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一看这个时辰就知道一定出了事,结槽没有被自己救回,莫非已经……
李陌落的一声吼让月华的心跌到了谷底,这药性应该再过几个时辰醒才对。他一言不发,紧紧跟了上去。
他在周围转了好几个圈,才发现他们的身影。
那一刻,他恰巧看到安画倒在结槽的怀里,满身血迹。而冷楼阙却又一次朝着满脸泪痕的结槽发起进攻。
利剑在空中转化成了优美的蝶舞,飞落的叶片扫过结槽的脸颊,竟割开了细嫩的皮肤,渗出艳红色的鲜血。
“不要……”李陌落大吼一声,以他离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来不及阻止这一切了。
结槽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微微闭起了眼。
一刹那,连云都似乎低低鸣泣,渐渐落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只见利剑就快刺入咽喉……
*
“呯!”飘逸的紫红色身影挡在了结槽的身前,一把双刃抵住了致命的一剑。
结槽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此人竟如风般无影无踪,快甚弓弦上的箭。
李陌落愣愣望着结槽,眼眸底下尽是后悔与内疚。
结槽很快,就知道这一切都是谁的阴谋了。
“李陌落,你好狠心!”竟然是多年前的师父想要刺杀自己!结槽恨恨地瞪着他,当年与他所度过的一切似乎都浮现在了眼前。
要不是当年一心想要习武,也不会去找那隐世高人,更不会惹来这一段孽缘。当得知自己要离开他的时候,他岂不是残忍地挑断了自己的手筋脚筋?
他送给自己最后的礼物,就是今生今世不得习武。而如今,他却连一丝生的希望都不给自己了。
“不是我……”李陌落也不知从何解释。
当年的事,是他的错,但他也是气急败坏才……而且他也留了一线给他,若不是他下手轻了,结槽早已变为了一个废人,岂能好端端站在那里?
月华站在他的身后朝他说了一声抱歉,他便呆呆地愣住了。
染珞可没有心情去理那些男子的感情纠纷,她本路过看到有人行凶便处于江湖道义而出手相助,谁知,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天下第一刺客冷楼阙!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将染家屠门的杀手,她可是苦苦找了数年,也恨了数年。
当年若不是自己去邻镇探友,今日还能有机会报这灭门之仇么?
“冷楼阙,你不记得我是谁了么?”冰冷又尖锐的声音刺痛了在座人耳膜,染珞定不下心神来,见到这个仇人,早已经失了理智。
冷楼阙皱眉,那双刃的力用得恰到好处,不单攻也不只守,换句话说此人的武功不在他之下。
“我没有见过你。”冷楼阙说的也是实话,就算他见过她,也早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因为他记得的人,都已经死了。
染珞狠狠地瞪着他,“当年你灭我门,今日我取你首级!”话音未落,双刃如水中嬉戏的鱼儿般灵活地转动着,竟让冷楼阙分不清到底是攻左或右,上还是下。
还在失神中的他迅速缓过神来,敏捷地一挡,虎口处却依旧被震出鲜血。染珞趁机一扫,直接将他的剑甩了下来。
冷楼阙脸色一变,伸手就去捡掉落在地上的那把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杀手的原则很简单,也固执得很。
染珞得意地一笑,一刀划去他的咽喉处,却被他最高明的闪身法摆了一道,扑了个空。但她也毫不示弱,左手立刻砍去他的右肩。
“嘶……”鲜血溅出,喷洒在结槽一行人的脸上,身上。冷楼阙吃痛地低鸣一声,左手握住剑柄,立即遁走。
染珞想了想,还是执意跟了上去。
*
“安画,你别睡……”结槽焦急地看着睫毛扑闪扑闪着的怀中人,使劲地拍打着他的脸——其实在安画看来结槽可是趁机在蹂躏他。
李陌落冷冷地看着相拥的二人,心中说不出的苦涩。本以为这一场英雄救美可以重获他的欢心,谁知……却让他俩的心更远了。
可事到如今,恨月华也确实不妥当了些。
也是自己的优柔寡断,才迟迟不能取得江山。月华那么多年为了他鞠躬尽瘁,他此时若因一个男子而和他翻了脸,那月华只会更恨结槽。
“阿槽,这次真的不是我……”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小,这个馊主意到底也是自己想出来的啊,越想便越心虚。
“李陌落,你不用再说了,我早已和你没了瓜葛,从那时你挑断我经脉开始,你的阿槽就已经死了!”
说罢,结槽便艰难地横抱起安画血迹斑斑的身子,匆匆往医馆的方向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愤恨地想,若不是李陌落,他就可以习武,可以保护自己,保护……安画。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