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私奔吧》分卷阅读49

    今日的刑场分外热闹,无数帝都百姓们纷纷像潮水般涌到刑场来观刑,乌泱泱的一片跟赶集似的。

    新任的金吾卫将军是个大爷,帝都府尹朱大人不敢去找,不得不让自个儿府衙里的人倾巢而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维护刑场治安问题。

    朱大人在刑场转悠了一圈,擦去满头大汗,回头望一眼刑台上的待斩犯人,满心祈求老天保佑今天别出任何岔子。

    要说刑场为什么空前盛况的热闹?完全是因为许多年,没人见过原二品大官斩首示众了,于是闲着无聊的帝都百姓们纷纷来看热闹,连周围的楼房二层以上都挤满了人。

    午时一到,监斩官扔下令牌,刽子手们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新鲜的热血染红地面,乌鸦在上空盘旋鸣叫,声音随风飘出很远很远,与此同时离帝都城几百里外的一座县城里,一辆毫不起眼的破旧小马车停在一家气派的店铺前。

    一名灰衣小厮跳下车辕,贼头贼脑的望眼四周,匆匆地跑进店铺里。

    伙计见来者是个灰头土脸的少年,当即不悦的挥手赶人,“快出去快出去,别弄脏了我们店子,刚打扫干净。”

    灰衣小厮哀求道:“别别别,我是谢大夫人派来的。”说着从怀里摸出盖有印章的书信,双手奉上。

    一直在柜台后“噼里啪啦”打算盘装死的掌柜一听,抬眼看过来,不紧不慢的说道:“谢大夫人来找,是有什么事儿吗?”

    伙计听掌柜的发话了,于是接过书信递到柜台上,掌柜的没拆开来看。

    灰衣小厮小声说道:“大夫人要取些铺子上的银钱。”

    掌柜的继续打算盘,拨弄的算盘珠子更响了,“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谢大夫人有权利从谢二老爷的铺子里拿钱。”

    “什么?”灰衣小厮没明白过来,“这家铺子一直都是谢容恺谢大老爷的呀?”

    掌柜的冷笑,示意伙计赶人,“我们这店是谢二老爷的,别捣乱了,快滚!”

    灰衣小厮被粗壮的伙计丢出铺子大门,在地上滚了三圈,狼狈的爬起身,慌乱的爬上马车,压低嗓音对车厢内的中年男子哭道:“大老爷,掌柜的说铺子是二老爷的,不准小的拿钱!”

    本该死在刑场上的谢容恺,此时活生生的坐在车厢里,一听小厮这番话,火了:“放屁,这家店是我亲手开起来的,什么时候成老二的了?!你给我再去说清楚,就说铺子是大老爷生前托付给老二家女婿莫逊代管的,他们要是弄不清真正的老板是谁,赶紧的滚!”

    灰衣小厮连连点头,壮着胆子又回去了。

    谢容恺忐忑不安的捋着杂乱的

    胡须,前几日有人找到他的手下,以找人替死为条件,要求他们担下串通北齐人陷害谢容淮的罪名。他手下那帮人有几个忠心耿耿,待他被救出来,立刻答应下来前往衙门自首,之后他被身份不明的人偷偷送出帝都城,随他远走高飞,是隐姓埋名也好,准备着东山再起也罢,由他去。

    正想着,小厮哭丧着脸回来了。

    “老爷,他们不听劝,又把小的给丢出来了。”

    谢容淮震惊的差点揪下一撮胡子,“胡闹!他们这是不想活了吗?!”气归气,可是他又不能亲自下车去说理,只得对小厮说道:“走,我们再找一家铺子拿钱去。哼,我要给夫人去信,让她赶走这家铺子的掌柜,太不像话了。”

    灰衣小厮听话的赶紧出去驾车。

    直到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洒满街道,灰衣小厮失魂落魄的蹲在马车旁,他今天可真是倒霉透顶了,不光连着被数家店铺的掌柜伙计辱骂抽打,还要听老爷骂人,里里外外最不是人。

    坐在车厢里的谢容恺一边大口的喘气,一边抚着越发难受的胸口。

    没一家店铺肯拿出钱的,而且异口同声的说“铺子是谢二老爷家的”,他当初仅仅是为了躲避太子殿下的打击,而伪造文书将铺子都转移到莫逊名下代为掌管段时日,真正的老板还是他谢容恺。

    莫逊应该是叮嘱过铺子里的掌柜,要是大老爷家来拿钱,给的。

    可是今天一路下来,净碰的一鼻子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容恺思前想后,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悄然浮现——难不成打击一事是假的,莫逊实际上谢容淮的人?!

    这两个人暗地里串通一气,先是拿太子说事让他为了避祸,不得不谨慎的将财产转移到表面上最放心的莫逊名下,然后拿着他找户部官员伪造来的文书,让店铺真的成了莫逊他自己的东西。

    如此一来,就算有人替他死了,身无分文的他也不能好好的活着。

    “谢容淮,你可真狠……”谢容恺一口气没提上来,气得昏死过去。

    谢府,一处书房里,谢容淮和他二哥谢容琨,以及莫逊三人围在桌边喝茶。

    莫逊从匣子里拿出从谢容恺那里转移来的地契文书,推到谢容淮面前,问道:“七叔,大伯母离开谢家,伯公年纪大了,没人打理大伯父留下的铺子,您是家主,您看要怎么处理?”

