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开始,你一直都是这般不坦率。”
盛衣靠过去,附在他耳边说道。
琴徊身子一颤,登时瞪大眼睛。那些往昔片段接连自眼前闪过。梧桐落花,阳光漫洒,这人站在逆光里,在午后懒散的刺目光芒中明灭成剪影。那些画面美好静默,寂静无声。他们曾经一起晒太阳,一起品酒,一起下棋,相对无言。还有最后的最后,那个动荡内心的亲吻。
此刻那人就在他的面前,却突然显得如此不真切。
“为什么皱眉?你该多笑笑的。”
盛衣缓缓靠近他,语气极轻,渐渐成了轻喃低语。
他就那样瞪大双眼,看着盛衣靠近他,鼻尖错开,唇瓣轻轻触碰。
“琴徊,我有点想你了。”
尾音被吞噬在细腻的亲吻当中。盛衣无声的揽住琴徊的腰,挑开他的唇齿,温热的感觉一瞬间让琴徊的眼角有些酸涩,内心的窒息感充实又绝望。他在无声的缠绵中闭上眼睛,抬手环住盛衣的肩膀。
微微的停顿,之后时更加疯狂的灼烧,触碰到心灵的最深处。
“唔……”
琴徊轻哼一声,却顿时惊醒了眼前的人。
盛衣缓缓离开他诱人的唇瓣,额头抵着额头轻微喘息。
半晌之后,他将琴徊稍稍拉离自己,邪笑道:
“你还真是没有撩拨别人的自觉。但是我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回
自玉清境走了一遭,于是才有了现在站在西魔山入口垂眼深思的人。
盛衣轻声叹了口气,甩开袖子缓缓走进去。
见到寒莲的时候,对方正懒懒靠在榻上,怀中俊秀的少年衣冠凌乱面色微红。
“看来我是打扰到你了。”
盛衣毫不避讳,他靠在窗前勾起嘴角看着榻上一片情|||色荡漾。
寒莲好整以暇的拉过衣衫缓缓披上道:
“怎么会。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所以演了这一出给我看?”
盛衣调笑道。
寒莲动作一缓,斜睨着他说:
“这么说是因为你在吃醋么?”
“你想多了。”
盛衣挑眉道。
“看来这孩子满足不了你的胃口。”
看着寒莲挥退榻上的少年,盛衣继续说。
“呵呵,是啊。这种货色要多少有多少。除了你,我对谁都不感兴趣。”
寒莲从高座上缓缓走下来。盛衣靠在椅子上不急不缓的端起杯子,茶叶在水中打着转,香味扑鼻。
“这么说,是你派人偷走了盘古幡?”
盛衣笑问道。
寒莲勾起嘴角看着他道:
“我若说不是,你会信么?”
“当然。”
盛衣说着吹开杯沿上的茶花缓缓饮了一口,嘴角扩大的笑容隐藏在杯壁之后。反倒是寒莲愣在了那里。
这个答案干脆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一句“当然”简简单单,却不知为何,让听到的人思绪一乱。这种坚定任谁都听得出,像是多年不曾怀疑的旧识。
眼见半晌没有声响,盛衣抬起头看过去问道:
“怎么,不相信我会这么说?”
寒莲回过神,走到他身边坐下。
“是。我曾经设想过很多答案,却没有预见到这一种。”
盛衣闻言无所谓的笑笑。
“如果我怀疑你,就不会来了。”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寒莲侧过脸问道。
盛衣轻笑一声说:
“我得先知道你要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我要这天下,也要你。”
“所以你准备帮助我收拾了天庭再反过来将妖族一网打尽吗?”
“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将这天下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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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只有其一,不能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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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衣恍然。
这句话经过了千年,却依旧清晰可闻。仿佛就在昨天。那人整装待发,语气坚定。曾经的温柔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他对于那一刻的陌生始终记忆犹新。
过往历历在目,说好要带他游遍九州,总是告诉他自己宁可得到自由的人,消失在漫天灰暗的战火里。
只有其一。
其实我知道,一切原本能够平息。
只可惜能够阻止你的人并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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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你无时无刻都能想起他?”
脸上温热的触感让盛衣猛然回神。他抬起眼睛对上寒莲灵动又邪气的眼眸轻轻一笑,不着痕迹的错开触碰道:
“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也能抓住我的心思了。”
“自打你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如何靠近你,还有你的内心。”
盛衣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盛衣,我知道洛书在你身上。”
“哦?原来巫妖两族早已经有了联络,看来只有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说到这里,他心跳一滞,看着寒莲说道:
“你一直没有离开?”
“对。我自始至终都在你身边。”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