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分卷阅读14

    隔日,燕重绯果然换回女装,叠红锦衣衬得她肌肤赛雪,踏下阶梯时一阵似有若无香气更是引人遐思,温良玉仍是一袭白衣坐在慕容玦身边,少年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吃早饭,迟遥看著那女子靠温玉公子越来越近,便拿起几个包子说要喂马,忙不迭地就出去了。温良玉和燕重绯说话时不忘以眼角偷觑慕容玦,见他仍是一派不在乎的模样,却在桌下悄悄握住自己的手,并捏得甚重,温良玉不禁轻笑出声。

    「温玉公子,你笑什麽?」

    他但笑不语,慕容玦只装没听见,孟绮颜亦下了楼,见燕重绯就坐在温良玉身旁只是淡淡漾起一笑,落坐後便提起今日行程,温良玉与她商议起来,由此至秋岛船坞约莫两日路程,算算时间尚足,他们不需赶路,如今两派人马同行,也不惧再生是非,商议既毕,众人便收拾行装启程,由红影阁主孟绮颜之车马先行,慕容玦之马车压後,温良玉自然也是一路殿後。

    掀起车帘,慕容玦又往前头看了一眼後便懒懒地靠在窗上对著温良玉道:「她还在看你。」

    「你眼睛倒看得远。」

    「不准让她碰你,否则我……」

    「你怎麽样?」

    「你倒说我能拿你怎麽样?」

    温良玉仍是笑,低声说:「我知道了。」

    慕容玦听他这般说,本也勾起唇要笑了,眼角又见燕重绯驾马而来,帘子一摔便不见人影,迟遥只专心驾车,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温良玉仍是好声好气地与燕重绯说话,然距离拿捏得甚好,不算亲近亦不排拒,只是这般说话的同时,他突然想起温良玉确实没有什麽相好的女子,以他的外貌及江湖声望,这点著实耐人寻味,慕容璟都曾闹出好些香豔事迹,齐斐亦有不少来往的女子,可唯独温良玉永远孤身一人,怎能叫人不好奇……只是如今已不可能知道理由了。

    「温玉公子?」

    「真对不起,一时出了神。」

    明明和身旁的燕重绯说话,他却一直专注地听著车厢中慕容玦的呼吸声,少年的声音并不远,大概仍靠著这边的窗偷听他与女子的谈话,只是这样猜测便觉得可爱,温良玉不禁又勾起微笑。

    他所展露的笑容太温柔,燕重绯从不曾想过原来温玉公子是这样的一个人,那些武林传奇总将他形容成天之骄子,本以为会看见飞扬跋扈的江湖子弟,不想竟是这样。

    「温玉公子和我听说的不同呢……」见他抬眸看了过来,燕重绯忙忙摇手。「不过更好,真的,更好。」

    「燕姑娘本以为在下应是什麽模样?」

    「我本来以为应该会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可今日一见,公子分明风度翩翩,所以说传言不可尽信。」

    「姑娘谬赞,温玉受之有愧,不过是在红影阁主面前装模作样罢了。」

    燕重绯听出他玩笑之意,遂也跟著笑了。「我还是赶紧回师父身边,否则又要被念了。」

    「请。」

    见女子走远,温良玉方敲敲一旁车厢。「她没碰我、我也没碰她,可安心了?」

    「什麽风度翩翩!分明就是花言巧语。」

    少年的声音隔著车厢闷闷地传出来,莫说温良玉,连迟遥都忍不住笑,但当车帘真掀开那瞬间两人又是一脸平静,慕容玦瞪了温良玉一眼,又朝他伸出手。「你一直骑马也不累?」

    迟遥依旧很安静,哪怕温良玉足间轻点就略过他身边进了马车,他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更别说偷听车厢内的声音,他仍旧驾著马车,一旁温玉公子的坐骑纵被主人丢下,仍是自己一步一步地跟著马车走,乖巧得很,迟遥好奇地探手去摸,黑马便不著痕迹地往旁边挪去几寸……

    外头迟遥仍在努力要摸到黑马,车内两人早已是吻得火热,温良玉让慕容玦重重压著,唇舌并狠狠地缠紧,这一吻如同少年满腔怒气与说不清的妒忌般来得猛烈而激情,彷佛就要抽乾他胸中空气一样,但温良玉那麽乖顺地承受著,几乎就要笑了,他压根儿无须否认深埋在那些小小算计下的居心叵测,其实来自一种亲腻的渴望……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慕容玦竟像是能听见他心声一般,两人的唇略微分开,却还有银丝牵缠**,温良玉压下他的头并同时伸舌舔上少年气呼呼并红润的唇,他的声音那麽轻,犹如仅有气息传递。「那你气什麽?」

