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成惊惧中赫赫两声,眼睛却被黑布缠着,看不清任何东西,听着那一声一声的磨刀,他的心脏不由跟着磨刀一下一下剧跳。
无限惊惧中,听得脚步声响,嘴巴便被一只大手捏开,扔进一粒东西,遇到唾液立时化为水流入喉中。梁师成不由惊恐扭动,身体却是无法动得半分。
“梁公公,别担心,那东西是清神的,能帮你提神!”
卫希颜一步一步走近,温和笑道:“你不提点神,待会若受得十几刀凌迟剐肉便痛得晕死过去,这戏码便不好玩了!”
千刀之剐?梁师成蒙在黑布下的眼睛陡然睁大,喉中“赫赫赫”惊叫着,悚然向后扭退,身子却似完全不是他的,连手指尖都无法动得了分毫。
突然身子一轻,被人架到刑架上。
“梁公公,咱们开始了!”卫希颜柔声道,“你放心,这柄刀锋利得很,一刀剐下去,一点都不痛!”
“哧——”利刀入肉,紧接着听见“啪拉”一声肉片掉地,鲜血一滴一滴溅落进铜盆中。
“梁公公!你的血可不能浪费了!”
卫希颜轻柔笑着,手中小刀切下旋飞,“哧拉——哧拉——割肉——扑——落地——当当当——血溅铜盆——”
“梁公公,你听,多美妙的声音!哧拉——扑——当当——简直是一首完美乐曲啊——当当当——”
梁师成毛骨悚然,亲耳听着自己身上的血一滴滴流下,他快陷入疯狂。
“梁公公,痛不痛?”
痛!痛入心肺!浑身每一寸都在颤栗,每一刀剐下便痛得直颤,恨不得咬舌死去……对!咬舌!他猛然狠力一咬,嘴唇却下不得半分……
“梁公公,莫要白费力气!你听,当当当——美妙的血流声!”
梁师成赫赫赫!
“梁公公!你瘦得太厉害了,一条胳膊才切出二十刀,就白森森一条骨头!看来我刀技不错,光滑溜溜,极具美感呐!”
梁师成想着自家一条手臂已然是白骨,**剧痛中喉际疯狂赫赫声。
“梁公公,我们接着割哪里?”卫希颜旋舞着小刀,忽然贴上梁师成腰间,刀气寒森森渗骨,“梁公公,你说,上下都有肉,中间若露出一圈白白的骨头,会不会很好看?”
“哧拉——”刀片入肉,一旋,薄薄肉片飞出,扑一声掉在地上,鲜血“当当当”滴落。
“一片、一片、又一片!”卫希颜一刀刀数着。
痛!梁师成恨不得痛死过去!偏偏身体每一道触觉都清醒无比,痛得欲死欲撞墙却无法昏去!
赫赫声似哭似泣,恍惚中他似看到那美绝天颜的女子唇角诡笑:你也受到这千刀刮肉之痛了么!别担心,不会死!血还未流尽……
“当当当——”鲜血滴盆。
梁师成从心脏到肝到肺到肾脾都在抽搐……
“梁公公!你心肠如此歹毒,这肺倒是鲜艳艳的鲜红!呐,多么新鲜的血液!”
感觉刀锋自肺泡上划过,梁师成陡然一阵抽搐,嘴唇大张,赫赫赫拼力扭动。
“梁公公的心也很鲜艳呐!”
刀尖自心脏轻巧划过,血珠如线迸出——
赫赫赫赫!
……
良久,沉郁的男声响起,“死了!”
唐十七扔掉手中向下滴水的壶,和云青诀并肩而立,身前的长桌上,梁师成大张着眼睛,面色惊恐无比,全身上下**仅着一条亵裤,浑身却是完完整整,没有半分伤痕和血迹。
“这狗贼被活生生吓死了!哈哈哈!死前在迷幻药下承受凌迟之痛,倍受惊吓恐惧而死!哈哈哈,痛快!痛快!”云青诀笑声低沉,声声沉厚似要震颤入地,笑意却是欢畅快意无比。
卫希颜扫了眼作戏的水盆和滴水的水壶,将手里的一块猪肉扔桌上,用绢巾擦了擦手,唇角一挑,笑道:“时候已不早,先将尸体抬回他屋内!”
唐十七、云青诀相视无声畅笑,将梁师成衣衫重新穿上,抬起他悄声掠出。此处地下室原是云青诀扮花匠时的兰花培育室,平时僻静无人得近,正是虐杀人的好地方。
夜入申时,少保府内一片寂静,所有人包括鸡犬均在唐门两大用毒高手的兰息安魂香和清风蚀魂烟中沉沉入睡。
三人在暗黑夜色中飘然疾行,躲过巡逻家丁,潜回到梁师成的屋子。
唐十七除掉梁师成身上的褐色长袍,换上这阉宦平素最喜穿的紫袍官服,戴上冠冕。卫希颜又在屋内布置一番,三人悄声离去。
房门无声阖上,门闩轻然落下。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