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私奔吧》分卷阅读15

    帝都府尹无意中在柴仆射家发现的内库银票,牵扯出一桩惊天的偷盗案。

    皇上当即下令拘押内府局所有人,再命太子会同户部尚书一起审查内库账目。这一查,几十年安安稳稳的内库,震动的是翻天覆地,明面上的账被揪出问题,东西对不上记录,后来翻箱倒柜的在内府丞床下的暗坑里,发现了底账,再仔仔细细的这么一查——内库,少了不少值钱东西。

    天子家的金银珠宝都敢偷,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不要命了么。

    皇上甚是震怒,天子眼皮子底下,朝廷官员居然偷偷摸摸的敢出鸡鸣狗盗的事儿,立刻纠集起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从审问内府局的人开始,顺藤摸瓜的查,牵连进来不少人。

    帝都里天天抓人,闹得人仰马翻,谢容淮喝茶看热闹。

    这热闹看的差不多,浑水搅的也够尽兴了,收拾收拾落幕的时候也到了。

    该问斩的问斩,抄家的抄家,罢官的罢官,其中谢氏一派有,不知道投靠哪派在观望中的人有,自诩忠君为国的假清流中立派也有,林林总总大约十几人丢性命丢官,反正朝廷上几方人马谁也没得好处。

    谢容淮是局外人,但最后得插上一手。

    “哟,老何,看你眼窝子青的,多少天没睡好觉啦?”两仪殿门外,谢容淮同情的望着皇上身前第一大内侍,“改明儿,我让赵元给你带点补品来,好好补补身子,皇上身边没你伺候可不行。”

    何公公勉强笑了笑,比哭还难看,一张老脸皱的跟花卷似的,“陪着太子查了几天的账,内侍省里出了这样的大耗子,奴才老脸也丢尽了,唉。”

    “好啦好啦,宫里那么多内侍,你哪管的来嘛,放宽心。”谢容淮安慰两句,推门进殿。

    颛孙煦华伏在御案上奋笔疾书,听见门响,头都没抬,直接让袁璟山将一份名单交到谢容淮手中,“谢侍郎,你看看这些人如何处置是好?”

    谢容淮进来的时候顺便看了一圈殿内的人,皇上、太子、袁璟山和门下侍中、尚书右仆射都在,另外柴忘庸面色苍白的坐在旁边的圈椅上,皇上体恤他还在病中,特赐的椅子。

    柴忘庸把偷盗内库的事儿撇的一干二净,说是在户部金部司郎中那里看到的,十分爱不释手,所以拿来收藏,并未多想。皇上念在他是老臣,以

    及太子殿下的情面上,给他失察的处分,具体的责罚还没下来。

    门下侍中眼神奇怪的看眼谢容淮,又垂下头。

    谢容淮不予理会,抖抖手展开名单,都是些贪了小物件的官员,其中谢氏一派的人不少,罪名不算大,砍头罢官什么的还不至于。

    将谢氏一派的性命前途交予他手里,是在考验他的忠心呢。

    谢容淮心里“嘿嘿”,先沉默装死。

    殿内静的要命,宫女内侍们都候在外面,再也不用担心怕的会折寿了。

    “皇上。”何公公敲敲门,走进来,手里捧着用竹筒封好的奏折,“谢中书令的奏折,到了。”

    颛孙煦华看过后,让剩余几人传阅。

    谢容恺说的是南边郡县的赈灾情况,目前大都差不多稳定了,但是灾祸之下,折损的不仅是百姓,还有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也死了,位置都空着,需要吏部委派官员过去。

    “去宣吏部尚书。”颛孙煦华吩咐道,目光有意无意的看眼埋头对着名单做沉思状的谢容淮。

    谢容淮合上名册,规规矩矩的跪地行礼,“皇上,臣认为这名单上的人可以贬谪到南方这些空缺的位置上去。”

    颛孙毓看他一眼,目光深处有一抹惊讶之色。

    南方那些个郡县,穷山恶水,蛮荒之地。隔三五年总要闹闹灾荒,不是洪水就是瘟疫,且人多粮食出产少,鸟不下蛋,猪不产仔,年年问朝廷要钱要粮。每年吏部的考核,当地的官员全部是倒数排名,可以说永无出头之日了,升迁调职那是梦里才有的事。

    记得有一年皇上把一位博识深渊、才能出众的官员派过去,结果仍是灰溜溜的回来了。

    所以,一般人宁愿在一些小地方做做芝麻小官,都不愿意去。

    贬为小官小吏留任在帝都,或是赶到富庶的地方去也就罢了,不想谢容淮这么狠。

    这无异于要将谢家这帮人赶出帝都,永无翻身之日。

    “哦?”颛孙煦华搁下笔,饶有兴趣的盯着谢容淮,“爱卿为什么这样想?”