    气什麽?当然是气这般不入流的小花招真的牵动他的心,明知温良玉存心和自己玩笑,可看著他和那女子说话,他就是克制不住心底翻涌的不满!「你是我的。」

    温良玉听了又是一个劲儿的笑,少年看了更是气闷,压著他又一次吻上,两人的身躯靠得那麽近,温热肌肤逐渐在彼此狂烈的心跳及撩拨下,以一种缓慢却无法忽略的速度加温燃烧,察觉慕容玦下身渐趋硬挺,温良玉也已来不及灭火。

    「都是你挑起来的。」少年的声音半是怨怼半是不满,又伸手去探温良玉下腹,察觉他和自己一样。「这可怎麽办?」

    「你说呢?」

    「我忍不到晚上了……」

    拉下锦裤,两根早已翘首挺立并滚烫的**紧紧地贴在一块,单是这样慕容玦便已全身微微一颤,更遑论温良玉握住两人顶端用力摩蹭,不一会儿那处便是一片湿润,几乎就要握不住的同时,慕容玦亦伸手帮了一把,两只手互相挤压套弄,只想著越用力越好,除却奔流**更似角力,唇舌亦是激烈纠缠,舌面刮过无限战栗,恍惚间背脊一阵酥麻,全身针刺般疼却又愉悦,想要更多,连对方的一丝吐息也炙热可喜,哽咽呻吟全吞落彼此腹中,再吐出时便成了对方的名字,细微绵长得好似套在咽喉上的一根绳索,又像对方划过敏感处的指尖,搔刮出无可比拟的畅快。

    察觉两人皆有弃守迹象,温良玉分神摸来一块帕子覆住兴奋男根,相较於那处的烧烫,帕子几乎是凉的,不同的触觉刺激感官,慕容玦情不自禁地加快手上套弄动作,不久,两人便一同射出。

    饶是有帕子挡著,仍是有些分不清是谁的精液溅在温良玉指上,慕容玦见了便拉著他的手来舔,温良玉一愣,指尖已被含入温热口中,那点热液早被吞去,少年却还含著他的手指不尽兴似的啮咬啃舐,他也不缩手,只笑问:「还气?」

    「饿……」

    见少年委屈神情,温良玉摇摇头。「就快午时了。」

    慕容玦终於放开他的手,只是最後一下咬得狠了,竟是刻意在他指上留下齿痕。「我晚上再同你算帐。」

    「我倒想知道你要怎麽算才算得清?」

    「算不清便明日再算,明日算不清还有……」

    少年犹带著一点星火馀热的手指划过他的脸,嘴上仍在那儿数著无尽的明日,每一个明天都在他的眉眼间缓慢堆叠,拼凑成轻绵绵的温柔,明明不像情话,却柔软了触目所及一切事物。温良玉凑上前去吻他的脸,仔细地不遗漏任何一处,并在每一个吻中察觉自己的欣喜与隐忧,关於慕容玦口中的明天、关於自己。

    他是温玉,却还不是真正的温玉……但若不成为温玉公子,如何保护眼前这个人?如何走到他口中明日的明日?

    靠上慕容玦胸口,近在耳旁的心跳声终於让他想清一件事。

    还差四个人。

    ☆、《脸皮》二十五

    那日午後,慕容玦微微地发起烧来,温良玉便不肯让他下马车,到了投宿客栈又拉著他直接进房,喂他吃些东西後便将人赶上床,迟遥煎了药来,见他家二公子让温良玉包得球一样却还坐在床上说个不停,不免叹气。

    「我说了我没事!」

    「好好好,你没事,躺著就是了。」

    「不过就是发点热,哪用得著你大惊小怪?你瞧迟遥,他多习惯。」

    迟遥放下药碗,一溜烟地就出了房,房中两人还在对看,压根儿没閒工夫理他。

    「我只是担心你,别无他意。」他知慕容玦向来就爱逞强,又对两人习武之别耿耿於怀,凡事皆不肯落後半点……可他正需要这场不大不小的病。

    听他这般说,慕容玦反闭了嘴,再不肯多说一句。温良玉端过药碗来细细地吹著,慕容玦仍赌气看著别处,他指间一粒药丸藏得隐密,无声无息便化在药汤中,不动声色,他仍一口一口吹著,慕容玦终於转过头来朝著他伸出手。

