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锁骄龙》分卷阅读133

    在他取箭的同时,拓跋野背负的双手摊开,站在他身后的肖天翼将早已备好的硬弓交在他的左手,右侧的博尔帖赤那抽出三支羽箭递到他的右手,陆一哲弓弦声响,拓跋野张弓搭箭,同样三支羽箭,后发先至,半空中火花激荡,灿然生辉。

    拓跋野双眼微眯,冷然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陆将军接我一箭!”

    心有灵犀的狗腿博尔帖早已抽出另一支羽箭,稳稳交到拓跋野又一次张开的手中,拓跋野看也不看,一箭射出,箭挟风声,啸如厉鬼呼号,直奔陆一哲。

    陆一哲大惊之下低头猛躲,头盔上高挺的红樱应声落地,箭势不绝,他身后的侍卫躲闪不及,正中前胸,“啊”地一声惨叫,跌落于地。

    南晋兵将一阵混乱,纷纷后撤,被裹挟着后退的陆一哲猛扯缰绳,恨恨说道:“好箭法,明日攻城,陆某再来领教王爷马上的功夫!”

    随即大喝一声:“撤!”

    数万晋军潮水般后撤回营,留下帝都城外断刃残箭,一片狼藉。

    吵吵嚷嚷近大半个时辰,晋军终于回到营地。陆一哲人未卸甲,便有手下来报,陈子阳陈将军求见。

    陈子阳大陆一哲十余岁,而此次出战,陆一哲领兵较陈子阳多一倍,所以虽然两人官职相等,却也谈不上上下从属,因而陈子阳来访,只能依礼求见。

    而陆一哲也并不怠慢,连忙将老将军迎进大帐,寒喧两句之后,陈子阳正色问道:“闻听手下回报,明日陆将军要与那黑煞决斗?”

    此次拓跋野发动夜袭,选的是陈、陆两部交接之处,陆部忙了整晚,陈部也并未得闲,营外埋伏,乘胜追击,陈子阳手下的将士一样追敌直至帝都城前。

    陈子阳坐镇中军,但他手下早一步回营的将士已然简要将阵前一幕细细报与将军,陈子阳怎么想怎么不对,不顾天晚,径直来到陆一哲的军中。

    陆一哲边在卫兵帮助下脱下盔甲,边问:“是啊,怎么?”

    陈子阳皱眉道:“盛名之下必无虚士,那黑煞南征北战多年,必定有过人的功夫,一哲你身为一军主将,怎能轻置险境?”

    陆一哲甩脱靴子,接过卫士递来的手巾,擦去满面征尘,掸着衣裤上的尘土,淡淡说道:“您的意思是我一定比不过他?”

    陈子阳知道陆一哲自恃功高,这么多年来在南晋一直罕有对手,向来不肯服人。自己这么直白地劝告,只怕他听不进去。可是又不能不劝。只好苦口婆心地继续说道:“咱们人多势众,攻上城头踏平帝都是轻而易举之事,何必与他这种必败之将一般见识,将一军主将置于险地,若是你赢了他还罢了,刀枪无眼,这万一伤在他手上,岂非不值!”

    陆一哲面上漫不经意,其实心里也在琢磨,刚刚一番比试,内力,箭法,全都输人一筹,那人马上的功夫,想必也不同凡响。虽然他一向眼高于顶,可行家一伸手,便知高下,他多年带兵也不是妄自尊大的人。可当着众人话已说出口,明日怎能公然怯战?

    这么想着,正好有陈子阳前来相劝,陆一哲的口气也缓了下来,坐在陈子阳对面,面色诚恳地说道:“我并非狂妄,这个人武功高强,多谋善断,有他在中周一天,于我南晋战局便多一分风险,陆某料想他在楚王手中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自郢都送往落花谷求医至今不过月余,短短时间定然伤势未愈,趁此机会在战场上取了他的性命也算是解决了咱们日后一大隐患。”

    陈子阳叹道:“这么想是不错,可也不该由你亲自冒险,这么着,明日我和你一同出战,将你我手下将官集聚阵前,即是斗将,就好好斗上一斗,反正咱们兵多将多,料他帝都城内,找不出几员上将出战,到时候就算是用上车轮战,也要把黑煞斩于阵前。除了这个人,整个中周就尽在你我指掌之间了。”

    “好!”陆一哲一拍大腿,笑道:“就这么说定了!明日阵前,你我合兵一处,定取黑煞人头,振我士气军威!”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了点,sorry实在是天热状态不佳,家里网又断了,郁闷ing争取下一章多补些。sorry

    ☆、第120章

    陆一哲作了个梦,梦里他在山林间独自穿行,忽然林中失火,百兽逃窜,正张望间,一斑斓猛虎张着血盆大口直扑过来,陆一哲悚然惊醒,翻身坐起,恐惧之感尚在,胸中心跳不止,林木烧灼之味缭绕鼻间,经久不去。坐在床榻上缓了缓神,忽觉不对,大叫:“卫兵!卫兵!” 疾步冲出营帐。

