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宠当道/我的媳妇儿天下第一》分卷阅读4

    未时将至之时,皇帝派人将徐离延接入了宫里准备,并在祭祀宗族之前还在宫中准备了群臣宴。

    “微臣参见吾皇万岁。”徐离延单膝跪地,双手作揖,郑重行礼。

    皇帝虚扶了徐离延一把,“快起来。”

    徐离延身着玄色冕服,红色边纹,更衬得他肤色胜雪,眉似剑柳,眼若星辰,唇红齿白,徐离宗不住笑起来,“朕这皇弟长得越来越让女子惭愧了。”

    徐离延几不可见皱皱眉,“皇兄你快别笑话我了,我真希望自己像父亲多一些。”

    徐离延的长相承袭自母妃多一些,他的母亲夏贵妃是个神女一样美的女子,有典型江南女子的风姿绰约,温婉可人,都说红颜薄命,夏贵妃本就体弱,生下徐离延之后圣体违和,每况愈下,不过三载,便病逝了,徐离延对母亲的印象不深——萧皇后也不过在徐离宗两岁半便逝世,受了不少夏贵妃的疼爱,毫不过分的说,大徐离延八岁的徐离宗是看着他长大的。也许因此徐离宗才比较宠溺徐离延。

    ——此事说来也蹊跷,武越王朝的帝王之家徐离氏的妃嫔寿命都很短。

    徐离宗一笑,眸色暗沉如水,“之后的群臣宴结束再进宗庙过程繁杂冗长会比较累,皇弟先下去稍作歇息罢。”

    “是。”徐离延领命而去。

    扶起徐离延时,依稀能看到他虎口处的伤口,三年前他为那个叫顾邺的男宠发狂斩杀数十人,虎口都震裂了也不肯收手,伤口太深导致那双皎洁如月,修长纤细,骨节匀称的手留下瑕疵,连那些祛疤灵药都没有效果。就算为了彦辉,徐离延都不曾那样起杀心,失控过,若可以他还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疼爱的小弟如此痴癫,可惜最后竟是葬身石崖,没留下尸首好让他看个明白。

    自那一场厮杀后,徐离延像是变了一个人,大肆纳男宠,却常常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看的徐离宗是又心疼又愤恨。他这从小就宠爱的弟弟,竟为了一个无名小卒丢了心。

    “启禀皇上,时辰已到,群臣宴会该开始了。”自小跟着徐离宗的老奴才李公公小心翼翼,皇上那眉头深锁的样子是在生闷气呢。

    “嗯,”皇帝抬眸,“去叫小王爷起来。”

    “是。”

    “诸位爱卿,今天是朕的皇弟弱冠之日,举国同庆,大赦天下。”皇帝站在龙座前,手举尊觯,沉声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殿下群臣齐声贺道。

    徐离宗满意地点点头,手一挥,便有奴才传声而去,“上菜……”

    ……

    亥时将至,群臣宴罢,众人随皇帝移驾宗庙前,进行男子弱冠之礼。

    徐离延跪在牌位前,头发散着,礼官在旁念着祭祀祖先的话语,念完大声呼喊一句:“结发!”便有专人上前为他梳理,将头发盘成发髻。然后礼官再喊一句:“行冠礼!”皇帝上前为他戴上弁冕,赐予他一枚小巧精致的羊脂玉玉玺,并赐字敏行。

    徐离延跪拜叩头三次,礼官将其扶起,悠悠长呼一句,“礼毕。”

    皇帝扶起小王爷,算是礼成。

    “皇弟,今儿就留在宫中吧。朕好久没和你说说话了。”徐离宗拍拍徐离延的肩,大有一股“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溢满胸口。

    “是,皇兄。”从小到大徐离延最亲近的就是这个稳重的大哥,可自从他十五岁登基之后,情感流露就越来越少,变化莫测,徐离延十四岁独立王府之后便不再和小时候那般撒娇胡闹,遑论谈心。

    徐离宗轻叹一口气,“延儿,我真怀念小时候你的任性胡闹。”

    他用了“我”,而非那高高在上的“朕”,徐离延猛然抬起头看着徐离宗,无声地询问。

    “不同于现在的胡闹任性,”徐离宗垂下那双和徐离延七八分相似的凤目,声音里暗藏黯然,“你已经好久不和我谈心事了。”

    徐离延心下难过,且不说皇兄已是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忙于朝政,日日恨不得将身子与奏折粘在一起,他的心事,又岂是能够轻易对人言的?他大发脾气不让王府办理丧事,坚持顾邺并未死亡,不让他们立顾邺的衣冠冢,又怎么能够,再任性要求皇兄,让皇帝遭一按下人诟病?

