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古穿今》分卷阅读8

    “自然,祖父早就告诫过我,请山长放心,学生不会违背书院规矩的!”

    山长看着林易,久久,忽然笑道:“也对,苏敬之亲自教出来的孙子,怎么也要比旁人强一些才是。”

    林易被他这话弄得一头雾水,苏老太爷很厉害吗?那他教的两个儿子怎么就没见有什么太大建树?

    在林易迷惑不解地时候,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山长,您找我?”

    林易转头看去,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穿着石鼓书院专门配给学子的士子长袍,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看上去温文尔雅,俊俏风流,若是再执一柄折扇的话就更像一个翩翩贵公子了。

    “知禹,你来了,进来吧!”山长招呼了那男子进来后又转头对林易说,“这是甲院的杨知禹,也是我的亲授弟子,一会儿你就跟着他去,他会带你去住的地方和上课的地方的。”

    “知禹,这是我昔日好友的孙子,你就带他到甲级讲堂去认识一下大家,今后你们就是同窗了。”

    “甲级?”杨知禹惊呼一声,复又看了看林易,眼里满是怀疑,大概是觉得他的年纪不太可能,但是听师傅的总不会错就是了,所以也只是片刻他便恢复了常色。

    书院里分甲、乙、丙、丁几个等级,跟在现代的年级差不多,在甲级里的学子通常是比较有才学和前途的,甲级里又分甲正和甲次两个等次,甲正班里的差不多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也就是说是通过了童试或乡试的,有了秀才或举人的功名的。

    “我痴长你几岁,就僭越的称一声兄长了,不知贤弟如何称呼?”杨知禹带着林易边熟悉书院边介绍书院的情况。

    “杨大哥客气了,在下汴京苏博艺,你称我博艺就好。……杨大哥刚刚说甲正班里都是有了功名在身的,不知杨大哥是否也已经……?”

    杨知禹面上微有赧色:“实在是有愧师傅的教导,去岁参加乡试侥幸取得了微薄名次。”

    林易知道他这是谦词,十七八岁的举人老爷已经是很优秀了,有些读书人要多次尝试才能通过最基本的县、府试成为童生。亦有人得到童生的身份後,院试多次落第,到了白发苍苍仍称童生者大不乏人。清道光年间广东曾经多次有百岁童生参加院试的纪录。

    “哪里,杨大哥少年英杰,山长大人有你这么杰出的弟子必定倍感欣慰。”

    ……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到了林易被安排的甲次班,林易在门外往里看,发现里面最小的也有十五六岁,大的甚至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想象着自己这不到1米3的身高在这一帮人之中称兄道弟的模样,不由得嘴角抽了抽,那样子怎么就那么怪异呢!

    到石鼓书院一个月后,林易基本适应了在书院的生活节奏。宋代文人地位高,连带着文人议政的禁令也放的宽松,士子文人对政治高谈论阔也是常事,尤其是在书院,只要言论不涉及到反朝廷,谋逆一类的都不算太大的事。

    林易大概明白苏老太爷让他来书院的意图了,石鼓书院自唐朝建院以来,一直在都是各书院院首,这里汇集了全国各地文人士子,对政治的看法五花八门,各不相同,到书院感受真正浓郁的学风,倾听不同地方、不同人的不同政见,探究学术,而且书院授课的都是当代大儒,文学见解更深刻,这些比在家里只听一个先生的言论强得多了,就跟现代上大学差不多一个道理。

    这一个月下来,林易也发现,关于王安石变法,书院学生里面八成是推崇的,只有少部分是反对王安石变法的,不过表现的很隐晦,毕竟当政者也是推崇变法的,反对变法的言论如果被传了出去,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看来不管哪个朝代,书院学校一类的教育机构都脱离不了执政党的政治宗旨。

