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 那河》分卷阅读18

    “…………想”

    她扶起我的肩,抚着我的脸颊,深吻着我,一手抓着我的手,放在她的里裤边缘,可以感觉我有些紧张,手也有些发抖,她笑笑,握着我的手,带我除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当我来到入口时,我感觉自己咬着下唇,不知所措,还是何不为,是她带着我……冲破那层障碍,看见她有些吃痛的抓着被子,我忍不住哭了出来,但我也知道,从此,我们之间也不会再存在任何障碍,犹如这一夜,即便疼,也要在一起,即便疼,也要突破那些阻碍,将彼此连为一体!

    第二日早饭后,何不为送我去学校,校门口,有几个学生,看见她,嘻嘻哈哈迎上来,跟她闲聊,开着玩笑,我在一旁看着,仿佛……看见那个曾经十几岁的她,还有……自己!

    “好了好了,上课去吧”何不为笑着赶着学生进教室,学生都进去了,又剩我跟她

    “嘉毓……我……我走了”她笑着说

    “嗯,注意安全,不要逞强,这是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做到的”说着,给她拢了拢衬衣领口

    “呵呵,当然,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她看着我的眼睛,说的有如宣誓

    “嗯,好,”“用力”看了看她,我抱着书,走进了教室

    学生们在朗读我前日布置的诗文,我端着书本,眼睛却从窗户看出去,一身白色衬衣,臂弯搭着外套,身形挺拔,头也不回,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是她,这就是她,一如那年,她闻听五三惨案后,带着一腔愤恨,将中山外套扔出老远,头也不回的跑出校园,不过那时,我心中只有害怕和无奈,这种情绪,让我迈不动步子,让我,连唤她一声的勇气都没有,如今,我依旧害怕,依旧无奈,依旧没有唤她,但是,今时的我们长大了,成熟了,懂得自己肩负的责任,也懂得如何对自己负责,她不会再扔出外套,连说也不说一声,便离开我,我们更加懂的彼此,纵然天各一方,我们却靠的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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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令萍难得一见,却终究不欢而散,秦远回去也有些生气,就算令萍对这个世道有再多不满,也不该这样,每每见面,冲自己撒气,可转念一想,令萍似乎没有说错,她说的那些只贪图享受的无能之辈里,自己不也就是其中之一么?

    要气,也只能气自己,气自己本就无能,气自己认识令萍,气自己忍不住来见她,成为了政府的“代表”,气自己,即使三番几次的被她奚落,却也心甘情愿!

    可事实上,秦远内心,最多的……还是对自己的鄙弃,他内心是认可令萍的冷嘲热讽的,虽然话有些刻薄,但哪一个字不是事实呢?

    在东北军,看着自己的一班弟兄,虽然装备落后,却每天磨刀擦枪,时时刻刻,准备去战场上手刃仇敌,可结果,是跟着自己一次次,失望而归,无奈离开东北军,情况,似乎也没有好很多,当百姓被欺压无助到忍无可忍时,自发组成了一支支义勇军,哪怕真是拿着大刀,真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至少,也可以,也敢,也能去拼命,而自己……一次次参与大大小小的围剿,之前发誓,不对自己人开枪,可命令一到眼前,也只有,一边谴责着自己,一边指挥着部队,跟中,共抢夺根据地……

    那年刚到南京,第一次见到蒋先生时,秦远有些受宠若惊,蒋原本就偏爱江浙人士,而这个蒋的半个小老乡,温文尔雅,不失男子英气,给蒋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他看着蒋坐在他对面,一身黑色缎面长衫,像是话家常那样,询问他在黄埔学习时的情况,跟他浅谈着国内外局势,但他,只是正襟危坐,默默听着,小心回答,临走前,他差一点点,就问出口,为什么不全面抗战?如此纵然姑息日寇,又到底是为哪般?

    可他终究一个字也没说,他不敢!因为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他希望令萍能理解他,他这样一个小人物,是真的真的,有太多无能为力!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九

    8月香河县政府加收土地赋税,布告一经贴出,民怨沸腾,香河县地处天津与北平之间,野心勃勃的日军企图在此自治,当了汉奸的当地财主武宜亭鼓动抗议示威,制造混乱,以给日本人可趁之机。

    十月底,被鼓动起来的几千民众,集聚在县政府大门口,武宜亭现场操纵,几名日本人与部分同党,撞开大门,涌入城内,警察鸣枪镇压,关闭城门,聚众民众散去。

    第二日,日本称有日本人参与闹事,派宪兵队进入香河,日本宪兵的汽车穿城而过,武宜亭带领聚众人群,随之蜂拥而进,占领县政府机关,并且武宜亭很快拼凑了一个“县自治会”主持县政,何不为跟在人群中,趁人不注意时,隐蔽拍照,可还是被聚众人群发现,随即抢了她的相机,还殴打与她,她本想上前夺回相机,可对方人多势众,想到韩嘉毓的嘱托,只好忍下,打了就打了,抢了就抢了,也只能忍气吞声,如今什么都没有,只有先返回北平,再做打算。