    他是任性,并非不识大局。

    拽着徐离宗的衣袖撒娇,“皇兄,延儿很想听皇兄唱的那首儿歌,唱给延儿听可好?”

    徐离宗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握住徐离延的手微笑道,“你小时候就爱听我唱那首歌,不唱你还不睡。”

    可他登基之后就很少,徐离延就每日抱着被角在那里等啊等啊等,等他的大皇兄来唱歌哄他睡觉,左等右等到睡去也没能盼到徐离宗来。再后来,徐离延习惯了,也就不等了。徐离宗偶尔会去徐离延的寝殿里,通常都是子时过后,徐离延紧紧地抱着被子,眉头蹙着,嘴角嘟着,一副睡不安稳的模样,他就坐在床边,轻轻拍着他,直到徐离延舒展眉头为止。可这些,徐离延不知,他也不打算讲。

    “皇上,今晚翻哪位娘娘的牌?”李公公呈上来紫木雕方托,用一块红绸布盖着,掀开,底下有菱形的,花状的,云状的,各式各样的绿头牌,上面写着各嫔妃的封号。

    徐离宗淡淡瞟了一眼,轻皱眉头,沉声道,“今儿就不去了。小王爷留宿宫中,安排一下,就留在朕的寝殿里。”

    “喏。”李公公躬身退下。皇上的寝宫,别说已薨逝的皇后,就连现下最受宠的淑妃都没有留下过夜过呢,仿佛就是为小王爷留着的。可那位主儿偏生还没发觉。唉,可怜那些夜夜装扮独守空房的妃嫔哟。难怪有人说爱帝王家太折磨,宁愿不交付真心。

    “皇兄,人死了是不是反而更能在别人心里留下痕迹,能占更重的位置?”徐离延侧躺对着徐离宗,嘴角挂着轻浅的笑,凤目亮若星辰。

    徐离宗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大力地挠了一下,酥酥麻麻地疼,那张笑脸下,分明藏着浓重的伤。

    叹口气,“延儿,你已经成年了,也该开枝散叶为我宗族留下子嗣。”从前种种,都让它散了吧。

    徐离延皱眉,“你要我娶那个匈奴公主么?”咬牙,蹭地就坐起来了,“我不干!我当时娶宋老头儿的女儿之后我就说了,我再不娶了的!一个两个的,闹得我头大!”

    说着就下床找鞋子穿上,“我要回王府!”

    西陲战事吃紧,军中粮饷缺乏,将士们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把匈奴人打得落花流水,匈奴王一看横不起来了,送了公主,香料,汗血宝马来求和。

    哼!上次留在皇帝寝宫,就给他赐婚了,这次又有所求!

    “延儿!”徐离宗一把拽住徐离延,头疼地抚了抚额角,“好好,不娶不娶,我明天召小和进宫复命,顺便赐婚。这么晚了,早点睡吧。”

    徐离延这才脱鞋躺回去,背对着徐离宗扯过被子。

    徐离宗无奈一笑。还是这么孩子气。

    ☆、浣溪纱

    第六章

    薙城近郊,黄家庄。

    一辈子辛辛苦苦种庄稼的黄老汉要嫁女了。

    鞭炮声声,几个小孩子打闹着在门前蹿过,迎亲的队伍候着,矮小寒酸的农舍添了几分喜庆,黄老汉站在门口拿着水烟袋,咕噜噜抽着,迎来送往,满是褶皱的脸上乐开了花,笑得牙不见眼的。