    第15章 秘密

    用手轻轻拨着浴桶里的水,林易任由温热的水将自己的全身裹着,舒服得呻|吟一声,借着热水缓解由于练武一个下午带来的酸痛。林易的肌肤光滑细腻,肤白似雪,看起来倒不像是男孩子的,不过也可能是女孩子的心理作祟,林易很是细心的呵护它,他年纪不大,身量尚小,五官也还是一片稚嫩,再加上此刻青丝散落,湿嗒嗒地散在雪白瘦削的肩上,衬着俊逸的面孔,倒是会让人模糊了他的性别来,这大概也跟他的长相有关,林易的容貌大多承袭了苏夫人的柔美,看起来倒像个女孩子似的精致,不像两个哥哥那般的冷峻,反而和姐姐苏博雅比较像。

    苏砚很是疑惑自家公子为什么偏要在房里沐浴,学院里有专们给学子准备的澡堂,大家都是男子,也就没有太多避讳,公子却说什么也不肯和大家一起,苏砚只能把它归结为富贵人家的富贵病。只是累得他每天都要提好几桶水。其实从平日里也能看出来,自家公子的吃食,日常的用品哪一样都是精细得过分,行为举止也没有小男孩该有的淘气顽皮,反而秀气的像个女孩子。

    苏砚其实很担心,坊间各种不入流的奇人异事他也听过很多,听说有些男子不爱当男人,偏要学女子做派,一个大男人搔首弄姿,扭扭捏捏的,还学女人绣花,不仅如此,还不愿娶妻生子,喜欢男人。他还真担心再这样下去公子会走了弯路,幸好公子不爱绣花,而且习武后也让他身子阳刚硬朗了许多,所以,相对而言,这像女子似的要每天沐浴的习惯也不是太难接受了。

    杨知禹来到林易房前,听见里面隐隐传来几声奇怪的曲调,像是林易的声音,他本就是要来找林易的,如今见他在里面是再好不过了,因这几个月他和林易相交下来,和林易关系也算不错,所以也不再像一开始的生分,没敲门就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苏贤弟……”

    “啊!!!”

    林易正哼着歌,忽然听见男人的声音,条件反射的惊呼一声,两臂交叉挡在胸前。

    杨知禹被林易的尖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房间简陋,浴桶正对着门口,也没有什么屏风遮挡,轻易能看到浴桶里一张张皇失措的小脸,眼睛在雾气迷蒙之下似是蕴着薄薄晶莹,颇有一种楚楚之姿,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雪白娇嫩的双肩之上,略显柔美,发尾几滴水滴欲落未落,偶尔一两滴滑落,顺着精致的锁骨没在遮在胸前的两臂内,别有一种性感、魅惑……虽然这样形容一个男孩不对。杨知禹喉结微动,吞了口口水,心跳加速,脑子里一片空白。听到叫声,反射性的将头转向别处,心内却暗自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苏兄弟又不是女子,看一眼有什么,为什么会生出冒犯女子那样的感觉,难道……

    林易尖叫过后突然想起现在自己是男的,这样的反应似乎是过度了,会引起怀疑的,于是强忍着羞意,故作平静地道:“是杨大哥啊,劳烦你先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虽说如此,遮在胸前的两臂还是没有放下来。

    “哦…好…”杨知禹迟钝的应了声,出了房间顺便将门合起来了。

    见如此,林易才松了一口气,两条手臂移开,胸前光洁平坦,别说他现在是男的,就是女的,以他现在这个年纪,也没有什么好遮的,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还是女生才会下意识的作出这个类似防护的动作,看来自己还是没能适应变成男孩子这件事啊!林易叹了口气,抓起浴桶旁边的衣服穿起来。

    杨知禹在房外,细想了一下刚才苏博艺的反应,越想越不对,先不说自己那奇怪的感觉,怎么苏贤弟也表现得像被冒犯了一样?同为男子,看一眼又不会掉一块肉。除非 ……

    “吱呀”一声,房门从里面被打开,林易衣着整齐地从房里走了出来。视线相交,两人都有些尴尬。

    杨知禹仔细打量起林易,越看越觉得他长得过于柔媚,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小巧挺翘的鼻梁,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衬着小小的丹红樱唇,一白一红的更显分明,那薄唇开开合合的,映着粉色光泽,露出莹白皓齿,诱得人想要一亲芳泽……等等!

