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古穿今》分卷阅读79

    父亲的妾室不算多,可是章浅语知道那是母亲手段厉害才有这么几个的,那她呢?难道也要像母亲一样,想尽办法把持着未来夫君,牢牢控制后院?

    况且因着那时的时局,她的婚事一拖再拖,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情景。

    十六岁的时候,章浅语代替母亲到汴京看望刚生了小外甥的嫡亲姐姐,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个少年,一个绝美的少年,那时候她绝不会想到,这个少年会和她纠缠一生。

    再次见面是在临安,才知道那人竟是新科探花。

    皇榜上出示有新科进士的答卷,当时她也曾看过那些人的文章,很轻易的,“苏博艺”这个名字就入了她的脑海中,她觉得,这人的文章有一种她一直想要领悟却又偏偏领悟不得的东西在里面,可是拿着那文章研究几日还是一无所得,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朦朦胧胧在引诱着她,可偏偏却像是雾里看花,看不清晰,也是这样,她才会有了去看进士游街的想法。

    即使如此,章浅语也绝没有想过,这样一个人,在第三次见面的时候竟会是他到章家来纳征的时候。

    那时候她听了母亲的话站在屏风后偷偷看他,一向宠辱不惊的心竟也偷偷漏了半拍。比起刚刚听到赐婚圣旨的忐忑,她竟有些欣喜,欣喜那个人是他。

    成婚前的通信更是让她对这场婚姻有了期待,她觉得,这人就是她一直以来求而不得的知己,他们之间有很多共同的想法,自己一些大胆的,逆天的想法也只敢稍稍透露与他,所幸那人并没有指责她,反而还很赞同,甚至他的某些想法比之自己的更为大胆,几乎是她想都不敢想过的,怕他是在试探,她也不太敢附和,只是避而不谈。

    到了八月的时候,她是既忐忑又期待,既欣喜又踟蹰,完完全全新嫁娘的心态,以前她以为自己不会如此的,因为早就对婚姻没有太多期待,可是对象是他,她也不能免俗。

    成亲前一晚,母亲嘱咐她趁着新婚的时候拢住丈夫的心,最好就是能早点怀上子嗣,生下儿子,这样才算在夫家站住了脚,甚至叫她想开些,小日子的时候记得体贴夫婿,安排好人伺候他,话里话外的隐晦意思就是让卷碧去,说是卷碧人心里浅,好拿捏,也不担心她翻出什么大浪。

    顿时的,她所有的期待又像是一场笑话。

    虽然当晚心情受影响,可是到了成亲当天,章浅语还是紧张了,可是因着她情绪控制得极好,别人倒是看不出来,个个赞她不愧是宰相府的小姐,不但不怯场,行举反而落落大方,不愧为大家风范。

    拜完堂,进了洞房,章浅语这才觉得之前那都不算什么,现在才是真正的紧张,她双手搭在膝上,攥紧了绣着金边的袖口,心砰砰直跳,像是打鼓一般,她甚至担心那人是不是听见了。

    男子暗金色的鞋子在喜帕下踱来踱去,后来从烛火照的影子下知道他拿了喜秤,又是几次欲揭未揭,正在她已经顾不上紧张反而奇怪的时候,那人突然地就揭开了喜帕,她极快地偷觑了那人一眼,女子特有的矜持还是让她羞怯了。

    她以为,那人也是同她一般的心情,而且他们之前还通过信,自己各方面也不差,他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罢,可是新婚之夜那人的表现却是将她的想法都推翻了。

    章浅语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想法,只知道他大约是不太愿意的,作为宰相府的千金,章浅语也有着傲骨,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之前的欣喜期待也都化作了一场空,她仍是出身名门的宰相千金,犯不着为这么一点子算不上的情愫凄凄怨怨。

    在那一场情|事之后,她心里的想法更明确了,原来看起来斯文温润的少年公子也同样有“残暴”的一面。

    彼时她初经情|事,的确被那人吓怕了,她不知道,明明一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最后怎么就成那样了,任由她如何求饶也不肯放过。

