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锁骄龙》分卷阅读22

    小刀仍旧是一脸的坏笑,回转过头,迈步继续,一枚碎银子飞起,落在那姑娘怀中,那姑娘大喜,大叫:“多谢刀大人。”

    让过拉客的各路店伙,脚步停在一处戏楼前。这是郢都最有名的戏园:广德楼。最当红的小生柳青衣出演定秦关。戏楼里人声鼎沸,时时传出叫好之声。小刀一时兴起,走进广德楼。

    毫不理会殷勤的店伙,迈步走向戏楼里看戏位置最好的那一间包房。知客一边陪着走一边陪不是:“刀大人,那一间有客人,要不您换一间?”

    嘴角挂着毫不在意的笑,伸手拨开拦在外面的护卫,一脚踹开包间薄薄的门,里面正看戏看得入迷的一屋子人吓了一跳,最冲动跳起来的那个人被旁边的人死死按住。然后户部侍郎房大人陪着笑脸躬身立起,拱手:“刀大人,这么巧。您也是来看戏的?”

    歪着头,依然噙着笑,就那么看着这间包房里显然是地位最高的这位房大人,却不说话。房大人很懂事,依然陪着笑脸道:“难得刀大人喜欢这间房,正好时间不早,明日还要早朝,我们正要离开,刀大人请便。”转头对陪在一边的店伙道:“把这一席撤了,快去从醉仙楼叫一桌上好的酒菜,侍候好刀大人,明日来我府里领赏钱。”

    一屋子的人,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脸,慢慢退去。

    小刀理也不理,径自坐在主位,任由店伙收拾桌面,看向戏台。台上正打得激烈。

    定秦关,演的是三百年前楚烈王的故事。这位烈王,是楚国历史上了不得的君王,开疆拓土,在有生之年生生吞并周围十八个小国,成就了今日纵横三千里的中原第一强国。也是他,把原本划江而治的秦楚之界直推到怒龙山西,在山脉西麓连建十六道关隘,并且留下遗命:项氏子孙,大楚国民,年年秋季都要对西秦举兵秋狩。

    定秦关这出戏,演的就是烈王兵夺东顾关,率兵西侵,修筑锁秦关的事。饰演楚烈王项无忌的,是年轻俊俏的当红小生柳青衣,可据史书所记,这位烈王,却不是这么俊俏,眼睛一大一小,腿也一长一短,那叫一个生具异相啊,小刀在心里悻悻地想。

    听着戏台上锣鼓喧闹,看着戏台上人影缤纷,却总是抹不去心里那个满身鲜血的身影。送走锦玉公主之后,他听到楚王对石咏之说暂且留他一命时,倒是不用考虑救还是不救了,可是又开始犹豫:是不是该下手取了他的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破30,今天多放一章:)

    ☆、第27章

    戏唱完了,曲终人散,柳青衣妆都没卸,就被引过来陪侍刀大人。

    刀大人已经喝了不少酒,看到柳青衣过来,不顾他的失措推拒,笑着搂进怀里,拿起酒壶就那么灌下去,柳青衣强着喝了小半壶酒,才脱开身,说去卸妆,才得以离开这屋里。

    小刀依旧在房里喝酒,等着柳青衣。他知道,这种地方其实是另类的欢场,只要出得起钱,戏子们也出卖身体。今天,他就是想宿在这里,想楼着柳青衣劲瘦颀长的男人身体。

    没人来打扰,他一壶又一壶地喝着烈酒,心里那团火依然浇不下去。直到醉熏熏地俯卧在桌上,柳青衣才轻手轻脚地进屋。

    看着满身酒气醉卧不醒的小刀,柳青衣墨一般的剑眉皱起,轻轻地走过去伸手要拍小刀的肩头。

    手掌轻落的那一瞬间,醉卧的小刀斜身坐起,晃过他的手,回身紧紧握住他的手腕,硬生生翻转手掌,柳青衣青白的手指上,套着一个有向下尖针的环。针尖墨黑,显然喂了剧毒。

    说起来似乎很神奇,酒醉的小刀会知道柳青衣要杀自己,可说穿了一点也不稀奇,小刀这种常年在生死关头打滚的人物,对于敌意和杀气的敏感已经跟呼吸一样成为本能。一个人起了杀机,心跳,脉博,呼吸全都与常人有异,类似柳青衣这种级段,在小刀面前出手,跟叫嚣着我要杀你没什么区别。别说小刀只是有些醉意,就是他睡着了都能被吵醒。

    握着他的手,生生扳得他动弹不得,死死盯着他的眼,抬腿踹飞冲进来的帮凶。小刀下手向来狠辣,被踹中的人,没一个能再次爬起。总共不过瞬息功夫,再也没人能冲上来杀人或者救人。小刀连气都不喘一口,就那么坏坏地笑着,低低的声音问柳青衣:“为什么杀我?你是秦人?”

