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使的旅途》第二一三章:打破夜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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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里墨迟疑了一下，接着陷入长久的沉思。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那，这个世界，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多悲剧了吧。”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说。

    闻此，她的脸上突然出现担忧和难过的表情。一旁的里墨麻木地站着，呆呆地看着她，全身诡异地僵硬。

    “怎么了，我说的有错吗？”

    “你把人心想的太过单纯了。”她幽幽说道。

    里墨可以感觉到她想要的答案，但他不想说出来，可他无法控制他的思绪。

    或许被少女无形中散发出低沉情绪所影响，里墨的心情正在不明地带来回漂浮、游荡，并逐渐向着更加阴暗的角落缓缓靠拢。

    “他们会好奇。”她的脸上慢慢地失去了血色，身体不自然地颤抖起来。虽然不明显，但里墨还是感觉到了她的恐惧。

    “人们无法停止追求本源的脚步，这是人的天性。当人们克服恐惧，好奇心便会随之涌上。或是为了权利，或是为了苏卡，又或者只是单纯地怀着对力量的渴望。总之，在某种不可诉说的巨大的驱使下，那些克服了恐惧的人，对被诅咒者这一存在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她紧紧攥住拳头，骨节咔咔作响。

    “所以，圣典组织想要研究我们？研究被诅咒者？”里墨吞吞吐吐地说道:

    “这不是好事吗？如果他们弄清了原理，或许可以解除我们身上的诅咒也说不定呢？”

    “所以我说你想的太过单纯了。”她发出一声长叹，用闪烁着复杂情绪地眼神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如果你是一个野心十足的国王，而你又恰巧掌握了制造神明的力量，你会怎么办？”

    里墨心中一惊，眉头突然深深皱起，接着他很不自然的快速别过脑袋，尽量不让她发现自己眼中不断涌动的情绪，并冷声说道:

    “当个丧失人性渣渣人呗，不然呢？”

    “渣渣人？你想说的是人渣吗？”

    “差不多啦，你能理解就好。”

    少女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呢喃，迈步轻轻走到他面前，缓缓蹲下。

    “千万不要把人心想的太过美好。人的是永无止境的，就像无底洞一样，即便是一望无垠的汪洋大海都无法将其灌满。”

    良久，当少女见到里墨无比僵硬地点头后，她这才露出安抚性的笑容。

    “你不用害怕，圣典组织虽然强大，但他们和我们一样同样见不得光。若被他们盯上，不用留手，尽可能的引起注意，制造骚乱，趁机会逃跑就好。”

    “这么说，他们捕捉被诅咒者，是想获得我们身上的能力？”里墨扬起脑袋，压低声音向她提问，然后沉默不语地注视着她，静静等待答案的来到。

    少女扬起眉毛，惊愕地看了他几秒后这才将抿到发白的嘴唇松开，轻轻说道:“不知道。但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他们确实在着手与被诅咒者相关的研究。”接着，她又觉得自己的说明还不够准确，便再次补充道:

    “不要抱有希望，他们和普通人一样，对被诅咒者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你若去过现场，肯定会被现场的血腥与残忍吓到。被诅咒者落在他们手中，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等待他们的除了死亡之外，还要被迫承受那超乎想象的巨大痛苦。”

    “我明白了，我会小心的。”里墨沉默不语地注视了她片刻，随后呆呆地回道。

    见此，少女大大地松了口道:“当然，你也不用害怕，他们中的大多数其实还蛮好对付的，真正棘手的是隐藏在背后的高层干部。不过他们大多深居浅出，很少露面，有关他们的情报也仅限于流言，根本没有一点儿真实性。”

    “好吧……”里墨轻轻叹了口气，仔细体会对世界产生新的认知所带来的烦闷，许久以后才想起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他柔声问。

    “海蒂。”她说，“当然，你若不介意的话，叫我姐姐也行。”