    相处一段时间之后,章浅语觉得自己的丈夫是个很矛盾的人,除了新婚之夜那一点点不愉快,他其实很好,温柔,体贴,细心,周到,而且也不像她所接触的男子那般强势,但是章浅语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很奇怪,她也说不上是什么,那人完全是她期许的丈夫类型,可是她竟然会不满足。

    大概是看着他能和府里的侍女仆人打闹,开玩笑,对上自己却是完全的守礼,她不悦了。

    第一次小日子来的时候,章浅语的心忽上忽下的,母亲婚前叮嘱的话老在耳朵边晃悠,卷碧这又是个没心机的,完全不知道她在恼些什么,口里又时时说着那人有多好,有好几次她都要差点脱口而出问她:既然那么好,让你去伺候他如何?

    好在她还是忍下来了,卷碧不同于别人,她们之间虽是主仆,可却胜似姐妹,她不能想象和卷碧共事一夫的样子。如果非要那样,她宁愿让别的女人进门。

    月事来的时候,章浅语借着婆婆的话来试探那人,虽然一个月的相处让她意识到那人对这事大概也不是那么喜欢,可是也说不准他是不是不喜欢她这人才如此清心寡欲,能早点知道他的想法她也好早作安排。

    结果那人竟然当做没听见,径自睡了,章浅语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恼,同时心里也有失落,她作为女子这般表态了,可那人也还是没什么回应,母亲说没有孩子女人就没有依靠,这般下去,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有依靠。

    好在苏家倒是人口简单,府里的肮脏事也少,她只需要应付一个婆婆和妯娌,倒没有什么难的,以前学的那些手段也不需要用上,至于妾室通房的烦心事就更不用她操心,她也不知道她这夫君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成亲前竟真的连一个女人都没有,这在官宦之家实在是难得。

    有时候章浅语也会想着那人莫不是真的如外边传言那般,不喜女子,反而好那龙阳断袖之风?但是偏偏他又避端王如蛇蝎,也不像是那样,他身边也没见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人。

    她有点讨厌那样疑心重的自己,为了一个男人,还真的成了深闺怨妇了?

    112、番外 章浅语

    眼看着外边和端王的流言越传越凶,就连府里也传遍了,那些个下人看着她都是一副同情可惜的眼神,就是婆婆也因着这事对她宽和了许多,章浅语心里别提有多气恼了,更气恼的是那人竟不向她多解释一些。

    每天听着底下的人说三公子又和端王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她发觉自己竟然连丈夫的行径都要从别人口里得知了,虽然理智上知道男人在外边做事不管后院女人的事,可是不知怎的,她就是有怨愤了,即使她心里明知到那人是在忙着祖父交给他的事情,这个呆子,难道就不会向她解释一下吗?

    那时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意起这些,也同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觉得那人与别个男人不同了。

    那一晚,苏砚将人交给她的时候脸色很奇怪,等到他走了章浅语才知道他脸上的不自然是因为什么,那人一靠在她身上就开始动手动脚,神智也是不太清晰,所幸嘴里喊的是她,也知道她是什么人。即使以前没见过别人这般,她也知道那人是被端王给设计了,只不知他是怎么离开虎口逃回来的。

    章浅语那时倒是恨上那行止无端的端王了,没事做什么要为难她夫君,竟还使用这般卑鄙手段想要强来。又看得那人中了药物之后脸色绯红,粉面含春的模样,当真好一位“绝色佳人”,也难怪那端王如此惦记着。

    对于上一次的那事,章浅语还是有些恐惧,可是这人的情况也拖延不得,这事情也只有她适合。而且,不知怎的,她也并不想将他交予旁人。

    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她除了一开始的稍稍疼痛外也不觉得有多么难以忍受,就是那人神智也是半醒半迷糊着,所以也有顾及到她,甚至到了后来,那种感觉连她也说不好,既痛且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那人把他的症状传染给她了?

