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鼓传花》分卷阅读3

    “请皇兄降我为平民,为了皇家的声名,英王不可嫁,但骆凡星可以!”这几天,骆凡星翻来覆去的想,若是此生错过了聂无觞,而和一个他根本不爱的人在一起,人生是该有多无意义,那麽本就是空的头衔和可有可无的自尊,又是何意义呢,想通了这些,面对兄长的决绝,骆凡星选择孤注一掷。

    “你……你甘愿为了一个男人,不惜放弃亲人,放弃一切?甚至连你的兄长……朕!也不要了吗?!”

    “我……”面对恒帝的质问,骆凡星顿时无话可说,就算荣华和自尊他可以放下,而亲人,他又有什麽理由能舍去。

    恒帝有心责备,但看见骆凡星落寞的表情,便於心不忍,最後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吩咐侍者照看好骆凡星,便离开了寅星殿。

    骆凡星在宫中忍受著思念的煎熬,而宫外的聂无觞也是满心烦忧。

    寅星殿那夜之後,聂无觞一早就被宣召,因此并未来得及与骆凡星道别,出宫之後他不时会派人前去英王府打探骆凡星的消息,然而却也只得到“王爷尚在宫中”的答复,深知这是恒帝的意思,聂无觞也无能为力。

    除夕夜宴上远远的看见那人消瘦的身影,让聂无觞愈发担心,本想借著上朝的机会,向宫内传递些消息,可自被封赏之後,恒帝更以修养为名,命他无招不得进宫。

    离京赴任之期日渐逼近,聂无觞开始怀疑起自己先前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错了。

    一日,聂无觞正在思索有什麽方法能与骆凡星见上一面之时,宫内来人传召,命他马上进宫。聂无觞顿时心下一动,虽不知恒帝召见所为何事,但能入得宫去,便能寻得与骆凡星相见的机会。

    一路快马加鞭,聂无觞进宫时已近黄昏,恒帝却不在书房内,随侍者来到御花园内,恒帝在前,聂无觞缓缓下拜。

    “起来吧,其他人都退下去。”见聂无觞前来,恒帝屏退众人,只留聂无觞在前。

    “不知陛下召见所为何事。”

    “念在你为朕立下战功,先前的事,朕可以不再追究,但你要明白,你所求之事,朕无论如何都不能如你所愿,即便英王是朕的亲弟,朕为了王朝的安定,也不得不牺牲他的幸福。”恒帝暗自叹了口气,“来人,宣!”

    “奉天承运,皇帝制约,骠骑大将军聂无觞英武骁勇,立下战功。悉有樊公之女……”

    听闻侍者宣读诏书,聂无觞不禁心下一冷,握紧了拳头,不由得愤恨起来,虽然与恒帝的约定,是以他输了为终结,但如今恒帝不仅阻挡他二人见面,还赐婚予他,是要他二人断得彻底。聂无觞本以为此生即便不能与骆凡星在一起,但也要视他为唯一,终生不娶,却不想恒帝会赐婚於他。

    “聂将军,还不谢恩。”一旨宣读完毕,侍者见聂无觞愣在原地,也不前来接旨,便朗声提醒道。

    “谢主……隆恩……”聂无觞按下心中怨气,缓缓起身,接过圣旨。

    “朕会派人前去你府上,助你操办婚事,你无需多虑,好自为之。朕乏了,你下去吧。”

    聂无觞手持圣旨,出了御花园,也不管是否有人阻拦,便直奔寅星殿。他早已想好,此番进宫,无论如何也要见到骆凡星。

    索性一路并未有人前来阻拦,聂无觞很快便来到寅星殿前,似是料到他的到来,远远便见寅星殿外有人等著,见他前来,便快步上前。

    “英王爷呢?”聂无觞急急地问道。

    “王爷已於午时离宫,回王府去了。”侍者如实相告。

    “王爷可有说些什麽?”

    “王爷似乎料到将军会前来寅星殿,他让奴才侯在此处告诉将军,让将军先行回府,不必寻他。”

    听侍者这麽说,聂无觞也只能点点头,心想骆凡星出了皇宫,一定会去府上找他,便立刻出宫回府。然而他回到府上询问下人时,却得知骆凡星并未前来,只能急急地向英王府赶去。恒帝赐婚於他,骆凡星一定知道了,聂无觞现下只想给骆凡星一个解释,一个承诺。

    来到英王府前时,已是月上高楼,四周一片寂静,只听闻急急地敲门声响。

    “谁呀?!都这麽晚了……”守卫前来开门,一见是聂无觞,赶忙笑脸相迎,“不知聂将军这麽晚前来,所谓何事?”

    “你家王爷在吗?”

    “哟,可不巧了,今日王爷回府,匆匆收拾了片刻便出了府,说是要四处游历,怕是好一阵子不会回来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聂无觞大惊,骆凡星怎会匆匆离京。

    “小的怎敢骗将军呢,王爷身边的小福子也一块跟去了。”

    那人一定是心灰意冷,否则为何不等自己解释便离开,想到此生也许就此便天涯相隔,聂无觞心乱如麻。

    “王爷是申时离的府,说是要往西北前去,将军若是有急事,不如快马加鞭,兴许能赶上。”

    “多谢!”闻言聂无觞道谢,便立刻回府要去取马出城。

    却不曾想,才一回府,便被人拦住。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拦了本将军的去路!”

