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私奔吧》分卷阅读69

    难道国舅爷和薛大侠吵架了?

    一路飞驰出帝都城,谢容淮最后在河畔边停下,细小的雪花落在他的脸颊上,衣衫上堆着不少雪,可是他一点都不觉得冷,刚才策马飞奔之下,身体里像有一把火似的,浑身燥热。

    他望着眼前流淌不息的河水,据说十五岁那年,他便是在此处落水,但是他当时烧的糊涂,已经不记得。

    谢容淮觉得自己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居然到最后的最后还要折腾。

    “我让你再折腾!”他跳下马,摔掉鞭子,一步步的向河滩走去,翠色的眸中是决绝。

    天色渐渐暗下,薛观海终于从昏睡中醒过来,迷药过后脑袋像绑了石头似的沉重,他抬头揉了揉额头,这一揉将他惊出一身汗来,这是才发现谢容淮不在屋内,但是靴子却在床边。

    他顾不上穿鞋子,扑到铜镜前一瞧,顿时明白过来。

    没想到会这么快暴露。

    他颤抖的手指弄好人皮面具,飞奔出屋子,迎接他的只有零星的雪花,他匆匆地走过长廊来到正厅,发现院子里的下人一个个都消失不见了。

    “诶,薛大侠?”赵元从灶屋的方向晃悠过来,“你怎么和我家国舅爷一样,大雪天不穿鞋子呢?”

    薛观海如饿狼扑食抓住赵元的肩膀,喝问道:“谢容淮哪里去了?!”

    赵元被他凶狠的模样吓得有些懵了,今天是怎么了?一向和善的国舅爷和薛观海先后目露凶光,语气凶恶,活像他赵元欺负了他们似的。

    “国舅爷出去了,还说不要去找他。”

    薛观海丢开赵元,奔向院门,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谢容淮,将这件事说清楚。

    “堂主!”院门大开,迎面走来阅武山庄的任叔,形色焦急不安,“堂里出事了!出大事了!”

    ☆、造反啦

    傍晚,或在家搂着妻妾说笑,或在庭中赏雪赋诗等等,总之正在各做各事的大小官员们,被一道急召统统召进宫中。

    因为,节度使江逸师造反了。

    打着当今圣上逼宫弑父和清君侧的旗号,拿着一封先帝遗诏,拥立失踪多年的皇上二弟之子,江逸师联合掌管西边诸郡县军政的丁衡将军,率军向帝都杀来,,而辖下不愿归降的官员直接被斩杀。

    江逸师和丁衡皆是立下过赫赫战功的将军,精通排兵布阵,故而起兵造反之后,加上出兵神速,各地守将猝不及防,叛军一路势如破竹、过关斩将,如今已攻下数郡,紧逼地处西北的虎啸关,另外派兵沿路追杀回京报信的飞骑,使得消息至今才传入帝都。

    大殿上,气氛颇为紧张,皇上还没到,已经清楚情况的官员们聚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

    本来丁衡的亡妻是谢老太师小女婿家的侄女,前些年多少靠着谢家才爬上一方军政大员的位置。谋反之前,谢容邦、江逸师和丁衡互成牵制,特别是江逸师先前还一心一意的想将女儿嫁给废太子,谁料到今时今日居然联合起来谋反了,单靠谢容邦一面要防御边疆及辖下全境治安,一面要抵抗叛军,显然是力不从心。

    还有的人在鬼鬼祟祟的议论叛军所打的旗号——先帝驾崩前是否留了新的遗诏,改立太子。而知道真相的当今圣上是否逼宫弑父,接着杀光一干兄弟,唯独留下同母的皇太弟,以绝后患。

    颛孙晰华扫视一圈大殿,问中书侍郎,“你可看见谢宰辅了?”

    中书侍郎答道:“回殿下,谢大人自去往两仪殿议政后,臣不曾再见到过。”

    这倒奇了怪。颛孙晰华蹙起眉头,谢容淮再懒惰随性,也不会在眼下情况危急之刻,不来大殿议事。

    颛孙晰华内心不安,小跑出大殿,随便扯住一个侍卫,“你赶紧去谢宰辅家看看,让谢宰辅赶紧进宫议政……对了,如果不在家中,去祯元楼和汇贤楼看看。”

    侍卫领命离去。

    颛孙晰华望着夜幕下模糊的背影,惴惴不安的回到殿中。

    没多时,皇上驾临,百官顿时安静下来。

    颛孙晰华很快发现队首空出一个位置,冷声问道:“谢宰辅在哪里?”

    百官面面相觑,无人作答。谢宰辅一向甚少除了公务外,在明面上与在朝官员来往,自然此刻就算有知道的也装作不知道,更何况确实没人看见。

    颛孙晰华有些不悦,吩咐何公公:“你带人把谢宰辅找来!不管他什么借口,绑也要绑过来。”

    胆小的官员顿时缩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的。这时候皇上心情定然不好,谁触了霉头谁完蛋。

    接下来,君臣开始分析目前形势,调兵遣将平定叛乱,这一次不同上次平定北齐入侵,将军们群情激昂,跃跃欲试。

    谁都想争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

    议事临近结束,有的官员见皇上只字不提逼宫弑父的事情,想提又不能提。

    颛孙晰华明白兄长的用意,清者自清,不需要多做辩解。君不见满朝文武大多对叛军咬牙切齿,人心所向,大势所趋,何须多言。

    这时,何公公疾步回来,“启禀皇上,微臣多处打听,有人看到谢宰辅独自一人于今日下午策马出城,微臣又去问城门卫,谢宰辅至今未回城。”

    “继续找。”颛孙晰华挥挥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微臣遵旨。”何公公快步退出大殿。

    颛孙晰华想起中午时见到谢容淮模样异常,似为不能辞官离去而苦恼,可是谢容淮绝不可能为了自己爽快,不顾全家老小的性命安危,悄悄走掉。那么,何故使得他匆匆出城而去?