    折腾了半宿,半睡半醒之间,章浅语忽然想及他们新婚那夜,今晚这人的症状不就是和那晚一样的吗?甚至于那晚更是厉害,思及这几个月来那人的态度,她隐约猜到一些真相,可是也就是如此,她更是恼了,难道这人清醒着的时候连与她行房都不愿意吗?

    章浅语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些什么,婆婆隐晦地问她关于子嗣的事情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有埋怨,可是也有着赌气,你不是不在意吗,那我又何必强求,所以后来苏夫人寻来大夫给她开药调理的时候她也没告诉那人,或许她心里也有着阴暗的一面,想要知道那人晓得这事的时候是不是真的那么无动于衷,或者是愧疚,也算是小小的报复。

    郊外春游的时候,章浅语才真正知道那人是与别个不同的,虽然早在婚前通信的时候就了解到他的一些想法,可是远不及那人亲口说出时来得震撼,他对武后,对平阳公主推崇备至,这和她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以前,她从不敢让人知道自己的这些看法,这个时代是男子为尊的时代,女人太出众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耻辱,更别说还是臣服于女人。

    彼时,她完全没想过在那样一个时代,那人身为男子,为何会对世上男子认为是耻辱的女子这般推崇,她只是折服于他宽广的胸怀,所以敏感如她,也忽略了他这一异常。

    在十里长堤上更是完全被那美好的氛围所打动,沉浸其中,进而忽略了那人口中的陌生言语。

    可是恼人的是那人竟然有把她留在临安,独自外放的想法,还说什么“穷乡僻壤”,难道她看起来就是那么没用吗?

    那一天之后,之前对那人的怨愤倒是全消了,章浅语也觉得自己好没原则,不过就是两块烤肉,竟就把你给收买了吗?

    这之后他再和端王出去,章浅语也只是怜惜他每天都要应酬饮酒,晚上的时候都要等到他回府后替他收拾整理了才入睡,章浅语有些弄不懂自己,这完全是没必要的事情她为什么会想要那么做?她只是一遍遍地对自己说,自己是那人的妻子,这些都是职责所在,她只是尽了妻子的责任,免得别人说章家的小姐不贤惠,辱了章家的声名。

    这样一直到那人交接完工作,她没想到一向晚归的他会在那天的时候那么早就回来,所以到了平时喝药的时间也还是照常喝药,只是不想却是被那人撞上了。

    如果是之前,就是他原本不知道,她恐怕也是要使些手段让他知道的,女人在后院的生存法则就是这般,做不到让丈夫违逆婆婆,至少也要让他知道你受的委屈,心生愧疚才好。可是自从那日郊游之后,章浅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不想把这些手段用在他身上了,甚至于怕他知道了心生愧疚,即使被撞上了也还装作若无其事地找个借口敷衍了过去。

    可是她料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果。

    一场家宴让她之前的掩饰彻彻底底地暴露了,虽然以前她是想要这么对付那人的来着,可是当事情真的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发生了,章浅语发觉自己竟然有些心虚,也不知这份心虚是来源于之前对他撒了谎,还是来源于之前想要算计他的那般想法。

    离开临安去永定的时候,她发觉那人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的时候,他心上似乎总有那么一个包袱,直到离开临安,这个包袱才渐渐被放下了。

    可是,也是越远离临安,她越发觉那人身上的怪异之处,她心里有太多疑惑,可是她却不敢将这些问出口,不知怎的,她竟有些害怕起来,怕她再深入探究会挖出惊天的秘密,而那个秘密却是她承受不起的,所以每次当那人又有什么怪异举动或言语时,她也全部忽略。

    许是她不追根究底的这一表现让那人更放心了,所以在接下去的日子他与她说的更多了,那些新鲜的事物虽然让她有些莫名的忌讳,可是同样的也吸引着她,那人口中的一切完全超出她的认知,枉她自诩通古晓今,可听了那人的话才知自己不过一井底之蛙。