    「好了,都冷了。」

    温良玉却不给他。「糖罐呢?」迟遥向来心细,但如今药碗旁却不见糖球,他便开口索要,怕待会儿慕容玦觉著苦了却无糖球去味。

    「我又不是孩子了,哪还需要糖罐?给我就是了!」

    拿著药碗的人却只静静地看著他,慕容玦同他对望了半晌,终於败下阵来,不甘愿地指著行囊。「我说过不吃的,谁知迟遥会不会自作主张塞进去了?」

    温良玉起身随手翻了翻,果在慕容玦的包袱中发现糖罐,便取来放在一旁,这才将药汤递给慕容玦,药汤早是温凉,少年一口喝尽後却怎麽也不肯取颗糖,一双眉直皱得七弯八拐,温良玉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亲手拣起糖球送到他嘴边,慕容玦盯著那犹带自己齿印的手指看了半天,终究还是张口含入。

    「真是个傻子。」

    慕容玦含著糖球,温良玉便不教他躺下,只让他靠著自己,少年嘴里的糖尚未化尽便在他肩头沉沉睡去,温良玉低头以吻取出他口中的糖,喀喀几下咬碎吞了,手上则将慕容玦放倒,不忘以被将他盖得密实,这才拿著未央离开。

    「温玉公子。」

    尚未踏下阶梯,便闻身後一声叫唤,温良玉回身笑道:「重绯姑娘。」

    「慕容公子可好些了?」

    「不过是发热而已,如今已睡下了,想来没什麽事。」

    「那便好。」燕重绯与他并肩,两人一同落坐於客栈大堂。「温玉公子待慕容公子真好,这般体贴照顾。」

    「他乃我璟二哥之亲弟,我照看他也是为了璟二哥。」

    见温良玉眼中一丝悲痛,燕重绯不禁暗怪自己糊涂,怎地就提起人家伤心往事来了?「公子节哀,勿要伤悲。」

    他淡淡一笑。「尊师呢?」

    「师父正在房中休息。」

    温良玉不再多问,其他两名红影阁弟子却也不见,他便与燕重绯一同用膳,席间两人说说笑笑,燕重绯不断提及她如何欣羡他与齐斐、慕容璟三人的过往事迹,温良玉听了只是轻笑,不忘为她听得的江湖传闻做出修正或补充,谈兴甚高的两人甚至喝了点酒,几杯温酒入喉,燕重绯双颊浮起红云,眉眼间已不知不觉带上绵绵情意,温良玉瞧得分明却不言语,见大堂中人渐多了起来,他便笑道:「在下怕是有些酒意,不知重绯姑娘可愿一同出外走走?」

    燕重绯自是答应,两人走出客栈,为了避事,他们刻意挑选较为偏僻而窄小的客栈,门外车马甚少,且与城镇隔著一小座树林,温良玉便领著燕重绯在树林间漫步行走,夜风甚凉,四周仅闻些许虫鸣,极为寂静。

    看著身前白色背影,燕重绯既不愿贸然上前,亦不愿错失良机,见两人之间尚隔著一步距离,她故意绊了脚向前跌去,温良玉听见声响立即回身,未央出鞘,长剑迅即贯穿燕重绯心口,女子娇容满是惊愕,温良玉抽出剑并弯身自她腰间摸出一筒烟花,衡量距离,放出烟花後他便一脚踢开燕重绯尸身,并隐於树林中守株待兔。

    不久,果见红影阁主与其他两名弟子急急赶来,但现场却是空无一人,孟绮颜环视四周,心知燕重绯多半已遭遇不测,既悲又怒,忿忿开口:「我知道你在这儿,出来!」

    温良玉缓步踏出,剑尖银光闪动,不见半分血红,孟绮颜却被他全身杀气骇得一凛!「温良玉?」

    「阁主。」

    「是你……为什麽?」

    「阁主可还记得三十年前的一件往事?」

    三十年前四字一出,孟绮颜脸色一白,她驻颜有术,虽已五十多岁看来仍如三十,红影阁更是十年前方才成立,除非知晓内情,否则谁会将她与那件往事联想牵扯?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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