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私奔吧》分卷阅读35

    ☆、接踵而至

    在屋里躲了三天,一切正常,谢容淮觉得挺闷,提议一起去三楼的观景台看一看江景。

    万里霓江,两岸千种风光。有“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的壮阔奇险,也有“巫山十二峰,皆在碧虚中”的秀丽神秘,不胜枚举。

    薛观海站在栏杆边,江风如一双柔软的手吹拂过他的脸颊,望着浩浩汤汤的水天一色,不由感叹——他从来没有自水路前往江南,第一次感受到别样风景。

    “很美吗?”谢容淮轻声问道,语气中有些失落,他又重新蒙上白布,因此看不到江景。

    薛观海握住他的手,轻轻的抚摸手背,安慰道:“等以后没了顾忌,我陪你再赏霓江风光。”

    谢容淮含笑应道:“好。”

    “来来来,张开手。”薛观海蹦跳着抬起谢容淮的手臂,清风拂面,宽袖如羽翅展开,大船乘风破浪,似要飞到天上去一般。

    谢容淮高兴起来,薛观海也跟着傻呵呵的笑。

    “我的夫人呀!”一声惊天惨叫打破观景台上的宁静,薛观海看到一个球状物体朝他们滚过来,下意识的抬脚轻轻一踹,那物体“砰”的撞翻近处的桌椅。

    一个家丁打扮的年轻男人冲到薛观海面前,跪下求饶,“好汉饶命,别揍我家少爷了!”然后,他泪眼汪汪的看眼谢容淮,唤了声“少夫人……”接着滚过去搀扶起先前那个球状物体。

    那一声称呼无异于晴天霹雳,在谢容淮和薛观海头上炸裂。

    那位少爷已经被搀扶起,一瘸一拐的走到栏杆边,红着眼睛凝望谢容淮。

    饶是隔着白布看不见对方,那目光仍是让谢容淮感到瘆得慌,只听那少爷开口了,声音不同于胖乎乎的身材,还算清朗:“园园,为夫走遍千山万水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

    家丁跟着附和道:“少爷找您找的好辛苦,都瘦了好大一圈。”

    薛观海难以想象这个人之前该有多胖,估计扒了衣服扔猪圈得当成能出栏的大胖猪给卖了。

    尽管眼前这对主仆不会武功,但薛观海不想节外生枝,于是伸手拦在谢容淮身前,“你们认错人了,我与内子结发十年,他从未离开过我。”

    “明明就长一个模样,连眼盲都一样。”胖少爷捶胸顿足,哭得如丧考妣,“园园呀,你本是眼盲,怎地现在连耳朵也

    听不清了,那人口音与为夫天差地别呀!”

    船上的生活是千篇一律的,难得有热闹凑,新鲜看,于是迅速聚集起围观群众。

    “少夫人,您别闹啦!”家丁跟着一起哭。

    活脱脱的像足了“捉奸在船”。

    “我说二位,”薛观海头疼,这种胡搅蛮缠的情况他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只得苦苦解释道:“内子与我指腹为婚,青梅竹马,相伴数十年,你们别胡闹丢人了。”

    主仆两个死活不听,家丁如饿狼扑食,抓住薛观海的手臂,死死抱住,胖少爷乘隙滚进谢容淮的怀里。

    “园园,你快跟为夫走!为夫找到治眼睛的办法了!”胖少爷个子矮,只到谢容淮的肩头,胖手抓紧腰,脑袋埋进胸口里痛哭,娇嫩的海棠花纹在他的肥脸下被蹂躏凋零,“治好眼睛,我们今后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围观群众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笑等那位夫人的反应。

    谢容淮皱眉,他看不见也不能开口说话,听他们你一言我一句说个不停,心中早已厌烦。如今此人在怀,更是烦乱。

    “咦?”胖少爷忽地抬起头,本该去扯蒙眼布带的手僵住了,瞧着谢容淮精致的面容,惊疑道:“园园,你的胸怎么变得这么平?”

    这句话犹如一把火,点着了炸药。

    谢容淮提起裙裾,毫不客气的一脚踹过去。

    由于他蒙着眼睛,这一“断子绝孙”脚踹在了胖少爷的肚子上,只听“啊——”一声长叫,胖胖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不好了,出人命啦!”众人眼睁睁的看着胖少爷翻出栏杆,连忙飞奔过去。

    家丁松开薛观海,一起去看。

    幸好二层有个露天的平台,高度位于二三层之间,胖少爷栽下去正好跌在一堆软垫子里,并无大碍。

    家丁下去扶起胖少爷,主仆俩不敢继续纠缠,灰溜溜的跑了。到了一无人的僻静处,两个人气喘吁吁的靠着墙瘫坐在地。

    家丁勉强喘过气,问道:“你没事吧?”