    “将军请息怒,我们也是奉旨行事。”

    聂无觞的怒气终於在听闻此话的一刻爆发,一拳挥向说话之人,但那人也只是微微皱眉,并未还手。

    “将军若心下有气,只管冲在下来,还望将军能明辨此事之轻重。”

    “抱歉,是我失礼了……”聂无觞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眼前一行人也只是奉命办事,若是他真的不顾及一切,就此离去,恒帝的一旨婚约便成天下笑柄,到时候不仅他将军府上下,就连樊氏一族,还有这些奉命看守他的侍卫的性命,都要予他陪葬,聂无觞到底不是自私的人,虽然他自认为感情之事无愧於天,但也不能因此罔顾性命。

    眼下只有与那樊姑娘成亲之後,向她说明一切,求得谅解,离开京城後伺机摆脱恒帝的掌控,才能有机会寻的骆凡星的下落。

    接下来的几日,任凭将军府上下如何热闹,聂无觞都好似事不关己,全由恒帝派来的人打点一切,他却毫不过问,也无半点成亲的喜悦。

    这些日子聂无觞虽在府上,心却在骆凡星身上,派人出去打听,却只是得到人不知所踪的消息。

    “星儿,你到底在哪里……”聂无觞叹了口气。

    “爷,送亲的队伍已到街口了,您是不是该……好歹也是陛下御笔钦赐,全京城的人都看著呢。”聂无觞身边的人倒是会察言观色,知道自家将军不在意这门亲事,可若非这新娘子就要送到府上,否在他也不敢在聂无觞面前提起这门亲事。

    “我知道了,你随我前去吧。”

    聂无觞刚来到门外,便见抬著新娘的轿子停在了面前,喜娘赶忙将新娘子搀扶出来,眼前的红妆女子虽被喜帕蒙住,但个头出挑,身形也似不错,只可惜聂无觞心不在眼前之人身上,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倒是新娘身旁的陪嫁丫头看起来有些眼熟,聂无觞来不及细想,喜娘便把系著花团的红绸塞在他手里,唤来众人将他和新娘推进了门。

    接下来的成亲仪式虽然繁琐,但好歹是恒帝亲派的人所安排的,自然万无一失,将新娘送入洞房之後,聂无觞还要应酬前来的文武百官,恒帝虽未亲临,却也命人送来了贺礼,眼见众人为自己道喜,聂无觞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聂无觞自幼无父无母,幸得一师傅照拂,习的一身武艺,那师傅生性淡漠,自他入宫後就乐的逍遥自在,居无定所,也很少管束他,原本他以为自己能不受世俗人伦所累,只求一心爱之人共度一生,却不想还是不尽如人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来宾大多已经告辞,还剩几只好酒的醉鬼在与聂无觞纠缠。家丁只道良宵苦短,便揽下善後事宜,催促自家将军早些回新房。

    聂无觞一想到新房里的女子便就想一醉解千愁,只可惜心善如他,自觉欠那姑娘一个交代,成亲只是权宜之计,只待他日离京,去寻那令他牵肠挂肚的人。

    聂无觞一推门,便见新娘的陪嫁丫头从内走出,向他行过礼後便退了出去,将门关上,透过红纱帐,聂无觞可见那女子坐在床沿上,正在等他这个“丈夫”为她揭去盖头。

    缓缓走到那人面前,聂无觞停住了脚步,思索著如何开口,虽然自己并不爱他,可他们拜过堂,便已是夫妻,无论如何,他也不能伤害这个无辜的女子。

    依稀记得那姑娘姓樊,聂无觞思量著开口,如今也只盼这樊姑娘能明事理而谅解他与骆凡星这份感情。

    “樊小姐,你我虽是第一次见面,却已拜堂成亲,应承这门婚事,将小姐卷了进来,实属无奈之举,我已心有所属,而此生只愿与他共度,还望小姐谅解。若小姐心中有何怨气,只管冲我来,我绝无怨言……”

    闻言那樊小姐却岿然不动,像是丝毫不受聂无觞的影响,聂无觞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却听闻那人缓缓开口。

    “夫君,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你不先揭开我的喜帕来看看我麽……”

    聂无觞愣住了,这声音……分明是一个男子,而且他还十分熟悉。难道自己相思成疾,竟然出现了幻觉?

    “夫君……”盖头下的人见聂无觞不说话,开口催促道。

    不是幻觉,难道喜帕下的人分明是……骆凡星?!聂无觞蓦地揭去红盖头,便见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还身著大红喜服,与自己拜了堂成了亲?

    “这……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难道从皇兄赐婚之始你都不曾怀疑?若只是寻常赐婚,何必皇兄亲自撰写,而且京城内根本就没有一个姓樊的富商,一切不过是要配合我的化名──樊星。”

    “难怪我看那陪嫁的丫头有些眼熟,是小福子?”亏得这主仆二人都扮作女装,难道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惊喜?“可是陛下怎麽会……”

    “英王不可嫁,但骆凡星可以……”骆凡星沈吟道,没想到当初自己破釜沈舟的一句话竟然给皇兄如此大的冲击,那人到底是疼他的,虽然在自己的情感路上升起不小波澜,但好在最终还是想通了。“如今我对你,也是这句话……”

    一番周折,终是让自己明白,得一爱人享受一生实属不易,又何必为富贵尊严这些身外之物所困扰。

    “从今往後,我便不再是英王骆凡星了,而是樊公之女,你名正言顺的夫人,樊星。天下之大,从此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伴你左右。”

    眼见爱人为了自己舍去姓氏,舍去一世荣华,甚至舍去身为男子的尊严,以女子的身份嫁给自己,聂无觞还有什麽好说的呢,他会用今後的行动来证明自己,证明他的感情,证明白头之约不是一句空话。

    “夫人,既已揭下了这盖头,是该喝合卺酒了……”

    看了看尚捏在手中的盖头,聂无觞笑了。兜兜转转,大悲大喜,然而生人不就是如此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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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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