    “苏贤弟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是说杨大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林易被杨知禹那视线看得不自在,稍稍向后挪了两步。

    “对了!”杨知禹经提醒才想起来初时的目的,“我是想过来叫你一起去用晚饭的,贤弟还没用晚饭吧?”

    听了杨知禹的话,林易才感觉腹中空空,确实饿了,遂笑道:“正好,我也饿了,那就和杨大哥一起吧!”

    一路上,林易感觉杨知禹心不在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还老是时不时地用探究的眼神打量他,也不知他是怎么了。

    来到学院的食堂,稀稀落落的有几个学子在吃饭,林易盛了饭,正要走,杨知禹却拉住他袖子,眼睛盯着他碗里的饭,怀疑道:“贤弟就吃这么点?”

    “哦,我人小,饭量不大。”林易以为杨知禹担心他吃不饱,好心向他解释。

    二人找了张桌子坐下,林易开始进食,今天下午练了一下午的武功,他早就饿了。不过虽然饿,他吃饭的礼仪也一样优雅,这不仅是苏夫人功劳,也和他现代的老妈有关系。他老妈特别向往英国的绅士,所以他小时候吃饭什么的都是按着英国的礼节来训练的。

    ‘不仅饭量小,连吃饭也这么斯文秀气。’杨知禹看着林易小口小口的轻嚼着饭菜,在心里想着:手指太过纤细,睫毛太长,皮肤太过细腻,鼻子过于秀气……

    林易吃饭时又感觉一团视线粘在他身上,抬头见杨知禹又用那怪异的眼神在看他,不由摸了摸脸庞,疑惑道:“杨大哥,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妥?”

    “啊?”杨知禹被林易的话惊醒,忙转开视线,慌乱道,“没……没什么不妥……”

    “那你怎么不吃啊,饭菜不对胃口吗?”林易不解道,觉得今天的杨知禹很奇怪。

    杨知禹看了看自己的碗,果然是粒米未动:“这就吃,这就吃!”说着忙低下头猛地扒了几口饭,吃得太猛一下子又被呛着。

    林易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一只手不停地帮他顺着后背,揶揄道:“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只不知是被呛的还是什么,杨知禹的脸更红了。

    片刻后杨知禹顺过气来,林易也就继续吃他的饭,杨知禹支支吾吾几次,犹豫了很久终于憋出一句话。

    “苏贤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告诉别人的秘密啊?”

    林易抬头看他,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觉得奇怪。不过,他的确是有着谁也不能说的秘密,杨知禹的话倒是勾起了他的感慨。遂开玩笑的道:“是啊,有个秘密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关乎身家性命呢!”说出来谁知道会不会被当做妖物处置了。

    杨知禹听了,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举着右手作发誓状,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林易看着他奇怪的举动,一脸的茫然:“告诉什么?”他能知道什么?

    杨知禹一副‘我明白,你不用解释’地打着呵呵:“愚兄的意思是,谁没有一两个秘密!”