    “这不是南方缺人吗?”谢容淮解释的非常简单。

    众人默默擦汗,这解释的未免太不靠谱了。

    谢容淮咧嘴一笑,显得更不正经了。他说:“这些人啊,待在繁华富裕的帝都太久了,人太闲就容易有些毛病,南方诸郡县是个好地方,可以历练人的好地方,他们该去好好磨练一下。其实啊,要论凶险艰难,哪比得过帝都官场里,若他们连那里都待不住,帝都也不用混了。”

    颛孙毓看到父皇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很淡的笑意,心里闷闷的。

    “谢爱卿说的有道理

    。”颛孙煦华说。

    这时吏部尚书来了,颛孙煦华将罪臣名单与空缺职务一起让何公公重新誊抄一份,让吏部去研究研究如何安排,安排好了拿给他过目下,没问题就让这些人从帝都滚蛋了。

    最后一帮人安排下去,颛孙煦华的目光落在柴忘庸身上,有几分失望和无奈,柴忘庸静心沉气准备听皇上的发落。

    “柴爱卿,至于你……”颛孙煦华顿了顿,“失察之过,降为尚书左丞。”

    柴忘庸由何公公搀扶着下跪行礼,“谢皇上恩典。”

    至少还能留在帝都,不用跟着那一群人跋山涉水的去荒蛮之地。

    颛孙毓叹口气,最支持他的柴忘庸被降职了,不过父皇已经挺给面子的了。

    “何谅,你去帝都府衙传旨,”颛孙煦华再次开口,“事情闹腾已经够久了,为帝都稳定、百官同心、百姓起居着想,柴左丞遇刺一案,这个月过后暗中去查即可,城里总是这样人心惶惶的,不好。”

    “这……”门下侍中和尚书右仆射想说些什么,但看皇上的神色,又乖乖的闭嘴。

    颛孙毓发觉父皇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心中有数。

    父皇不仅是明面上说的话有理,暗含的意思是不想查到最后把他给牵扯出来。

    偷盗之事已经搅的帝都有些动荡不安,柴忘庸遇刺的凶手如同鬼魅,再没了踪影,事情继续揪着扯来扯去,这风雨不知要到何日才能消停,又要引发更大的动荡。

    事情商议完,各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

    太子殿下又被皇上留下单独问话,无非是朝政见解之类的。

    谢容淮乐得身边没人盯着,与袁璟山在两仪殿前散步,门下侍中等几个官员看看他,没说话就走了。

    仿佛他们都不认识似的,旁人看来是他们几个不对付,可是世上的事有几个能看透彻的呢?

    袁璟山感叹道:“我说,你要是想改朝换代,必定无人能敌。”

    谢容淮踢他腿肚子,“我可没这份操劳心。”

    “哈哈。”袁璟山笑起来,“我这不是和你开玩笑么?你看,第一局棋你现在是稳赢了,可以啊,连什么人查得出来,什么人查不出来都能操控的了。你还有多少暗桩,我是不知道的?”

    谢容淮淡淡的笑了笑,“记的事情太多,你不得埋怨我把你当老黄牛使。”

    袁璟山真想一巴掌拍在谢容淮的后脑勺上,“你比我想象的更早之前,就在准备对付今日的局面了吧?”

    “未雨绸缪罢了。”谢容淮望着宫墙上探出一枝来,开的正灿烂的紫薇花,长吐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头的石头轻了些,“事情在

    自己的掌控中,才能省心,不然我如何高枕无忧的过逍遥日子。”

    也亏得皇上让太子去查账,太子手下的人又忙着查他底细,搜他老巢,顺带查那个深的没底的汇贤楼,他才能抓了缝隙去布置安排,比如去找老旧识吏部尚书唠唠嗑什么的。

    袁璟山摸摸下巴,“不过南荒之地,这群人去了,以后要怎么办?朝廷里的空缺谁来补?”

    “被谢氏一派挤压下去的清流一抓一大把……我给了他们机会,只要以后好好的听我的话就好。”谢容淮说,此时他们快要走到大兴门了,“至于南荒之地,自然有他的用处,衍秋差不多该安排好了。山高皇帝远,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意味深长的看眼袁璟山。

    若不是之前说起对改朝换代没心思,袁璟山真的会以为谢容淮准备爬上大殿上的那把金龙椅。

    大兴门前,柴忘庸还没走,尽管伤病未愈,又刚被降职,但在宫门前他仍挺直了后背,一副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模样,不卑不亢,不屈不饶。

    他抬头看到袁璟山,感激的拱拱手,“多谢袁大人今日帮老夫说话。”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袁璟山客气道,“柴大人早些回去休息吧,今日真够折腾的。”

    柴忘庸爬进轿子,走了。

    袁璟山摇摇头,“官场摸爬滚打三十年,再混两年当上尚书令,就可以拜为次辅,光宗耀祖了,谁料到一把年纪了被降职。”

    “皇上不会让他坐上尚书令的,甚至左仆射的位置也不想让他久留。”谢容淮目光深邃,看不出情绪,“他是先皇后的人,皇上绝不容许太子殿下背后的势力太大。”

    他又轻笑一声,带着讥嘲。

    “更何况我看他不爽。”

    ☆、有的事,多年不变

    颛孙毓从两仪殿出来,先去中书省官署,听闻谢容淮没回来过,又急忙忙的奔到宫门口,侍卫说谢侍郎已经走了。

    颛孙毓心里万分的失落,看着地上孤零零的影子,不是滋味。

    琭桢让侍卫牵来马车,殿下辛苦了好些日子,这时候最想的肯定是回去好好休息。

    “殿下,太子殿下。”有人在不远处大声喊道,侍卫上前阻拦那名意图不明的女子。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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