    自那以后,与那人睡前的谈话成了她一日之中最为期待的事情,无论是诙谐幽默的笑话还是刁钻诡异的问题,总能勾起她的兴致,虽然有时候她也会疑惑那人如何得知那么多番邦的事情,但是她却将这个疑问暗暗压在心底,她隐隐觉得,这里面的真相是她所不能想像的。

    在永定的日子其实很舒畅,虽物质上比不得临安,可是也少了更多束缚,她也不必像以前那样时时端着宰相府小姐的架子或是苏三夫人的身份。

    这样的日子是章浅语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比起以前陪母亲去周旋往来于各闺秀贵妇之间,她更喜欢这种清苦的生活,虽然章嬷嬷老在耳朵边念叨在临安的富贵日子,可是同样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偶尔会收到以前几个所谓闺中密友的来信,信中无外就是明里暗里地炫耀她们在京都的富贵日子和所嫁夫婿又升了何官,顺带同情一下她堂堂宰相千金却嫁了那么一个小门小户,甚至还落得被发配的下场。章浅语看着那信里高高在上的语气和那高傲的姿态,摩挲着手腕上前不久那人送她的贝壳手链,只得出一句话: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如果说章浅语唯一怀念在临安的日子就是她小日子来的时候了,以前在临安的时候不必担心保暖,母亲自然会为她安排的妥妥帖帖的,可是永定条件苛刻,生活清苦,她就是想要寻些无烟碳也没处寻,更别说永定的冬日阴冷湿潮,偏偏她体制偏寒,最是受不得冷的,到了那几日简直是折磨。

    章浅语没想到那人会对女儿家的私密事如此熟悉,竟然会亲自煮了姜糖水,寻了暖水袋给她,她心里暖呼呼的,可是同时也有疑惑,只是她选择不去在意。

    章浅语以为,她与那人的婚姻与一般夫妻无异,可是在他上了山贼窝两日仍没有回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那人究竟在她心里占了多大位置,她一向冷静,可是那两天却是坐立不安,食不下咽,生怕他出了什么事,她甚至觉得,如果那人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估计也是生无可恋了。

    什么时候,她竟将他看得这般重了?

    直到那人平安回来了,她才觉得心里空缺的地方被填满了,章浅语觉得自己有些变了,而这变化完全不受她的控制,自个的喜怒哀乐似乎都随了那人。

    自从寻到那能燃烧的怪异石头之后,那人竟然将衙门里的事务全都交予她,自己倒好,跑进那大山里寻些奇奇怪怪的石头。

    她想,临安的人决计不会想到他们在永定的日子会是这样的,若是在临安,她一个女人敢插手官场上的事,估计早就被口诛笔伐了,哪里还轮得到现在这样衙门大小事务都要她来决定,不知怎的,章浅语竟然想起了前朝高宗和武后“二圣临朝”的“佳话”,他们这勉强也算吧!以前自己总是遗憾生不为男儿,不能一展才华,现在算是圆了她的梦了。

    来永定两年多,章浅语亲眼目睹了一个贫穷的县城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如何蜕变成方圆几个县里最富裕的县城,这几乎是她不能想象的,那人的手段和能量都是以前从未展示过的,比起当官,或许他更适合从商。

    永定的日子越过越好,就是卷碧的终身大事也解决了,一切都很合她的心意,只除了一件。

    和那人成婚已经将近三年,可是自己却是还没半点消息传出,不止是婆婆,就是母亲也时常来信询问,虽然顾忌着苏家的那所谓“成亲十年内不纳妾”的家规,婆婆没有明说要给那人娶侧室,但是也隐晦的表达了要她安排些人伺候丈夫的意思,就是母亲,经过这三年之后也说要替她选几个伶俐的人送过来,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待那些人有了之后让她抱到膝下养着。

    本来这就是很平常的事情,母亲说的也不错,若是在别家,估计不用等到现在,早在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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