    不远处的河边蹲着几个女子,边浣纱边小小声地哼曲儿:“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争忍有离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

    河对岸的柳树下站着一个男子,头发散着,一大半散在右脸的面具上,白色窄袖锦缎,襟上、袖口上绣着金线云纹,腰间一根碧玉带,别一把剑,脚上一双黑色尖头短靴,同款金线云纹。柳絮的阴影笼罩在在他俊美的侧脸上,嘴唇抿着,攥着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

    离得近的有几个女子看到了他,嘻嘻哈哈地打闹笑开了。他没有心思理会。

    线鞭炮噼里啪啦地响过之后,喜婆高喊着“上轿!”

    随后媒婆驮着凤冠霞帔红盖头的新娘上轿,鞭炮噼噼啪啪带起一阵烟。

    “争忍有离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么?那些日日溪边浣纱的女子真明白这诗词里蕴含的离愁别绪吗?

    顾邺忽的笑了,施展轻功点水而去,那模样分明是“迅风拂裳袂,白露沾衣襟。”的丰神俊朗。

    黄文珠的夫家是邻村林家庄的一个做小生意的,家境尚可,人是个老实人,对她也好。拜过天地后,凤冠霞帔,红盖头,赤红的喜庆,端坐在床边,听着外边鞭炮噼啪作响、喇叭唢呐、酒席上欢闹的声音,心里更加的拘谨,初为人妻的紧张感包围了她。

    轻微的风儿吹过,似柔软的纱巾拂过面颊。

    “文珠。”略微低沉的嗓音在稍显逼仄的房内响起,砸在皮肤上酥酥麻麻的。

    “小邺!”黄文珠惊喜地叫出声,作势就要揭去头上的红盖头。

    顾邺按住了她的手,隐隐带着笑意,“新娘子可不能自行揭去盖头哟!该由你的夫君为你掀去红盖头才是。”

    脚步沉稳,履带生风,不急不躁,谁家陌上少年郎已能独当一面,顶天立地?

    黄文珠沉默半晌,再度开口时不禁带上了哽咽,“我听说……你坠崖了,你没事吗?可有哪里伤着了?这数载过得可如意?”

    顾邺一一应了,“没事,伤势早已没有大碍,过得挺好,还研习了武学,现下恐怕已是武林高手了,”顿了一顿,“抱歉,你大婚之日我却不能光明正大地落席而坐,像你的娘家人那样为你添势作福。”

    黄文珠摇摇头,“小邺你还惦念着旧情,文珠已很是感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那样洒落了下来,慌忙伸手擦去,“瞧我,大喜之日落什么泪。”

    顾邺暗叹口气,往她手中塞了一个锦盒,“我也没什么准备,一点薄礼,聊表心意,恭喜你觅得良人。林大荣是个老实人,相信日后定会好好待你,我会遥祝。”

    黄文珠紧紧抓着小包裹,心里有点慌乱,就好似顾邺如青烟随时会散去。

    “文珠,来日方长,顾某定能有朝一日光明磊落来见你,届时再补上这份贺礼。”

    一阵风吹起了她的红盖头,黄文珠掀起盖头的一角,目之所及哪还有什么人影?

    黄文珠打开锦盒一看,是两枚玉对戒,几支金钗玉簪,两对耳缀,两只玉镯,还有一只玉长命锁,以及若干个造型生动的玉雕小动物挂饰。

    “小邺,我成婚的时候,要有玉戒指才行的。”那是天真烂漫穿粉荷绿叶裳的黄文珠歪着头看着边上两脚放在河里荡来荡去的少年。

    少年还未长开的五官泛着稚嫩的神采,偏头睥睨她一眼,嘴角翘起,“等我富足了,玉戒指算什么,从头到脚都给你包了!”

    少女咯咯地笑了,“你说的啊,我等着!”

    “小邺……”黄文珠抱着锦盒,低低地哭了。

    当初那个离家出走流落在外的小少爷已经长大,能为自己撑腰了,既是欣慰却也心酸。

    “文、文珠……”林大荣摇摇晃晃推开门,洞房花烛夜喝得有些醉,他心里是真高兴啊。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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