    胖少爷从怀里摸出一只大荷包,在手里掂了掂,得意的摇头晃脑,“调戏个美人,还能拿钱,一举两得的好事儿,真希望以后常有呢。”

    家丁爬到胖少爷身前,两眼放光,“大哥,你得请我吃顿好的。

    ”

    “那是必须的。”胖少爷歪着脑袋,对于刚才某个疑问仍旧耿耿于怀,“可惜美人的胸太平了啧啧。不管了,咱们喝酒去。”

    三层观景台上,薛观海从地上捡起刚才缠斗之下掉出来的钱袋,此时围观群众已散了。

    谢容淮掸了掸裙子,脸色缓和了些。

    “你脚下功夫二十年不变,十分了得。”薛观海调侃道。

    “夫君过奖。”谢容淮应下了,这一脚还是年幼的时候从珵华公主那里听来的,那时候大家玩玩闹闹的,时常使出来吓唬人玩,后来……就成了一种可怕的习惯,但不得不说有时候非常有用。

    那一声“夫君”让薛观海相当受用,笑得十分灿烂,“出来有些功夫了,我们回屋休息吧,夫人。”

    大好阳光落在他们身上,落下一道相依的影子,蹲在不远处吃点心的赵元感到分外寂寥,该是找个吃货媳妇的时候了。

    深夜,船上挂起灯笼,在苍茫夜色下宛若繁星闪闪,美丽非凡。

    最后一折戏依依呀呀的唱完,众人散去,热闹了一整天的客船渐渐的冷清安宁下来,偶有一两个船夫在甲板上晃悠。

    蓦地,一道人影从黑暗中分离出来,他脚下无声,仿佛来自阴曹地府,神不知鬼不觉的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一扇扇门走过,他最终停在早已看准的目标前。

    屋内早已熄灯,没丁点声音。

    那人摸出匕首插///进门缝里,再稍稍往上一提,门居然没有在他的预想中打开。

    “嘿,好家伙,世上还没有能拦得住老子的东西,看老子待会儿怎么宰了你。”那人无声低语道,手中又动了动,辨听了下门缝里传出来的极轻微的声音,随后又摸出一样器物,捣鼓了一下,门终于开了。

    窗子紧闭,房内很暗,但这难不倒高手,那人如履平地、如火烛明亮似的溜进来。

    “哼哼。”他望着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握紧匕首走过去。

    “噗”,一声轻响。

    那人再没有迈出步子,仿佛被人在无形中点住穴道,僵立在原地,与此同时床上的人掀开被子,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来,手中雪亮的三尺青锋毫不留情的捅过来,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那人只觉得胸口透心儿的亮,他缓缓的低下头,不可思议

    的盯着那把洞穿他身体的剑。

    人世不是一般的坑爹。

    这是他活在世上的最后一个想法。

    薛观海点燃烛台,瞅了瞅躺尸的闯入者,从他肩头拔下一枚菱形暗器。

    谢容淮掀掉盖住脸的被子,走过来,“是乌衣堂的人吗?”

    薛观海回头仰望他,神情囧囧,“好像不是的。”

    谢容淮一挑眉,“于是我们杀了一个……”

    房间里静到只能听见呼吸声。

    “江洋大盗成大石。”薛观海终于认出闯入者的身份,“杀人强盗无数的恶棍,也算死有余辜。可能是白天钱袋子掉出来,给他盯上的。”

    薛观海起身,打开条窗户缝,除了能看清甲板以外,再远一些的地方已分辨不出是什么了。

    “若我推算的没错,此地两岸荒无人烟。”谢容淮说道。

    薛观海大喜,见四下无人,抱起成大石的尸体跃出窗子,直接丢进江中。

    江水滔滔,月光清寂,尸体很快消失不见。

    重新布置好机关,两人继续睡觉。

    如此又过了两天平淡日子,行程过半,再四五天就能到达惠河郡。但随着终点的都来,谢容淮三人更加的警惕,吃食碗筷都经过严格的检查,晚上也只是浅眠,不敢熟睡,因为他们真的无法相信乌衣堂不会派人上船,不会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来识破他们的伪装。

    三人想了想,既然乌衣堂不杀掉人不会死心,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一举解除后患。

    深夜,薛观海护送谢容淮来到船舱内的一扇小门前。

    “你在门外等我便好。”谢容淮轻语道,推门而入。

    屋内,一个船夫打扮的中年男人见来者出示的一枚令牌,立刻恭恭敬敬的行礼。

    谢容淮瞟眼房门,刻意压低声音:“船上可有异样?”他不想让薛观海知道他有多少部署,底牌露出的越多,对己身越危险,对他来说不管透露给的是谁。

    明明是妇人打扮,但一开口居然是男声,船夫愣了一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立刻捂住嘴巴,五官扭曲成一团才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回大人,没有。”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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