    谢容淮大致的看了一遍,当初他设圈套让谢容恺将店铺转到莫逊名下,一是减少谢容恺获罪后其财产全部被抄走充作国库的损失,能留下一些也是好的;二是防止谢容恺同党转卖铺子,拿银钱救人。

    “不知莫逊你是否愿意继续接管这些铺子?”

    “咦?”谢容琨有些意外,他清楚的知道七弟当初召集全家人的时候,分了许多值钱的东西给各位伯父姑母和兄弟,按理说大哥的东西正好拿来补贴才对。

    “自然愿意,只是……”莫逊也感到意外。

    “你在经商上十分有才,总比我这个不爱管事的好。”谢容淮笑道,“我的想法呢,是由你好好经营,到了年底你们家抽个大头,剩下的给各位叔伯姑母分一分,大哥不在了,大伯父还是需要赡养的嘛。莫逊,你看这个主意如何?”

    莫逊立即起身向谢容淮作揖,“那我就按七叔所说的去办了。”

    “好。”谢容淮微笑着点点头。

    事情安排妥当了,大家又闲聊几句,谢容琨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不由地感叹,“以前大哥总是有事没事欺负你,后来殿试你中了状元,他依然到处给你使绊子,大嫂也帮着他,幸好七弟你聪明,每每都躲过去,反叫他偷鸡不成蚀把米。唉,想想我们听信他的话,差点让整个谢家万劫不复,真是后怕,又觉得对不起七弟你。”

    谢容淮拍拍二哥的肩膀,无所谓道:“没事,幸好现今误会都解开了,大家都和和乐乐的在一起。”

    谢容琨眼眶微湿,叹道:“恶人终有恶报啊。大嫂带着她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走了,家里总算是彻底平静安宁了,大伯父的赡养问题,我们会负责到底的,七弟你放心。”

    “麻烦二哥了,今后若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谢容淮说完,起身告辞。

    回到荷影院,谢容淮望着空落落的屋子,心里没什么感觉。北齐的康镇侯死了之后,席衍秋离开荷影院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了,毕竟衍秋现在来往的书信要被其他人发现,他就真的洗脱不了通敌罪名了。

    “小谢。”

    一声呼唤,谢容淮看到地上有一道人影晃动,紧接着被人从身后抱住。

    “你剿匪回来了?”谢容淮问道,没动,望着眼前残败的荷塘。

    薛观海跳到谢容淮面前,半屈膝盖,凑近了仔细的瞧,眼珠子转来转去的,生怕错漏了细微之处。

    谢容淮见他认真的模样,不禁笑起来。

    “你咋又受伤了?”薛观海指着领口上的纱布,蹙眉问道:“哼哼,看来我得寸步不离的守在你身边,守株待兔抓住想干掉你的混蛋们。”

    “我自己碰伤的。”谢容淮后退半步,往池塘里扔石子。

    小石子像只小蛤蟆似的在水面上“噗通噗通”连跳几下,沉进水中。

    “你脸色不太好。”谢容淮岔开话题,“是出什么事了吗?”

    “有么?”薛观海揉揉自己脸颊,“可能是赶着剿灭那帮贼匪,太劳累了而已,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倒是你,怎么就割伤了脖子呢?太危险了。”

    话题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谢容淮扶额,薛观海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坚韧”品格。

    “我没事儿练暗器玩,不想那暗器回旋就给割伤了。”

    “……”薛观海困难的咽下口水,问道:“真……真的么?”

    谢容淮学薛观海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观海,我们二十年的情谊,你觉得我会骗你?”

    薛观海立刻就信了,“我信我信!”他握住谢容淮的双手,正色道:“你下次如果像学,一定来找我,我手把手教你,不收钱。”

    谢容淮点头,“嗯,好。”

    薛观海欢天喜地,再次扑住谢容淮,“风大,我给你挡风!”

    蹲在亭子里吃蜜饯的赵元望着这一幕,捂心口作心痛状:走了席公子,又来一个薛大侠,国舅爷这个整天秀恩爱的混蛋!当着一个没媳妇的人,不觉得可耻嘛!

    谢容淮扭动一下,这家伙又拿胡子扎他。

    “我不会撒手的。”薛观海重重的哼一声,抱得更紧了。

    谢容淮只得作罢,随他去,不过靠在温暖坚实的怀抱中,萧瑟的秋风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暖和起来,仿若春日来临。

    心底也变得淡然宁静,只觉得岁月祥和美好。在这条坎坷的道路上能有片刻的安宁,难得难寻。

    可惜这份安宁没能持续多久,北齐宣战了。

    ☆、人选

    北齐以端国细作害死康镇侯,扰乱边境百姓安危为名,厉言表示端国这是在赤果果的挑衅,而一国尊严不可辱,由二皇子亲率五十万大军向端国发动进攻。

    镇守边境的谢淳方和谢容邦父子即刻率兵抵抗,但是据传回帝都的战报来看,战况十分不乐观——北齐军队如虎狼凶恶残暴,所到之处所向披靡,短短十几日已攻陷一郡三县,军士伤亡惨重,情势相当危急,谢大将军请求帝都方面派兵增援。

    朝廷上下顿时陷入头疼之中,因为谢氏父子算是端国数一数二的猛将了。

    袁璟山与谢容淮并肩从大兴门走向大殿,他往四周看了一圈,三三两两的官员们远远的落在后面,于是低声问道:“康镇侯明明在帝都,他怎会死在北齐境内?”碍于谢容淮最近同信王来往过密,他没机会互相交流交流,感觉自己落后了许多。

    “因为是我杀的。”谢容淮没事人一样,淡然答道:“然后将他的尸首连夜送回北齐去。”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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