    几个月后,日本陆军部对国际舆论有所顾忌,认为事态扩大对日本好处不大,日军才放弃对武宜亭的支持。武宜亭这伙叛逆作鸟兽散,他本人逃进天津日本租界。中国的保安队开入香河城内,维持治安。一场由日本特务机关导演的“自治”闹剧,就此草草收场。

    虽然这场荒唐闹剧,以日本自知理亏而潦草结束,但日本对北平,急不可待的侵略野心,可见一斑!

    两天后,筋疲力尽的何不为回到北平,令萍见她脸上的伤,着实被惊到

    “不为,你,你怎么弄的?”拿着药酒,给她脸上头上的小心擦着

    “没怎么,你知道香河的事么?”

    “知道,好像是抗税是吧?”

    “嗯……我也去了,结果被示威的人群挤倒在地,给摔的”

    “摔的?摔成这样?”

    “那你说呢?”

    “这让我想起来,你那年在天津街上跟一老板打架的事儿哎,那时候,你那脸也是这样,哎!说起来,你当时是怎么跟人打起来的,因为什么?”太大条了吧,话题一下子,跑偏的厉害

    “呃…………我,我怎么不记得,我跟人打架的事儿?”

    “…………不记得算了,不想说算了”看何不为装糊涂,令萍有点生气了

    “呵呵”这会儿,只能傻笑

    “呵呵”令萍学者她的样子笑笑,但是,怎么显得阴森森的?

    “哦,对了,我之前遇到秦远了,在湖北的时候”

    “嗯”

    “嗯!你就嗯一声啊,你不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哦,也对,你们俩平时还通信呢”

    “嗯”换了根棉签,令萍头也不抬,心不在焉应了一句

    “…………哎,他现在是团长了,他在部队表现很不错,感觉,很有威信,我看不久,应该就可以升旅长了”

    “哼”令萍不屑的嗤之以鼻

    “哎?!怎么了你?”

    “………………我看秦远,也就这点能耐,成天跟自己人窝里斗斗,然后换取升官发财的机会”

    “令萍,这就是你不对了,他是军人,军人就得服从上级,你以为他想那么做么?当时时间很短,我们就简单聊了几句,但是……我感觉,他也很无奈了,你不要因为自己身边就这一个在部队的朋友,就把他当成无能当局的代表,一说起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我不是拿他当代表,他本身就是,他做的事情,堕落,**,无能,你还希望我对他有什么好印象?”

    “他做什么了?不就是参与围剿?我说了,那不是他的错,他是……”

    “对,他要毫无原则的服从上级,才能有当旅长,当师长,当军长的机会,对不对?”

    “…………………………”何不为话没说完,就被令萍打断,这会儿是真无话可说了,遇到令萍,怎么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抬起顶着个大包的脑袋看看令萍,何不为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好了好了,别擦了,我突然想起一事儿”何不为猛地站起来

    “什么事,那么急?不能先把药上完?”令萍皱着眉看着她

    “我得先写信,嘉毓还等着我,我不想她担心”说着拿起纸笔,坐在桌前

    “……………………”现在换成令萍无话可说了,叹口气,默默收拾着一桌子的棉签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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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军向华北日益迫近,《何梅协定》使得政府在河北与蒙古失去大半主权,殷汝耕做了日本人的走卒,在冀东非武装区响应日本人自治,并且在日本人的帮助下,“成功”建立了傀儡政权。

    父亲回来,见眼下这般情景,不敢再将学校安置天津,计划能将学校迁走,这所不大的中学,这里不停轮换的学生,是他一生的牵挂,不论他在哪儿,在做什么,他从来都认为自己只是一个老师。

    可……,如果学校要迁走,迁去哪里呢?而且,嘉明身体不好,近来更是病情加重,以至于,她的左手都抬不起来,她虽小,但也会因此烦躁,可从来不哭不闹,只是坐在堂屋的小板凳上,看着大人门每天进进出出。向来乐观的父亲,最近也总是愁容满面。跟母亲商量一番,也只好,先带妹妹去北平。

    第二年初,我与父亲再次来到北平,母亲因身体不适,没有一同前往,这时,何不为已经去了蒙古,日军意欲策划**立,并拉拢贿赂德王,且占领蒙古八旗,本该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草原,今日已成为,继伪满,冀东之后的第三个傀儡政权。既然傀儡已成事实,我想,不为应该不久,就会回来了吧?