    冬日凌晨,天色未明,昏暗中视野不清,却依然看得出大营西南方向被诡异厚重的烟云笼罩,那种暗沉浓黑的阴云越来越重,升腾至半空经久不散,直如猖狂狞笑的巨魔厉鬼,让人见之彻骨生寒。

    晋军旬日间连续行军作战,日前刚刚扎下营寨,晚间便设伏应付周军夜袭,折腾大半宿,大多疲惫不堪,将士们将近凌晨才得以休息,入睡不足一个时辰,整个军营静谥非常,在这种安静衬托之下,那缓慢升腾的团团浓烟更显得凶厉,恐怖。

    陆一哲一边大叫卫兵,一边冲向自己的战马,不及解开缰绳便翻身上马,极目远眺。帐前守护的卫士急忙冲过来,一人开解他的马缰,一人将佩刀递给他,边问:“将军,有什么吩咐?”

    陆一哲喉头发紧,挥刀指向浓烟升起的地方,涩声道:“全体集合,杀敌,救火!”说着,一夹马腹,高喊:“卫兵,跟我上!”连盔甲都不穿就冲了出去。

    晋军数十万人将帝都城团团围住,连绵数十里,纵深也有数里之远,前锋营,中军帐、后勤营地,人马相隔,井然有序。这是行军时的必要安排,也是为将者的本事。

    陆一哲一看便知,那滚滚浓烟升起的地方,正是他的后勤粮草所在。看到浓烟的那一瞬间他已然明白,夜间那场夜袭竟是佯攻,真正的杀招原来在此!

    难怪黑煞选择攻击的方位是两部交接之地,原来是得以派人借机混入营地。一不留神竟然就这样被他得了手,围城扎营远离水源,这火势一起,可真是神仙难救!

    集合号响,大营里一片混乱,陆一哲不管不顾打马直冲,还没等望见着了火的营房,便听得一阵密集的爆竹声响,夹混着马嘶人吼,乱作一团,连他胯下坐骑都受惊疾跑,陆一哲大惊之下死死勒住战马,再看过去,却见圈马的围栏七倒八歪,千百骑军马不顾军士的拦阻,惊惶奔逃,马尾巴上火光闪闪,爆竹声声不绝,极度惊恐的军马慌不择路,横冲直撞,踏翻无数军帐、兵械、无数兵士于睡梦间被踩踏成泥,陆一哲眼看着惨祸上演,心痛如割,仔细看时,却见跑在最前面的马脖子上挂着一人,身着南晋军服,双手紧抱马脖子,双脚紧勾马腹,控制着惊马,专往能造成最大破坏的方向前进。

    陆一哲大恨,知道那是秦兵假扮,反手往马鞍后一摸,却没摸到弓箭,原来出来匆忙,未来得及拿齐武器。急切间将手中钢刀狠狠掷向那人,钢刀灌注他全身功力,含愤击出,疾如闪电呼啸而出,那人急忙撒手,团身从马上落下,钢刀狠狠扎进战马粗壮的脖颈,鲜血四溅,那马一声悲鸣,倒地翻滚,带起阵阵烟尘,随即被紧跟其后的惊马踩踏,翻倒一片,可更多的惊马毫不停顿,狂掠而过,而那个人的身影也淹没于马群之中,再也看不见。

    惊马群在大营内横冲直撞之后,突破营寨望远而逃,陆一哲派出营内仅剩的几百骑兵衔尾直追,试图收拢惊散的马匹。

    大军扎营,精锐先锋营向来安置在最前沿,后勤辎重部队安置于后方,秦兵显然利用这一点,趁着天黑深入后方袭扰,暗下杀手击杀巡逻哨兵之后,放火烧毁大部分粮草辎重,惊扰战马,倚仗出众的马术,挟惊马自后方闯营而出,让人明知如此却毫无对策。

    事后清点,汇集东西南北四方消息,各营情况大同小异,损失惨重之余,连敌人的影子都不曾看见,让人愤恨之余,不寒而栗。如此强兵,才是西秦黑煞军的真正实力?若秦兵人人若此,那天下谁与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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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旌旗招展,号炮声声,威严庄重的帝都城城门洞开,数万周军鱼贯而出,当先一人,一身浓黑色的精铁甲,片片甲叶被打造成鱼鳞形,精致流畅,层层叠叠铺陈而下,在冬日正午耀眼的阳光下闪耀着冷酷、神秘的光芒。

    铁甲内衬软垫,大小合身,比之原先那身盔甲更贴身,舒适、轻薄而且坚韧。每一片甲叶都雕功精美,线条流畅,甲叶连接处转承自然,天衣无缝。如此工艺,堪称世上精品,千金难求。他将这身盔甲送来,是在用他特有的方式,无言表达对自己的歉疚之意?

    想到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以其羸弱之躯体,深入险境冒死拯救自己,想到那个舍却生命和名声不顾,牺牲自己成全武王上位的老四,自己真的能够怪罪他的设局出卖?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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