风华。

    他们原以为是鬼祟,难道竟是什么妖怪?

    许少白暗自思量着,却也不知在何处惹上的,明明是与谭风华同行,怎么偏偏就缠在了自己身上?自己果真是命格异于常人吧……

    谭风华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言简意赅地说了,又问:“道长可知,是什么妖物?”

    “这个嘛……一时还未敢断定。”子虚道长看着许少白,语气颇为犹豫,“如果方便的话,贫道二人想查看一下许公子的身体。”

    谭风华与许少白同时愣住了。

    许少白对于向外人袒胸露背这种行为还是很排斥的,谭风华也不是特别支持。

    他二人交换过眼色,许少白率先问那两个道长:“请恕小子无礼,请问二位道长,为何还要查看我的身体?”

    那非真道长到底是年轻气盛,按捺不住心性,听了这话立刻便不耐烦地瞥了许少白一眼。

    那子虚道长耐心解释道:“实不相瞒,公子身上妖气虽淡,却与寻常人无意间沾染上的妖气不同,顽固异常,似已落了根一般。”

    许少白还来不及惊讶,又听那子虚道长道:“若贫道所料不错,那妖物必定道行高深,能隐藏自身妖气,且久居公子身边,日积月累,使妖气沁入公子的身体。”

    “你!你是说……”许少白只觉浑身汗毛倒立。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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