    “今日到此,明日一早发兵支援。”颛孙晰华咳嗽几声,在内侍搀扶下急匆匆地离去。

    颛孙晰华回到府邸,谢昭姀奉上茶水,温柔淑静的模样令人疼爱。

    “殿下,您神色不安,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谢昭姀轻声问道,一边帮颛孙晰华换上常服。

    颛孙晰华叹口气,如实告知谢容淮失踪一事,“你知道容淮在城外有无宅院吗?”

    谢昭姀回想片刻,摇头,“父亲在城外的宅院皆已变卖或赠予族人。殿下,今日刚下过雪,妾身担心父亲的身体……”

    颛孙晰华温暖的手掌握住谢昭姀略凉的手,安慰道:“皇上和我都派人去找了,想必很快会有消息。我与容淮相识这么多年,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

    谢昭姀心知这不过一句安慰人的话,但为了不让殿下再分心担心她,勉强露出微笑,“谢殿下。”

    “时候不早了,今日你先睡吧,我还有要事。”颛孙晰华牵着谢昭姀的手来到床边,又亲自给她盖好被子,这才离开。

    风雪已停歇,但人心尚不能安,有几人今夜无眠,只盼一人平安的消息。

    谢容淮的消息一直到援军出发,早朝进行了快半个时辰才传到宫里,何公公一夜没睡,抱着一件脏兮兮的狐裘,气喘吁吁的跑进大殿内,打断了早朝。

    “皇上!微臣寻了一夜,在城外河边捡到谢宰辅的狐裘,恐怕……”何公公咽下口唾沫,不敢说了。可是满殿的人都明白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失踪一夜的谢宰辅,失足落河了。

    颛孙煦华脸色本就病态的苍白,此时又更加煞白,招招手,“将狐裘呈上来,朕看看。”

    何公公双手捧着狐裘,小心翼翼的登上台阶,来到皇上身侧,“皇上,您请看。”

    颛孙煦华掀开狐裘一看,原本雪白的狐裘与世上任何一件白狐裘没两眼,但谢容淮的会在内衬布的一绣一角上一个“淮”字,防止与别人的弄混。

    墨绿色细线绣成的“淮”字映入深沉的眸中,颛孙晰华指尖一颤,狐裘落在脚旁,紧接着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声声让满殿的官员脸色骤变。

    何公公赶忙招呼两名内侍搀扶皇上回两仪殿,代皇帝宣布“退朝”。

    颛孙晰华提起衣摆,不顾雪后地面湿滑,飞奔向两仪殿,发冠在奔跑中掉落在地,他也顾不上去捡。

    两仪殿内,安静的压抑,齐太医令诊脉过后退至一旁,与其他太医商议病情。颛孙晰华看他们几眼,来到床边,担忧的盯着脸色不大好的兄长。

    “沿着河,把人找回来!”颛孙晰华拼尽气力命令完,瘫在床上,情况似乎大为不妙。

    完全没意识到兄长今日对谢容淮的异常看重,颛孙晰华满眼满心里唯有兄长病重的模样,急忙说道:“皇兄,我会多派些人去找,您好生休养。”

    颛孙煦华的目光转向弟弟,随即闭上,“好,快去。”

    颛孙晰华和何公公一道走出两仪殿,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看着十分压抑。

    就在满城因找人而闹哄哄的时候,罪魁祸首正好端端的侧躺在榻上,看香艳话本,手旁小炉一壶好茶,几碟精致糕点,小日子惬意极了。

    很多人必然认为他已死,可是他不会真的傻到为了这破事跳河自杀。

    他走到河滩,离河水仅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步子,解下狐裘丢弃在地,随后去附近村庄借了衣服,伪装成进城送菜的农户,避人耳目的回到帝都城,转而躲进汇贤楼。

    摆出任他外面风风雨雨,我自逍遥的姿态,谢容淮安安心心的待在汇贤楼,等所有人都真正相信他已死,再没有搜寻时,再大摇大摆的远走天涯。

    这样与世隔绝的日子不知不觉的过去五日,谢容淮巍然不动,丝毫不关心外面的情况。

    “国舅爷。”赵元和孟小柳互相拉扯推搡着,闯进这片宁静中。

    谢容淮头也不抬的问道:“怎么了?这么快就宣布我的死讯啦?”

    “这倒不是。”赵元愁眉苦脸,推开孟小柳,小声道:“我去和袁大人打听过,皇太弟殿下派人到外县找您去了,皇上以为您落水,在殿上忽地犯病了,吓坏了朝臣。”

    谢容淮不屑的笑一声,又问道:“你告诉璟山我还活着?”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赵元连连摆手,否认掉这个会让他倒霉的猜测,犹犹豫豫的用脚尖蹭着地毯,半晌了才开口道:“江节度使联合丁将军造反了,打着当今圣上弑父夺位的旗号,拿着先帝遗诏拥立庶人博华之子为帝,因出兵神速已逼近虎啸关……”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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