    时间流逝，屋外的阴雨还在持续着。里墨靠在墙上，沉醉在精神与昏睡的痛苦搏杀中。他想就这样恍惚下去，却不得不强迫自己挣开眼睛，振作精神。

    钟表的魔晶应该许久没有更换过了，指针一动不动。所幸海蒂带了怀表，不然他们只能在这里干等着。

    海蒂不断看着怀表上的时间，神色越发的焦急。特尔安说过他3点之前绝对会与她汇合，可现在已经2点57了。外面的走廊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难不成，他出了什么意外？应该不会吧！他现在肯定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海蒂轻咳了一下，用左手的拇指独快速敲打着怀表的玻璃盖，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把心中的焦虑排解出来，然后她六神无主地快速说道:“在等十分钟，如果不来，我们就撤。”

    “好。”

    经过刚刚的谈话后，里墨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而海蒂从一开始时不时确认一下时间，到现在紧握怀表，不再收回，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了。

    窗户外的阴雨左右摇摆，时不时拍打在窗户上。外面的寒风呼啸着从黝黑的绿植中侧身而过，引出凌乱无比的树叶摩擦声。玻璃上湿漉漉的雨水把外面的城市模糊成一片似梦似幻的幽暗色块。虽然屋中没有点灯，但透过窗户看上去，里墨的双目依旧金灿灿的，齿轮时快时慢的旋转着，就如同他的情绪起伏一样。。

    说实话，他现在有些木了。没有担忧，没有恐慌，什么感觉都没有。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回家睡觉。

    然而，就在此时，新的变故又出现了。

    “呼——，总算赶上了！”屋门突然开启，没有发出丁点儿动静。而当里墨回头的时候，他已经将房门轻轻合上了。

    里墨发现特尔安的衣着非常凌乱，好多地方都出现了明显的破损。全身湿漉漉的，看上去就如同街边的乞丐一样。

    他快步走到海蒂身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接着又转过头来，冲着里墨一咧嘴，露出一个大大地微笑。

    “你来晚了。”里墨眉头紧锁，用不满的语气向他抱怨道。

    “对不住了。敌人咬的太紧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脱身的。”

    “有没有受伤？”海蒂关切地对他上下打量，将自己满心的担忧以极快的语速倾诉出来:“生命值剩余还多吗？如果状态不佳的话今天就放弃吧，换个时间也行。”

    “我没事。”特尔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我这不还活着吗？”说罢，他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声音压得很低，听上去都替他难受。

    “你呢？准备好了吗？”

    里墨麻木地点点头，沉默不语，静静地等他下达行动开始的口号。

    “黎明就在眼前。”他收起轻松的作态，正色道:“时间不等人，我们赶紧开始吧。”

    “早就等你这句话了！”

    里墨猛地向前踏步，向着大门快步走去。抬手间，齿轮的巨大摩擦声骤然破开了雨夜的寂静，尽数释放出机械运作产生的雷霆之声。

    轰隆隆！

    此时的里墨宛如掌控万物的神明，矮小的身影中爆出的气势如惊天巨浪般向周围快速扩散，席卷所有安宁，骤然引爆了这空洞而冰冷的幽静，让其汹涌的沸腾。

    巨大的金色齿轮浮现在他的背影，耀眼的光芒穿过所有透明，把夜的黑暗全部驱散，照亮夜空，徒留稀薄的阴影。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这是特尔与海蒂二人的灵魂挣脱出震撼产生的幻觉时，共同从里墨身上感应到的。

    走出大门前，里墨突然回头望向他们。金色的双瞳中所含的光彩正在熊熊燃烧，宛如璀璨的太阳，无比夺目。从他们身上扫过目光中，隐含的神威如同熊熊燃烧的金色火焰，将他们内心深处的轻视尽数点燃。

    他并没有用力，但听上去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唇齿开合间，他的话语仿佛来自世界深渊的轰轰雷鸣。

    “你们还有二十分钟。”

    里墨淡淡的说完，迈着云淡风轻步伐，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