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锱·铢》分卷阅读23

    天光微亮,许少白吵醒了谭风华之后,引他到客栈楼下,指指门外:“风华兄,你看——”

    谭风华顺着许少公子所指方向看去,见门口树下拴着两匹高头大马,健壮无比。

    许少公子用指尖整了整衣摆,笑道:“少白幼时常读诗:‘马穿山径菊初黄,信马悠悠野性长’当知骑马纵横乃人生一大乐事,可惜少白自小到大都没有出过城,遑论骑马。今儿有幸与风华兄同行,幼时心念顿时萌发,还望风华兄成全。”

    谭风华也是爱马之人,往日在外奔波,大有策马急奔的时候,但这次时值寒冬,天冷雪滑,骑马恐有不便,因此颇为犹豫了一番。

    许少公子便又笑道:“说来惭愧,少白爱马如叶公好龙,虽心中倾慕实从未骑过,不知风华兄可否教我一教。”

    “自然可以。”

    两人便牵了马儿出城,城外空旷开阔,正适合学骑马。许少公子听谭风华说了几句要领,便纵身上马。那马甚高,许少公子不甚适应,起先还紧抓马鞍,让马颠着走了几步之后,便按捺不住心急,一夹马肚猛冲出去。

    谭风华大惊失色,忙翻身上马急追过去。

    许少公子在马上摇摇晃晃,眼见那马失控,蹿得毫无章法,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幸得谭风华随后赶到,从后跃到他的马背上,拉过他的缰绳,“吁——”了几声才将马儿稳住。

    许少公子显些惊出汗来:“多谢风华兄相救。”

    “你没事吧。”谭风华问他。

    “没事。”许少公子微微喘气。

    谭风华放下心来,带着他调转马头朝自己那匹马走去:“你初学骑马,还是慢些才好。”

    “恩。”许少公子心有不甘,想了想,对谭风华道,“但这么慢悠悠走,实在没有骑马的乐趣。不如……风华兄带我驰骋一段?”

    两人共乘一匹颇为不便,许少公子心知肚明,只是,一时也没有别的好法子。

    谭风华低头幽幽看他一眼,笑道:“也好。少白兄正好趁机熟习一番。”

    许少白顿时大喜过望。

    谭风华笑道:“少白兄可准备好了。”

    “恩。”

    谭风华便提马举缰,一路狂奔。

    许少白坐在马上,背后贴着谭风华,暖和许多,只北风甚厉,吹得他流了满脸泪,眯着眼正要举袖擦去,那马儿却忽然一声嘶鸣,前脚高举,两人一时不察,竟被摔下马来。

    许少白坐在地上暗骂了一声,四下一望,官道上荒烟蔓草旷野无人,那马也不知是受了什么惊吓。

    谭风华将马儿周身查看一遍,未发现异常,安抚那马一阵,便又再引着许少白骑上去。

    两人还未骑片刻,那马却再次发起疯来,似是不将两人摔下马背绝不肯罢休,无奈之下,两人只好飞身下马,刚一落地,那马顿时安静了。

    两人对望一眼,皆是不明所以,却又不敢再轻易靠近。

    许少公子转头对着那匹高头大马狠瞪了好一会儿,忽然有些沮丧,转头对谭风华颓然道:“少白命里带衰,如今看来,也连累风华兄了。”

    第20章 玉梅含酸

    谭风华愕然。

    在他的印象中,许少白许少公子——当年的知府独子,从见面那天起就一直以意气风发骄傲自满的神态与自己来往,属凤城中纨绔子弟的典型,所喜谈风弄月,品酒玩乐,随性自得。偶尔失意,不过因被夫子训斥,叹息感叹几句也就故态复萌。却几时见过他这般自卑模样!

    难道许少白对他的“衰命”,竟是深信不疑的了?

    想平日里谈及此事,许少白也只是一笑置之,看上去好像从不放在心上,莫不是,竟是从骨子里折损了自信。

    谭风华看向许少白的眼里带了几分深思:“少白莫要如此想,兴许只是碰巧。”说着便往回走,骑了另一匹过来,在马上对许少白伸出手,邀他上马。

    不想许少白刚碰着谭风华的指尖,那匹忽然抬起前腿就往前跑去,将许少白甩在原地。

    许少白叹了口气,望着远处谭风华费力驯服了马儿,快跑着折回他面前。

    谭风华下马,脸色颇有些严肃。

    许少白倒是不以为意,笑道:“看吧,我说了吧。这马儿也顾忌我。”

    谭风华沉吟不语,他惯走四方,见过各种怪事,却怎么也不信许少白是“衰命”,当下思量一番,忽然闪念,道:“恕为兄直言,这会不会是少白你……冲犯了什么鬼祟。”

    “什么?”鬼祟?许少白听得毛骨悚然,看谭风华言词凿凿真真切切,陡然起了一身冷汗。

    谭风华道:“我看你像是被什么鬼祟缠上了。马儿通灵,故而不愿接近。”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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