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唱的都是假的》分卷阅读2

    齐辰挑了挑眉,看样子他随口碰对了。他眯着眼睛吐了圈烟,“所以说男人才看得懂男人。”

    “他们以前关系最好了,现在是不亲,但是就是不亲我才觉得搞到真的了。”齐美垂着眼睛望着手中的应援棒,水蓝色的光一点一点暗下去,直到电池没电,彻底熄灭。

    齐辰当然不懂她的逻辑,也没兴趣再深究,他与ab5的交集已经到此为止。

    秋夜的偶遇就停在秋夜就好,多一步毫无意义,退一步反而值得日后适逢想起。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送齐美回到住处以后的齐辰打了个车往三里街驶去。他有段时间没来巍城了,也不知道他的损友梁锋混得怎么样了。

    梁锋和他从初一到高三六年同班,时常同桌,毕业后他老妈跟他那个大款老爸离婚改嫁了另一个富商,带着他去了巍城。梁锋多少有些富二代的通病,但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和齐辰混到大的关系,在齐辰冷脸的督促下梁峰摆正了绝大部分三观,现在拿着个二本文凭在巍城最著名的商业街开了家酒吧。

    按照他的话来说,那是合法经营,拒绝黄赌毒。

    齐辰站在这寸土寸金的地界,按照地图的指示站在了合法经营的“凉风”酒吧面前,望着门口一字排开的黑衣保镖和街警眼皮直跳。他想了想还是给梁锋打了个电话,半晌电话接通,两分钟后人模狗样的梁峰就大笑着出来迎他了。

    “没事没事,别瞎担心。”梁峰搭着他的肩,把他往里面带,“今天晚上有明星在,本来是半包场的,还是有那个叫什么……私生饭,对,私生饭混进来了。小姑娘不懂事儿,搞出点小摩擦,现在没事了。”

    外面两圈是ktv,推开最里面的一扇门就是夜场。临近十一点,群魔乱舞的人群已经嗨起来了,虽然人数比三里街其他夜店明显少了很多,齐辰还是下意识皱起眉。

    烟雾缭绕光怪陆离的吧台边,梁峰开始拉着他扯皮,齐辰虽然一脸嫌弃,但是他为了见梁峰一面走进了这种平日他最烦的场合,梁峰还是挺感动的。

    续了一会旧,齐辰的眼皮还在跳。他的目光绕过几个朝他抛媚眼的女子,隐约看见了什么熟悉的脸。这句话不应该成立的,因为齐辰的熟人几乎都在颐都,在非节假日的时候飞到巍城来泡夜店还给他撞上的可能性低到约等于没有。

    “话说,”齐辰鬼使神差地一问,“你刚才说什么明星来着?”

    “about five,ab5,这两年很火的那个组合,”梁峰朝某个方向扬了扬下巴,“五个人来了仨,还有一群伴舞cody之类的staff,我记得小美挺喜欢他们的?”

    齐辰都没好意思说他就是被齐美硬求到巍城来陪她看ab5演唱会的,齐辰这种人和一群女孩子坐在一起追星的场景太诡异了,梁峰知道大概会笑半个月。

    两杯啤酒下肚,梁峰被人叫走,齐辰示意他有事先忙,他正好去趟厕所。

    没想到这个恰好的决定成为了推动多米诺骨牌的手指,无数个偶然叠加在一起,把他推向了无法抗拒的必然——

    齐辰刚推开洗手间的门,就被迎头倒过来的北河撞了个满怀。

    那个人本来漂亮清澈的眼睛里泛着水光,碎裂的银河依旧动人,却动错了人。

    “你不是说不来的吗?”北河怔愣了一瞬,然后扯住个笑脸望着他,声音很轻,吐息间充满酒味。

    齐辰扶正他的身体,目光扫过他醉醺醺的脸,很快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然后——齐辰被吻住的时候脑子倏地空白了。三秒钟前的他就应该掉头走掉的,但是他却在那道困顿又着迷的目光里犹豫了一瞬。冰凉的嘴唇贴上他的,带着与少年气不符的伏特加味道。细长的手指捧住他的脸,别看这个人个头比他小两号,力气却很大。

    齐辰使劲把人甩开,下一秒北河的手指又跟上来贴上他的眉心。

    “别皱眉,”北河喃喃道。

    少年倒进他怀里,声音小的就快听不见了。

    “别生气,你别皱眉……我知道错了。”

    2第二章 反常

    梁峰领着楚笑飞和李其安进来的时候,北河整个人依着墙坐着,头上还盖了件外套。周围来往的人没看到他的脸,来不及出现什么知名小鲜肉醉酒夜店遭众人围观之类的热门。

    楚笑飞松了口气,朝旁边站着的齐辰郑重地道了几句谢,便和李其安一左一右把北河架走了。

    “到底还年轻啊,”梁峰咂咂嘴,“你电话来让我去叫他们的时候,他们刚发现人不见了开始在场子里找,这俩小孩也喝了不少。”

    齐辰沉默了半晌才接话,“他们经纪人不管的吗?”