    找到医院,医生告诉父亲,嘉明的情况,似乎不太乐观,只这一句话,让父亲这个从不抽烟的人,竟然一上午,抽了整整一盒“紫金山”(民国时期一南京香烟品牌),回到客栈,我抱着嘉明,坐在客栈的大厅,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平时没有什么机会出门的嘉明,兴奋的手舞足蹈,我时时逗逗她,惹得她咯咯直笑,我这个小妹妹的性格,很像父亲,坚强乐观!

    看她这般表情,本就忧愁的父亲,更加难过心痛,他掐灭烟头,皱着眉,接过嘉明,两手夹着嘉明的腰,将他放在正对面,父女俩就这样对视着。看了好一会儿,父亲也笑了,抱紧妹妹,摸着她的小脑袋,也不说话。我看看他们,笑了笑道

    “爸,嘉明情况既然这样,就送她去疗养院住一段时间,那里有医生,待情况好些时,我们再回去”我这样说,首先的妹妹的状况,时时都很危险,家里没有医生,并不能在家里常住,至少也得等身体调养差不多了,再回去,其次,我希望,在北平多留的这段时间,能等到何不为……

    “…………嗯,也可以”父亲犹豫了片刻,同意了我的提议

    父女三人一同来到了西山一家疗养院,这里设施齐全,环境也不错,有草地,有亭子,有小树林,如果不是门口那几个大字,我还以为又回到大学了!而且父亲在这里有朋友,我管她叫“胡阿姨”,父亲不能一直陪着我们,他还有工作,所以在这里,有胡阿姨照顾我们,他很放心。

    几天后,父亲离开,我跟嘉明住在三楼的一间不大的单人间,每天会有医生不定时来“探望”嘉明,给她检查身体,从没有单独照顾过妹妹的我,一到晚上,便不敢睡觉,因为,我怕我睡着了,会失去她,医生说过,像她这种病,在睡梦中突然离开,也是极有可能的。若困倦的实在受不了,我就靠在床头,小憩一会儿,可总是睡不了多久,便被自己惊醒,我会在半睡半醒间,忽然想起,我还有个生病的妹妹,她不会已经“离开”了?!

    嘉明虽只有四岁,但是识的字不少,平时嘉琪和母亲会教她认字,有时间时,我常常会带她背唐诗,所以在这个大多是,风烛老人,或是重症病人的疗养院,嘉明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很惹大家喜欢,我每次带她在走廊或是楼下散步时,总有人围上来,要抱抱亲亲她。

    隔壁房间有一个奶奶,她得了胰腺癌,已经瘦得皮包骨头,走起路来摇摇欲倒,我看着有些骇人,甚至想过,让胡阿姨,给我们调换一个房间,可嘉明却好像很爱跟她“聊天”,时时要我抱她去隔壁房间,我有几次不带她去,她就自己光着脚跑去。

    我跟嘉明说,这是你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么?她也不知能不能听懂,不回话,趴在我怀里,两手握着我的耳朵直笑。

    半个月后,那位老奶奶去世,午睡后,我跟嘉明来到过道,味道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几名护士,带着口罩进进出出,我不敢进去,问那护士,发生了什么,她说,“哦,那老奶奶睡着睡着没了”,语气平淡,似乎早已见惯不怪。我却听得一身冷汗!原来,人真的是可以“睡死”的!看看嘉明,她正好奇伸着头往里的看着,

    “姐姐,奶奶”嘉明问我

    “奶奶身体好了,所以回家去了”我抱紧她,尽量让自己说的平淡无奇

    几日后,我带着嘉明在院子里晒太阳,医生说,这对她的恢复有好处,我坐在石凳上给她读书听,她时不时咿咿呀呀的回应我一句,自顾蹲在树下玩着,嗯?看她背对着我,小胳膊一动一动,半天不说话,我起身走过去,见她手里抓着一把土,小心铺在地上,再抓起来,再铺平……

    “嘉明,你这是在做什么呀?”我蹲在她身边,拍拍她手上的土,问她

    “做被子呀,人死了,不就睡到地下,地底下的被子,是土的么?”她口齿不清的说道

    “………………”听到这段有些可笑的童言,我只感觉惊讶,心痛,气愤!是谁告诉她的?!怎么能跟一个4岁的孩子说“死”!!!?

    “姐姐”见我怔怔看着她,半天不说话,她有些怯怯的喊我

    “嗯?……跟姐姐回去睡午觉好不好?”我抱起她,泪水浸在她浅蓝色的病服,路过那间病房时,我感觉很不舒服,将她的头按在肩上,快步走回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章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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