    事机败露,绝望愤恨的柳青衣俊脸扭曲,呸地一口血沫吐向敌人。小刀偏了偏头,让过那软弱无力的攻击,俯身贴近柳青衣的耳边,轻轻说道:“谍字第一要诀:做不到的事,不做。”柳青衣的双眼瞬间睁大,惊异地瞪视着他,然后在喉骨的碎裂声中,失掉性命。

    松手放开柳青衣的尸体,环顾四处,几个重伤爬不起的人绝望之下,纷纷自尽。

    小刀纵身下楼,召手叫来巡街的衙役,命他们上报搜捕西秦密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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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刀返回长春宫外的时候,已是寅时,宫门前那块小小的广场已经清理干净,小刀也不去休息,只是在小小的广场上踱来踱去,看见在青石雕刻的缝隙里残留着一颗碎瓷,弯腰拾起,用两根手指捻动着,体会着边缘的尖锐,最后,散去护身真气,将那块碎瓷握进手心,让它深深扎进肉里。

    趁着夜色,闪躲开巡夜的兵士,小刀溜进仪贵妃的寝宫。贵妃留宿在长春宫,凤仪宫内空无一人。借着宫外高悬的长明灯,小刀在宫里细细搜寻。那根小型的狼牙棒倚放在梳妆台边,小刀拿起来掂掂,上面血迹斑斑,竟然没有洗,转个身,又在四下里翻看,最后,在凤床的隐秘处,摸出件东西,轻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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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天被石咏之带到地面之上,叶水水就成了他的专职侍女,可以在卫狱的地面范围内自由活动,专职打扫他的书房,帮助他配制药品。石咏之对她不坏,给了她一间单独的卧室,叫人备齐了所有日常用品,对她也从不打骂责罚,就算做错什么,也只是皱皱眉头而已。做完事情,还允许她看自己的那些医书来消磨光阴。卫狱里的人也都对她很好,温和可亲,根本不象对待监狱里的犯人。几天之内,她已经适应了这里,不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那个被囚禁的黑煞。

    虽然接触不多,但他对她的维护却能体会,而对他的处境,她没有任何改善的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次比一次被折磨得更狠。把同情深埋在心底。这个晚上,是他被处死的时刻,水水睡不着,暗暗祈祷着他能少受些苦痛,早登极乐。直到夜半子时,卫狱的铁门被打开,从外面涌进来许多人,她趴着窗子偷偷地看,看见火光中石咏之阴沉着脸,两个壮汉抬着一副担架,上面有个一团血肉模糊的人。水水吓得用手堵住自己的嘴,生怕不小心发出什么声音惊动了别人。有人从院内井里打起桶水,浇在那团血肉上面,冲掉血水,然后抬着进了石咏之的房间。这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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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郢都的早晨照例很清静,大概是因为这个城市的人们都喜欢夜景,睡得晚,起得就晚,可这个早晨郢都主干道上有很多人被急驰的马蹄声惊醒,几个官差纵马狂奔,为首一人的手上,拎着个小小的木笼,木笼里,一个面目全非的人头鲜血淋淋。他们在城门口勒住了马,展开王令登上城楼,然后把那颗人头悬挂在城门上方,有人在城门口贴了告示:西秦的黑煞已被处死,枭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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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贵妃起得很晚,楚王已经去了早朝,待她在长春宫内梳妆已毕,已经是辰时,在一群太监侍女的簇拥下回转凤仪宫。

    贵妃很满意,杀子之仇得报,又寻回了多日不曾有过的恩宠,一边慢慢地走,一边想着用什么手段能留住这恩宠,自己还年轻,得再生一子才能保得下辈子安稳。虽然没有王后自己就是这楚宫里的女主人,可楚宫后妃众多,难保项烨霖不会一时兴起册封了别的女人,没有儿子,自己的后半生怎么也不能算有保证。转过一座荷花池,在廊边斜倚着一个男人,抬头看去,原来是刀大人。一副懒懒散散没睡醒的样子,见到凤驾,侧身立起。

    昂首挺胸停在刀大人身旁,目光直视前方,眼角余光里,刀大人散散漫漫地给自己施了一礼,半歪着嘴角,一脸的坏笑:“见过贵妃娘娘。”却没有半点恭敬的味道。

    饶有兴致地用眼光上下打亮着这位刀大人,宽大的外袍并没有系好,半敞着衣襟,露出光滑健硕的前胸,再下面隐隐是紧紧缠身的白色的纱布,上面渗着点点的血迹,一派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他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多么诱人。慵懒,痞痞的笑着,一双眼睛里尽是诱惑与勾引。几乎是本能,用娇腻的声音轻笑道:“刀大人真是好兴致,这么早就来赏花赏风景。”

    小刀就那么懒懒地站着,仿佛全身上下没一根骨头,偏着头,俯视着自己面前高耸酥胸的美人儿,看尽她细腻的肌肤,娇美的脸,就那么用那种仿佛没睡醒的声音回禀:“回娘娘的话,刀某昨夜酒醉睡在了这里,没想到惊扰了娘娘的凤驾,真是罪过。”

    斜飞着媚眼儿,轻声娇笑着:“刀大人真是好身体,这种天气了还能睡在这里,真是让哀家想都不敢想。”

    小刀笑道:“刀某一介武夫,让贵妃见笑了。”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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