    到最后林易也没弄明白杨知禹在玩什么文字游戏。

    第16章 迁都

    林易来到石鼓书院的第二年,朝廷发生了一件大事,由于西夏和辽的不断进侵,北边骚扰不断,朝廷决定将都城迁到临安,就是现代的杭州。北边几个州郡虽然名义上还是宋朝领地,但控制权已经不在宋朝手中了,朝廷虽派遣官员任职管辖,但属官到了那边权利几乎是被架空的,根本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林易除听到迁都的消息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宿命如此,无论怎么改变历史的发展都不会脱离了原轨道,即便是中间发生偏差,一样阻挡不了北宋要灭亡的脚步。这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改变的,王安石变法并不算完全成功,它虽然拖慢了北宋灭亡的脚步,一样挽救不了已经趋近腐朽的北宋王朝。变法的理念太过超前,根本不符合封建社会的环境,强硬实行只会起到揠苗助长的效果,这也是后世评论说是王安石葬送了北宋王朝的原因。而在这个时空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了变法的成功,但看来取得的效果并不如何的理想,不,或许不应该说变法取得成功,之能说是新旧党争中革命党取得了暂时性的胜利。不知统治者何时才会意识到这些,而不是只纠结在如何平衡朝中局势上面。

    这一年因着迁都的事,朝廷取消了科举,本来苏老太爷是打算让林易先下场练练手的,也只能作罢了。

    书院里关于朝廷迁都一事吵得热火朝天,一说朝廷迁都是向蛮夷示弱,已现衰亡之象,一说迁都南下是为保皇室血脉,图后世之事,又有说南边紫气萦绕,福泽胜地,天子居于南乃上天所示,理应遵从,更荒唐的还有说皇帝见江南多美女,迁都临安方便他搜罗美色。

    在林易看来,这哪里是迁都,分明是弃都而逃,上位者怕北边祸事蔓延到汴京,到时候来不及离开,索性在战事来到之前找个理由离开,反正隔着长江,北人也打不过去。偏偏还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招来几个道士祭神坛,拜神仙的说是上天指示。

    历史的进程是如此林易也从没想过要做什么来改变它,况且这也不是凭借个人力量就能力挽狂澜的,反正他自认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学子们在高谈论阔时他只在一旁听着,并不插话。

    “……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若安天下,必须先正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者。今上弃江北万民于不顾,贪图自身安逸,弃都南下,所为有失明君风范……”

    “自古帝王虽平定中夏,不能服戎、狄。今西夏、辽厉兵秣马,我朝南下避其锋芒,有何错?天下之势,避实而击虚,不过如是。”

    “东京有汴渠之漕,岁致江、淮米数百万斛,京师屯兵百万,全籍汴渠漕运东南之物赡养之。迁都临安,恐水运难阻,缺军储。”

    “迁都临安,北郡等同遗弃,届时蛮夷南下,烧抢掳掠,朝廷鞭长莫及,北郡万民危矣!”

    “为国为民,道之大者。术为道生,方为大术。大术之首,韬光养晦。十年砺一剑,出剑,一剑封喉。今上暂容那鞑虏猖狂一时,休整之后必定一举荡平敌寇,扬我泱泱大宋之威。”

    “为君之道,始于立志。志不立,人不成。今上弃众生,畏蛮夷,何来志哉?”

    ……

    林易在一旁看他们辩得面红耳赤,觉得很有意思,别人都知道他是走后门进来的,也不大理会他,再者他这个年纪,他们也不屑于和一个半大小孩探究什么。他也觉得在一旁看戏就好,但是为什么偏偏还有人来找上他呢?

    “苏贤弟,你一直在这坐着凝神深思,可是有了什么想法?”杨知禹来到他旁边坐下,微侧头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样子。

    哪有什么想法!

    林易心内抓狂,看他两眼放光的盯着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刚才他一直在看戏,把他们一群人当在戏台上唱戏的呢!只好摆出和煦的笑容:“小弟哪来什么想法,只是听着在座诸位之言,心内折服罢了!”

    无奈杨知禹并不放过他,追问道:“那贤弟自己是如何想的?只是随便说说,不必太认真。”

    林易想了想,忽然脑子里蹦出明朝的皇帝来。

    山河奄有中华地,日月重开大宋天!雄哉,大明!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壮哉,大明!

    明276年终其一朝,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御国门,君王死社稷。明亡后顽固抗清三十八年,这是一个朝代的傲骨,不论是君王还是臣子,宁死不屈。

    如果,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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