    “哈,经纪人陪什么老总喝酒呢,都不容易啊。”

    梁峰一副见多了这种事的模样,一句话一声叹,齐辰觉得他那副故作老成的样子很好笑,却到底没笑出来。

    “你提前步入中年了吗?什么口气,人家不比你小几岁。”

    梁峰闻言挑眉,“这你都知道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直到半夜两点钟,场子里还在嗨。齐辰对于这种高分贝场合的忍耐度达到极限,便跟梁峰告别。

    回到酒店洗漱完倒在床上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齐辰既耳鸣又头疼,只觉得这一天过得太不真实了。他连续遇上了好几件不符合他人生常态的事:看偶像组合演唱会,去夜店坐了三小时……还被同性强吻。如果一觉睡醒后他躺在颐都那间出租屋的床上,再发现这一天全都是梦境,他都不会想怀疑。

    那在睡着之间要不要告诉齐美,她饭的cp的确有故事呢……

    齐辰不着边际地想着这些,然后坠入了睡梦。

    梦里有人伸手抚过他习惯性皱着的眉心。不要皱眉,那个人轻声说。指尖是凉的,声音也透着小心。就像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一样,醒来后不会被记住的梦里也都是心碎的味道。

    宿舍里已经熄了灯,周南俞回了家,顾辉早已经睡下。两个半醉的人架着一个完全失去意识的人爬上二楼,磕磕碰碰发出不少声响。不一会儿顾辉趿拉着拖鞋从房间里走出来,打开廊灯,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三人。

    “……这是喝了多少?”

    把北河安顿好了之后,楚笑飞和李其安的眼皮也在打架,迷迷糊糊地下楼洗漱休息去了。在这间二层的复式公寓里,李其安和顾辉睡一楼主卧,楚笑飞和他的四五件乐器一同睡一楼侧卧,而周南俞和北河住在二楼的房间里。

    此时北河平躺在一边,顾辉从桌子上抽了一张湿巾给他擦了擦脸。另一边床铺得整齐,桌上零碎的东西也放进了收纳盒,主人不再常住,半边房间都空旷了起来。

    第二天中午周南俞回来的时候不可避免地黑了脸。

    宿醉者的脸色差到极致,一直到下午都还萎靡不振。北河依旧在睡,看卫生间的惨状他半夜还起来吐过一回,房间充斥着一股怪异的酒味。周南俞眉头紧锁,将门窗大开后开始打电话叫保洁。

    楚笑飞一看见他队长黑脸就怂,他乖乖在沙发上坐好,拿胳膊肘撞了撞李其安。

    “你说南哥生气是因为我们喝多了,还是因为我们没照顾好北河?”

    “少说话,别在队长爆发边缘试探了……”

    两人沉默,然后又不约而同地望向一直不善言谈但最懂得察言观色的顾辉。

    楚笑飞挑了挑眉,“辉,你是不是知道队长和北河怎么回事?”

    顾辉没说话,李其安也没说话。顾辉开始朝他使眼色,李其安费劲地朝他挤眉弄眼。

    “啊?你俩颜艺啥呢,我说——啊!”

    周南俞一巴掌拍到楚笑飞后颈。

    啪的一声,听了都疼。

    放在平日周南俞其实不会下这么重的手,而且楚笑飞也会打闹着认个错就没事了。今天一切都很反常,或者说从上周末周南俞从宿舍搬回家住开始,反常会传染,从周南俞到北河到现在的楚笑飞也变了脸色。

    楚笑飞撩了下头发,抹了一把脸,右耳的十字耳钉晃悠了一下。

    “不是,我问问不行吗?”

    他站起来的时候同周南俞一般高,嘴角还挂着笑意,但已经不是平日那种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了。被粉丝称作队内双alpha的两个人鲜少出现如此针锋相对的场合。

    然后——反常继续传染,习惯性要拉楚笑飞闭嘴坐下的李其安抬起了手又收了回去,随即也望着周南俞的脸,像是在等一个解释。

    “练习生三年,出道三年,咱们处了这么久,我是不是热衷八卦说三道四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楚笑飞直视着周南俞,“当初北河空降的时候揪着我说对他好一点的人也是你,现在莫名其妙不理他的人也是你。你要说我现在在这发脾气那也是给你惯的,我们五个一路走过来从没闹过大矛盾,共事层面也好感情层面也好本来就应该为整体想想,你们闹别扭好几天了我还不能问一句吗?”

    语气不算冲,但字字慷锵有力,他讲完客厅鸦雀无声。

    周南俞的脸色非常精彩,怒意怔愣无奈尴尬全部转了个遍。

    而其实楚笑飞说的在理。

    “……我没有不理他。”

    周南俞长叹了一口气,放下刻意摆出的队长威严,倦意就袒露出来,好似他才是那个有苦不能说的人。他安抚似地伸手拍了拍楚笑飞的肩,又看向李其安和顾辉,“我没办法解释,但那只是小问题你们不用担心。”

    经纪人助理景姐的电话就像计算好那般掐点打进来,拯救了客厅不太愉快的氛围。周南俞走到一边接电话,其余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靠楚笑飞,你可以啊,我对你路转粉了……”

    李其安这才伸手把楚笑飞拉过来坐下。

    楚笑飞哆嗦了一下。

    “……草,我冷汗都出来了。”

    顾辉的视线越过笑笑和其安,定格在了站在落地窗边打电话的周南俞脸上。他又恢复了往常一丝不苟的样子,仿佛刚才被质问后眼中浮现的倦意从未存在。

    日光在他身后给他修长完美的身影轮廓镀上一层柔光,□□的鼻翼线条像是少女漫画里才有的东西。深锁的眉头松开又皱起,内敛坚毅是他的内核,柔软似与他从不沾边。

    而这却是北河最爱的样子。

    北河从楼上拎着他的行李箱下来的时候,楚笑飞和李其安如同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停止了打闹,呆愣愣地望着他。

    还是那个18寸的小行李箱,他来的时候是这么多东西,走到哪去也只有这么点行李。洗漱完毕后的他穿着宽大的白色卫衣,又恢复成了清爽的样子,半干的头发垂在额前,遮住了一点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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